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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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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棠说:“我有用,我给我大侄子住。”

贺诚十分jīng明,而且有职业病:“你大侄子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我外甥有侄子,他资料照片拿给我看看,这个人我认识吗?”

少棠皱眉:“您搞政审呢?我侄子就是我儿子。”

贺诚:“……”

任是贺诚再缜密jīng明的脑子,一时半会儿也没弄清这里面的亲缘关系,这究竟是哪一号?

贺诚头个反应就是:“少棠,你还没处对象呢吧?你在岐山山沟里有人了?……你要是有对象了,对方政治背景可靠,你不用瞒着,老子现在就能给你做主,直接给你开一封介绍信。”

少棠甩了甩头,也烦,皱眉否认,怎么是个人都把这事往歪处想了!怎么都觉得孟小北那小子是他跟沟里哪个小相好的日出来的?!我们爷俩有这么像么。

贺诚捏着烟蒂在烟灰缸里画:“少棠,是这样……那屋我安排了我的人住,经常进进出出,你弄个孩子进去不方便。”

少棠:“怎么不方便,你还把两间屋都给我占了?我儿子就需要一张chuáng。”

贺诚:“不方便,很重要的人。”

少棠沉下脸,跟他舅丝毫不客气:“这房子算谁的?是不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去西沟没几年,我现在回来了,房我还留着结婚娶媳妇。您怎么个意思,这房现在易主了还是充公国家机关了?”

贺诚立即举双手放弃,老子又不是要财迷你一套房子,拿走拿走!

少棠拿到钥匙,扭头就走。

贺诚摇头,让你妈惯得你没样了!

少棠一耸肩,嘴角浮出一丝耍赖的小表情,唇上的小黑痣清晰。这种表情孟小北都没见过,贺少棠也只在自家长辈面前这副德性。说到底,再大岁数的人,在长辈面前也要bào露孩子气,偶尔耍个熊脾气。

临走,贺诚别有深意问了一句:“那孩子,是对你这么重要的人?”

少棠点头:“嗯。”

相处得太深,真就当自己亲人似的。

贺诚:“这么宠着?”

少棠:“是,我喜欢。不过也让我给惯得,快没样儿了!”

少棠那套房子也是两间屋,孟小北住大屋,小屋先后住过好几位二三十岁年轻叔叔,长得都差不多的寻常脸,打扮也是普通机关办事员的灰蓝制服,来去匆匆,对小北态度温柔和蔼,然而从不细聊或者表露身份。这些叔叔经常出差,常年不在家就将屋门紧锁。孟小北有时好奇,偷偷试图撬门,竟然没撬开,又想爬窗户从他这屋爬到隔壁,结果窗户也紧闭反锁拨不开,最终只得作罢。

这还是少有的那么两回,咱小北爷爷想gān个什么坏事,竟然没gān成、失败了!

当然,后来他长大后从他gān爹口中隐晦得知那些叔叔的真实身份,据说都是一群从来不穿军装的军人,从事隐秘战线,他gān爹的舅舅手下的一群“特工叔叔”——也难怪自个儿当初傻了吧唧去撬人家的门,没有得手!

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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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孟小北在北京念书的事儿。他虽然移民帝都,户口却移不过来。一个户籍制度,那年代卡死多少英雄好汉的前途出路,孟建民一家四口亦是如此,当初从北京大拨分配到岐山兵工厂,户口随之全部迁到陕西。孟小北来北京念书,属于插班借读生。

他二年级插班到八里庄小学,家里每年为他缴纳八十元借读费,其中给学校五十,给区教育局三十。

一开始是八十,后年逐年猛涨,到八十年代就已经几百块了。

当时许多知青将孩子送回北京上海读书,学校就是控制外地借读生源。八十元不是小钱,孟建民在西沟那边儿每年节衣缩食给老大攒借读费学费生活费,再汇款过来。少棠得知后,说,咱俩一人出一半儿。

小北爷爷奶奶一听不gān了,这哪行呢,这我们家长房长孙,我们有抚养责任,再怎么说不能让你一个外人掏学费。

少棠跟孟奶奶说:“您把我当外人,那我以后不来看您了!我一个外人我多不好意思进您家门。”

孟奶奶可待见潇洒帅气的少棠了,着急地说:“你在部队里攒个津贴不容易的!留着娶媳妇买冰箱缝纫机大衣柜吧你!”

少棠笑得露出白牙:“媳妇在哪,还忑么没见影儿呢,我每天吃住在队里,根本就没花钱地方,不给小北我就花到别地儿了!”

“孟建民是他亲爹,我是他gān爹。我不能白让他喊我一声爹。”

“再说,小北以后有出息了,发达了,让他以后再孝敬我、都还给我,想忘了我这茬儿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