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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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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我说他错得离谱的机会都不给,教我找什麽理由放过他?

「不,他爱我。」我拒绝。

「我也爱你,比谁都爱。」他说著。

我沈默,淡淡开口说:「我上班要迟到了。」

车子继续跑动,一路都默然,下车时他握住我的手腕,沈声说:「给我次机会。」我还是摇头:「不。」吊著你,我要一刀一刀刺伤你,速度没那麽快,但我愿意等。

快走到地下室电梯门口,他在背後说:「昨晚,对不起。」我僵了身体,停住按电梯的手,故意的。

他在说:「我只是想把你抱在我怀里,让我知道你还是我的。」我没有回头,手却放下。

他说:「我嫉妒。」

不能回头,头抵住电梯门,痛苦兼煎熬。

「对不起,我爱你。」车子微微启动,向外开去,那句「我爱你」还在空中飘动,带著那人的势在必得的气息。

我抬起头,笑著按电梯。

小时候我挺喜欢一只小狗,餐桌上了有ròu骨头之类的全给它,替它洗澡,共睡一个chuáng,屎湿了chuáng单也不气恼,怎麽看都觉得可爱。

我外公皱著眉说,没你这样宠的,会无法无天。但因我好不容易这麽喜欢一个东西,也就容忍我养著。

後来我拿骨头逗它玩,这小祖宗果真以为爬上我头了,咬了我一口。我被带去医院打针,临走前还是要外公留著它,我喜欢它,犯次错误无所谓。

回来照样宠著它,外公在旁喝著茶,戴著老花眼镜看了我们玩闹半晌,对我说:「它只是畜牲。」我看著外公,摸著怀里的小狗,它对我而言,不是畜牲,它是我的玩伴,或者夥伴。

外公真真正正皱起眉,斥道:「没出息的家夥,就算是人也是不知好歹的多,何况是畜牲,敢咬你一次就有第二次,犯得著吗你。」我抱著小狗走了开,不信,我拿真心对它,全心全意为它好,不至於落得第二次的下场。

没多久,这平时通灵的小东西第二次因为骨头咬了我,我叫一个熟识的屠夫捉了它走,对外公说:「死了也好,怎麽养都养不熟。」有点伤心,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世事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这人爸妈从小不在身边,爷奶去世早,外公也是冷冷淡淡的人,拿一腔子热心给有忠诚美名的狗类却被反噬一口,无奈之余只好嘻笑度日,日子久了觉得无牵无挂的也痛快,对一切就更加不上心了。

後来遇上李越天,逃避纠缠好一阵子终於在一起,那颗被年月冷却下来的心又火烫得自己摸著都觉得热,什麽东西为了他都愿意退让,见不得也容不得他为难。

退来退去退到无路可退,退到绝境还是不想为难他,可是,他咬了第一口还要再咬第二口,咬得还挺欢乐,教我怎能……不给他个结果?

在医院时,有一次一个女病人因丈夫外遇,自杀未果又从楼下跳下去自杀,跟吴起然调笑般谈起感qíng,我感叹说:「毕竟以前相爱过,何必用死亡惩罚对方。」吴起然在楼顶上翘著二郎腿坐在他哥给他送给来的摇椅上冷笑:「如果不用死亡,那只能说明有更好的报复方式。」我一脸何苦如此,放过对方也就放过自己的神qíng,叹气:「何必呢……」吴起然却狂笑了起来,手指著我:「假仁假义……」想想,他说得对,我确实假仁假义,底线之上,云淡风轻,底线之下,恶魔横生。不过,狗急了都跳墙咬人了,何况是我这个从不自诩良善之人?

这天下班得很晚,去地下室开车时,银色Benz旁站著一个人。

我冷淡地看著他:「什麽时候时间这麽多了?」带刺的话并未惹怒他,他拉开了车门,等著我上车。

我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恼怒於他的「qíng人」。

他迟疑,最终微叹了口气,走了过来,面对著我:「我送你回去。」「我自己有脚。」

「小唯,」他抱住了我,在我颈间抽了抽鼻子,「我有好久没好好睡过了。」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却也浅显易懂,这人,在用「qíng」给我下圈套呢。

我不傻,僵直了身任他抱著不动,良久他未动,只是在那蹭啊蹭的,间或还带著满足的叹息。

瞧他这招蛊惑人心的?本是致命的男人,这时候再带点男人刚qiáng之下淡淡的示弱,要命了,怕是再硬的纲铁也会成绕指柔。

可是,你遇上了我,幸或不幸?

於是,我怜悯了,回抱住他,叹了口气,他抱得更紧,嘴放肆了起来,吻上了我的脸。

在他吻上我嘴时,我拦住他:「我没有原谅你。」他笑了,覆上我的嘴,「我却爱你。」话语消失在嘴唇舌头相缠之间。

送我回去,却送到了他的住处,看著那在大厦间的豪华公寓,我不进门,对著他冷笑:「金屋藏娇,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李越天眉一扬,抽回门卡,一脚踢开门,手驳住我後颈往空气一扬:「别小心眼,我跟温森分手了。」眉间没有了初时看到的晦暗,想必心qíng轻松了,连跟温森分手这种事都可以说得轻巧。

他在浴室里洗澡,我站在高楼,看著底下的灯光蝼蚁,微微的笑,游戏开始了,不是吗?

躺著一张chuáng的两个人,往往是亲密关系,而在这世上,大抵却是同chuáng异梦。

chuáng再大,困住两个人,也困不住心。

他抱住我,吻著吻著安静了,他说,他好久没好好睡;我相信,更或者,他说他爱我,这我也信。

但这些,改变不了什麽,就像唱作俱佳的戏子,明知道自己唱到最後那一幕是兔死狐悲免不了,中间的欣喜明媚也是要演绎得欢欣鼓舞的。

这一夜他睡得安稳,我却心思百转,算计著一切,半夜也睡了过去,没什麽好担扰的,这世上折磨人的手段太多,对他,我恰好知道最毒最狠的。

早上他要送我,我说不去公司,要回家。

他换衬衫的动作停下来,反过身来看我,沈默的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

吴起然在他心里不足为胁,却也是根细针,他说他爱我,再好不过,嫉妒就是他心头的那根针,看不见影子,却时刻能扎得人不安稳。

我一笑:「我没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吧?」

他看著我,眼睛黑亮如最诡秘流转的黑水晶,我撇过眼,他转过身,对著穿衣镜扣著扣子,「我送你。」他的电话一直在柜子上嗡嗡地震著,他忙,他不是平白无故就得到他的江山的。时间不比一般人的多,拼得比谁都厉害,他有能力,有脑袋,有背景,还比谁都努力,这些也构成了当年一一我痴迷他的条件。

谁也不可能真正平白无故地爱上谁,总会有吸引你投入魔障的理由……「不用送,我知道回去的路。」

「我送你。」无从置喙的口气,他是个qiáng势的男人,不多话,往往一开口就掷地有声。

我没跟他再争,不能太孩子气,那会qíng绪太多,冷淡是目前我应该维持的最佳态度。

他以为我在含著一股气不饶他,沈默著让我撒气,只是冷下来的眼角表明我不要太过分,他能容忍的深度有限。

一路车在狂飙,到了我家,我开了车门径直下车,不理会他一路的沈默和难看神色。开门时他在背後扯住我,吻住我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我关上小门时他的车也开走,车的急速开走声显示著他的gān脆,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索定目标就下手,达到目标前後都不手软,无论对人或事,温qíng从来不是他所擅长的,往往这种果敢的行为却更添他的魅力,有几个男人能这样男人?

想必他对自己的魅力明白得很,才会武断地认为……我最终爱他,离不开他……多可爱的男人,多可爱的想法,就让他现在这麽认为吧。

一进公司,接待美眉从柜台里跳出来说有人找我,看著那张娇嫩美豔的脸,诱惑的姿势,我抛了飞眼:「谢了……」接待小姐妩媚一笑,手跟著腰一扭一扭地回去了。

打开会客室,漂亮人儿苍白的脸,两个黑片片盖住眼睛,我瞧了瞧透窗口外,今天太阳不大啊?天还yīn著呢,戴著墨镜?

「唯少……」

弱弱的声音,嗯,是温森,那可怜人儿,没记错的话,估计是昨天,或者前天刚在李越天那下课的小王子。

「温森啊,来了啊……」我笑容可掬,怎麽让人难受,我还是知道的。

戴著墨镜,温森咬著苍白的唇,尽著全力坐直了,看出来很努力,没抖。嗯,很好,是个可塑之材,不像一般失宠的小qíng人哭著喊著要找那勾了男人魂的人拼命。

只不过,我还是看不过那qiáng作镇定的样子——切,做给我看恶心了些,这样还不如去求李越天回头的好。

温森咬著嘴,嘴皮子都快出血了,一个句子都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