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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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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头看着她,眼神疲惫,眼中布满蛛网一样的红色血丝。

他忽然就觉得很累。这么求了半天哄了半天还是不行,顿时就觉得十分难受和委屈,心里空dàngdàng的没着没落儿的。

陈言默默地坐着,qíng绪低落,脸色苍白而憔悴,身体有点儿发抖。

程溪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

呃~~~这人额头滚烫,浑身发抖,是发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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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关于某个小典故,清廷有一位两广总督叶名琛,1857年英法联军进攻广州之时,不做战守准备,不抵抗,不还击,不求和,不投降,不逃跑,也不自裁,最终城陷被俘,囚死于狱中。时人评其“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是为“六不总督”。

当然,此叶老头的悲剧,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一人的无力反应一国的无能。

22.病榻

作者有话要说:趁去医院前在存稿箱里存两章,别让大伙儿等急了。

今天待会儿俺去拔智齿,一气儿下来四颗牙,希望能顺利活下来.大家要是万一接下来好几天没看见我,那我就可能是失血过多背过去了,多等我几天,能救过来的......

大家一定要等我回来......我好怕~~~锤子榔头电钻......好怕~~~~程溪溪按了按陈言的额头,又拉过他的手。男人的掌心火热,指尖却冰凉,脸色十分难看,苍白之间又透着某种不健康的cháo红。

“你怎么不穿毛衣呢?天冷你不会穿多点儿啊?”

这话问完了姑娘马上也想出了答案。男人自己的毛衣收在箱子里就没拿出来,衣柜里就只有姑娘给他买的两件毛衣。

可是我不让你穿我买的,你***就不穿衣服了?有本事你去校园里扯个大旗luǒ奔啊!这神马人啊!

程溪溪转身去壁橱里拿了药箱来,又热了一大杯热水,先给男人喂了泰诺林,又把板蓝根和感冒冲剂调到一起灌下去,再灌进很多热水。

陈言坐在chuáng边,两手撑着,眉头紧皱,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你中午吃的什么?”

“。。。。。。没吃。”

“晚上准备吃什么?”

“。。。。。。方便面。”

“昨晚上吃的什么?”

“。。。。。。另一个牌子的方便面。”

靠!姑娘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这么会出这个病样儿呢?你就是故意的吧?合着老娘要是不养着你哄着你,你就把自己饿死冻死是吧?你还讹上我了?!

小狮子当时就想四处寻觅皮带抽他。

还没等到她找到鞭子,某人已经乖乖地脸朝下自己栽倒在chuáng上,把屁股摆给她,一副赖皮小狗的模样,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抽我吧,抽我吧,反正老子今天赖这张chuáng上不走了。

程姑娘怒喝:“你滚下来!。。。。。。你你你,咳!你牛仔裤脏死了,把衣服脱了再躺下!”

唔。。。。。。男人垂着头默默地正要解皮带,看见姑娘站在面前,一愣,又是一脸很难为qíng的神色。

靠!这什么人啊?老娘稀罕看你啊?

程溪溪气晕了,怒气冲冲地去厨房做饭,把门狠狠地拍上了。

要说陈言这个感冒发烧可真***是时候,但是他也不是装病,是真的难受到了极限了,这回是硬挺也挺不过去了。一钻被窝立刻就觉得头痛yù裂,四肢完全脱力,喉咙像被火燎过一样,连眼球都是滚烫滚烫的。

一会儿,姑娘轻手轻脚地进屋,又给他加了一chuáng被子。她的被子是国内带来的丝棉被,温暖且手感很轻很软。

被子刚盖上身的一刹那,陈言就感觉,仿佛女孩儿又回来了。

温软的绸缎面儿丝棉被,抚摸上去就如同她光滑细腻的脊背,另人爱不释手。他忍不住抓住一坨被子抱在怀里揉着,蹭着。

陈言恍惚中这样的念头一闪,立刻就觉得自己太***龌龊了,趟在病chuáng上竟然还意yín人家女孩子。。。。。。

其实他不知道,人家姑娘还就怕他从来都不琢磨这个!

程溪溪洗gān净一只温度计,拍拍男人的脸,让他张嘴。试了一下,唔,还不算太糟糕,三十八度六。

她把男人的头扶起来靠着,给他披上外套,然后端给他一碗面。

热腾腾的西红柿jī蛋龙须面,煮得绵软可口。热汤喝下去,男人顿时觉得胃就暖了,那股暖意顺着四肢慢慢流淌,晤热了全身的经脉。暖流奔涌到十个手指尖,指头突突地发胀。

陈言半闭着眼睛蜷缩在被窝里,睫毛微微抖动,眸色显得无辜又可怜。他忽然从被子下边伸出手拉住她,声音沙哑地哀求:“你真好。。。。。。我以后都改了,你别生我气了,行么?”

靠!程溪溪越发觉得这人是不是装病?因为这时间点儿掐得太好了!

任何一个女人恐怕此时也很难拒绝一个病歪歪躺在chuáng上的男人,用这么一副表qíng这么一种口吻跟她低声下气地讨好求饶。

“你先睡一会儿,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小狮子龇牙威胁着,无奈地搬了电脑去客厅上网了。

“嗯,等我好了,我等着你来收拾我。。。。。。”被窝里的男人喃喃低语。

他头一沉就昏昏睡去。睡也睡不踏实,就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里边敲打撞击着脑壳,撞得生疼。

好几日的劳累疲惫和伤心难过已经全部浸入到四肢百骸,各处的肌ròu和骨头似乎都在互相撕咬,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他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裹紧被子,手指死死地攥着chuáng单,把被子的一角抱在怀里,qiáng忍着全身上下的疼痛。

这一觉睡下去,根本就爬不起来了。程溪溪悄悄进来看了一眼,觉得实在不放心他这样子开车回去,怕他路上会出事儿。

姑娘从大衣柜里又拿了个枕头和毯子要出去。男人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问:“你去哪儿?”

“都十一点多了,我也得睡觉啊,困死我了。我去沙发睡。”

“唔,还是我睡沙发吧。”

“我室友和她老公在呢,你睡沙发上给人看见叫什么啊?得了吧您,您就睡chuáng吧!”

男人微微欠起身看着她,眼睛半睁,轻声说:“那。。。。。。一起睡好么?”

这应该是小陈先生第一次主动跟姑娘说,你跟我一起睡吧!

绝对***是这辈子头一次!

程溪溪抬起眼,很惊讶地盯住对方,希望能解读出对方话语的真正含义。

她看到男人面容憔悴,撅了撅嘴,声音很软。可是那表qíng不像是男人对女人很有爱地邀约,分明像个病泱泱的小男孩在撒娇,要找妈妈抱!

靠!真悲催,你病了才想让老娘抱抱你哄哄你,平时活蹦乱跳的时候你怎么不爱搭理我啊,求你你都不答应,就好象我身上有瘟疫一样!

那天让你留下你偏不留下,现在赶你走你都死赖着不滚走,神马玩意儿啊?

程姑娘心中十分失望和无趣,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

她面孔淡漠地看着对方,声音冰冷地回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随便,你以为你现在是我什么人?我不会跟除了我男朋友之外的人睡觉。明天早上退烧了您就走人。”

话一出口,程溪溪立即有些后悔,说得太重了。这是她一贯跟人斗气的风格,就是嘴上绝对不会吃亏。她知道专拣对方最疼最敏感的那个xué位一锥子扎进去,立刻见红。

她果然又如愿以偿地看到陈言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嘴唇紧闭,表qíng全失,一下子把脸别了过去。男人眼睛里迅速积水,神色十分尴尬和难堪。

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不寻常,寂静了很久。

半晌,陈言缓缓地从chuáng上起来,声音很压抑地说:“那我回去了。”

程溪溪顿时觉得不忍心,咳,何必跟这个有qiáng迫症还发着烧的变态较劲呢!她迅速说道:“得了得了您就躺下吧,睡一宿就好了,明天早上再走吧。”

“我算你什么人呢?我现在睡你的chuáng也很不合适吧?。。。。。。我回去了。”

男人眉色yīn沉,眼神执拗,脸上就是一只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野shòu的表qíng。

“唔。。。。。。你。。。。。。”程溪溪气得飞扑过去,一把按住陈言把他按回到chuáng上,被子拉高直接拉到脖子,两手撑在他两侧死死压住被子,就不让他起身。

两人四目相对,恨恨地瞪着对方,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小狮子眼里写满爱恨qíng仇,小公鹿眼里涌出委屈伤心。

两人互相瞪得,眼看着那四只眼球都快要蹦出来互相掐成一团儿了,硬撑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男人浅粉色的单薄嘴唇近在咫尺,看起来很gān燥和虚弱,很。。。。。。让她圣母心泛滥。。。。。。

那一刻程溪溪几乎就控制不住了,就觉得对方的脸,她多么多么迷恋的一张脸,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无形中的气场紧紧地吸住了她。

她觉得自己像着魔一样,眼睛怔怔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头就慢慢一寸一寸地低了下去,顷刻间离他的嘴唇就只剩下两公分的距离。。。。。。。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吻了下去。

就在程姑娘几乎被qiáng烈的感qíng吞没之前,她的理智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自己给拽了回来。

这一下要是亲了下去,就彻底万劫不复了。如果真的吻了,她的自尊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太没有地位了!

嘴唇僵在半空中,**几乎要倾泻而出,却生生地又给拽回来。她甚至察觉到陈言眼底的细微变化。男人脸上刚刚缓和而暗暗表露出无比渴望的眼神立时就变成了失望。

陈言从被子里奋力抽出一只手,搂住了程溪溪,想把她拉近一点儿。

他真的想她了,离得如此之近,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感觉到肌肤隔着衣料碰撞在一起的一刹那,如过电一般的快感,那分明是对对方qiáng烈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渴望。

可是姑娘那时的表qíng坚贞不屈,用两手撑着他的胸膛,僵持着,就是不给他抱,就是让他碰不着。陈言觉得身体里有某种qiáng烈的感觉在啃噬折磨着自己,觉得全身火烧火燎地发胀。那感觉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很想告诉她:我想你了,我想抱你,想吻你,想。。。。。。

可是他没有说。

这种话就不是能从小陈先生嘴里说出来的那种话。

这是陈言这个人在这段男女关系里所表现出来的最糟糕最致命的缺陷。他缺乏表达和沟通感qíng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