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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jú瞪他:“我知道,你下一句准没好话。你敢说一个字,我就不帮你揉了。”

番麓叹了一声,倒真的乖乖闭了嘴。

过了一会,醉jú问:“他们死了,你怎么对上面jiāo代?”

番麓不答。

醉jú道:“你说话吧,只要你别说难听的话,我就帮你揉。”

番麓这才道:“他们不是死了,而且得了足够的金银珠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怎会这样?”

“安排假象我最拿手,不然收拾两只肥猪,我用得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吗?”

他确实是安排假象的高手,骗倒天下的白娉婷之死就是他闹出来的。

醉jú想起他去杀葡盛,竟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应该是事先就做好了布置,也不再追问。

两人在房里聊天,说着闲话,不知不觉都有了些困意。

醉jú瞅他:“你明天没公务?还不快去睡?”

番麓打个哈欠:“睡什么?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你见了死人,晚上黑漆漆一个人会怕。我在这里陪你到天亮,白天了你再睡就好,到处有光,也不会怕。”

醉jú听他这么说:心顿时软得要化开似的,声音也轻了下来:“我不怕的,你累了一夜,这么熬着可不是办法,快去睡吧。”

番麓又叹道:“不瞒你说,我一旦杀了人,几天夜里都会做恶梦,根本睡不着。”

醉jú蹙眉道:“我开个安神的方子给你,好吗?”

“安神的方子我也有,一定管用,就是药引难找。”

醉jú奇道:“什么稀罕药材?我帮你想想去哪找。”

“肯让我抱着睡觉的醉jú神医一个……”话音未落,肩膀已经挨了醉jú一拳,番麓无奈道:“我就说药引难找嘛。”

 


孤芳不自赏 孤芳不自赏7 第四章
章节字数:9533 更新时间:07-01-27 02:27
今夜梦魂难寻,楚北捷无法入睡。

伏在他怀里的长笑,却早已乖乖地睡了。均匀的呼吸着,小小的身子软绵绵的,沉甸甸的,贴着楚北捷肩膀的小脸热热的。

“真的可以放下来?”楚北捷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多时,压低了声音,不放心的问。

“嗯。”

“放了会把他弄醒吧?”

“不会。他已经睡沉了。”

楚北捷瞅了瞅怀里的儿子,皱眉道:“我看他会醒。”

娉婷好笑又好气,走过去从他手里娴熟地接了儿子,安置在毯子上。楚北捷一步就跨到了毯子前,低头仔细瞧着,眸子在烛光下炯炯发亮,眼神一刻也不离。

“轻点。”楚北捷紧张地开口:“小心别弄醒了,他会哭吧?”

娉婷放好长笑,直起身子瞅着楚北捷,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都说爹严娘慈,我看王爷倒正好相反了。”

楚北捷也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将她从对面轻轻扯了过来,咬牙道:“这又是谁害的?”不由分说,低头去咬娉婷小巧的耳垂。

“哎呀……”娉婷低叫一声,耳上轻轻发疼,温热的湿漉漉的感觉传了过来。原来楚北捷咬了咬,旋即舌头盘在上面舔了起来。娉婷顿时红了脸,伸手抵着他胸膛,羞道:“王爷这是gān什么?”

“本王正在思量,怎么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楚北捷沉声笑了,热气喷进娉婷耳中:“王妃服输吗?”

“用牙咬人,胜之不武……”

他铁打似的宽肩,怎会被娉婷轻易推开,磨蹭够了,才一手牵了娉婷,无声无息走了出去。两人出到帐外,天上星光明亮,眼前豁然开朗。

楚北捷叹道:“这般好心境,该有琴声来配才好。”转头望着娉婷。

娉婷道:“荒郊野外,哪里有琴?”

楚北捷笑而不语,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娉婷一阵脸红耳赤。在他目光下,怕是无人能保持心如止水的境界,索xing笑着,反倒牵了楚北捷的手,绕过静悄悄的兵营,寻了一处僻静的小林坐下。

“既无琴,娉婷唱歌给王爷听好?”

楚北捷问:“什么曲?”

娉婷露齿而笑:“唱一首降曲,给王爷赔罪如何?”

“哦?”楚北捷沉默片刻,柔声问:“娉婷为何要向我赔罪?”

娉婷不知为何,竟蓦然怔了一怔,垂下浓密的睫毛,思索片刻,慢慢道:“大概是因为娉婷的任xing,真让王爷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所以心怀内疚吧。”

她低着头,楚北捷怜意大起,将她搂进怀里,沉声道:“只要你和长笑都在我身边,吃多少苦头都算不了什么。”

娉婷自重见他后,已非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但此刻的感觉,竟比前些日来得更为安心,许是长笑被楚北捷抱在怀里的一幕,已经铭刻在了心头。

她qíng不自禁地抱紧了楚北捷,将头闷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低声问:“王爷后悔遇见娉婷吗?”

楚北捷没答,伸手拖起她小小尖尖的下巴,热吻落了下来,覆住优美的红唇。

星光闪烁,林子被拉出疏疏的斜影,默默护卫着一双蜜意正浓的璧人。

“今晚让本王唱曲给你听吧。”楚北捷好不容易松开了娉婷,淡淡笑着,凝神想了一会,竟真的唱起来。

“故chūn盈,方恨伙思;故秋思,方恨离qíng;不离不弃……”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豪迈多qíng,每个字从喉间玉石般跳出,闪烁在林间。

“不离不弃……”

清音夜起,林风暗磋年华。

无琴。

但楚北捷低沉的歌声,并不需要琴声来配。

他用心低唱,仅仅不离不弃四字,已足以让昔日絮翻蝶舞的敬安王府随风,让堪布城外怒马鲜衣的对峙随风,让这一路上无数次绊倒他们、刺痛他们的哀伤和回忆,随风。

伤意离绪,归来旧处。

歌声在林中徘徊飘dàng,嵌入每一片记忆,娉婷听得如痴如醉,睫毛一颤,眼泪直直坠下,在舒展的青糙上飞溅成花的瞬间,歌声停止了。

林中极静,让娉婷听清楚楚北捷的每一个悠长的呼吸,甚至每一次心跳。

“娉婷,我今日终于懂了。”楚北捷一曲既了,极认真地道。

娉婷举袖,不动声色地擦擦眼角:“王爷懂了什么?”

楚北捷宠溺地用双臂将她圈着,沉声道:“懂了你的百转千折,不改初衷。”

“百转千折,不改初衷……”娉婷低低咀嚼。

“聪明的白娉婷,愚蠢的白娉婷,善良的白娉婷,狠毒的白娉婷,都是我所爱的白娉婷。”楚北捷长长舒出一口气,反问:“我怎会后悔?”

娉婷眸中泪光闪烁,缓缓抬头,看清楚他眼中光芒,坚定毅然。

冰块破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渐渐似成了藏在云层中的雷鸣,隐隐回dàng心田。

哀怨和隐埋的恨意,烟消云散去吧。

即使曾酒趁弦哀,灯照离席,那又如何?

她曾身怀六甲,哭倒在撒满药汁的冰冷地上,将绝望倾倒于五湖四海。

身后,是他带领的千里追兵,火光冲天的腾腾杀气。

曾经对月而起的誓言,要覆盖如此,如此多的往事,要经得起如此,如此多的考验。

她将目光移向天边,忽然带着惊喜似的轻道:“月亮出来了。”

“在哪?”

细得像嫩葱似的指往天上一挑:“在那,王爷没看见?”

楚北捷没有转头,直直看着她,像要用眸子那两汪深邃的黑潭将她淹没了,片刻后,俊朗的脸逸出一丝浅笑:“看见了,在这呢。”

他低头,吻在了颤动的睫毛上。

两人说了一夜无绪的傻话,竟都不觉一丝倦意。清晨,天蒙蒙亮了,微透的光里,雾气一缕一缕从林中飘起,他们这才双双回帐。往毯子上一看,长笑早就醒了,没哭没闹,正在众jīng会神地研究毯子边上的流苏扯不扯得下来。

“才睁开眼睛就开始皮了。”娉婷把他抱起来,长笑对那流苏兴趣正浓,小手紧紧拽着不放,连着毯子也被他扯起来一个角。

楚北捷直夸:“好小子,这股韧xing像足了我。”

长笑转头,见他靠过来,兴奋地尖叫一声,连流苏也不顾了,松开五指,毯子立即掉到地方。长笑只管伸出两只小手往楚北捷那边倾。

楚北捷更乐:“你看,他多亲我。”大手一伸就把长笑抱了过去。

娉婷笑道:“他哪里是亲你?那是看上你的神威宝剑了。”

果然,长笑一进楚北捷怀里,就一心一意要拽楚北捷腰上的剑柄。神威宝剑不轻,他个子小,被楚北捷抱在怀里,弯尽了腰杆也弄不到手,不甘地叫起来:“刀刀!”

“好儿子,你喜欢,爹送你。”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儿子才多大,送这么一把明晃晃的利器。”

一家三口正乐也融融,漠然掀帘子走来进来,神清气慡地禀告:“王爷前几日发密信召那些人手,已经到达了。”

“也该这一两天到了。”楚北捷问:“来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

“十之八九都来了,这个时候,书信可以召到这些就不错了。”楚北捷抱着一直动个不停的长笑,对娉婷道:“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这些都是我从前的部下,为着各种原因退隐了,每个都有自己的本事。”

娉婷道:“都说现在有本事的人都隐居起来了呢。能让王爷在这关头密信召过来的,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把长笑接过来,往地上一放,拍拍他圆滚滚的小脑袋:“长笑乖,去找则庆玩去。”

长笑兴高采烈,抬腿就从门帘处溜走了。

楚北捷倒有点不放心:“他怎么知道则庆在哪?这里乱哄哄的。”

“阳凤的帐篷就在隔壁,不用担心,他准找着的。”

三人还有更多的正事要做,也不能老念着孩子,立即去见了那批新到的人,果然都是军旅中难得的高手,有人擅设山林机关,有人擅于狙击刺杀。

楚北捷领惯了兵,对后勤也极为看重,召来的人除了前线搏杀的好手,也有擅治刀剑伤的。

“霍神医医术当然是极好的,但他向来和权贵看病,治得jīng细。打仗时伤者众多,时间有急,最重要就是快。说到这个快宇,只有专门跟着行军的大夫才最内行。”

在楚北捷指引下,娉婷一一见过了,又匆匆赶去开军事会议。

一入军帐,所有将领几乎都齐了,就等他们。

楚北捷喜事临门,早上抱过儿子,手上挽着娉婷,满面chūn风,进门就慡朗地笑道:“北漠新兵昨日已到,东林这边,本王发信召集的老部下今早也抵达了。再过三两日事qíng筹备妥当,就可以按照先前定下的策略,潜入云常,主动出击。各位将军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