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忌日晚会

2020年3月2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十月来临了,冰冷潮湿的山风吹拂着整个城堡。波姆弗雷夫人城堡的医生,突然发现患上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了,使她忙得抽不出身来。于是她特意地研制了一味辣椒药水。虽然喝了这药水后,耳朵会连续几小时地喷出烟雾来,但是确是药到病除,非常灵验。金妮。

威斯里身子一向瘦弱,她哥哥伯希硬是逼她喝下了一些药水。之后的几小时她鲜红的头发下不断地冒出烟来,不明原由的人还以为她整个头都着火了。

一连几天,雨点像一颗颗子弹似的昼夜不停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湖水涨了起来,花基的泥土被冲去了不少,整条路变得泥泞不堪。海格的南瓜在雨水的滋润下一个劲地疯长,全都长得像小花棚一般大小。但是奥立弗。伍德对魁地奇的训练热情没因为天气造成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哈利在万圣节前几天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周末傍晚,弄得浑身湿淋淋,满身泥泞的原因了。

即使在平时,练习魁地奇球也不是一件什么舒服的事。弗来德和乔治负责去侦探史林德林队,他们亲眼见识了灵光Zbol的厉害,回来报告说,速度是很快,但是史林德林不会运用战术,只会在空中像盲头苍蝇一样飞来飞去。

哈利走在空荡荡的过道上,沉思着。他发现另外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心事重重。他是无头的尼克——格兰芬多的鬼魂,这时他悲哀地双眼直盯着窗外,口里喃喃地说:"……不合他们的要求……半英寸,如果……"

"你好,尼克。"哈利说道。

"你好,你好。"无头的尼克回答。他戴着一项浮华的羽毛帽子,长着长长的卷发,穿一件环领的长大衣,刚好盖住了他严重损伤的颈部,他像烟雾一样苍白透明,哈利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漆黑的天空和澎沱的大雨。

"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吧,小波特?"尼克说着把一封透明的信塞进农服里。

"你也是吧。"哈利说道。

"啊,"无头尼克优雅地挥了挥手,"小事情而已……只不过我想参加……以为我会被录取的,可是来信说我不合要求。"

虽然他说得好像很轻松,但从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痛苦。

"本来你也会这样以为的,是吧?"他突然说,然后把信从口袋里取出来,"我被一把钝斧子连劈45下脖子,头才被砍了下来,这样应该符合要求了吧?"

"哦,是的。"哈利觉得他应该表示同意。

"我是说,那时,我多么盼望他能砍得又快又难,头可以一下子掉下来。我是说,这样我就不用挨这么多斧子,简直是活受罪。但是……"无头的尼克把信再次打开,愤恨地读道。

"我们只能接纳死时头和身体没有分开的猎手。你应该能理解即使你加入了我们的协会,你无法参加我们的马背魔法头术和水上头球的活动。因此,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此致,敬礼。德兰尼。勃德莫先生。"尼克怒气冲冲地把信再次塞回口袋中。

"我只有一丁点皮肉把我的头和身子连起来,哈利!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样,可是不是这样的,至少对于德兰尼。勃德莫先生来说不是这样。"

无头的尼克深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平缓下来。"那——你为什么烦心啊?我能不能帮上忙?"

"不用了,"哈利说。"除非你知道在哪里我们能搞到灵光20001……"

一阵尖声的猫叫把哈利的话盖过了。他低头一看,看到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在他的膝盖旁。这是诺丽丝夫人,管理员费驰的一只皮包骨的灰猫。在费驰长期地与学生作斗争的日子里,它算得上是一个得力的副手。

"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哈利。"尼克急忙说。"费驰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得了感冒。一些三年级的学生在五号旁的天花板上抹了些青蛙脑浆,害得他清理了一上午,如果他看到你浑身泥泞的走在这里"知道了。"哈利不顾诺丽丝夫人带着责备的凝视,急忙拔腿往外跑去。但是太迟了。费弛好像与他的猫有某种神秘的感应一样,他披着一张毯子冲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寻找违规者。他头顶包着一块格子布,鼻子红得发紫。

"脏鬼!"他大叫道,脸颊兴奋得通红,眼睛盯着哈利的魁地奇球衣上淌下的泥泞。"到处都是脏东西!我可受够了!波特,跟我来!"

哈利神情暗淡地向尼克挥一挥再见,跟着费驰走下楼梯,地板上的脏脚印包多了。

哈利从来没进过费驰的办公室,这是大多学生不愿意进去的地方。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吊在天花板上,没有窗户,还伴随有一股煎鱼的味道。几个大木柜靠在墙边,那是用来装违反纪律的学生的档案的,里面详细地写明了谁干了什么坏事被处罚干什么。弗来德和乔治的档案就占了整整一个抽屉。一副闪亮的锁链和手铐就挂在费驰桌子的墙后面。学校人人都知道他经常恳求邓不利多校长允许他把学生倒挂在天花板上。

费驰取出一支羽毛笔,开始找羊皮纸。

"龙粪,"他一面气冲冲地说道,"那只喷火的怪物……青蛙脑浆……老鼠尿……我实在受够了……表格哪去了……在这……"

他在抽屉里取出一大卷羊皮纸,在桌面上铺平,把笔染了些墨水。

"姓名……哈利-波特。案件……"

"不过是一点点泥罢了!"哈利说。

"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又一个小时的清洁工作了!"费驰大叫道。一滴鼻水在他那球状的鼻孔处,摇晃了一下,掉了下来。"案件:弄脏城堡……建议处罚是……"

一面拿纸捂着鼻子,他一面斜眼打量着哈利。哈利屏住呼吸听着……

费驰正要下笔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把煤油灯给震得一晃一晃的。

"皮维斯!"费驰怒吼着,摔下笔奔了出去。"我这次一定得抓住你,你可跑不掉了。"

费驰头也不回地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诺丽丝夫人紧跟在后。

皮维斯是学校专门搞恶作剧的鬼,他天生就爱捣乱。哈利一向不大喜欢他,不过现在对他恶作剧的及时性感到很感激。无论皮维斯这回是干了什么(从声音判断,砸在天花板上的东西可不小),他暗暗祈祷费驰会忘了处罚自己。

哈利坐在费驰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等待费她回来。桌面上除了那张填了半张的表格,还有一个光滑的紫色信封,上面有些闪亮的银字。哈利向门口望了望,然后迅速的拿起信封。上面写着:"克拉咒语初学魔法者函授课程"

哈利感到很奇怪,于是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羊皮纸抽了出来。里面的那张纸写着:"觉得与现代魔法脱节吗?发觉自己常找借口不练习简单的魔法吗?为自己可怜的巫术而不安吗?

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答案!

克拉咒语是一门全新的,快见效的,简单易学的课程。成千上万的巫师从这门课程得益不浅!

托森的塞尼托太太写道:我对变身一窍不通,经常被家人笑话。在学习了克拉咒语后,我成为了晚会的中心人物,朋友们还求我要火花溶液的秘方。

得布里的华诺芙说道:过去,我妻子常常取笑我的咒语,可是学了您们的神奇的克拉课程一个月后,我成功地把她变成了一头牦牛!谢谢你,克拉咒语。"哈利很有兴趣地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究竟费驰为什么要这些课程呢?是不是说他不是一个正式的巫师呢?哈利正读着第一课"拿魔杖的正确方法"(一些有用的小秘诀)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知道费驰回来了。哈利马上把羊皮纸塞进信封。哈利刚把信封扔回书桌上,门就被打开了。

费弛一脸胜利的得意笑容。

"那个自动消失的衣柜可真有用!"他高兴地对着诺丽丝夫人说。

"我们这次可把皮维斯弄走掉了,我的宝贝。"

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然后转到了桌子上的尼克咒语的信封。

哈利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信封比刚才移动了起码两英尺。

费驰苍白的脸变成了砖红色。哈利准备好受一顿臭骂了。费驰脚步蹒跚地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信封放进了抽屉里。

"你——你有没有——读过?"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有。"哈利马上撒了个谎。

费驰那双指节突出的手扭在了一起。

"如果我猜想你读过我的……这可不是我的……是给一个朋友的……也许看起来……但是……"

哈利警觉地瞪着他看;费驰再没比现在更激动了。他的眼睛往外突出,胖胖的脸颊抽搐着。

"好,很好……走吧……不要跟别人说起……不要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没读过……走吧,我现在要写皮维斯的报告……走……"

哈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穿过走道,走上楼梯。

能从费弛的办公室出来而不受惩罚可真算是一条学校的记录。

"哈利,哈利,有效吗?"

无头尼克从一间教室里滑出来,在他身后,哈利看到一个黑色和金色相间的大柜子的残骸,毫无疑问,那应该是从高空摔下来造成的。

"我劝服了皮维斯把这从费驰的办公室上扔下去,"尼克急切地说,"我想这样可能会分开他的注意力……"

"真是你啊?"哈利感激地说道。"是的,很有效。我不用留堂罚劳动。谢谢,尼克!"

他们一起沿着过道走着。哈利注意到,无头的尼克一直紧握着勃德莫先生的回信。

"我真希望我可以帮你进无头猎队。"哈利说道。

无头的尼克停住了脚步,哈利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真希望他没这样做,因为那感觉就像在冰水里洗了个澡。

"不过你可以为我做些其它的事,"尼克兴奋地说。"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过分了——算了,你不会想去——"

"去哪?"哈利问道。

"是这样的,今年的万圣节是我500周年忌日。"无头的尼克挺直了腰杆,庄严地说道。

"哦,"哈利说道,他不清楚该表示高兴还是悲哀,"是这样的。"

"我将在一个大房子里开一个晚会。全国的朋友都会参加。如果你能来的话,我将不胜荣幸。我很欢迎威斯里先生和格兰佐小姐来。当然了——不过我知道你们得去学校的餐宴吧?"他注意到哈利有点难为的样子。

"不,"哈利马上说道,"我会来——"

"我亲爱的朋友!哈利-波特,来我的忌日晚会!还有,"他犹豫了一会,兴奋地说,"你能不能在勃德莫先生的面前稍稍提及一下你看到我时是多么毛骨悚然呢?"

"当——当然了。"哈利说。

无头的尼克向他展露了微笑。

"忌日晚会?"赫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哈利换过衣服,在大厅看到了罗恩和赫敏。"我敢打赌没几个活人去过这样的一个忌日晚会——肯定会是很好玩的。"

"为什么有人想庆祝死的那天呢?"罗恩说,他没做完药剂作业,脾气很暴躁。

"听起来让人蛮沮丧的……"

雨点仍旧拍打着窗户,外面漆黑一团,可里面既明亮又愉快。烟花发出美丽的光彩,飘落在椅子上。弗来德和乔治想看看如果把烟花喷到火蜥蜴上会有什么后果。

哎来德刚刚从魔法动物医疗班上"解救"出一条橘黄色的火渐蝎。他现在悄悄地躲在一张桌子下,四周围满了好奇的人群。

哈利正想告诉罗恩和赫敏关于弗来德和克拉咒语课程,那条火蜥蜴一下子飞到半空,绕着房间疯狂地转着,还喷射出火花和发出巨大的响声。伯希朝着费驰和乔治大叫;火晰蝎口中喷出橘黄色的火焰,然后逃进了火堆,发出爆炸声。这一切让哈利忘了弗来德和克拉咒语的信封。

随着万圣节一天一天地临近,哈利开始后悔他太仓促地作出了去忌日晚会的决定。学校的同学都在猜万圣节宴上的美味;大厅用活蝙蝠装饰了一番,海格的大南瓜被做成了灯笼,足足够三个人坐进去。还有传言说邓不利多预约了一个骷髅跳舞剧团来表演。

"你可是先答应别人的,"赫敏权威似的提醒哈利。"你可说过你要去忌日晚会的。"

于是,七点整,哈利,罗恩和赫敏径直走出门口,来到拥挤的大厅,大厅里金碟子和蜡烛闪闪发光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他们走向了办公室。

通向无头的尼克的晚会的过道上也摆着蜡烛,但是这些就没那么令人愉快了。

细细长长的黑色的蜡烛,烛火是亮蓝色的,在他们脸上投下暗淡的幽灵般的影子。

他们每往下走一步。温度都会下降一点。哈利战抖着,把魔袍紧紧地围住身体。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好像上千只指甲抓着一面巨大的黑板的声音。

"这该不是音乐吧?"罗恩低声说。他们转过一个角落,看见无头的尼克站在挂着黑紫色门帘的门口旁。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悲哀地说,"欢迎,欢迎……真高兴你们能来……"

他拿下羽毛帽子,向他们鞠了一躬,让了他们进去。

里面的情景让人难以置信。房子里上百个苍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漂浮着,跟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声在跳华尔兹舞。在黑幕下的平台上,一个交响乐团在起劲地拉动着三十根电锯。头顶的树枝形吊灯发出蓝色的光。他们呼出的气都变成雾气;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雪柜。

"咱们到周围走走看?"哈利建议道,他想活动活动一下冻麻了的脚。

"小心不要穿过别人,"罗恩紧张地说,他们沿着舞台边走。他们看见一群神情暗淡的修女;一个衣衫褴楼的戴着手镣的人;还有胖胖的法莱尔——一个快乐的海夫巴夫鬼魂。他正跟一个眉心插着箭的骑士在说话。哈利毫不惊奇地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拜罗——一个憔悴的史林德林鬼魂。

"噢,不是吧,"赫敏突然说道。"回来,把头扭过来,我可不想和呻吟的麦托勒说话——"

"谁?"哈利问道。他们马上转了回来。

"她老在一楼的女厕里吓人。"

"她在厕所里吓人?"

"是的,她在那大发脾气,水淹厕所,那儿整年都乱了套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怎么也不上那儿。上厕所时,听到她的哭叫声可真可怕——"

"瞧,食物来了!"罗恩说道。

在房子的另一端有一张盖着紫黑色桌布的长桌子。他们热切地走过去,一看都吓呆了。一大条腐烂的鱼放在银色的盘子上,烧得像煤炭似的蛋糕摆在托盘上,一大块长满绿毛的爬着蛀虫的芝士还有一个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蛋糕上用焦油写着:尼克拉斯。德米斯。波平格顿先生死于1492年10月31日哈利惊奇地看着一个健壮的鬼魂走近桌子,弯下腰,穿过食物,他的嘴张得大大地穿过一条发臭的三文鱼。

"你穿过食物的时候,能尝到什么味道吗?"哈利问道。

"有一点吧!"鬼魂悲哀地回答,然后飘走了。

"我想他们是特意让食物腐烂而要那些味道的。"赫敏恍然大悟地说。她捏着鼻子凑近一盘腐烂的动物肝脏。

"我们走吧,我觉得不舒服。"罗恩说。

他们刚转过身,一个小人从桌子底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停在他们前面。

"你好,皮维斯。"哈利小心地打招呼。

这个爱捣乱的鬼戴着一项鲜黄色的晚会帽子,一个不断旋转的领结,宽宽的脸上带着微笑。比起来,他是最不苍白透明的。

"吃一口吗?"他拿起一碟发霉的花生米甜甜地问道。

"不,谢谢了。"赫敏马上说。

"我听到你说可怜的麦托勒的坏话了,"皮维斯眼睛发着光。"你对麦托勒可不够礼貌啊。"他深呼吸了一口大喊道:"啊,麦托勒!"

"不,不要,皮维斯,不要跟她说我说过的话,她会很不高兴的,"

赫敏急忙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在乎她会——啊,你好,麦托勒。"

一个女鬼蹲着飘了过来,她的脸是哈利看到过的最忧郁的。半遮在稀稀疏疏的头发下,戴着一双厚厚的珍珠眼镜。

"什么?"她抑郁地问。

"你好吗,麦托勒?"赫敏假装高兴地问。"看到你走出厕所真高兴。"

麦托勒鼻孔喷了一下气。

"格兰佐小姐在说你——"皮维斯悄悄在麦托勒耳边说道。

"说,说——你今天晚上很漂亮。"赫敏用眼睛瞪着皮维斯。

麦托勒怀疑地望着赫敏。

"你在取笑我。"银色的泪珠从她那小小的几乎完全透明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不——我是说真的——我说过麦托勒很漂亮吧?"赫敏用手肘推了推哈利和罗恩的肋骨。

"哦是的……"

"她确实……"

"不要撒谎,"麦托勒喘着气,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滑。皮维斯在她背后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胖胖的麦托勒!丑陋的麦托勒!哀号的麦托勒!"

"你可漏了‘肮脏的’。"皮维斯在她耳边低声说。

哀号的麦托勒放声大哭起来,悲切的哭声充满的整个大厅。皮维斯跟在她后面,一边用花生扔她,一边喊:"肮脏鬼,肮脏鬼!"

"天啊。"赫敏悲哀地说道。

这时,无头的尼克从人群中飘向他们。

"玩得开心吧?"

"哦,是的。"他们撒谎说。

"不错,"无头的尼克自豪地说。"号哭寡妇老远地从肯特跑来……我要去发表一下演说了,得先把交响乐队喊停……"

在这时,交响乐队已经停止了弹奏。狩猎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于是,他们和屋子的每个鬼魂都静了下来,神情兴奋。

"啊,我们去瞧瞧。"无头的尼克痛苦地说。

十二匹鬼马冲进了屋子,每只上都坐着一个无头骑士。大家都疯狂地拍起手来,哈利也拍起了手掌,不过,他一看到尼克的表情就停住了手。

马疾奔到舞池中央,前腿往上抬起,用后脚站立着停了下来。一只体形高大的的鬼站在前面,他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头夹在胳膊底下,吹起号角,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把头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看到人群了。(人群中爆发出笑声。)他走向无头的尼克,把头放回脖子上。

"尼克,"他大叫道。"你好吗?头还在吧?"

他中气十足地大笑着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欢迎,勃德莫。"尼克僵硬地回答道。

"活人啊!"敖德莫看到哈利、罗恩和荷术思,假装惊奇地跳了起来,头再次掉了下来。(人群里又发出了一阵笑声)

"很有趣,精彩。"无头的尼克脸色陰暗地说。

"不要介意啊,尼克。"勃德莫和其他的无头骑士开始了投头冰棍球,把人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当勃德莫的头欢呼着飞过他身边时,无头的尼克徒劳地放弃了演说的希望。

哈利浑身冰冷,更不用说已经饿得饥肠始辆了。

"我可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罗恩低声说,交响乐队开始演奏,人们再次来到舞池时,他的上下牙都开始打架了。

"咱们走吧。"哈利表示同意。

他们走向门口,朝着每个看着他们的人都微笑点头,一分钟后,他们急急忙忙地走回了摆满黑蜡烛的过道。

"也许布丁还没吃完。"罗恩满怀希望地向大厅的石级走去。

接着,哈利听到了那把声音。

"……撕开……咬碎……杀死……"

是同一个声音,就是他在罗克哈特的办公室里听到的那把冰冷得让人毛骨惊然的声音。

他绊了一下,停下来,手扶着石墙,全神贯注地听着,两眼凝视着昏暗的过道。

"哈利,你在干——"

"又是那个声音——不要说话——"

"我好饿……等了好久……"

"听!"哈利急切地说。罗恩和赫敏僵立在一旁,盯着哈利。

"……杀……是时候杀……"

声音越来越弱。哈利肯定它朝着哪里去了——朝着上面去了。

他盯着黑色的天花板,一股既恐惧又兴奋的感情充斥着全身:为什么它会升了上去呢?难道这是个幽灵,能够穿过石墙?

"这边。"他一边叫,一边朝着楼梯跑上去,进入了大堂。万圣节宴上人们卿卿喳喳的谈话声回荡在大堂里,哈利无法听到那个声音。

哈利疾步跑上一楼的花岗石阶上,罗恩和赫敏紧紧地跟着。

"哈利,我们在干——"

"嘘!"

哈利竖起了耳朵。遥远的,在头顶的地板上,而且越来越弱,他还是听到了那把声音:"……我闻到了血腥味……我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胃开始不断的搅动着。"它想去杀人!"他大叫着,顾不得罗恩和赫敏疑惑的神情,一步三级地冲了上楼,在他"噔"的脚步声响下,耳朵还在仔细地辨认着声音。

哈利飞跑上二楼,罗恩和赫敏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在最末一个空荡荡过道中停了下来。

"哈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罗恩用手把脸上的汗抹掉。"我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赫敏指着走廊,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

前面的墙上闪着光。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昏暗的走廊,瞪大了眼睛。

在两扇窗户的那堵墙上,涂抹在上面的脚掌大小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发出微光。

"神秘的秘室已被开启。敌人的后代,当心了。"

"这是什么——吊在下面?"罗恩声音发颤地说。

他们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哈利几乎滑倒了:地板上有一大滩的水。罗恩和赫敏把他扶住。他们走近那些字,眼睛盯着下面的一团黑色的东西。他们马上认出了是什么,同时迅速地往后跳开。

诺丽丝夫人,管理员的那只猫,她的尾巴吊在火把桶上,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僵住在那好几秒种。然后罗恩说,"我们离开这吧。"

"我们应该试着去帮帮——"哈利结巴着说。

"相信我吧,"罗恩说道。"我们不能被发现在这。"

但是已经太晚了。远处几声雷鸣般的响声告诉他们餐宴结束了。他们所在的走廊的两端同时响起了上楼梯的脚步声。吃得饱饱的人们快乐地大声说话。一会儿,同学们从两端涌了进来。

当大家一看到那只倒吊着的猫时,唧唧卿喳喳的谈话声、脚步声,一切的声响都停住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走廊的中央。大家静静地靠上前看墙上的恐怖的字。

寂静中,一个人喊了起来。

"敌人的后代,当心了!你就是下一个目标,马尼血统的人!"

杰高-马尔福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眼睛发着光,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盯着吊着不动的猫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