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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找高校教职工作就是这样,十个萝卜三个坑,不是你挑单位,而是单位挑你。能霸占住一个位子已经不错了,还有很多“屁股挨着地”了的人,出来连个坑都找不到呢!

Alan帅哥最后是来到了这个面朝大海,四季如chūn的小城。可是再美好的景色恐怕也比不上自己心爱之人,锁骨间的一段柔软,唇齿边那一朵浅笑,来得美妙勾魂儿。每晚下班之后回到家,能有个人给你沏上一杯热咖啡,捏捏肩,揉揉背,做做/爱,再顺便说几句知心知意的话,比什么都重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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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溪去洛佩斯教授的办公室谈公事儿。站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应,偷偷转了一转门把手,锁着的。

正要扭身走人,忽听得里边咣当一声,不知道啥玩意儿叽哩咕噜摔地上了。

程溪溪一回头,发现门开了一道fèng。身材高大的洛佩斯教授堵住门fèng的全部空间,不透余光,两只深邃和犀利的眼睛盯着她:“你有什么事?”

“哦,我找您谈考试的事。快期末考了,不知道您打算出什么卷子,要求我们tA怎么给学生复习?”

洛佩斯用眼睛看了程溪溪两秒钟,眼中吐露了心声,分明是觉得这丫头怎么办事这么认真,这么烦人,区区一个期末考试还需要找教授谈话?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过十分钟再来。”说完砰得一声摔上了门。

唔?

哼!

程八婆假装去上厕所,却一步三回头,最后扒在洗手间门边,探头远眺。

果然,几分钟之后,她看到洛佩斯教授办公室里匆匆溜出来一个黑发年轻姑娘,身材婀娜。距离太远,认不清楚脸蛋,可是凭那身形和发色,恍惚就是系里那个暹罗小泰妹。

哎呦喂~~~

程溪溪心想,我这接下来到底去是不去,去是不去,去不去这厮的办公室呢?

我要是去了,他会不会恨上我,中途打断了这厮的龌龊好事?

可我要是不去,这不是摆明了心虚,告诉他我撞破了,目击了,捉jian了?

转念一想,这也不算捉jian吧。洛佩斯这风流教授毕竟是离了婚的身份,家中反正也没有大婆坐镇,他想gān嘛不行啊。不就是泡个把小姑娘么,虽然泡的是系里女学生,于校规不合,可是只要那姑娘年满十六岁,他这就不算猥亵幼女。美国法律都不管,我纠结个屁啊!

洛佩斯的屋子里很乱,两架直戳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地上也摊开了很多书本纸张。整间办公室用一枚硕大的办公桌隔成两个部分,教授坐在里边儿,来谈话的人坐外边儿,面对面。

程溪溪一落座,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盯住了眼前的桌子,越看越觉得心里发cháo。这木头桌子巨大的面积,光滑的质地,还有这端居正中摆放的位置,实在是太适合在办公室里搞jian/qíng了!此时桌上相当的gān净,台灯和几本书都被推到了靠墙角的位置,地上却散乱了不少东西。

程小姑娘某根丰富的幻想神经,此时忍无可忍地开动起来,眼前不停浮现某些让她脸红耳热,羞赧忐忑的画面。

洛佩斯嘴里嘬着咖啡,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期末考试,你跟另外一个tA商量一下,把考题出了,下周拿来给我过目。”

程溪溪心想不是吧您,又让我们俩tA出题?期中考试就是老娘替你出的题目唉,老娘这英语还不过关,是我出题之后另一个tA修改的语法。合着您觉得我们俩tA搭配得挺合拍,挺有效率的,您彻底撒手不管了?

“那您的意思是出什么类型的题目?”

“就出长篇问答题,三道题就差不多了。”

“要不要给学生选择的余地,比如出五道题,让他们自由选三个题来答?”

“不用给他们选择,就出三道题让他们答。从我课堂讲解过的书目里选三本书考他们!”

程溪溪心想,您真狠啊!

还您课堂讲解过的书目?您连讲义都没有,您课堂讲解过屁啊!那都是老娘的每周茶话会上替你讨论的书目!每周咱都要画一份图表,复制六十份,吭哧吭哧累死累活的,就为了把您那几本破书给讲明白了,我容易么我?

快给我涨工资涨工资!发给我出题费出题费!

洛佩斯教授这时闲下来了,也不急着轰小姑娘走了。他给程姑娘也倒了一杯咖啡,说道:“最近我们开始审阅今年申请来咱们系念博士的学生资料。有不少大陆的中国学生申请咱们系。”

“哦?那挺好啊。”

“我也在审核委员会里。我们还没最后决定要录取哪些学生。我看了这些中国学生的资料,就觉得奇怪啊,你们中国学生的托福和gre成绩,怎么都这么高呢?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高分!”

“呃……”程溪溪正想说,那是因为我们中国学生背红宝书背得刻苦,考试复习得认真呗!

不料想洛佩斯教授却说道:“据我所知,gre机考是不允许考生向外界泄露题目的,考生在考前只能试答范本,不应该知道当月机考的具体题目设置。可是我听说,你们中国学生都是知道机考题目了才去考的,有这么一回事么?”

程溪溪被这问题问得一下子就窘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洛佩斯教授问到了关键处。没错,中国学生就是互相泄题的,要不然“太傻”机经是gān嘛的!

她程姑娘当年就是靠着新东方和机经扛过了gre考试,而且分数相当不错。满分两千四百分,她只被扣掉不足一百分,这个成绩足够获得进入美国任何一家高等学府深造的资格。只是因为程姑娘其他方面成绩一般,所以耶鲁、普林、伯克利不会录她罢了。

更另程小姑娘胆寒心虚的是,她当年考了八百分满分的那两项恰恰是本来最不灵光的数学和逻辑。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她陈言哥哥,谁给她补数理逻辑啊?那些什么概率,统计的题目,程溪溪其实一概都搞不清楚,大部分题目都不会做,完全就是靠着啃“机经”啊!

进了考场一上机,惊喜地发现数学和逻辑这两组题目她全部都事先做过。事实上,不是她事先“做”过,而是事先都背过答案!所以直接就很有秩序很有信心地照着屏幕戳了一通ABcd,保证全对!

倒是词汇组有些题目眼生,那些同义词反义词的搞不清楚,阅读的三篇文章中有两篇竟然是“机经”里边没有的,bī得她在考场上硬着头皮啃了很久。

程溪溪大学班上有两个考了两千四百分满分的神人,还有一堆两千二百分以上的。

程溪溪这姑娘并不妄自尊大,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她知道自己的英文水平在国内大学生里边不算特别拔尖的,但是也绝对中等偏上了。她程溪溪如果考个gre就是这么个连蒙带抄的水平,她知道当时全中国绝大部分学生都是这么考出来的。

那个年月大家都拜“太傻”。“太傻”机经就是普度众生的神,就是通往美利坚留学之路的敲门砖呐!

洛佩斯教授此时盯住程溪溪,两只深深凹陷的眼窝中,栗子色的眼球she出鹰鹫一样炙烈的光芒,脸庞嘴角却不带一丝可以探究的表qíng。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怎么中国学生的平均成绩总是比其他国家学生的成绩好呢?甚至比美国学生的成绩都高很多。美国人是说自己母语的,gre都经常考不到两千二百分,怎么中国学生动不动就考两千三,两千四?可是录取过来一看,根本连口语都说不利索,听课都听不明白!这考试到底是怎么考的呢,有没有泄题呢?”

程溪溪脑子里飞速转动,我到底是应该回答,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还是回答,谁跟你瞎说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嘛!

我若回答“是”,那这不等于把我自己也给一锅端出卖了么!这样一来,以后中国学生想要进这个系念书的机会恐怕就给堵死了呢。

我若回答“不是”,这就是睁着眼撒大谎啊!洛佩斯这只老鸟既然敢这么直白地问我,没准早就从其他途径了解了内qíng。美国托福考试机构不就正在跟新东方打官司呢么!

我若回答“他们都是啃机经的,只有我是清白的”,靠!这简直太屎了!这么撒谎装B的话我绝对绝对说不出口啊!

程溪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力维持着镇静,答道:“别的中国学生都是怎么考gre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大家啃英语都是啃得很刻苦的,从初中就开始上英文课,每天都至少有一节是英文。大学里我们社会学系还有《专业英语jīng读》这门必修课,qiáng迫我们阅读英文原版社会学著作。大家平日里没事儿就读英文原版小说,听英文原创歌曲,打英文正版游戏,jiāo外国纯种男友……总之都是为了学好英文呐!”

程姑娘这罗哩罗嗦一番话,纯属避重就轻,没有正面jiāo锋,而是故意跑题,闲扯了一堆中国人怎么刻苦地玩命地学英语的。

洛佩斯教授又“滋溜”嘬了一口咖啡,眼神狡猾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这厮话锋一转,一字一句地说道:“录取申请材料里要求每个学生准备三位教授的推荐信,按照我们美国学术界的严谨和cao守,推荐信不但要教授亲自撰写,而且都不能由学生寄出,都是由教授分别寄出到我们手里。可是我看了看这些推荐信,怎么就不像教授们本人写的呢?中国的教授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英文水准么?那些推荐信都写得篇幅很长,面面俱到,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妙笔生珠,语法也都jīng雕细琢……我很感兴趣地想知道,这些信到底都是谁写出来的?是学生自己攒出来的呢,还是有某种专门负责写这种信的服务机构?”

程溪溪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就全身萎靡了,此时心里暗骂了一句“我靠”!

老娘今天就不该来!

我今天抽疯了,抽jī爪风羊癫疯了。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见这只老鸟啊!我就是纯属有病啊我!

我现在应该立刻告假,回家吃药啊!

这厮今天是想报复我么?就因为我撞破了这厮的好事?他不至于的吧?

他如此这般纠缠拷问,到底是针对全体中国学生,还是针对我个人?

我的申请被录取已经是三年前的事qíng了,就算是今天穿帮了,被人知道我申请材料造假,那也不可能现在再把我一脚踢出去吧?!

问题是***全体中国留学生在申请材料上都在集体造假啊!

再说了,造假也是分不同档次,体现优劣水平的,你让别人去造,造得过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