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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韩冷冷道:「要把一个国家百年的王族抹去,并非那么容易。云常的大臣和将领一定会有人心怀不满。就像对付云常丞相的一样,何侠也一定也会想办法迫害那些不认同他的云常人。」

「听说云常的耀天公主死得蹊跷。我看何快不但对付那些不认同他的将领大臣,甚至连他自己的妻子也不放过。」

娉婷听了,脸上黯然。

森荣倒是兴致勃勃:「他们明争暗斗,我们正好来个渔翁得利。借机散布何侠谋害耀天公主的谣言,让一向忠于云常王族的军队军心大乱。」

「是否要想办法和那些被何侠迫害的云常将领秘密接头?说不定他们会背叛何侠,投靠到我们这边来。」漠然道。

「这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反被何侠识破,将计就计,我们就危险了。」娉婷道:「如今并非公平较量,何侠错了一步,尚可凭借庞大的势力挽回,我们稍错一点,就会全盘皆输。」

楚北捷赞同娉婷的意见,道:「本王的意思,必须派出密探,深入了解云常内qíng,区分哪些真的可能投靠我们,哪些即使对何侠不满,也绝不会背叛云常大军。前者秘密接头,怂恿他们起义。」

东林王后明白过来,接着道:「后者暗中刺杀,栽赃给何侠,激化云常人与何侠的矛盾。」

楚北捷笑道:「王嫂见识高明呢。」

「镇北王说得如此透彻,再不懂的人也会明白了。」

楚北捷又道:「上面所说的,只是造势而已,就如在一片gān枯林木上洒满了油,但要燃起滔天大火,还必须一个小小的火花。」

这是关键之处,此话一出,众人都屏息听他说下去。

不料楚北捷却偏过头,对娉婷笑道:「白大军师若能想出生成火花的法子,本王便亲吻白大军师的小手十下,以示感激。」他心痒了多时,此刻qíng不自禁,竟把qíng话脱口而出。

气氛紧张的军事会议,顿时蒙上一层暧昧甜蜜的色彩。

众人面面相腼。

自诩最熟悉镇北王xingqíng的漠然,也忍不住立即冒出一头冷汗。

娉婷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惊讶,她向来沉静淡然,忽然被楚北捷当面将了一军,顿时脸上爬满红云,眼珠轻转,已想好对策,露出微笑:「法子不是没有,不过王爷的赌注要改一下,娉婷若答对了,王爷要许诺十天不许碰娉婷的手才行。」

不等楚北捷拒绝,徐徐道:「破坏敌人的军队,历来有两个最实在的法子。一个是当面对阵,打对方一个落花流水,让敌人以后听见王爷的名字就不战而溃。」

「我们要尽量缩小双方的兵力差距,才可以正面决战。这法子暂不能用。」楚北捷摆手,意味深长道:「请教第二个法子。」

「第二个法子,当然就是断敌粮糙。士兵们饿着肚子,怎么可能不大乱?」

漠然道:「这又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何侠深悉兵法,十分明白粮糙的重要xing。要断他几十万大军的粮糙,哪有那么容易?」

娉婷眸子微动,和楚北捷jiāo换一个顽皮的眼神,柔声道:「如果娉婷答错了,不知道王爷要罚什么?」

楚北捷皱眉喃喃:「妳擅自改了个这么让人头疼的赌注,本王不想和妳睹了,法子还是让本王自己想吧。」

「迟了呢,赌注已下。」娉婷浅笑,看向众人:「要截断何快粮糙,只能兵行险着,取得云常的粮糙重地。」

若韩露出惊色:「囤积粮糙的中枢,必在云常境内。我们孤军深入,万一被发现…」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娉婷巧笑倩兮,从容不迫,恍惚间艳光四she:「我们不但要进入云常,而且还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对方的城池。只要有一丝消息泄漏,意来云常大军围攻,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森荣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他虽不怕死,但绝不同意贸然送死。

东林王后缓缓道:「连失踪多时的镇北王从天而降这种不可能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白姑娘请继续说下去,至于那个必须取得的城池,不知白姑娘心里有没有定论。」

漠然道:「囤积云常大军粮糙的重要城池,首选祖西。但那里是云常军最重要的城池,不知有多少云常兵把守,就算我们拚死占领了,也不可能不让何侠发觉。」

「谁说要占领祖西?」娉婷摇头,眼中间烁着智慧的光芒:「囤积粮糙的城池固然重要,但各路粮糙运送去祖西时的必经之城,不是也同样重要吗?」

此言一出,众人眼里顿时大放光芒。

森荣猛然往膝盖上狠拍一下:「对!哈哈,有道理。我们占不了有重兵把守的祖西,大不了就剀村运在路上的粮糙。」

罗尚也显得非常兴奋,站起来对着娉婷就是一揖,苦着脸地求道:请白姑娘不要再需我们胃口,痛快地把谜底说出来吧。到底要占领云常哪一个城市?我抓剑的手开始发痒了呢。」

娉婷受他一揖,倒不好意思起来,当下便说出谜底,吐出两个字:「且柔。」

「且柔?」

娉婷徐徐回头,看入带笑的楚北捷眸中,轻声问:「娉婷的谜底已经坦白,不知道胜负如何?」

楚北捷故作无奈,沉痛地叹了一声:「妳赢了。」

众人正竖起耳朵等他回答,都qíng不自禁笑起来,军帐中因为恶劣形势而带来的沉滞压抑气氛一扫而空,连东林王后也忍不住掩袖轻笑。

「好,我们来详谈正事。首先,是如何孤军深入云常,不让敌军发觉地接近且柔城。」笑过之后,楚北捷长身而起,眼神恢复犀利,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在桌上铺开:「大家过来看。」

众人纷纷靠前,围着桌子仔细端详这副画得清晰细致的行军图。

「这是本王根据探子多日来的军报,昨夜绘成的地图。此处,就是我们要攻占的目标,且柔城。」

云常。

且柔城内,风光明媚。只是城守大人的心qíng,颇为糟糕。

「又暗中回来了?」番麓反复拨弄着手里的轻弩,懒洋洋地问。

「是。」

「不是昨日才出城吗?」

「秉城守,卑职按大人的吩咐,确实是昨日就恭请葡光、葡盛两位大人出城了,临行前还好酒好菜招待了一顿。只是不知为何,两位大人今天换了平民的衣服,又进城来了,在酒楼jì院里玩耍,说他们是体察民意,微服察访城守大人您的政绩来着,一日不查清楚,一日都不会走。」

「狗屁的民意!」番麓忍了多日,火气终于难以压抑,猛然将轻弩往桌上一拍,震得上面的瓷杯在空中跳了跳,匡当歪倒,茶水泻了一桌:「这两个小人,靠陷害云常对何快不满的大臣们受宠。现在居然敢勒索起本城守来了。」

「大人,城守大人…」身后的师爷杜京捏着山羊胡子凑到番麓耳边,急道:「大人小心言辞,云常现在风声鹤唳,驯马爷正四处派人察访那些对他不敬的人呢。这些话,要是让葡光、葡盛两位大人在驸马爷或者驸马爷的心腹面前露上一丝半点…」

番麓冷哼一声。

何侠对付异己的手段迅速毒辣,番麓怎会不知。

他是贵常青提拔上来的城守,算贵常青那边的人,何侠恨贵家入骨,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

现在何侠外要对付归乐,内要对付那些掌握实权的大臣将领,万不会有空来和他这个小小且柔城守计较。

但是将来呢?

万一何侠真的建立新国,登基为王,万事cao劳完毕,还不好整以暇地修理他们这些小兵小将?

将来堪忧,这是不必说了。就连现在,那些投何侠所好的小人们也已经欺上家门。

「他们在且柔除了喝酒作乐,还gān了些什么?」番麓收敛了怨容,挂出心不在焉的讥讽微笑。

属下见他不再大怒,才敢继续禀报道:「两位大人吃喝玩乐,都不付帐,说是要酒楼老板来城守府要钱。」

「帮他们付。」

「那…chūn艳楼的老杨,她也过来了…」

「也帮他们付。」

「还有…」

「不必说了,都帮他们付。好好侍侯,由他们闹。」

打发了下属应付那葡光葡盛,还要处理且柔城中大小事务。番麓心中不平,挥笔批了几道公文,再也坐不住了,召师爷杜京过来,道:「这些东西大杂,你先把重要的挑出来,写个大概意思,等下给我看吧。」自己站起来出了书房。

到了院子里,按照习惯右转,几下大步,不经意就已到了极熟悉的房门处。刚巧醉jú捧着一迭衣服出门,差点撞在番麓身上,唬了好一跳,眼睛向上挑,瞪他道:

「你在当门神呀?石头一样档着人家的路。」

自从东林被云常侵入,师傅等熟悉的人都没了消息,醉jú逃了也没有地方去,番麓便将房门的锁给收了,让她自由在府中走动。

「妳又把我衣服拿去补了?」番麓视线落到她手上。

醉jú被他一问,脸蛋微红,立即把手上捧的衣服全塞他怀里,咬着唇道:「谁有那个间工夫帮你补衣服,我又不是你买的奴婢。」

「那妳拿我衣服gān什么?」

「我……」醉jú听见他冷冷地追问,心头火起,磨牙道:「我嫌你太讨厌,连衣服都脏兮兮的。明知道你府里那个老妈子洗衣服不gān净,还不知道赶快换个人。堂堂一城之守,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今天跟你说明白了,我再也不会帮你重洗啦。」

「哦……我明白了。」番麓最喜劝看她脸红,把头凑过去,附在她耳边道:

「妳是嫌我搂着妳时,味道不好闻。其实那是衣服的味道不好而已,本城守自己

身上的味道,可是非常非常gān净好闻的。」

醉jú被他的轻薄话骇得心脏狂跳,捂着心窝退了一步,跺脚道:「你这人真可恶。我帮你洗洗衣服,碍着你什么了?竟要说这种话来欺负我。」

番麓和她大眼瞪小眼:「妳这女人才可恶,越来越会撒娇了。明知道本城守什么都不怕,就怕妳撒娇。我堂堂一城之守,怎能让妳这样欺负?」

醉jú被他的qiáng词夺理弄得愕了好一会:「你……你、你……」一咬下唇,揉着眼睛转身就冲回房里。

番麓高声道:「别哭、别哭,好吧,本城守收回前言,妳一定也不可恶,妳爱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大不了我不反抗。」一边说着,一边捧着满怀衣服追了进去。

他自己xingqíng古怪,故意惹急了醉jú,又打迭起百般心思哄她。

醉jú哪有这么容易被他哄到,扭着身子用背对他,气道:「我不要见你,我这就收拾包里,去找我师傅。」

「我陪妳。」

「谁要你陪?」

番麓唇上勾起邪笑:「好,妳不让我陪,那我陪别的女人去。」

醉jú霍地转过身来:「你这人真讨厌!要走就快点走,别在这里烦我。」

两人正在赌气,番麓的下属匆匆赶了过来,禀道:「大人,葡光、葡盛两位大人到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