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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窦寻的成绩和外语水平,出国念个硕士博士是非常自然的。
他说者无心,徐西临听者有意,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不出国?”
窦寻以“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了徐西临一眼:“你又不跟我一起走。”
军训不到一个月都能愁掉两把头发,不可能到国外一待待好几年。
徐西临:“……”
徐西临想跟窦寻说“其他都是调剂,前途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一看窦寻那理所当然的脸,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窦寻太聪明,求学过程中没有受过一点挫折,久而久之,他身上有种骄狂气——“我怎么混都能混出头,愿意gān什么就gān什么,不用跟你们这些凡人一样蝇营狗苟地打算来打算去”。
徐西临试探着说:“几年就回来了,我估计你还能申到奖学金,占洋鬼子便宜,不去白不去呗。”
别说“几年”,窦寻连“几天”都不考虑,他斩钉截铁地一口否决:“我不。”
灰鹦鹉起哄:“我不不不!”
再说他又要急了,徐西临口头上不再提这件事,可是心里升起一股隐忧。
窦寻这货,托生在古代,搞不好有资质当个随心所欲的狂妄昏君。
很多事都过犹不及,徐西临想:“是不是应该冷一冷?”

第40章 不安

新生军训走得早,窦寻还能在家赖一阵子,他没什么杀时间的无聊爱好,每天都给自己排得很满——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先根据玄关后面那张值日表格笨手笨脚地做家务,然后绕着小区跑两圈,买早饭,上午随便看一本半本计划中的书,半天就过去了,下午他要去健身房的拳馆参加暑期集训,训练完回家就能吃晚饭了,晚上他要陪外婆说话逗鸟半个小时,稍微休息一会,再回自己房间做一点翻译材料,一天也就过去了。
暑假徐西临在的时候,窦寻老觉得自己忙,时常要放弃日程表里的一两件事,才能匀出一些跟徐西临腻在一起的时间。可是那个人一走,他繁忙的日程好像突然进了慢镜头,无所事事的散碎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
看书看到一半,窦寻想起徐西临,起来去隔壁走一圈,这才想起人去学校了,于是只好默默走一会神。
集训时候实战练习,窦寻看见自己搭档,发现对方手背上有一块很小的三角疤,想起徐西临胳膊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小伤疤……然后被低他一个级别的新人掀翻了。
他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去年窦寻军训的时候,也是一走走了小一个月,那时候也是想念的,可没有那么浓烈难忍。
大概是得到的越多越不知足,思念附骨之疽一样地缠在他骨头里,头两天还没什么感觉,时间越长越破皮见骨。
窦寻开始忍不住给徐西临打电话。
徐西临那边很快接了,大约是在寝室,环境很嘈杂,背景音里到处是吆五喝六的动静,窦寻还没来得及开口,徐西临就非常紧张地问:“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
窦寻这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
听他说没事,徐西临才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半夜三更接你一个电话我能少活十年。”
于是徐西临虽然没说不让他晚上打电话,但窦寻还是往心里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在晚上给他打过电话,都换成了白天。
可是不知是不是太忙,白天打过去的电话,徐西临三四通电话大约只有一次会接。
平时上课的时间规律有迹可循,军训则完全是看教官心情了,窦寻上午下午各个点钟都试过,有时候他独自听着里面电话铃一声一声的响,响一会就自动挂断了,有时候徐西临接了,也是匆匆忙忙说不了几句话,就有人找他,只好挂断。
窦寻落寞之余,又纳闷得很,总觉得自己军训那会好像没有那么忙。他想:“也许是各学校要求不一样?”
并不是徐西临不愿意跟他多说。
其实徐西临那边的军训没有想象中的严苛,除了不能随便离校之外,qiáng度不大,晚上十点熄灯,早晨五点半集合,中午还有个长长的午休时间。
据说旁边有个女生连,因为紫外线过敏倒下了四分之一,痛经又倒下四分之一,还有各种闹肚子着凉中暑之类的小毛病,总之,俩礼拜过去,能站着的凑不齐一个方阵。
独生子女都金贵,真出事校方也付不起责任,训到一半,先紧急把所有教育超市和食堂的冰柜封锁了,禁止向军训学生售卖冷饮,然后又把每天的训练时间改到早晚,太阳出来以后基本就不练了,教官们对这帮烂泥扶不上墙的学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整天带着他们找yīn凉地方拉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