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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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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其实也很想跟来,可是假期里拳馆的课一周要占据他五个下午,刚好跟徐西临给熊孩子上课的时间错开。
他最近黏徐西临黏得厉害,以前是不好意思,但是一次亲密接触就够让他把脸皮撕开了,恨不能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窦寻食髓知味,算是彻底被徐西临带坏了,明明前不久被他拿小huáng片逗的时候还急了,结果头天晚上徐西临找不着裁纸刀去对门要,刚一推门就发现某个人一脸严肃地观摩“爱的教育”。
上课地点是徐西临那位同学自己家的地方,他们家有个小超市,旁边有个类似仓库的地方,腾出来摆了几张桌椅和一个小黑板。
徐西临头天去,就被课堂纪律震惊了一下——七个孩子,四个男孩三个女孩,有把腿架在桌上还不停抖的,有在旁边抽烟的,还有个姑娘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想扮成熟吧,描眉画眼,穿着她姥姥那个年龄段的“时装”就来了,熟大发了。
徐西临感觉自己在走进这间小破仓库的一瞬间就长大了十岁,自发地从“稍微大一点的熊孩子”进入了“靠谱的大人”角色,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接到几双挑衅的目光后,于是伸手一指抖腿的那货:“抖多了阳痿。”
正进行甩脂运动的男生整个人都停电了。
徐西临又转向抽烟的那个:“当着女生面抽烟不回避的,你这辈子的求偶之路可能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信不信?”
抽烟的把烟掐了,徐西临顺手推开窗户,双手插兜,往“讲桌”上一坐,跟训小弟似的发了话:“我是来给你们当老师的,为期一个月,每周五天,每天三个小时,为了避免我们在即将到来的六十个小时里互相折磨,诸位对我有什么意见和问题,现在可以提。”
他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女孩举起手,徐西临还以为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就冲她点了个头。
结果那朵梳双马尾的小白花娇柔地开口问:“老师,你会非礼我们吗?”
“……”徐西临神色木然地沉默了一会,差点脱口一句“看脸,面对你们这种,我的道德操守就比较高”,后来觉得当众给一个中二小女孩没脸没什么意思,就咽回去了。
徐西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有对象。”
一帮熊孩子开始起哄:“老师,带来给我们看看行吗?”
“不能,”徐西临说,“他出场费比较高——还有什么问题?”
那小白花又举起手,这回不等徐西临点头,她就自作主张地问出来了:“老师,那我们可以非礼你吗?”
徐西临总算知道这一伙人凑在一起为什么找不着像样的家教了,这七十块钱还真挺不好赚。
“可以,”徐西临说,“回家告诉你妈一声,老师提供额外服务要加钱,非礼一次jiāo五千,美金,现金jiāo易不刷卡,批发九折。”
熊学生们听说这老师是六中重点班的,今年刚考上重点大学,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书呆子,谁知三言两语一jiāo锋,发现大家都是一国的……还隐隐约约比他们有道行一点,于是都稳稳当当地在简易的教室里坐下来,听徐西临扯淡。
徐西临本来是按着窦寻以前帮他复习的材料认真备了课的,见面才知道学生是这种货色,立刻因材施教地调整了教学目标——以扯淡为主,以穿插几句高中学习经验为辅,间或讲两句刚高考完还滚瓜烂熟的高中知识,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学生们讨厌压堂,徐西临这个“老师”比学生还恨不能早下课,双方达成一致友好,在傍晚时分结束了互相折磨。
就这么上了三天的课,徐西临有点受不了了,以前真是很难想象连续几个小时保持音量不停说话是什么滋味——特别是熊孩子们跟屁股上长钉子一样,聊闲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聚jīng会神,讲正经事没一会就走神,跟有“知识隔离”似的。
一天是新鲜,第二天就开始嗓子疼,第三天徐西临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以前他不爱喝水爱饮料,现在看着那些花红柳绿的小塑料瓶就够,没人说他,他自己换了一壶茶水每天带着,西瓜霜基本是当糖豆吃,但是治标不治本,舒服几分钟,一说话又难受。
每个想传道授业解惑的热情都终结于“学生是笨蛋”的现实里,徐西临刚开始本来还踌躇满志地想,将来办一个新东方那样的培训机构也挺好,新东方教英语,他可以教数学。不过徐老师上岗两天,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