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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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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溪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似乎没什么不对啊,可是她当时qíng绪瞬间就失控了!

她觉得她被mike耍了。她这里还傻不拉唧自作多qíng地计划什么二人游览计划呢,结果她***又是个女配。

人家的确是要搞二人世界,但不是跟她在一起,她订完了行程就得靠边儿站了!

程溪溪满面委屈的怒容,眼眶几乎飙泪,气得不说话。

mike非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大声对她说:“whyareyousoangry?what’swrongwithyou?”

程溪溪惊愕地看着mike,说不出话来。

mike从来没有这么吼过她,她呆呆地不知所措,震惊难过又委屈,最终手忙脚乱地逃回了宿舍。

那晚她在宿舍对着lisa又大哭了一场。

她对lisa说,这次我又失去了mike。

lisa听完故事始末,呃,原来是这样。她问程溪溪:“你喜欢mike么?你是不是在吃醋?”

程溪溪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发脾气,mike显然很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到竟然弄成这样。”

她夜里躺在chuáng上反复想,为什么自己听说mike和helen要结伴二人游就醋意大发呢?她难道对mike存在着若有若无的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qíng么?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可是,难道这种qíng愫真的存在么?

她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跟mike在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开心的日子,在最艰难最无助最失意最沮丧的时候,这个人总是随叫随到,即使人不到信也会到,每封信都罗哩罗嗦唠唠叨叨,所有事qíngjiāo待地事无巨细。

这个人支持着她不至于孤独一人面对这段人生历程中最无法预知的磨砺和考验。

她觉得,她已经对mike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聪明,他能gān,他简直就无所不能地可以帮她解决所有困难——除了没有帮她追陈言。

这种依赖感可能已经使自己对对方愈加刻薄和吝啬。

她索取了很多,但是她给了mike什么呢?

是的,程姑娘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个人,可是人家需要她么?她的存在与否对于mike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事实是她是一个大包袱和大累赘,除了不断地麻烦别人以外,她的存在对别人来说简直就没有任何价值!

这样一次深刻的自我检讨让程小姑娘伤心难受了好几天。

在不断回想的时候,她慢慢认识到,她不是在吃什么醋,她只是需要attention,她几乎快变成了她自己最烦最看不惯的那种抓马困(dramaqueen)。她的这场失恋让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摧残,她需要转移目标重新获得自尊和自信,mike就这样被当作了重获自信的一个靶子。

所以,当这个活靶子那天在她面前轻松地耸耸肩膀说,哦,我要带helen一起去北京,我要跟helen好了~~~这对于本来就很挫败的程溪溪来讲,简直就像是又被甩了一次,又失恋了一次!

她翻开藏卡片的小铁盒子,里边收藏了一年来mike每次出远门给她寄来的明信片。他那人喜欢到一个地方就买当地的明信片,写一堆乱七八糟的心qíng感想,然后寄给朋友。

程溪溪是个特别多愁善感的姑娘,她觉得归根结底,真挚纯洁的感qíng才是她心底最珍视的东西。这种感qíng不必须是男女之qíng,有人关怀、惦念和支持自己,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人了。

她把mike当作在这片不属于自己家园的陆地上遇到的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自私,就毁掉了这段珍贵的友qíng。

程溪溪后来写了一封很长很蹩脚的英文信去给mike道歉,然后把一袋子地图、jiāo通图和旅馆资料给了mike,说你需要什么帮忙,我随叫随到。

周末傍晚的小咖啡馆,热闹喧嚣,四周的空气暖烘烘的,似乎在体贴地抚慰着某一颗失落的心qíng。mike买了程小姑娘喜欢的拿铁咖啡和意式脆饼,看着她用咖啡杯晤热自己冰凉的手指。

mike无奈地笑着,注视了姑娘很久,对她说:“咳,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心qíng很糟糕。你就是爱得太用力了,你实在太喜欢那个男人了!”

程溪溪大睁着眼睛看着mike,一副不可思议的表qíng,随即就败下阵来。好吧,反正似乎全世界都知道这事儿了,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mike摇摇头说:“你这么喜欢他,结果就是不断地压迫自己去取悦对方,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啊。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永远是比男人更有价值的物件。你要明白,这是个男人的世界,而你做为女人,就是享受周围的雄xing动物的仰慕和追求,这就够了!这就是我们雄xing世界的游戏规则,而你应该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程溪溪心里很黯然,她知道mike是想帮她恢复自信。

mike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qíng好死不死地说:“如果有这么个女孩,能像你喜欢那男人这样,这么用力、这么真心地喜欢我的话,wow~~~老子马上就娶她回家!”

16.触底反弹

那年的四月,中国爆发了全球瞩目的sArs疫qíng,病患蔓延到很多城市,程溪溪的家乡是灾qíng最严重的区域之一。

程爸程妈在msn上安慰她不要担心,家里人都好,奶奶也健康。单位全都放假,全城人口闭门不出,外地同胞全部逃难似的疏散回乡。

学校国际学生办群发了通知,提醒和警告学生们避免去sArs疫qíng严重的国家旅游。那阵子的学生签证很难弄,回了国的人很难签出来,即使有了签证,体温稍微显现不正常的都不让你上飞机,因为美国鬼子这边儿不敢随便放人进来,怕你有传染病。

程溪溪很忧虑,她先前买好了暑假回国的机票,这时隐约感到暑假的计划要泡汤了。

有一次去喝咖啡,墨墨小帅看程姑娘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关心地问她怎么了。程溪溪说了这事,说暑假恐怕不能回国了,因为回去就怕签不出来了。

墨墨眨着一双纯qíng的大眼睛看着她说:“没事儿,溪溪,你要是签不出来,我就娶你,这样你就可以回来了。”

程溪溪忍不住都笑了,随后又觉得鼻子发酸,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她诚恳地对墨墨说:“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她很感动,即使对方不过是随口一说,未必认真,她仍然觉得感动。

她这辈子是头一遭儿听一个男孩子对自己说,i’llmarryyou!这句话还是***挺能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兼提升自信心的。

那天国际学生办在某宿舍楼开会,说要给这帮小孩儿讲解最近的签证形势以及美国海关涉及sArs疫qíng的最新规定,程溪溪一听这事儿赶紧就去了。

一进宿舍楼大门,在走道儿里她就瞄见了小陈先生。陈言高高瘦瘦的个子,戴着深灰色的棒球帽,一袭黑衣,皮肤白皙。他站在一群各色人等中间,那感觉如同一尊黑白分明的希腊雕像,静得摄人,冷得刺目。

程溪溪看见陈言掉头就想走人。***,为什么我又见到你了?我刚缓过来几天,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已经很努力在尝试忘掉你了。。。。。。

小姑娘刚一转身就被刘海洋隔空大声地叫住了。程溪溪很胸闷,这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就跟陈言的跟屁虫一样,总在他边儿上晃悠?您就不能端着点儿,淡定点儿?

刘海洋热qíng洋溢地跟程溪溪打听近况。程姑娘很努力地配合对方,做乖巧温油倾听善谈状。

刘海洋问她,最近一切都顺利么,有什么事儿没?

程溪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旁边那尊仿佛隔绝于世的沉默的雕像,心想,我最近被你同屋这位爷搞得神魂颠倒,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可是这种大实话我能告诉你么?

陈言在卷起到手肘的黑色衬衫袖口之下露出了两段极瘦且筋骨毕现的手臂,两手懒懒地cha在裤兜里,一动也不动。

程溪溪只看了一眼,心都揪着难受,觉得这男人的手腕几乎跟自己的手腕一边儿细。

他一定是吃得不好吧,饿么,没有人照顾他是吧?

小姑娘的圣母心再次蠢蠢yù动,随即又觉得自己愚蠢又无聊:程溪溪啊,你***算老几啊,你还想照顾人家呢?人家稀罕你照顾了么?!

国际学生办的大头目招呼学生们坐下开会。旁边正好有个两人座的长沙发,陈言和刘海洋就过去坐了。

程溪溪本来不想跟他们坐一起,她本来还想扭头走人呢。没见到活人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永远放弃这个人,将这厮从脑子里和心里彻底扫地出局。可是,可是,今天见到了大活人,靠,她觉得,自己这回又完蛋了。。。。。。

其实也就是那么半秒钟的犹疑,程姑娘一个箭步就走过去,很不要脸地蹭到了小陈博士坐的那一头儿,脸色讪讪地什么话也不说。

俩男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她,迅速会意,同时往另一头儿挪了半个身位。

程姑娘一咬牙一闭眼,挤着就坐了进去,一张娇小的双人沙发硬生生地塞进去了三个大活人。还好,这仨人身材都相当地苗条。

程溪溪心跳过速,喉咙gān渴,脸色涨红,不敢转头看旁边人的表qíng。她慢慢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烧,因为,她和小陈先生简直离得太近了!

这次是最近的一次了,基本就是贴上了。

她能感觉到对方包裹在黑色衬衫和仔裤里边的身体的温度,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胯骨顶着她胯骨的位置,他的大腿摩擦她大腿带来的一阵战栗。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满脑子想的事qíng都太***猥琐了,太***yín*dàng了,太***没出息了!

姑娘那时候的心qíng,可以套用一句陈先生和程姑娘都很热衷的《武林外传》中的名句:子啊~~~你就带我走吧!!!(宽面条泪奔~~~)

小陈博士似乎也有些尴尬。他轻轻一动,想再挪开一点儿,可是沙发很软,俩人陷在里边儿,挪了胯骨大腿就会顶过来,想挪腿不小心手肘就碰到了女孩儿的腰侧,反正怎么挪都会碰到她。

如果这时候小程姑娘敢往这边看一眼的话,她会看到某个男人象牙白色的脸上显现出两片血色,眼神失去了以往的淡定沉着,那真是非常地不自在啊。

陈言那时候的心qíng大约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柔软的,温热的,甜丝丝的,慢慢地摩梭着心底,撩拨着qíng绪。

程溪溪那时候的心qíng大约是,***,无耻就无耻到底了,得不到你的心,老娘也要占了你的便宜!

程溪溪和陈言俩人那一个小时之内都严重走神儿了,都被身侧传来的导电一样的热度撩得如坐针毡。各自心里竟然都觉得,是自己很猥琐地偷占了对方的便宜,很对不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