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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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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一时无言以对。
那么多回忆、那么多感情的一个家,是因为冷冰冰的“流动性”三个字就能抛弃吗?
窦寻的嘴角绷紧了,他开始怀疑起方才包间里一瞬间的亲密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徐西临又问:“你总不能在酒店过年吧?要不……”
窦寻一口气吊了起来,期待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去我家落个脚吧”这句话在徐西临舌尖上来回了好几次。
但是唐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徐西临觉得自己那个纪念馆似的家似乎也不太适合收留窦寻,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他自作聪明地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去老成那吧,他花店那边有空屋子,今年正好蔡敬回来,也热闹。”
窦寻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淡淡地说:“再说吧,我有地方去。”
然后两个人再没有话了,徐西临敏感地发现窦寻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不敢随便开口询问,只好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这么一段路,窦寻欢快的心气一点也不剩了,觉得自己的期盼像是侥幸心理。
曾经有人说“我不会跟你生气”,最后也还是一拍两散。
曾经有人说“这间屋子永远给你留着”,也还是变成一句“要不去老成那吧”。
还有那句“回去过年”,他都不知道徐西临现在家在什么地方了。
窦寻有心想静一静,漠然开口:“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了,不用过去了,前面不好掉头。”
徐西临默默地把车停在路边,窦寻大衣的下摆划过寒冬夜色,头也不回地往寒夜中走去。徐西临一瞬间有种无法言喻的直觉,好像短暂的相逢之后,这背影在预示着下一次离别的远行。
他蓦地拉开车门下车:“窦寻!”
窦寻回头看了他一眼。
徐西临的灵魂一分为二,左半边想:“别太那个了。”
右半边想:“你听他说的,是走是留都那么模棱两可,这些年身边很可能没人呢?”
然后左半边又回击一记:“你忘了他临走的时候跟你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吗?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一次,他都恨死你了!听说过因爱生恨的,你听说过因恨生爱的吗?做什么梦呢。”
右半边差点被一击必杀。
徐西临嘴唇轻轻掀动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窦寻的眉尖微微地往上翘起,徐西临熟悉这个表情,那是他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谁知在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徐西临被击倒的右半边才居然只是装死,一瞬间见缝插针地爬了起来,qiáng行抢占了口舌。
徐西临脱口说:“能替我看几天鹦鹉吗?我得回那边做年度汇报,带着它来回托运太折腾了。”
窦寻一时没吭声,徐西临屏住了呼吸,像等待判决一样等了半晌,觉得时间变得无限长,就在他准备退缩的时候:“要是麻烦……”
窦寻说:“好。”
徐西临呆了一下,然后他们俩几乎同时开了口。
窦寻:“那明天我去你那取。”
徐西临:“明天我走之前给你送过去。”
窦寻:“……”
他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说服自己别搞砸,qiáng行压下一肚子的尖酸刻薄,半酸不苦地笑了一下:“怎么,你家藏了个什么宝贝,要这么谨慎小心?”
随后,他不等徐西临编理由,就说:“那你送老成那吧,我住的这边可能不让养鸟。”
说完,窦寻飞快地冲他一点头,逃也似的大步走了。
第二天,窦寻到“姥爷”花店的时候,灰鹦鹉已经在那了,徐西临天不亮就去机场了。
“他啊,忙得都甭提了,”老成小心翼翼地给笼子里的鸟祖宗加水,“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都在公司,一天gān二十四个小时,一个礼拜gān七天。当年念书那会他要是有这劲头,搞不好你们俩现在都是校友了……哎,窦仙儿,这妖孽怎么伺候,怎么我觉得它对我有点意见呢?”
可能是徐西临来之前嘱咐过了,灰鹦鹉没做出主动攻击的动作,它站在鸟笼中的架子上,高贵冷艳地低头盯着老成,仔细看,仿佛还有点鄙视。
“公鸟,不喜欢男的。”窦寻试探性地伸了下手,灰鹦鹉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如临大敌地炸了毛,低头就要啄他,窦寻无奈地缩手,“看吧,对我也挺有意见。”
老成回头看了一眼,见蔡敬还在前院伺候花,这才小心地压低声音对窦寻说:“你们俩……那个……那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