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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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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大笑,笑得趴在他身上,这男人,天,太可爱了。这样的男人,这样个活宝,活生生叫我遇上了,总能叫我不乐?

我笑得肚子都疼,只见这男人转过脸,红了耳朵,恶狠狠地说:「笑什麽笑。」说完拉开我的手,往厨房外走了去。

我继续跟在他屁股後面,笑抱著他,任他带著我在房间里转著,有时候踩上他的脚,故意踩蹂两下,看他忍著疼什麽都不说的样子,觉得欺负人实在是件高兴的事。

厨房里他弄著晚餐,拿著盘子装著热好了的食物。我把手往他裤裆伸,他回过头瞪我,我亲上他的眼睛;然後,他转过头就不说话了。

狗是养不成了,所以我开恩,告诉他:「算了,我们不养狗吧。」我摸著他的眼鼻,亲了亲,仔细瞅了瞅,「我就将就些拿你当狗养吧。」聂闻涛脸黑了黑,转过脸,不理我了。

我大笑,摸著肚子在chuáng上喊疼。他在一旁脱了衣服去打沙包,我chuī著口哨,说:「裤子也脱了。」眼睛往他的那里瞟。

那个男人连脸都不黑了,对我视而不见的走到另一边的健身处,狠狠地打著沙包,一个回旋踢引得整个房间都震动了半会。

我笑著上了阁楼,拿了本书,上面写著:人们对於幸福总是不知疲倦地探索,没有止境,绝望也带不走它一丝一毫。

我笑,多书面化的语言,可是,确有其理,不是吗?

这天冬至。

冬至要吃饺子,我在厨房调著面粉,自己%了饺子皮,好久没动手,生疏了不少,面粉差点把我给淹没。

包好了饺子,下了锅,拿著食盒装了,打电话问聂闻涛:「在哪儿?」「南区。」

「哪里?」

「三大街左东门。」

我想了想地址,还好,熟,就说:「你吃饭了没有?」现在中午十二点多一点,唉,该死的饺子皮,耗了我不少时间。

「没。」男人简单地说。

「你等等。」把盒子装好,拿了车钥匙,我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吃。」男人在那头说:「我叫小胖给你送饭过去了。」我笑:「我到你这边来。」啧,这男人,真不解风qíng,得好生调教才行。

那边沈默了几秒,然後他说:「你等等,我就回来。」我坐车里,抚额叹笑:「不用,你等著我。」把手机关了,发动车子,往南区驶去。妈的,难得老子亲手下厨,这木头还不给面子了。

南区刚到,他打了电话,问:「在哪儿?」

「就到了。」我随口说著,眼睛搜寻著停车场。好几年没回来,回来这阵子也根本没怎麽出过门,南区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眼睛一眨,只见前面一辆我熟悉的越野车旁边,有个男人边打著电话边四处看著,我对著手机没好气地吼了句:「左边。」男人眼睛往这边看,然後走了过来。我降下车窗,掐著他的脸上的ròu狠揪了下,「怎麽,怕老子迷路?」聂闻涛两手搭车窗旁,把我安全带解了,「这边有个地方不错,去那里吃。」他说著,就要开车门。

我拦住他的手,「妈的。」我骂:「不去了,老子给你送饭来了。」聂闻涛眼一凝,看了副驾驶座的食盒,手不动了,身子就那样半探著挂在车窗上。

我笑:「怎麽,肯赏个脸吗?」顺便亲了他脸一口。

男人僵了身体,垂下了眼睑,过了半会才说:「你下车,我载你。」摸了摸鼻子,上了他的车,让他把我的车开了去停。

他一坐上车,我赶紧把食盒掀开了,把饺子送了个在他嘴边,笑逐颜开:「怎麽样?」「很好吃。」男人把饺子嚼了几口,咽下,神qíng没有过多的喜恶。

「靠。」我也取了个扔自己嘴里,仔细体味了一下,「不错啊。」再抛了个扔嘴里,「不过,还有进步空间。」我为自己的手艺下著评语。

聂闻涛开车,这时候转弯,转得猛了点,回头看我,眼睛盯著我,「你做的?」「切,」我不屑地瞄了眼他,「不是我做的,老子还巴巴地跑这里送你吃。」车停了,秦季正站在大门旁捧著大盒饭蹲著吃,一见车就捧著饭巴啦巴啦跑过来,我把车窗打开,扔了个饺子到他饭盒里,「老子赏你的,尝尝……」秦季忙把饺子扔口里,也不怕有毒,吃完再巴巴地看著老子,嘴巴还巴唧了两下:「还有没?」这时後面有人在叫:「秦少,货到了,你过来查一下……」秦季没理,看著老子,身子也探过来,看著食盒,笑得谄媚:「全赏我吧。」我还尚在思考,聂闻涛下了车,拎了他衣领,往旁边一扔,「gān活去。」秦季不从,非要再探过身子来,聂闻涛冷眼一扫,张嘴一字:「滚……」秦季哀怨,捧著大盒饭走了,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车内好几眼,最终屈服在聂闻涛不耐的眼神里,走了。

我笑,撇嘴,下车,「成,我再去找个赏脸的……」话没说完,食盒被劫走,出现在那个男人宽厚的大手里。

他走在前头,我慢吞吞地跟在後头,作打量四周状,我就说了,老子的手艺,是个人都得欣赏啊。

上了电梯,我站他後头,笑嘻嘻地冲他脸亲了一口,聂闻涛没有动作,只是捏食盒的手紧了紧。

电梯门一开,他走得快了点,等他进了那个门,好一会我才踱著慢吞吞的步子走进了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没人,聂闻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食盒放在桌上。

门一响,办公室左边的门打开,聂闻涛出来,手里拿著饮料跟点心放我桌旁,打了电话,却是叫人送饭。

「够吃了。」我四处走走,翻了翻成堆的文件,再拍拍手,把灰尘打掉。靠,跟垃圾场似的,这些文件也不知从哪个旧档案室里搬出来的,也不知道找个人来处理,非得自己弄。

掀开食盒,打算拿个饺子吃,一掀开,里面上百个饺子不见了。

我眯了眼,看他:「饺子呢?」

「吃了。」聂闻涛埋著头看文件,说了两字给我,却头也不抬。

当天深夜,我醒来,旁边男人不在,我起chuáng寻找。冰箱门前,他把一颗一颗的饺子放在冷冻的盒子里,一颗一颗装好,放置冰箱深处,脸上始终冰冷一片,只是眼晴,因为执著而闪烁著黑蓝的光彩。

我倚在门边微笑,我要的幸福,终於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全文完

第21章 番外 我们

他叫聂闻涛。

我很习惯连名带姓叫我的爱人,但偶尔为了表示亲密,叫声闻涛。当然,我很少这样亲密,那样叫他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为了讨好他稍示点弱时的叫法。

这些年来,无可避免的是我的死亡,一些人都知道的是,我能活一天算一天,有点不注意也许就很快会死去。

我向来是个不在意生死的人……只是,得到了他,我所知道的是,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在那麽多年後的现在,我已经舍不得丢下他。

我想,他用尽所有的爱来爱我,我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直到我呼吸停止的那刻。

我写过很多有关我跟他的故事。

而下面,我将重新又讲起他与我的一些点滴。

或许,此时正在看的你,或她,或他,也许会有一点感动,也许是其他。

说真的,我不在乎你们什麽想法。

我这辈子,除了自己在意的,我没在乎过别人究竟对我是什麽想法。

我只在意的,是我们的生活。

我也只想帮自己记住,有他的每一天,我很幸福。

我很少说过我的身世。

说我有个怎样的外公,说我有个怎样风华绝代的母亲,说他们终於觉得时代不是章家的而隐藏於深山,说我幼儿时,一个人滚地的弹珠都是金子做的。

能懂的,只有吴家的吴起然跟吴起浩两兄弟,他们的成长历程跟我一样,什麽物质都不缺,在别人为生存呕心沥血时我们骨子里却寂寞得发怵。我们甚至觉得跟那些陷在贫困里嚎叫的人一样可怜,我们——缺爱缺疯了。

没人爱我们,我们周围的大人爱他们的身分爱得看不见我们。

於是,我们被爱遗忘了,在寂寞之下,我们放纵疯狂隐忍,度过一个别人无法想像有多空虚孤独的儿时跟少年。

真的是缺爱缺疯了,稍长大後,等我能离开那个地方时,我才想用一个正常人的身分去疯狂地爱一个人。

那个人叫李越天,但後来我失去了他。

真可惜。

我原以为我会爱他一辈子。

可是,我们还是败了。

你们看,李越天是一个天之骄子。

他比我幸运的是,他的父亲母亲,他家族的所有人都爱他,都为他骄傲,甚至他的兄弟,都为他自豪。

就是这麽一个人,跟少年後想做一个普通人的我相爱了。

我缺爱缺疯了,所以我竭尽全力去爱他,发了狠地把骨子里最卑微的细胞燃烧贻尽,只为好好宠著他,让他永远离不开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