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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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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没有!”章伯伯大叫了一声,劈手就给了秀荷一巴掌,打得秀荷的头都歪了过去,接着,秀荷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更加引动了章伯伯的怒火,举起手来,他一连给了秀荷好几巴掌,那巨大的手立即在秀荷脸上留下无数纵纵横横的指痕,秀荷就哭得更厉害了。

章伯母跨上前去,一下子拦在章伯伯面前,抓住秀荷,她想把她从章伯伯手中抢下来,一面喊:“一伟,你不能这样打她!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她偷的?一伟,你放手!”

“我们花钱雇她做什么的?”章伯伯大叫:“不管是不是她偷的,她该负责任!”

“但是,她只是一个孩子呀!”章伯母把秀荷的头用双手抱在胸前,她那小小的身子像个保护神般挺得直直的,脸色苍白而凝肃。“你不能要求一个孩子像要求成人一样,而且,即使我们是雇主,也没有权利殴打佣人!”

“去你的婆婆妈妈经!”章伯伯吼着,一面拉扯着章伯母。“我只问事实!我花了钱是为了保护羊群,羊丢了我就要找她算账!你护在里面算哪一门?我看你巴不得把我的家当全拿去送人呢!”

我身边的韦白看不过去了,跨上前一步,他把手压在章伯伯的手背上,劝解的说:“好了,好了,一伟,为了一只小羊发这么大的脾气,何苦呢!你就饶了这孩子吧,她老老实实的,不像个会偷羊的!”

“哦,是你,韦白,”章伯伯看到韦白了,但仍然愤愤不平。“你也帮着秀荷说话!这孩子早就气得我要冒火了,去年冬天,她让一只小羊掉在河里淹死,没几个月,又弄丢一只小羊,这些山地人我一个也不信任,他们全是没良心的,都看着我的财产眼红!”

“他们是根本不把财产放在眼睛里的,”韦白慢吞吞的说。“你没弄清楚他们的性格,虽然他们很穷,但他们穷得快乐,财产对他们毫无意义。”

“韦白,”章伯伯气呼呼地说:“山地人是你老子哦!”

韦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显然被激怒了,他看了章伯母一眼,后者正用祈谅似的眼睛望着他,似乎在用眼光代章伯伯向他道歉,这无言的言语使韦白软化了,他转开头,长叹了一声,说:“一伟,你这份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章伯伯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要改我的脾气?”

“农场不是军队,”韦白的语气依然那样慢吞吞,把一只手放在秀荷的头顶上。他望着她说:“他们也不是你的部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必讨好他们,我又不想保住什么校长席位!”章伯伯不经考虑的说。

韦白的脸色更难看了,掉转身子,他跨开步子就想离去,一面咬咬牙说:“我还是走吧!到这儿来根本就是个错误!”

“韦校长!”喊住他的是章伯母,她的脸色依然苍白,那对乌黑的眼珠就显得特别的黑而亮。“你是知道他的脾气,何必生气呢?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不进来喝杯茶就走吗?”

韦白有些迟疑,他看看章伯伯又看看章伯母,眼睛里有种近乎痛苦的神色。章伯伯显然也觉悟到自己的话过于激越,放开了秀荷,他自圆其说的对她大吼一声:“滚吧!你!看在韦校长的面子上不打你,以后再出了类似的事情,我不剥你的皮就不姓章!”

秀荷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有个人走出来扶住了她,是凌霄!他不知何时站在我们旁边的,但显然也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他默默的看了他父亲一眼,带着股强烈的、不满的神情。然后,当着他父亲的面前,他用手臂环住秀荷的肩膀,像保护自己的一个小妹妹般,温和的对她说:“来,秀荷,我带你到厨房里去洗洗脸,吃点东西。”

章伯伯迈上前一步,想对凌霄发作,章伯母及时阻止了他,祈求的喊了声:“一伟,你就算了吧!”

章伯伯站住了,恨恨的望着凌霄和秀荷的背影,好半天,才对章伯母瞪瞪眼睛说:“好吧!又是你护在里面,连自己的儿子都教成了叛逆!”回头望了望周围,他没好气的说:“怎么,大家都站在大门口做什么?为什么不进来坐?”

我们都很沉默,没有谁讲话,章伯伯又环视了我们一圈,大声说:“你们怎么回事?以为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教训教训我所雇用的人而已!”

“好了!”章伯母吸了口气:“大家进去吧!”

我们正要进去,章凌风从竹林外大踏步的跑了来,他看来精力充沛而神情愉快,嘴里吹着口哨,一股神采飞扬的样子。一眼看到我们,他停住步子,诧异的向我们所有的人望了望,说:“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章伯母疲倦的说:“只是一件小事,秀荷弄丢了一只小羊。”

“小羊?”凌风愣愣的问:“一只小山羊吗?”

“是的,你看到了?”章伯母问。

凌风尴尬的伸伸脖子,咽了一口口水,做了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慢慢的说:“唔,我看到了,一只小羊——不过是只小羊而已,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看到了,你就说出来在什么地方看到的!”章伯母对凌风吞吞吐吐的态度有些生气:“难道连自己家的小羊都认不出来,为什么不带回来呢?”

“我当然认得,”凌风又伸伸脖子:“就因为是自己家的小羊,所以我放放心心的把它烤掉了。”

“嗨,你说什么?”这是凌云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同时,章伯伯和章伯母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我也不由自主的对他挑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