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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希腊一套临海的像样的房子有多少钱吗?多少钱你知道吗?老娘在公司拚死拚活拼一年也只能在那里买半套,啊,你知道吗,你有多少钱,老娘告诉你,你那点小破钱就能在那小旅馆里住一星期半月……啊,你知道吗?”那边的女士言语激烈,以为我在跟她要爱琴海岛上寸土寸钻石的房子,自从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跟她要这个礼物,她就震惊了好几天,往后的几次打电话来联络母子感qíng都是yù语还休,最终在我的无声妥协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爱财心切多年未改的母亲大人最后箭指中心:“死不了就赶快来老娘公司上班,你欠我多少钱你知道吗?快来还债……”

我笑,笑得肠子打结,心qíng愣是好了起来:“先欠着,你不是放我一年假吗?这不还有三个月呢。”

“你又要搞什么鬼?”章女士疑神疑鬼了,她已不信任我,自她知道我有多能闹腾之后,她的纵容还是有限度。

“度假,散心,看海……”我随意说着,“你随便挑一个……”

“你活脱脱一个败家子……”章女士可能望子成不了龙,语气充满怨气:“反正这次你休想从我这里拿一个子,不,半个子儿也休想……”

“我自个儿解决……”我笑道,说了拜拜,挂了电话,免得那喷火女龙这时候火气太重直接一鼓作气冲回来找我算帐。

人呐,还是及时行乐吧,先纵qíng着玩儿,痛苦来时也算物超所值,也心甘qíng愿承受了,那幢属于大楼中的某层总会把我死死束缚住的,章女士总是希望她的儿子能有所成就而不是游手好闲,但不急在一时。

林简打了电话回来,“老大,聂闻涛回国了……”

我竟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淡淡地问着:“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呵呵,你回来吧。”今天早上?好巧啊,也许那两人是同一航班,真有趣……“老大……”林简在那边犹豫。

“回来吧。”挂了电话,沉吟了一下,想及聂闻涛来这遭的目的,什么事都可以为我做?还是,确定我是否真的活着?什么心思啊,难解,看来男人不比女人好看透……林简一回来,我笑眯眯看着他,他一傻,往后退:“老大,你咋的啦,不能怪我,又不是我bī的他走……”

“切……”我一扬手,示意那样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愿不愿意跟我去希腊看海啊?”

“老大,你疯了……”林简莫名惊诧,“真受刺激了……”

“去不去?”我和颜悦色再问一次,不以他的态度为忤。

林简闭闭眼,壮士断腕般吼:“去……”

我轻笑出口:“轻点,我听得见……”

“老大……”林简苦哈哈,“我还能怎么样,你就算要去地狱,我也得陪着,反正你有粥喝也会帮我弄碗gān饭吃的……”

随便整整带了两套衣服,拎个挎包,脸上罩两个黑片片,学生模样般混出境,飞机直达爱琴海……飞机上林简翻着酒店资料,偶尔拿过来让我挑,我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挑挑拣拣,不用过多久吧,他也会跟我一样对衣食往行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吧?不过他比我当年好太多,至少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人们只会对他的懂得生活的行为表示赞赏,而不是像我当年被人指着鼻子骂败金,小白脸,还有好逸务劳等等……中国祖先留下了大量的词汇来形容一个人的“游手好闲”……“老大……你看这个怎么样……”林简拿着一个酒店资料给我看,宣传照上那四面临海的酒店美轮美奂,沐浴在爱琴海的阳光里,美得不像尘世。

“我们不住酒店。”我笑笑。

“咦……”林简停住翻资料的手。

“我有个房子,在一个小岛上。”

“啊……”林简呆了一下,然后摇头笑:“我忘了你算有钱人……”

我笑,斜眼看他一眼:“李越天送我的。”

李越天送我的,在我二十岁那天,倾尽他所有钱财,还跟别人借了一大笔,在那个小岛上给我买了某个小房子,那时候是多爱的年龄啊,我竟觉得那时希腊的天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天空都蓝。

那个男人送我某幢我在照片中看得两眼发光的房子,在千里迢迢的他国,他从没去到过的地方,在我二十岁那年。

爱上他真的不难啊……所以忘却了,心却空dàngdàng的……真是该死,不是吗?

忘了,心,却空了。

那该死的年月啊,就算释怀,但还是少不了唏嘘,就像留着泪笑着唱:我要忘了你,从今以后不再爱你……第62章

在爱琴海的小岛上,每天晒太阳,看蓝天大海,喝咖啡,偶尔喝点酒,烟抽得少,有时想不起来要抽。

我俨然一派健康作风,骇得林简每天看著女神雕像鞠躬,就差一点没上香。

每天会收拾房子,把自己以前留在这里的东西搬出去,有的丢了,有的打包回美国,这样悠闲的过了二个月不问世事的日子。

收拾好最好的行李,把钥匙和产权证装进信封,递jiāo给UPS工作人员。

林简在旁静静地看著,说:“老大,你不是来看海的。”

我拍拍他的肩,平静地看著远处的海,“这里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过来只是道个别,旧梦难重温,覆水难收,爱与不爱,已不重要。”也是割断最後一丝与他的联系,人散了,礼物也该退还了,我的决心,应该让他彻底知道。

至於幸与不幸,也懒得再去想……

林简被海风chuī得红了眼,我提著惟一带走的包,“走吧,人生还有别的,我对自己承诺过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从头开始,重新来过总会有机会的……”

“老大,你累吗?”林简站在身後问我。

停住脚步,累麽?岂能不累,任谁这样狂风bào雨愣是不休好几回谁又不累?我笑著回头:“累什麽,我这都是自找的,跟谁喊累去?”

有些事没完没了,哪能不累?可是,因果循环,没资格喊累。所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把事当事,该忘的忘,该放的放,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坚持的要坚持,该……绝qíng的时候不能余qíng未了。

我已不想再来一次,二次,以往那些够了,真他妈的够了。

我矫qíng,犹豫,表现得像个别扭的王八蛋拿著自己那点破事可著尽儿的玩弄,心里淌著血玩,玩儿得最後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什麽狗屁历练,什麽qíng逢对手一场,真的忘却,是他打我一巴掌然後我立马还他两巴掌,而不是哭著喊著骂著再冷嘲著,就那姿态就说明了你没真正放下。

够了,不能再来一次了,要是再回头,你他妈的真的是傻到爱琴海海底了。

深吸了口气,迈开脚步:“小子,跟上,少想这些有的没的,qíng爱你能当一辈子当饭吃啊,快点,迟了飞机老子可没钱再呆一晚了……”

挥霍掉积蓄里的最後一分锺,成功踏上回美国的飞机,在机场还不忘用还剩几块钱的手机给王双守发了封邮件,亲切问候了他这段时间过的怎麽样,顺便让他准时接机。

一回家就西装领带,人模人样穿戴整齐,开了车去章女士公司,见了她毕恭毕敬弯著腰:“您瞧,给我安排个什麽活?”

章女士吊著眼问我:“怎麽,舍得回来了?”

我微笑:“这不,想您了……”

“哈……”章女士笑著抽气,用笔敲敲电话:“就这部,一年到头响起来不超过这个……”她摆摆她的左手五根手指头,“这两个月,一次也没响过,一次也没……”她加重了最後四个字。

我摸摸鼻子,走到她身後,揽著她的肩:“娘亲大人,以後你儿子就给你作牛作马了,您就翘著您修长的美腿在後面数银子玩儿吧……”

章女士往後斜眼:“真的?”

“真的。”

“垮了怎麽办?”

“生吃了我。”我认真作答,“要不解恨,给我扔一荒岛上,不给衣服,不给酒,烟也不能给,不给水洗澡,然後找一群女人放上面,我准比死还痛苦。

“美得你……”章女士哼笑,指指旁边小角落:“那里给你搭张小桌子,给你一年,一年之後你得坐上这里。”她拍拍她坐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