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页

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萧圣师当然不会随便让这些毛头小子当自己的徒弟。

不过láng裔就是另一回事了。

借着萧家的声威,暗中收一些弟子,既有大把的钱满足奢华的生活,又有人可以使唤,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个永健,实在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

名义上算是个永殷王族,却是旁系中的旁系,家里父母空有一个王族头衔,没有半点实权在手,他只能今天巴结一下这个,明天讨好一下那个,好像一条摇头摆尾到处乞怜的小狗似的。

láng裔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可怜虫。

「师傅,弟子这次来,是有一个qíng报,想告诉师傅。」永健跟着láng裔进了外面看起来朴素,里面摆设却异常奢侈的小木屋,一边看着láng裔把长怀放在长椅上,一边说了来意。

「什么qíng报?」

「太子殿下最近接到密报,发现他府邸里一个藏得很深的jian细。殿下立即就命人把这个jian细给秘密关押起来了,锁在太子府的地牢里。」

永健是永殷人,他嘴里的太子殿下,指的就是现在的永殷太子,二王子永全。

láng裔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你这算什么qíng报?一点点用处也没有,永全抓没抓到jian细,与我何gān?」

「师傅你听我说完。」永健忙道:「太子殿下抓到这个jian细后日夜拷问,谁知道这家伙偏偏很嘴硬,不管挨了多少打,就是不肯开口。太子殿下一气之下,责罚了审问的属下,还拿出一笔赏金,说谁可以让jian细松口招供,就可以得到赏金。师傅不是说过,萧家问口供的花样最多吗?落到萧家人手里的人,没有一个到最后不松口的,我就想,师傅也是萧家人,还是很厉害的萧家人……」

「永健,」láng裔听到一半,截住他的话,淡淡地问:「你是为了讨好永殷太子,所以信口胡扯,对他承诺说你可以解决这个事吧?」

永健被他一针见血地指出眞相,表qíng一僵。

半晌,挤出满脸的心虚笑容,「师傅,你就帮我一次吧,太子说,如果这次我能立下功劳,他就让我留在他的太子府里做事。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师傅,萧家的用刑这么厉害,您随便用一个两个,那个jian细一定什么都招了,不花您什么时间。您看看,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色。」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当着láng裔的面打开。

láng裔本来满脸的于已无关的表qíng,不料卷轴打开,上面描画的人像落入眼底,顿时眉心一跳,瞬间又掩饰住了。

「这个就是永全抓到的jian细吗?」láng裔随手接过打开的卷轴,随便扬了扬,半边屁股挨着长怀躺着的长椅上,角度恰好让长怀可以看见上面的人像,「长得不错啊,这么漂漂亮亮的人,竟然去当jian细,眞是不长眼。」不动声色地瞥长怀一眼。

小柳!

长怀早看清楚那上面的画像,心里大惊。

小柳和他是一个村里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后来还一起当兵。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小柳,还有láng裔,都被分配到一个小队里。

láng裔向来和他们不怎么打jiāo道,小柳却是那段在最低等的小队里苦熬的时候,自己最亲密的兄弟。

可惜不久小队拆散,各划入两个军营,他和小柳就分开了。

没想到,再次是到小柳的消息,竟然是这么凶险的状况。

小柳怎么可能成了永全太子府邸里的jian细?

而且还被抓了!

莫非……小柳是在为大王做jian细?那他现在……

「师傅你不知道,这家伙其实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因为模样长得不错,才被永全殿下看重,还派他出外做了许多事。谁猜到他受恩如此深重,竟然是个可恶的jian细呢?永全殿下这次可是气坏了,发誓一定要把他的底细全部拷问出来,殿下愿意出五百两huáng金呢,师傅。」

「五百两huáng金?」

「是啊,五百两!」看见láng裔似乎意动,永健拼命点头。

长怀如果没有服药,早就翻坐起来了。

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盯着láng裔的脸,希望他人xing未泯,多少还留一分同袍qíng分。

「萧家的刑罚,我确实懂得几手,只要手底下够毒够辣,这世上没有人能眞正的嘴硬到底。」láng裔慢悠悠地说,五指看似无意地抚上长怀僵硬到极点的脸颊。

暧昧地摩挲了好一会,脸上浮起一个诡魅的英俊笑容。

「永健。」

「在。」

「这个忙,师傅帮你。」

第五章

岛上的会议,以激动人心开始,以面面相觑结束。

满心以为鸣王想出石破天惊的好办法的尚再思吃了一记闷棍,为了大局着想,只好「责无旁贷」地扛着生石灰去研究「可以在水下点燃的引线」。

临走的时候,除了冉虎这个固定研究伙伴同去帮忙外,对炸弹非常重视的pào手团团长崔洋也毛遂自荐,一道跟了去当小助手。

不过,凤鸣也不是那种把工作都丢给别人,自己跷起脚享受的主将。

散会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履行主将的职责去了。

先跑去小楼后方的临时制造作坊,慰问了劳苦功高的筑玄和秋蓝一番,又视察了一圈在和同国大军jiāo锋时受伤的兄弟,顺便夸奖了领导众侍女忙碌着照顾伤员的秋星几句,还去查看了被关在临时用树gān竹篱搭建起来的简陋监狱里面的同国俘虏。

这些同国士兵大概从没想过如此我众敌寡的qíng况下,自己竟然会被人数少少的凤鸣一方活抓,自信心早落到最低点,个个耷拉着头,无jīng打采地或蹲或坐。

凤鸣在「监狱」外转了一圈,心里也无比感叹。

这些人脱下军服,也不过是寻常百姓,和他凤鸣和萧家无冤无仇,现在只是为了一个天大的误会,却不得不和他们生死相搏,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

战争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泯灭人xing?

可是,不管他如何不愿意,还是一定要把这些俘虏严加看管起来,因为目前的惊隼岛不能再承受任何负面的变数。

自己这一方的qíng况已经够糟糕了。

告诫了看管俘虏的兄弟们尽量「优待俘虏」后,凤鸣才离开了临时监狱。

他忽然想起自己最最宝贝的弟弟,找了个萧家人来一问,才知道洛云已经领着一群萧家jīng锐去实地踏勘西岸的防线去了。

洛云这家伙,眞是个工作狂,他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啊!勘探防线,地道壕坑里面钻上钻下的,万一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不行,一定要盯着他。

凤鸣转身往西岸去。

正走在路上,岩石后面忽然转出一个人影,对方也正忙着赶路,差点撞在凤鸣身上。

「冬履,你急急忙忙去哪?」凤鸣奇怪地问。

「是鸣王啊?」冬履一手抱着一个大陶罐,笑嘻嘻地说:「容虎说估计今天天气晴朗,敌人暂时不会进攻,前线那边派几个兄弟监视海面状况,有事鸣警,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备战。属下反正也闲不住,gān脆过来帮尚再思的忙,给他送送东西什么的,他那边正缺人帮忙呢。」

凤鸣一听涉及尚再思的研究发明,这可是对战qíng非常关键的东西,立即留意起来,问冬履,「尚侍卫的生石灰炸弹研究得怎样了?」

冬履点头,「对的,对的,属下也听尚再思说那是什么石头灰。不过,」他不太好意思地憨憨一笑,「属下只是个做苦力送东西的,他在研究什么,属下一点也不懂,就看见他和冉虎两个疯了似的,不断把装得满满的陶罐往水里面丢……」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

两人被响声砸得愣了一下,才不约而同把头转往右侧后方。

隔着岩堆,远远地看过去,似乎有几缕黑烟飘上碧蓝天空。

刚才的声音应该也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

冬履一震,失声叫起来,「那是尚再思他们研究什么灰的地方!」

两人朝着那里狂奔过去。

其他人显然也听见巨响,纷纷从四面赶来,凤鸣和冬履赶到的时候,他们也到了西南岸边小小的浅湾处。

「出了什么事?」

「什么东西炸了?」

凤鸣特意看了周围一圈,脸色猛地一变,拔高了声音问:「尚侍卫呢?」

「他在这!」冉虎和曲迈跑进水只达到腰身高一点的浅水处,正把尚再思湿淋淋地从水里拖出来。

众人赶紧帮一把手,把他扶到岸边,靠着一块被大阳晒得暖暖的石头半躺下。

「尚侍卫,尚侍卫?」凤鸣凑过去关切地问。

仔细看着,见他虽然浑身láng狈地沾着水和沙子,一脸还未清醒、晕糊糊的模样,不过幸亏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凤鸣松了一口气。

冉虎也挤了过来,有点被吓到似的,脸如死灰地低声说:「是我不好,一连试了几个都没有响,我丢这个之前就没提醒他一声。没想到……竟然眞的炸了……属下该死!」

现场一片láng籍。

几大块突出地面的大石头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研究道具」,好几大袋的硫磺、碳粉等横七竖八地放着,到处都是陶罐碎片和粉末。

岸边小片沙地上残留着试验后的种种奇怪痕迹。

不过他们还算把凤鸣的话听了进去,将装着生石灰的袋子放在离水很远的地方,否则整袋生石灰碰到水,沾在皮肤上烧伤人也不是闹着玩的。

正在这时,尚再思轻轻哼哼两声,悠悠醒过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他身上。

「尚侍卫,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鸣王?」尚再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意外中完全清醒过来,轻轻摇了摇被剧烈水波震得发晕的湿淋淋脑袋,过了片刻,才回忆似的微微拧眉,「我好像……从石上跌到水里去了……震得好厉害,水猛地溅上来,冲得人站也站不稳……」

他顿了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骤然身躯一震,坐起上身,激动地问:「刚、刚才……刚才那个巨响……刚才炸了对不对?冉虎!」

冉虎点点头,「嗯,总算炸了,不过差点把你也……」

「太好了!」这个消息简直比神药还厉害,尚再思振奋之极,刚才的迷糊懵懂通通一扫而空,一翻身就从沙地上站了起来,完全一副生龙活虎状,「我就知道,这引线根本不用点燃,水!水就是我们的火。抱歉,鸣王,属下现在无法和你禀报什么,我必须立即按照刚才的方法和配方再制一个出来,稍微一点差别都可能产生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