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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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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惦记女儿,林氏欣慰极了,太夫人则慈爱地调侃道:“王妃先回去吧,别让王爷等。”

宋嘉宁只好轻声道别,那边乳母已经抱了一直温着的厚棉袄与斗篷过来,伺候小郡主穿上。

太夫人要送,宋嘉宁坚决拒绝,就她领着乳母、刘喜、双儿往外走,经由小道走到前院,就见继父郭伯言、郭骁并肩站在自家王爷面前,送客的排场也不大,应该是王爷的意思。宋嘉宁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隐约听见春闱二字。

宋嘉宁并不奇怪,二月初九开始春闱第一场,王爷奉旨与翰林院一同监考,继父聊这个很正常。王爷越来越受皇上重用,宋嘉宁心里还很骄傲呢。

离得近了,忽听郭骁道:“可惜文和去年骑马摔了腿,不然以他的才学,定能金榜题名。”

宋嘉宁神色微变,文和,是梁绍的字。自打那年梁绍灰溜溜地离开国公府,三年未听到对方音讯,宋嘉宁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郭骁是知道梁绍曾经送过诗给她的,现在突然提及梁绍落马,是无意还是有心?

猜忌飞快闪过脑海,宋嘉宁转瞬就恢复了正常。

但一直看着她的赵恒,还是注意到了她那片刻的异样。

郭伯言见寿王似有疑惑,误会了,淡笑着解释道:“文和是我一个表侄,书读的还可以。”

赵恒听福公公提过梁绍,太夫人的娘家侄孙,家道中落的举人,落第后离京,是个无足轻重的,可赵恒也清楚,郭骁绝不会闲的没事特意提及梁绍,她微变的表情,便是证据。

“爹爹!”女儿在叫他,赵恒目光温柔下来,接过女儿亲自抱着,领着王妃走了。

郭骁目不斜视,谁都没看。

郭伯言扫眼长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王爷下午还进宫吗?”回家路上,宋嘉宁随口问道。

赵恒颔首:“坐坐就走。”春闱将近,翰林院正忙。

宋嘉宁还想闲聊,瞥见女儿张着小嘴儿打哈欠,她笑笑,示意王爷看。

女儿困觉了,赵恒略微放慢脚步,夫妻俩走到上房门前,昭昭已经睡熟了。

赵恒交给乳母,目送乳母离开,他才与宋嘉宁进了屋。

外面冷,宋嘉宁倒了一碗热茶给他。

赵恒接过茶碗,送到嘴边,顿了顿,又放到桌子上,抬眼看面前的王妃。

宋嘉宁困惑道:“味道不对吗?”

赵恒看她这样,便明白梁绍对她没什么影响,可他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与梁绍,有怨?”赵恒盯着她问。

宋嘉宁瞪大了眼睛,不是她没有城府,实在是王爷这话抓得太狠太准,而且没头没尾的,任谁都想不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跟他装糊涂,赵恒胸口舒服了些,拉着她柔嫩小手将人牵到怀里,捏了捏,低声道:“坦白交代,若有隐瞒,当罚。”

宋嘉宁尝过王爷的惩罚,他这样的动作也暗示着惩罚的手段,宋嘉宁耳朵根就热了。既然王爷还想着那事,宋嘉宁就不怕了,靠到他肩膀,小手摸着他胸口道:“那我说了,王爷不许生气。”

赵恒嗯了声。

宋嘉宁就气鼓鼓地道:“我与王爷赐婚前,祖母好心留梁绍在国公府读书,可他,他竟然偷偷送诗给我……”

赵恒手上力气加重了一分,旋即放松,继续问:“什么诗?念给我听。”

宋嘉宁咬咬唇,仔细回想,想不起来了。

赵恒将她回忆无果的模样看在眼里,突然失笑,低头亲她耳朵:“看来,是首烂诗。”

宋嘉宁耳朵痒,缩脖子的时候,突然记起王爷念的一首诗,有女妖且丽,一句话,她就记住了,然后又想起,梁绍除了送诗,还画了她的画像,那画技,给她的王爷当裁纸太监都不配。一个是天上的龙,一个是地上的虫,虫将她送给旁人,龙将她护在手心。

忽然情动,宋嘉宁一口亲在了他脸上,没控制好,发出吧唧一声响。

赵恒其实还有问题,还想问她郭骁是不是知道此事,可感受着她的热情,瞧见她亲完害羞挡住脸的娇娇动作,赵恒便不想问了,托起她腿,大步朝内室走去。梁绍断腿,大概是郭骁动的手脚,郭骁想讨好她,但……

“王爷,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思绪被打断,赵恒低头,她脸颊红润,杏眼含春,露出最勾人的模样,劝他去做正事。

“不急。”赵恒将她放到床上,压了下去。

郭骁千方百计讨好她,却不知道,她心里只有他赵恒一人。

第160章 160

赵恒速战速决走了, 宋嘉宁懒懒地躺在被窝, 好一会儿呼吸才平静下来,对着帐顶发呆。

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何郭骁只说了句梁绍落马,王爷就能猜到她与梁绍有怨?

这个不提, 梁绍居然落马了, 去年摔的, 伤势严重到连三年一次的春闱都不能参加, 该不会是摔跛了吧?想到这里,宋嘉宁突然发现,她心里平平静静的,连幸灾乐祸的感觉都没有,仿佛梁绍已经成了毫不相干的人。倒是郭骁,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

宋嘉宁叹了口气, 郭骁啊郭骁, 她这辈子的继兄,就算是为了太夫人, 快点收了那份心吧。

初九开始春闱, 连考九日, 十八结束, 身为主考官之一, 这阵子赵恒都是在前院睡的,每日只傍晚陪宋嘉宁娘俩待半个时辰,春闱结束那日,赵恒才在后院宿了一晚, 跟着又要操持考卷的批阅。

宣德帝重文,老三学问最好,且不迂腐,因此宣德帝才将这次春闱交给老三料理,每日都要叫考官与老三到崇政殿询问情况。赵恒只管批阅考卷,涉及到对考生的评判,他绝不多说,不想与任何考生产生联系。

宣德帝只当儿子不喜说话,倒没有多想,但老三不推荐人,他还是很满意的。春闱之前,老二睿王学了一件举人间的趣闻给他听,看似无心,其实是想推荐那考生,宣德帝听听就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殿试当日,宣德帝亲自出题,点了状元探花榜眼,这届考生不乏有真才实学的,宣德帝十分高兴。恰逢春光大好,忙完才子选拔的宣德帝,临时起意,突然在早朝上提出要去京城北郊的北苑春猎。

北苑是皇家的避暑园林,内有围场,本就是供帝王游玩享乐的,况且距离京城快马一会儿就到,浩浩荡荡的车驾也就半日路程,方便的很。宣德帝有雅兴,群臣自然不会反对。

宣德帝准备月中动身,在北苑住两晚,其实也就一日消遣时间,然后点了四位王爷与几位大臣伴驾,并特许可带一二家眷同游。

赵恒若有所思,成亲这么久,他好像还没有陪她出过门,最多在王府花园逛逛。

傍晚回府,赵恒来到后院,就见她抱着女儿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女儿一手攥着花枝,一手正在拽花瓣。看到他,她盈盈笑,女儿反应慢了一下,跟着咧开小嘴儿,大声喊爹爹。

赵恒往这边走,宋嘉宁放下女儿,让女儿自己走。昭昭学话、走路都挺快的,才一周岁零五个月,已经可以走得很稳当了,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衣裳,一颠一颠地赶到了父王面前,手里举着刚扯下来的海棠花给父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