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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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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看了一眼他血迹斑斑的衬衫,没头没脑地问:“你要跟他走吗?”
“不走。”徐西临毫不犹豫地说,然后闭了嘴,没再解释什么。
窦寻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喝啤酒,怀疑他想借酒消愁,张了张嘴想制止,想起方才险些动手的情景,又苦恼地咽了回去。
好在徐西临没有酗酒的打算,只喝了一罐,就慢吞吞地上了楼。
他回到房间,把光盘退出来,收回盒里夹好押金条,然后摘下不知被谁重新收拾好的书包,拿出了那沓夹满了小纸条的卷子夹,把每个人给他写的话都看了一遍。
最后,他发现里面有一张空白的纸条,乍一看以为是混进去的,伸手一摸,却能感觉到上面明显的凹凸起伏,徐西临心里一动,拿了根涂卡的铅笔,轻轻地在纸上涂了一小片。
果然,一行时下流行的“隐形笔”写的字渐渐地现了形。
他一看就知道是窦寻写的,窦寻的字相当有特点,说不上好看难看,在男生里算比较工整的,只是下笔很重,笔尖划在纸上,戾气非常,隐形笔完全遮不住他那种力透纸背的尖锐,轻易就露出了欲盖弥彰的痕迹。
方才几脚踹掉了他的门锁,还指着他鼻子骂的窦寻写道:“握你的手,没事,别哭。”
徐西临愣了一会,鼻子一酸,他还以为又要流血,赶紧抽了张纸巾堵住。
然而堵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徐西临靠在椅子上,仰起头,微微闭上眼,感觉他们家豆馅儿最近可能是《红岩》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红岩》里刘思洋给成岗的秘密回信:“紧紧地握你的手”

第25章 复健

徐西临后来单独请郑硕吃了顿饭——当然,郑硕再没溜也不可能让他掏钱——徐西临有理有据地陈述了一下自己不需要监护人的事实,然后为了表现自己“成熟得体”,没有赌气怨愤的意思,他捏着鼻子和郑硕jiāo换了联系方式。
然后徐西临一头扎进了他游离已久的书山学海。
六中的高三复习是分三轮进行的,第一轮是各科老师把所有内容从头到尾串讲一遍,是最重要的复习阶段,尤其针对徐西临这种属耗子“撂爪就忘”的学生。
可徐西临忙完自己家里的事,又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一来一往,就已经是秋去冬来,大雪临盆了。
徐西临积攒着没做的卷子能堆满一立方米的大箱子,一时真是补都不知道从哪补起。
而与此同时,他沉浸在乱七八糟的碟片和闲书里的后遗症也都显露了出来。
那些小说为了通俗易懂,信息量都很小,可以一目十行的看,徐西临看的时候也很漫不经心,扫两眼觉得不好看,立刻就扔下再换一本,这其实是一种非常伤害注意力的习惯。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长时间地坐下来做事变得异常困难,尤其理科综合那些唠唠叨叨的题gān和不知道都在bībī些什么的英语阅读,徐西临基本看两行就开始烦躁,看不了小一半就丢在一边,去翻下一道题……常常是翻着翻着,一整套试卷翻完了,他连一道能完整看完了题的都没有。
武功废尽不说,还得重新接经脉。
然而“黑玉断续膏”不是好用的。
徐西临总是坐着坐着就烦得要起飞,恨不能在楼上楼下的每个墙角都撞一圈,而意识到自己效率低下,更是会加剧这种焦虑,烦上加烦,恶性循环。
但就算再烦,他也不会站起来随意走动,因为旁边坐了一只明察秋毫的窦寻,一旦徐西临动静大了,哪怕只是重重地叹一口气,窦寻都会抬头看他一眼。这总让徐西临想起他那天在卫生间门口等着自己的样子,别人所有的守护,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的软弱。
熊孩子或许愿意以“混账”为荣,但没有一个少年人愿意接受自己“软弱”。
渐渐的,那些无法忍耐的时光都成了锉刀,刮骨疗毒似的狠狠地锉去他身上的浮躁。
徐西临复印了别人的笔记,补各科专题训练补得痛不欲生,对答案对得生不如死,成功地从“肾虚公子”补成了“僵尸元帅”。
每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全家都黑着灯,只有楼下厨房有一点微光,锅里放着杜阿姨早起给他们准备的早餐。
有一次,徐西临刚走了一步,突然一阵头晕恶心,他一把抓住楼梯扶手,感觉平时三蹦两蹦就能跳下去的台阶简直长得看不见头,最好能团成一团圆润地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