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页

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两个大人这时候哪里料得到,钧钧大宝贝早就跟家里“离心离德”,心里已经装了别人,哪家的门当户对邵钧现在能瞧得上眼?

因此邵钧当桌翻脸摔凳子,多多少少也是借题发挥,心里烦闷,想逃避双方大人的筹谋。后来的几天,他跟他姥爷一起去北戴河老gān部别墅区住了几天,这才回来。

邵钧歪靠在罗qiáng肩膀上。

罗qiáng伸手揉了揉邵钧的头发,习惯性地把发型揉乱,再慢慢梳理整齐,看着这人在他手心里变成很帅的模样。

罗qiáng把嘴唇贴在邵钧额角,发迹线边上,用力吻了几下,与欲望无关,纯粹是心里疼爱,想安慰眼睛红通通的一只小兔子。

罗qiáng说:“心里难受就跟老子说说,我帮你开解开解。”

“一家人割了肉还连着筋,还能有啥解不开的事儿?你们家男人一个个儿的,都挺牛bī,还都挺倔的。”

邵钧盘腿而坐,目光呆呆的,哼道:“你知道什么……”

邵钧眼底突然湿了,喉头梗住,呼吸急促,好像特别难受,说:“你根本就不懂,我上回没跟你说实话,我跟谁都没说过。”

邵钧说话的声音十分艰难,让他对外人吐露出自己家人之间的隐私,这么些年横亘在心底最让他感到丑陋、难堪与煎熬的一段往事,谈何容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说出来,想要对眼前人倾诉。

他太信任罗qiáng了,对这个人他可以无话不谈。

靠在罗qiáng这个人肩膀上,有时候恍惚回到了童年,靠在妈妈怀里撒个娇,那是一种回到家了的感觉。

56、第五十六章当年的真相

邵钧靠着罗qiáng,仰脸望着满天星斗,缓缓地说:“你上回猜错了,当年不是我爸在外边儿有人……是我妈在外边儿有人了。”

罗qiáng抬眉看着这人,没说话,怕说得不对,再伤了这小孩嫩嫩的脸皮。

邵钧别过脸去,不让罗qiáng看见他难堪的表情。也是二十多岁一个爷们儿,男人都有自尊,要脸面,向外人说出这种事,说自己亲妈红杏出墙,邵钧无论如何都觉得面子上很羞耻。也就是因为罗qiáng这人总之没爸没妈,是个胡同串子下等出身,反而让他安心。罗qiáng无论如何不会比他的家庭更显赫,更优越,这让邵钧生出一种破罐破摔把自己掷到一团烂泥里糊一个糟污的快感。他这几年在清河反正也是这么混的。

邵钧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小孩。那时最宠他对他最好的人,就是他妈妈。

他童年时最美好的回忆,如今还珍藏在他房间的相册里。黑白小相片里,他戴着毛线帽,穿着大棉猴,手里举个风车,欢快地蹦,他妈妈牵着他,走在太庙积了厚雪的高高的台阶上。

这样一个家庭,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打破了原本应有的和睦幸福。

邵钧的妈妈名叫顾晓影,那时候非常年轻,漂亮,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军区大院人尽皆知的美人儿。顾晓影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系着绑腿,靓丽英姿的照片,当年摆在老字号的北京照相馆里,是那个年代最漂亮时髦的女青年形象。

顾晓影婚前追求者众多,心气儿特别高,是很要qiáng的性格。她在念书的时代赶上附近景山、月坛、121几个中学的学生搞大串联,不上课,全城上街闹运动,在如火如荼的动dàng岁月里,认识了邵国钢。

邵国钢其实是工人阶级出身,全家以前是八里庄京棉二厂的普通工人,没有任何背景。顾晓影跟邵国钢走到一起,家里人自然是不赞成,可是熬不过大小姐脾气执拗,意志坚决,看不上军区大院“战车队”那一帮军装混子、纨绔子弟,偏偏就看中了穷小子邵国钢。

那年月的学生响应国家号召,停课辍学,上山下乡,邵国钢一个十八岁年轻力壮小伙子,远上东北参加建设兵团,在冰天雪地的松花江畔裹着军大衣,穿着四层的大棉裤,戴着护住两耳的大皮帽子,在雪地里值夜班边防哨,在冰上凿dòng钓大马哈鱼,在荒原农场上开拖拉机……那是专属于那一代人热血豪情的青chūn岁月。

在东北严酷艰辛的五年,邵国钢每年都能收到顾晓影从北京寄去的包裹,俩人互相之间,也曾经有情有义。

当然,邵国钢若不是娶了这么个高gān老婆,日后也不会平步青云,仕途一路高升。

用时下某种说法,邵钧的爸爸就好比是个凤凰男,邵钧的妈妈是标准的孔雀女。

邵国钢这穷小子,出身低微,可也是响当当爷们儿一个,性格很要qiáng,人也聪明能gān,再加上年轻时高大英俊挺拔,是个人物,不然顾晓影不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