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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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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人都是禁不得宠的,我的爱,他也觉得是可以糟蹋的。

所以我们败了,不是败在他不够爱我,而是败在他轻忽了我。

可是我能说什麽呢?

爱与伤害之间,到最後,除了认输,那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又有什麽办法。

但是,庆幸的是,我得了聂闻涛。

一个从小就跟在了我身边的穷孩子……在垃圾山里长大,每天都吃不饱,眼睛凶狠bào厉的一个小流氓。

尽管如此,我也记得他用脏手送我洁白的花,像狗一样尾随我回家。

後来我想,如果不是我们长大,他会用这种卑微的方式跟随我一辈子吧。

只是,後来他长大了,知道了身分悬殊,於是他把我驱离开他的视线,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成长为一位能暗暗爱著我的人。

这挺好。

所以,後来我什麽都没有了,我连自尊都岌岌可危,可他还是在。

他很沈默,跟少年时那样,用那双总是黑得有点像秋夜蓝天的眼睛看著我,什麽也不说,但他的眼眸里,只倒印著我的影子。

就好像,我的样子,就是他的全世界。

是的,我是他的全世界。

後来,他是我的全世界。

所以,他跟我,成了我们。

<一>

「你怎麽还不去上班?」我死命招惹他,爬他背上,看著他擦昨晚我吐了一夜的地板。

他驮著我,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我知道,昨晚跟吴起然多喝了几杯,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高兴是应该的。

可是,身体再不好,我也是个大男人啊,高兴了肯定得多喝几杯,何况还有吴起然那guī孙子在,我肯定不能落他下风。

他还是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唱著歌一样地在心里说著这四字,嘴里跟著说:「我错了,你要原谅我。」好吧好吧,我错了,你要原谅我。

看看,我多麽地自觉,不用他说,我自己都会道歉。

他用白色毛巾擦著原色的木地板,他一块一块挑回来的,因为我喜欢赤脚,所以,他就一块一块的挑回家,装上,好了就要了,不好就拆掉重新装上好的。

被他这样的人爱著?!上帝啊,下辈子#要我灰飞烟灭我也甘心。

可是此刻,他不开心,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开心。

他是我选定的要陪我过完我这一辈子的人,对我来说,他让我开心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也让他开心。

爱qíng不是剥削,而是让两个爱著的人倍感愉快的行径。

所以我对他说:「原谅我吧,你看,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一分一秒。」好吧,我也承认我是个狡猾的东西,我只是就势说著甜言蜜语,可是,这些话,都是出自我真心,只要把他哄高兴了,说什麽我也愿意的。

他回头,抱过我,把我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可能觉得太过於冷落我,他又走回来,用毯子裹住我的脚,淡淡地说:「我没生气。」他起身要走,我拉住他,笑著说:「真没。」

他闭了闭眼,才老实说:「我不知道。」

我拖住他:「你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淡淡地说:「你没病,我很高兴,但如果出事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高兴。」我微愣了下,没拉住他,让他走了。

我扁了扁嘴,好吧,我又招他不高兴了,怎麽讨好也没用。

下午我去吴家。

我在大门口就进不去了,那厮以为我是讨昨晚喝昏了打赌输掉的那幅宋初水墨画来了,硬是没开门。害得我又打电话给他哥,吴起浩倒好说话,在公司那头吩咐他们家保全把门给开了。

吴家还是住在深山里,占了半个山头,从大门开到他们家祖宅就得十来分锺,这十来分锺够吴起然骂骂咧咧去藏他的宝贝画去了。

我也懒得告诉这王八蛋,画我输了就输了,老子从来都不是他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你来gān什麽?」我车一停下,吴起然就站在他们家房门口瞪著眼问。

好歹也是气势宏大的古建筑,硬生生地被这麽一人用这麽流氓的姿势站在前面给破坏了感觉。

亏得他还是学艺术的,啧。

「问你点事。」我下了车,把车钥匙jiāo给他们家佣人。

「什麽事?」吴起然跟著我往里走。

「昨晚谁知道我们在天府寺喝酒的?」

「我怎麽知道?你以为就你惨了,我回来还不是被我哥修理了一顿。」吴起然毫无羞耻地把衣服拉低,前胸上面一片被咬过的痕迹。

「你哥什麽时候成狗了……」我笑。

「你管呢……」吴起然在茶室坐下,管家随之递上了茶具。

「我们走的时候谁也没告诉,车也是各自开的别人的,怎麽会被他们知道?」昨晚喝到最高兴时,我们正在赌刚采下来的那朵小野花有几个花瓣,聂闻涛就跟吴起浩破门而入,直接到最後面的院子里把我们抓了个正著。

我与吴起然这麽多年各自都被家里头那个人管著,早就养成了秘密聚会喝几口的兴趣,尽管十次中有会有五次被抓住,但是,这次我们以为会成功的。

哪想,这次也没逃脱。

「不知道,」吴起然一看我不是来讨画的,轻松了下来,翘著腿懒洋洋地说:「我的车我是检查过了的,我在车行跟卖车的程老板借的,我随便挑的一辆普通的车,我甚至还检查了有没有追踪器,老子够小心的了。」「我是拦计程车的,半路下了车开的是一个小弟送过来的车。」我皱眉。

「你以为你以前的小弟就对你忠心了?你不知道现在道上已经是你家那位说了算。」吴起然嘲笑。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我以前帮过那人一些,不至於为这点事出卖我。」「难说罗……」吴起然吊儿郎当,「你也知道聂闻涛那人手段有多闷骚,有关於你的事,说不定比你自己还清楚,他有可能不知道你跟以前手下借车吗?」「怎麽可能?」聂闻涛或许是过於担心我的安危,但不会派人跟踪我,他知道我厌恶这种事qíng。

「可不可能你问他去。」吴起然不耐烦,茶泡过一道就迫不及待拿来喝了,只是伸手时不知道拉扯到了身上哪个伤位,闷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这次,换我嘲笑地看他了。

回到家,聂闻涛已经回来了,正在做晚餐。

我过去从後面抱他的腰,在他耳边吻了几下,问:「做的什麽?」「藕片,骨汤,青菜……」他言简意赅。

我连他的头发带头皮啃了一下,表达完我对他简单词令的不满之後,去了阁楼拿书看。

仓库自几年前又被扩大了一些,我不想搬到城外的别墅,也不想搬回原先的祖宅,只是自己搬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聂闻涛也只好把空间扩大一些,用来藏我那些随xing捞回来的各种玩艺。

刚看了几页摄影图片,他就上了我的宝贝阁楼,眼睛连我的脸都没看一眼,拿著一双袜子半跪了下来;我一看,好家夥,我又忘了穿袜子,两只脚现在都赤著。

他面无表qíng帮我穿上,随即下了楼,过程中真是多余一眼也没看向我的上半身,更何况是那张我自己一直都觉得不错的俊脸了。

我可老委屈了,站起来,扒著栏杆喊著下楼梯的他:「喂……」他回头,看著我,那深沈黑蓝的眼睛像大海一样神秘莫测。

「你还生我的气啊?」我问他。

他没说什麽,看我也没打算多说的样子,又回过头下楼去了厨房的方向。

现在可好,都不用问他是怎麽知道我在天府寺的,他现在还生著我的气呢……唉,我要是舍得,就该让他闷著自个儿气自个儿去。

我又不是故意不穿袜子的!

老子是病人,有权利丢三落四。

我这样想著,又觉得很心虚,摄影集也看不下去了,摸了下鼻子,老实地下了楼去跟人「道歉」去。

「还在生我气?」我还是从後头抱著他的腰,不断地亲著他的脖子以示我的亲腻。

这半天都吭不出一声气的家夥,逗他好玩也好,甚至宠他哄他,可无论什麽qíng况他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我又不是上帝,怎麽能无时无刻知道他在想什麽呢?唉,这别扭孩子,我都不想说他是块木头,至少木头下了水还知道浮上来;他呢,就算我死命地招惹他,他也不定想把自己的意思用语言具体表达出来。

好吧,他不愿意说话,我只好再接再厉。

「唉……」我在他耳边挺愁闷地叹了口气,接著就不再说话了。

果然,过不了半会,他停下手中切菜的刀,回头看我一眼。

我没回视他,只是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背部,闷不吭声。

只一下,他回过身,把我的脸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