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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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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民转向少棠,质疑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探寻:少棠,你早知道情况了?你不早知会我,还让我等什么?我像个大傻子似的,我是不是特傻?

少棠:“……”

孟小北那时完全不明白他爸为什么在那两个所谓的“gān部子弟”面前痛苦失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绝望。

孟小北仰头轻声叫:“爸?……”

孟建民捏着儿子的手,痛心不可自拔,眼神极为落寞,“走,跟爸回家。”

少棠:“……”

孟建民那时看都没看少棠一眼,根本没那个心思再照顾旁人,调转身就走。

贺少棠也变了脸色,试图拉住这人,想安慰几句。他想说建民你别着急、你别难过、你明年还有机会!!!

他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手腕上还滴着血,没拉住,竟眼睁睁看着孟建民从他面前漠然走掉了……

这次武斗风波最终被部队官兵前来镇压平息,双方都有重伤挂彩。

也是因为这一回,贺少棠事后与段红宇闹翻,几乎彻底与段少爷决裂,掰了。楚河汉界,道不同谋不合gān脆不相往来。勒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gān出来的事忒丢人,以后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

少棠后来整整三个月没在家属大院露面,没去孟家。夏秋bào雨涨水,天灾横行的季节,据说他们全营官兵集结,进山执行任务。贺少棠所在连队是他们营攻坚的主力,肩扛负重给养全副武装进山。在哨所逍遥自在遛狗放láng的好日子结束了,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没见人影回来……

孟建民偶尔问起:“小北,你……你少棠叔叔最近没来带你玩儿?”

孟小北也一肚子哀怨气呢,坐在单元门口小板凳上望天,一夜间就成熟沉默了许多,手里捏着那枚铜弹头。

马宝纯嫌弃那爷俩,那劲儿上来了就跟女人生理期似的,劝慰道:“算了,都别惦记内谁了,人家是什么身份?。”

“我看少棠那人脾气性格真挺不错的,又疼小北。可惜了,说到底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不是一种家庭出身!”

“他早晚要回北京,可能年底就跟姓段那小子一起走,你们这俩土老冒的快别成天眼巴巴惦记人家,饭都吃不下了!”

“你爷俩跟人家jiāo往,咱们确实也没吃亏,可是……也别让外人闲话说咱们上赶着,去巴结人家。”

小北妈说出一句人心里的大实话,人家都不理你了,不上咱家来了,难不成你还跑去求人家来?

家属大院里热爱八卦的大妈大婶们都传开了,贺班长家里是北京的gān部,什么劳动局的局长,挺大一个官儿。贺少棠从小在玉泉路军区大院混出来的,据说还有个舅舅更加了不得,总参的姓贺的大头目,说白了就是军方“特务”头子。总之一句话,贺少棠是根正苗红的一名高gān子弟。

第十二章泄洪

据说后来,段红宇还是赔了些钱给那姑娘,才算了结。武斗风波的余韵逐渐淡漠,繁重的生活重担岁月的艰辛迅速碾平人们记忆中带有血沫的波澜。转眼秋收时节,一个车队的解放牌大卡车拉着许多官兵回村了。

孟小北是在窗口听见楼下大妈围一圈儿谝,说隔壁部队小兵都回来了,看见军车开过厂门口。

孟小北转身从窗口跑开,一脚踢开他们家纱门就跑出去了,踢得“咚”的一声。

“咱家门框早晚让你给踢碎了。”孟建民在身后喊:“唉你gān嘛去?你妈饭都做好了吃饭了!”

孟小北奔下楼,头也不回。

马宝纯从厨房抬眼皮瞧了一眼,哼道:“少棠回来了吧。”

“别拦着。”

“让他去吧,脾气拧着呢,你拦不住。”

还是当妈的最了解儿子心思。马宝纯摇摇头,表情耐人寻味……

灰土绿色的大卡车和军牌吉普在街边停了一溜,当兵的往下卸运装备和各种帐篷麻袋。

孟小北沿着街跑,眼前晃过一辆一辆车,一队一队的兵,寻找他的少棠。

大卡车结实的磨盘大的轮胎上,糊满一层胶泥。军车下半身车帮上全是泥浆,几乎看不出本色,路途多艰。

孟小北瞧见一个熟脸,麻利儿叫道:“小斌叔叔,少棠呢?”

小斌从车厢里钻出头来,一看是小北,嗓子哑得都喊不出话,拿手拼命指:车后边儿,后边儿。

孟小北转过车尾,一头撞进一个瘦高挑儿的怀里,把对方扑个踉跄。他拔出头来继续跑,都跑出去两步,蓦地愣住,迅速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