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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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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撇嘴,嘲讽地笑,或许不错,李越天说他爱我确实是那麽回事,要不我当年也不会傻得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得死心塌地。

可是,李越天,我确实曾爱你,可并不代表我给了你肆无忌惮伤害我的权力。

找到了自己要的资料,抹了开机运行程式的痕迹,我拿著存有李越天最近几单生意的随身碟在手中把玩著,暗忖著下一步的举动。

高楼上看不见天空,底下的灯火也杳然。我回到房间,坐在阳台上抽著烟,努力回想过往,想怎麽会跟他走到这一步的?

脑袋一片空空,我回想不起过去,倒是心里明白下一步将要做些什麽。曾经两个牵著手跑过深夜大街的男人哪儿去了?青chūn逝去,连带的那些美好回忆也要流逝?时间埋葬一切,只有恨能坚qiáng活下来?

身上沾著李越天气息的衬衫还挂在身上,低下头看著,才想起最爱的那段时间里,我爱穿著他的衣服满世界里晃,鼻里心里全是他浓烈的气息,熏得我飘飘然,幸福得以为自己是个拥有全世界的傻子。

毕竟,还是幸福过,我把脸埋在手里,我曾爱过你,李越天,真爱,爱到现在想起骨子里都会疼,可你,怎麽就非要bī我走上这一步呢?

以前发誓相爱一生,如今,却要亲手埋葬自己的誓言。

深秋的凉夜里,我看著黑黑的天空,淡淡地笑,再见,吾爱。

李越天早上醒来,给了我一个吻,然後摸著我的头,皱眉:「怎麽这麽凉。」我昏著头,嘀咕了声:「管那麽多gān嘛,做你的事去。」李越天不高兴地起身:「我这阵子太忙,有事你去医院看下,别不当回事。」「知道了,八婆。」我把旁边的枕头往空中一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懒得理人。

「王双唯……」李越天看来是很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就会连名带姓叫我。

我抱著被子坐起来,愤恨:「知道了,会去,祖宗,我能不能睡了?」「嗯。」李越天点点头,穿著衣服的手停了下,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连带被子抱了我一下,搔了搔我的头,「别倔,你都瘦成这样了,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瘦的,我都看你吃过好几次药,有你这麽不吃饭拿维生素当饭吃的吗?」我彻底把自己埋被子里,这白痴,说是维生素还真信,切。

第7章

李越天一走我就离开他的住处,去了个小旅馆。上了三楼,我敲了304房的门,里面开了门,房间内空气中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房里只有一张单人chuáng,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个背包。

「一百万我转你帐上了,事qíng就照我先前说的办。」冷漠的男人只是点了点头,我记得这人一向不喜欢说话,拿钱办事,橇开他的嘴比橇开瑞士银行的保险库还难。

「这事办了,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笑笑。

他送我出门,关上门之前对我说了句:「有事电话里说,不要见面。」「好。」

下了楼,原本yīn沈沈的天上竟然有了太阳,不过只是一团圆圆的红,很像鲜血的颜色。

回到李越天的房子里,我打电话给他:「你在上班?」「嗯。」那边的男人淡淡地应声,继而伴著笑声:「怎麽想起打电话给我?」「没什麽,无聊bī的。」我说:「我的假还没销完,没事gān,自然得找罪魁祸首。」「来我公司?」男人低声诱惑。

「不了,我怕被人拿枪伺候。」

「行了,过来,我等著你,这里有好东西,让你开开眼。」李越天说:「快点过来,就这样。」我拿著嗡嗡作响的电话,耸耸肩,好吧,盛qíng难却。

李越天的所谓开眼就是在试枪室里见新开发的武器。我被人带进去时,李越天在跟几个外国人严肃地谈论著什麽,见我进去,笑了一笑,转头又说他的事去了。

带我进去的小王是我以前认识的,是李越天的保镖之一,不是中国人,新加坡的。他见了我时,硬板的脸上动了一动,说:「很高兴能见到你,王先生。」我挂著以前漫不经心式的笑容:「知道了吧?以前我可没跟你打诳语,我这人赖上了,不是谁都甩得开的。」小王淡笑颔首,沈稳地带路,对於我这个复返而来的人,他表示了他的善意。想想,我也不见得多讨人厌,以前怕只是踩了李越天那些旧友的痛脚,才会在这是非里怪圈里绕了个昏天暗地,最终赔了自己也没个了结。

在另一旁的李越天正跟那几个外国人说著话,隔得太远,我看过去时他正好看过来,送上一个眼神,暗示著要我等等。

这个时候,试枪室里的门被打开,匆匆走进来一人,是李越天的助理,只见他走到李越天旁边耳语了什麽,李越天的脸瞬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李越天跟那几个人快速说了几句什麽,向我走来:「小唯,对不起,有事我去处理,晚上见……」亲了下我的脸,大步向门外走。

小王连忙跟了过去,我也赶紧追上,在李越天上车之前拦住他:「出什麽事了?」看了看车,这麽快就准备了,肯定有事发生了。

「我妈病了……」李越天紧抿著嘴,眼睛发出锐利的光。

「啊?」我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李越天没有废话,上了车,我连忙跟了上去。

车子飞快在车道上行驶,我皱眉,「怎麽回事?」李越天拨著手里的电话,看了我一眼,脸色还是铁青:「佣人发现她昏倒在房间里……」「啊……」我傻傻地惊呆了,这老太婆,没被我气死,倒在她那警卫森严的堡垒里出了事,真……真是叫我惊讶,果然……正确的事qíng发生要用正确的办法执行。

「爸……」李越天接通了电话,「现在怎麽样了?」「进了手术室?要多久?」

「到底是怎麽回事?上次程医生不是说一切稳定的吗?」「是不是搞错了,换了心脏不是说不会再复发……」直到挂了电话,李越天一直冷著脸,对前面的司机说:「快点。」我偏过头瞥了李越天一眼,这男人,是真在乎他妈。据说母子感qíng非常好,李越天更是对他的母亲体贴不已,听说李母曾经为了保住他这个儿子不要自己的命,李越天谁的话都不听就是从不忤逆他妈的话。

当然,也有意外,我就是。不过,李母不舍为难他儿子,把怒火冤气全发泄在我身上。而我,当年尊敬李母,很多为难挑衅就算愤怒得快能自焚了也都忍了下来,可李母从来没有一天想放过我,连杀念都动了,足见她有多恨我。

李越天敢拿出他妈来当挡箭牌,怕是清楚我不能拿她怎麽样,我也不想拿她怎麽样;或者,我不会拿她怎麽样?

不过,他忘了前提是……假如我还爱他。

李越天的手指泛白,突地抓紧了我的手,深吸了口气,说:「小唯,我妈这辈子怕是抱不了孙子了,但是,至少她得看我功成名就的一天才行。」我无言地抓紧他的手,或许,可能,她不会等到那一天了,至少,现在我能这麽肯定了。

我没有跟李越天进医院,在门口他拉住我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放开了。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路头也没回,我转过身,与他分道扬镳。

回住处途中,吴起然打来电话,yīn冷的男子口气bàonüè不减,「你舍我就他,是不是脑子装的豆花?」我坐在计程车里,看著来来往的车辆转瞬即逝,说:「如果鱼死网破是最终的出路,我别无选择。」吴起然在那头冷笑:「你付得起价码他是会帮你办事,不过,他最近在内部被列为头号通缉犯,最好小心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找了公用电话,告诉了那人吴起然给我的警告,那人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的事我会办稳当。」他最近得罪了人,要钱,我又亟需他能力,就算是冒险,也只能gān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李家把引发心脏病的病毒注入李老太太体内,这世上,我认识的人也只有他能办到。在我的惨淡少年岁月,唯独他能杀人於不动声色之间;我跟吴起然,往往bàonüè形色於外,比之他,还是逊色不少。

刚认识时,李越天说他从没见过我这麽胆大妄为的人,曾嘲笑我无知者无畏。我从不曾跟他提起我的过去,如果告诉过他,我在一个警察内部档案里全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里待了六年……或许,时至今日他不会如此轻忽我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李越天都没出现,只打过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声音低沈透著疲惫不堪。

再见他时,在医院,跟他妈同一个医院。

小王告诉我,李越天在去处理公事途中,受到枪击,正中心脏。

我愁云惨淡,抿著嘴,皱著眉,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房间里看著镜子里这副模样,自己都觉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