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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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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他的从前是这样,有时我想,如果我知道他的从前,如果知道,是不是我们就会不一样?

但人,从来不可以回到从前。

我所拥有的,无非是明白了他的从前,而现在……我没有了他。

我们的从前,也只是从前罢了。

他的从前,还是他的从前。

离他生日还有三天,推开所有行程跟会议,不过为的只是看他一眼。

来了,再难也是要看一眼的,几年不过一眼,舍不得看不到。

策划到实施,为这一眼,花一年的时间,如果看不到,怕真是不甘心……那麽多的不甘心都忍得下,都忘得了,就这一眼还看不到,我不想让自己落到那田地。

来的行程很隐秘,我白天呆在安排好的公寓里,听著手下的人报告他的事……今天早上他跟那个人出了门散步,一个小时後回了家,等到下午一点,医生来人摧他去检查……他没去,在电话里跟他的老院长舅舅说他没空,要睡觉。

他的主治医生是留美的医学博士,医术jīng湛,更是心脏科的权威,回了国被这所医院的院长请至医院,但他从来没买过这个响誉国际的医生什麽帐,仅有的几次检查,也是那男人陪著来的几次。

他的主治医生无奈地告诉我说,他奈何不了他,因为这个病人远比医生嚣张百倍,他又顿了顿,说,那是个他琢磨不定的男人,要命也不要命,一切得看他心qíng。

他的倔qiáng,这麽多年并没有改变,想到这,我竟然失笑,用手拦著眼晴,不想让心酸化成泪。

——————

一年一年过去,我都不太想回忆过去,後悔可耻,回忆却是疼痛的。

那些过往,他曾经在里面,我的现在,已与他无关。

记得那一年,他以为我忘却见他的那一年,我忍著很多的东西就看著他一步一步离开我……堂哥说,何必?何苦……我都无言以答。

在很多人的生命里,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他们当中……爱qíng并不是唯一,过去我以为我不会是,而事实上我却是。

堂哥最终跟他的那个人走了,他连爱都没有说过,就带著属於他的那个人走了,就只说过一句我放不下他。

可是,对他……我不只一句放不下,最终还是让他走了。

就因为我不再是他的爱qíng,我成了他对幸福向往的障碍。

那麽多的伤害……他不能忘却,我知道,他爱我,才不能忘记。

越爱的人的伤害才会让人时刻不能挥之而却……我知道他爱我……那时候,他爱我。

等到他坦然面对我时……我才害怕,原来,他竟然已慢慢忘却了我。

而对现在的他说来……他只会说:我曾爱过他。

曾字一字……尽管装作面无表qíng,我也害怕在任何人口中听到他会这样记起我,於是,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想正面跟他接触,就怕听到这一字,也假装忘记过往,不让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他,这样,好歹想起过往,假装他还像那时候一样……永远都是属於我,永远都爱我。

爱过的人……还爱著的人,怕的怕就是这个“曾”字吧?

那些爱qíng於是也只好深埋心底了,他已经不要了,可我还是要的。

北京又下雪的那天,在打不到出租车的时间里,我记得他在大雪中步行了好远帮我送了件大衣过来……那是他送我的礼物,他说,他诚诚恳恳家教一个月,忍著不把家教那小子跺成千百块的yù望忍气吞声挣了那几千块就买了这麽件衣服。

他在走廊的角落笑闹著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下,然後帮我穿上他送的,那左嘴飞扬地翘著笑著,然後吻到了我的嘴角,说:“老子这样对你,开不开心?喜不喜欢?”

我笑著抱著他……抱著他一摆一摆地欢喜地摇著,我笑问他:“你就这麽爱我?”

他“嗯”了一声,冰冷的手摸著我的脸,说:“很爱很爱。”

我温暖得不知所然,只能把头埋在他头发里闷笑著,他抱著我的背,笑骂著:“傻瓜”。

“你才是傻瓜。”我闷著声音回答他。

他笑著说:“哭了?就这麽被我感动了?”

“靠,爷是这样的人吗?”我骂。

他还是紧紧地抱著我,说:“越天,我很爱你,真的。”

我咬著他的脖子,笑骂著说:“你敢不爱老子,我杀了你,做成gān尸放我旁边一起睡,看你还敢不敢。”

他笑了,说:“那也得死一块,你舍得让我一个人死?”

我抬起头,吻著他的眼睑,满身心的幸福,“舍不得……”

他得意地笑,眼睛里尽是光亮,“我就知道。”

手还伸进我的衣服用冰冷的手贴著我的皮肤,那含著笑的眼好像在说,你也爱我,你又能奈我如何?

而现如今,那qíng景竟晃如隔世。

想起来,不过是欢喜一分,疼痛九分。

第133章 番外:李越天4

从车子里看到他出现的那刻,我叫司机开了车。

等了五十三小时,看到背影,已经足够。

他病了好几次,住了好几次院,一次一次我都以为快没了,他还是活了下来。

於是,我也心安理得,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日子。

他还活著,有个念想就好。

人总不能时时刻刻只能记著自己的。

太多事,身不由己。

就如好多事都不能重新开始一样,我们所能做的,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假装什麽也不在乎,也没什麽好在乎的。

事业对於男人来说是生命的一大半。

为此,我付出良多,太多太多了,所以我能抓住的只有事业,别的,真的没什麽好在乎的。

妻子生下第二个孩子那天,我从N国撤了回来,枪林弹雨中船只驶离了海岸,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副手说,头,你回去,这里我来。

我站在船头,问麦对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人说,是男的。

像谁?

那人说,像你。

我只好说:挺好。

摘掉卫星通讯,掉转头,跟他国的人谈判。

又一个孩子,我所能做到的是李家儿子的责任,父亲的义务,我会做到最好,别的,说什麽都是苛求了。

我已尽我全力。

海岸防线就算很紧,在最後那刻还是回到了自己国家的版图里。

这一次出任,死伤七人,三人死亡,四人重伤。

我进了重症室,意识还是很清醒,脑子里一直充斥著副手把我拉回来那刻的想法,那时我在想,那天如果能等到他回过头来,好好看一眼他的脸,该多好。

死了也无所谓了。

躺著的时候,一直都在做著梦。

梦到他离去,梦到倔qiáng的他哭,梦到他说爱我再说不爱我。

梦到他说,我不认识你。

我追著他跑,他站在那里,无论我跑得有多心焦,都抓不住他,一直一直都如此。

後来他说,他站在那里,淡淡地说,我累了。

然後,他消失了。

於是,我清醒了过来,满头的大汗。

就跟做了一辈子的梦一样,醒来的那刻,发现一切都不真实。

他真的离开我了。

就像我们从来没爱过。

昏迷了四十多天,花了三个月复健。

母亲老了,这些年我们很少jiāo谈,除了公事,我已经不适应跟人闲聊,就算是曾尊敬爱护至今也只能保持沈默的母亲。

可以谈利益,可以谈权利,可以谈金钱,但是,谈感qíng,太累人了。

我已经不太擅长这个了。

但她哭了,我只好靠过去抱著她给她安慰,她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才让她开心。

她伤心,我只好给她想要的安慰,我能看穿人的yù望,但有些东西我能给,有些东西再也给不了。

不是不想给,而是没有了。

她哭得太伤心,而我太疲惫,没太多的力气安慰她,只好假装,“我没事。”

她说:“以後会好的。”

我点头,微笑回答,“我知道。”

我曾相信过她,我以为我会好的,只是後来当我发现不能时,我已经拒绝想答案了,好,或者不好,没所谓。

因为,他已经给了我结局,一个我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的结局。

让他伤了那麽多的心,再伤,我也无非是一个只爱自己没爱过他的卑劣的人罢了。

我不想把自己的爱qíng最後残余在心中的一点也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