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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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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她轻悄的低语:“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我从没有停止过爱你。”

“那么,羽裳!”他深深的喘了口气:“你愿意嫁给我吗?”

泪珠滑落了她的面颊。

“为什么在半年以前,你不对我说这句话?”她呜咽着问。

“该死的我!”他诅咒。“可是,羽裳,现在还不太晚,只要你和他离婚,还不太晚!羽裳,我已不再骄傲了,你知道吗?不再骄傲,不再自负,这半年的刻骨相思,已磨光了我的傲气!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我发誓,羽裳!”

“唉!”她叹息。“我也变了,你看出来没有?我也不再是那个刁钻古怪的杨羽裳了!假若我真能嫁你,我会做个好妻子,做个最温柔最体贴的好妻子,即使你和我发脾气,我也不会怪你,不会和你吵架,我会吻你,吻得你气消了为止。真的,慕槐,假若我能嫁你,我一定是个好妻子!”

“为什么说假若呢?”他急急的接口:“你马上去和他谈判离婚,你将嫁我,不是吗?羽裳?”他发红的脸凑在她面前,他急促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回答我!羽裳。”

“慕槐,”她蹙着眉,凝视他。“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结婚容易,离婚太难哪!”

“为什么?他并不爱你,不是吗?”

“三年的投资,”她喃喃自语。“他不会放弃的!”

“什么意思?”他问:“你说什么?”

“他不会答应离婚的,慕槐,我知道。”她悲哀的说,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

“我是他的金矿!”

“什么?”

“我是他的金矿!”她重复了一句:“像世澈那种人,他是不会放弃一座金矿的。”他瞪视着她。“羽裳,”他摇摇头。“不会那样恶劣!”

“你不了解欧世澈。”她静静的说:“他知道我爱的是你,他从头就知道。”俞慕槐怔了好几分钟。“哦,天!”他喊,跌坐在岩石上,用手抱住了头。

风在呼啸,海在喧嚣,远处的天边,暗沉沉的云层和海浪连接在一起。天,更加阴暗了。

他们坐着,彼此相对。一种悲哀的,无助的感觉,在他们之间弥漫,四目相视,惨然不语,只有海浪敲击着岩石,打碎了那份寂静。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骤然的抬起头来。

“羽裳,你和以前一样坚强吗?”他坚定的问。

“我不知道。”她犹豫的回答。

“你知道!你要坚强,为我坚强!听到吗?”他命令似的说。“怎样呢?”她问。“去争取离婚!去战斗!为你,为我,为我们两人的前途!去争取!如果他要钱,给他钱!我有!”

“你有多少?”

“大约十万块。”她把头转向一边,十万块,不够塞世澈的牙缝啊!再看看他,她知道他连十万都没有,他只是想去借而已。她低下头,凄然泪下。“别说了,我去争取!”她说。

他抱住她,吻她。“马上吗?”他问。“马上!”

“回去就谈?”

“是的。”

“什么时候给我消息?”

“我尽快。”

“怎么样给我消息呢?”

“我打电话给你!”他抓紧她的肩膀,盯着她:“你说真的吗?不骗我吗?我会日日夜夜坐在电话机旁边等的!”

“不骗你!”她流着泪说:“再也不骗你了!”

“只许成功!”他说。她抬起眼睛来望着他。

“慕槐——”她迟疑的叫。

“只——许——成——功!”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含泪点头。他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

风在吹,海在啸,他们拥抱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远远的天边,有一只海鸥,正孤独的飞向了云天深处!

§第十七章

晚上,杨承斌坐在沙发中,深深的抽着烟,满脸凝重的神情,对着那盏落地台灯发怔。杨太太悄悄的注视着他,递了一杯热茶到他面前,不安的问了一句:“承斌,你有什么心事吗?”

杨承斌看了太太一眼,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来。

“这两天见到羽裳没有?”他问。

“前两天她还来过的,怎么呢?”

“她快乐吗?”杨太太沉默了一会儿。

“不,我不觉得她快乐,”她低声说。“她很苍白,很消瘦,我本来以为她有孕了,但她说根本没有。”她望望杨承斌。“怎么呢?有什么事吗?”杨承斌重重的吐着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