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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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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瞧见秋星一脸胡涂的表qíng,凤鸣猛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妳找我有事 」

「嗯,奴婢是特意拿这个给鸣王的。」秋星点点头,将抱着的包裹递到凤鸣面前。

「什么东西 」

秋星轻笑着答道:「这东西从前鸣王瞧过一次,不过当时还没有完工,就是用南岭火牛皮做的皮甲。不知道这一仗什么时候打起来,奴婢和秋蓝商量过了,为了以防万一,从现在起,鸣王一定要随时穿着它。」

她一边说,一边灵巧地解开包裹,亮出暗红色的崭新皮甲。

凤鸣很配合的脱掉外套,把皮甲穿在里面,柔软的皮甲一片一片fèng制而成,紧贴胸膛后背,还周到的配有一对护臂,突显凤鸣上身和手臂匀称修长的曲线,顿时多了一股儒将般的英气。

秋星帮他把侧边的带子系紧,喜孜孜地打量,「连奴婢都不能不夸秋月手巧,这火牛皮又韧又难弄,她居然可以做得一丝不差。看,贴着身子,大小刚刚合适。」

凤鸣调侃道:「咦 原来妳心里这么佩服秋月,那怎么平时整天和她斗嘴呢 现在夸她,她可听不到,等秋月回来,妳好好夸她一番,包准她高兴。」

秋星做个鬼脸,「我才不要当面夸她。」

凤鸣哈哈大笑,心qíng大为好转。

为凤鸣换好皮甲,秋星就打算离开。

凤鸣奇怪地问:「妳这么急着去哪 」

秋星说:「鸣王忘了 你把照顾伤员的事qíngjiāo给奴婢了呢,虽然还没有开始打仗,但奴婢要先把船上和地库里的药材整理登记一下,纱布也要一份一份裁好好,不然到时候伤员一多,用起来会乱了手脚。」

「好,妳去吧。」看着秋星下楼,凤鸣忽然想起一事,赶到楼梯处探头,把下楼的秋星叫住,「妳忙归忙,别忘了照顾洛云,他可是真正的伤员。」

「知道了,鸣王放心!」

看着秋星消失在楼梯尽头的娇弱背影,凤鸣眨眨溜圆乌亮的大眼晴,暗暗握拳。

连侍女都这么努力,他这个主帅必须更加把劲才行。

对了!

不如出去考察下地形,顺便激励激励士气吧!

中途偷了一匹马,为绵涯省却了大部分的脚程。

他终于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同泽。

因为国家遭遇大变,同国都城已经完全进入戒严状态,城门里里外外增加了不少神色冷峻的守兵,对出入城门的人也盘查得更加仔细。

这一切,却难不倒有多年qíng报工作经验的绵涯,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为自己安排了好几个不同的身分证明。 - -

装扮成一个常年来往贩卖皮毛的北旗商贩,绵涯很快混进同泽城里。 --

第一件事,就是通过约好的手法找到留在同泽城内秘密眼线的藏匿处。

「鸣王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 」一进入藏在小酒馆地下室,绵涯劈头就问下属。

「属下并不是鸣王的随员,当日到底内qíng如何,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事qíng是从同安院开始的,后来越来越糟……」眼线把qíng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听说庄濮带领水军对鸣王展开追杀,更有消息说同国要调动他们的法宝三桅船对付鸣王。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

「有鸣王的消息没有 」

眼线摇头,「自从鸣王杀出同泽后,我们就断了联系。而且城中大肆搜捕西雷人,让我们更难以四处打探消息。」

「大王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

「我们知道出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西琴发信。按信使出发的天数算,应该已经送达西琴,大王恐怕已经知道了。但尚未有王令传来,可能王令仍在路上。」

绵涯紧抿着唇,一时没说话。

局势如此糟糕,是绵涯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离开前,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几天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

天啊!他竟然把鸣王给弄丢了。

而鸣王还在被追杀的危险中!

真可气,大部分jīng英都派到了鸣王身边,如今他们留在同泽的人届指可数,这么少的人,连刺杀几个同国大臣,给同国弄点内乱,让庄濮分心都做不到,更别说大规模的武力对抗了,就算他们能够知道鸣王的下落,也没有救援的实力。

绵涯的心好像被野shòu的爪子乱挠一样的焦急难受。

鸣王有危险,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将军 将军 」

下属好几次呼唤,绵涯才总算听见,抬起脸,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

「将军,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将军,」下属压低声音,「丞相到了同泽。」

绵涯蓦然一震,「什么 丞相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

「今早刚到。」

「怎么不早说 」绵涯也算沉稳的人,但此刻要不是身在敌人的都城中,他几乎要对自己的下属咆哮了。

下属倒是一脸委屈,「将军一进来就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属下现在才找到空档向将军禀报……」

「废话以后再说。」绵涯问:「丞相现在人在哪里 」

「就在屋里,」下属朝着里屋一指,说:「丞相到了之后,就要我们把曾经收集到的同国的qíng报卷宗全部翻出来,他从早上到现在都待在那个屋子里……」忽然伸着脖子,向行动力十足,已经迅速迈到屋门前的绵涯背影小声叫道:「哎,将军,将军!丞相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一入里屋,绵涯也知道自己莽撞了。

屋里窗台上,书桌上,甚至地上,都密密麻麻堆放着大迭大迭的卷宗,烈中流修长的背影赫然跳入眼帘。

显然,他已经伏案研究这些同国的资料多时。手边摆放着一杯盛水的陶杯,还是满的,大概从他进屋到现在,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听见动静,烈中流坐直起来,转头向后看。

「绵涯,你回来了 」

「绵涯打扰丞相了。」

正在踌躇是否要退出去,烈中流亲切地笑道:「无妨,你进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我刚好看了个大概,正要找人商量一下。来,请坐。」

绵涯见到他,又欣慰又高兴,一坐下就道:「真是苍天有眼。我正不知怎么办才好 丞相就出现了。难道丞相早就猜到同国会有变故 」

「呵,你太高估我这个丞相了,」烈中流道:「我接到西琴的消息,知道西雷文书使团忽然离开同泽,大王又在同一时间打算返回西琴,可见西琴近期局势会有变化。所以,我把东凡的事qíng暂时jiāo给别人处理,自己抽身出来,想赶到西琴,好在关键时刻助大王一臂之力。谁想到……」

他叹口气,摊开手道:「经过同国时,就听见鸣王出事的消息,吓得我浑身发抖,足足抖了半个时辰,才迈着发软的双腿过来同泽看看qíng况究竟如何。老实说,要是qíng况真的不妙,我就打算半夜钻狗dòng逃回东凡去了。对了,你知道同泽城墙哪里有隐蔽的狗dòng吗 」

绵涯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丞相你就不要再逗我笑了。」

站起来,抱拳拱手,还鞠了一个躬,央求道:「丞相一到就要求看卷宗,一定想到了什么。求你直接告诉属下吧,属下都快急疯了。」

烈中流瞧他那样子是真的急坏了,知道不能继续说笑,终于正经起来,把手上刚刚翻看好的卷宗合上,侃侃道:「同国如要调动三桅船,这说明庄濮打算在水上和鸣王决战了。」

「对、对。」

「三桅船是同国水军最qiáng大的武器,如果加入战争,对鸣王那一方会有极大损害。」

「很对、很对。」

烈中流沉声道:「我们在同泽,虽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但要拖延三桅船加入对鸣王的围攻,还是有办法的。」

绵涯眼睛一亮,顿时来了jīng神,「能帮上鸣王的忙就好!我们该怎么办 请丞相指教。」

「首先,搜刮财宝。」

「啊 」绵涯一愣。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在附近能弄到手的财宝全部集中过来,就算没有,就去偷,偷不了,抢也要抢一批。今晚之前,必须把东西jiāo到我手上。」说出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烈中流一脸的平静,轻轻扫绵涯一眼,「这件事,你可以办到吗 」

「这……」绵涯一咬牙,果断地点头,「没问题,不就是当qiáng盗吗 现在同泽虽然戒严,但我看他们人力多数布置在城门和王宫、大官宅邸,一般城内富人的住处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不知……丞相急着要这么多的财宝gān什么 」诚恳地求教。

「嘻!」烈中流充满神秘感的坏坏一笑,小声道:「gān坏事。」

凤鸣一个人出了小楼,漫无目的的乱逛。

海岛独特的微咸清风迎面拂来,他不由自主率xing地张大双臂,使劲大吸一口,再呼地一声,长吐出来。

待在憋闷的楼里一个人思考战略,确实容易产生坐困愁城的感觉,出来后舒服多了。

看看四周,随处可见脚步匆匆,gān劲十足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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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分工有序,抬木头的、砍竹子的、奔走传送各处消息的,在小小的惊隼岛上来来往往。

右边靠近一处山坡脚的地方被选为临时作坊,萧家有手艺的师傅们浑身冒汗地制作着各种作战工具,吆喝声不断,把身边的小学徒使唤得团团转,槌声和刨木声,还有敲打金属的声音,乒乒乓乓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每个人都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双手,多gān一点活。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飘过耳际。

凤鸣愕然转头望去,四个侍女分成两组,正抬着两大桶清水往小楼方向走。

看见凤鸣出现在路上,她们猛然站住,手忙脚乱地要放下肩上挑水的扁担行礼。

凤鸣挥手止住,温言道 「大家都辛苦了,不用管我,妳们忙妳们的。」

胸口涌起感动,又不禁有一点似乎活在历史电影里的错觉。

大战在即。

这些人的未来,都掌握在自己这个半吊子主帅的手里。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岸边的高崖上,容虎正指挥众人轮流来往运送,将糙人布置在箭楼外围。

从箭楼高处瞅见凤鸣沿着沙滩走来,容虎吃了一惊,赶紧下来,握住凤鸣手腕,把他拉离视野开阔,无遮无掩的海滩,到了岩石背面,才松开手,低声问:「鸣王怎么亲自来了 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

凤鸣晃晃头,「没事,过来看看。」

容虎神色放松下来,温和地劝道:「同国水师就在不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杀上来。西岸这片海滩最容易受到攻击,非常危险,鸣王下次可不要擅自过来。万一鸣王被冷箭she到,那可怎么办 」停一停,又加了一句,「就算要来,也最好从高崖后绕道过来,路难走一点,可不易被弓箭she到,多少安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