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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看着伊娃的表qíng,那是满眼的支持和期待,他忽然整个放松了下来,她是伊娃,她最好的朋友,她会了解并支持自己的一切。真一笑了起来,“对啊,我确定了。比你确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确定。”
伊娃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什么烂比喻啊。”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
“绪方先生是怎么和你说的啊?”
“他?他什么都没说啊,”伊娃莞尔一笑,“是你自己露馅了。”
“我?”真一愣了愣,自己很少在伊娃面前与昭信有什么直接接触啊。
“还记我翻你衬衫的衣领问你那件衬衫是哪里来的吗?”伊娃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梢,“那是Brioni,直到那天我们在专卖店里碰见西园寺先生,我就在想真巧啊,他也穿这个牌子。还有那天你身上的jīng英香水的味道,我在西园寺身上也闻到过。我就想啊,真一什么时候也用起这种商务男士香水了?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西园寺先生喜欢的是你,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照顾我了。”
真一听到此,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自己露出的马脚还真是很多啊。
“真一,谢谢你抓住了阿瑞斯!”伊娃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但是你抓住阿瑞斯这么大的事qíng,还有你手受伤的事qíng,还有你两天不回家竟然不和我报备,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好好惩罚你!”
听着那孩子气的威胁,真一不由得轻轻一笑。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来访者让他有些吃惊。
“莫妮卡,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应该是在忙阿瑞斯的案子啊。”
“小早川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忙。”莫妮卡皱了皱眉,似乎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合理,有些踌躇到底该怎么说。真一将她请进客厅,一边煮咖啡一边听她的叙述。
“阿瑞斯现在让所有负责调查的人员伤透了脑筋。我们的谈判人员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在乎所有我们开出的条件。”莫妮卡叹了一口气,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xué。
将咖啡放到她的面前,真一点了点头道:“可以想象,那就是阿瑞斯。他什么都不在乎,连他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中。既然这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们需要知道他曾经的‘客户’有哪些,但是他说除非……他能够见到你,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说。”莫妮卡低下头,手指拨弄着咖啡杯,等待着真一的回答。
“他的‘客户’里也包括雇佣他暗杀伊娃父亲的人吧?”
“当然。”
“好,我会和你们去见他。伊娃现在已经怀孕快五个月了,我不想她为这件事qíng而伤神。”
“谢谢你,我们现在就去吧。”莫妮卡起身,“很抱歉时间有点紧,所以没有好好享受你煮的咖啡。”
真一和莫妮卡一起来到一座写字楼的入口,这座写字楼的底部是一座秘密囚室,专门关押还未接受审讯但是却不能被外界知晓的一级罪犯。
在见到阿瑞斯之前,真一还被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莫妮卡带着真一进入电梯,用证件在电梯的感光器上扫描了一下,电梯一直向下,打开时眼前是白炽灯映照着的悠长走廊,走廊两侧每隔五六米便有一扇门,真一猜想说不定每一扇门的后面都关着某个重要囚犯。
他知道不该问的,就什么都不要问。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好奇,到底阿瑞斯见到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好聊的?
那个家伙不会是记恨自己开枪击中了他所以要刻意报复吧……
走到最深处的时候,莫妮卡停了下来,回头朝他点了点头。
门被打开,从天花板到地面,防弹玻璃将房间隔为了两个部分。整间房间,除了真一走进来的那扇门,便没有其他的入口了,除了换风通道,连窗子都没有。
压抑感让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瑞斯就坐在玻璃的另一面,胳膊搭在椅背上,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真一走到玻璃前,将一旁的椅子拽过来,看向他。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欢迎来到我的王国。”阿瑞斯微微仰起头,眼神里有几分戏谑。
“这就是你的王国?”
“虽然空间不大,这确实是我的王国。不用举枪,不用寻找目标,也不用假扮另一个人。”阿瑞斯的笑容不是惬意,而是平静。
“能告诉我,你要求见我是为了什么?”真一原本有些焦躁的心qíng也因为阿瑞斯的表qíng而放缓。
对方现在就似一个孩子,苍白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脆弱的错觉。
“呵呵,”他歪过脑袋,嘴上的笑意似真似假,“当然是因为我想你了。”
“我开枪击中了你,你想我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qíng。”真一也用平静的心qíng望向对方。
“真一,你知不知道无论是谁,他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次‘在劫难逃’。”阿瑞斯的手臂伸长,手指触上玻璃,缓缓勾勒着另一边真一的脸部轮廓,眼睛里有几分专心致志的味道,“你不该在悉尼的大街上一直追逐我,不该从火车的车厢之间击中我,不该和我一起赛马,不该在菲尔国际展览中心认出我。”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罪大恶极。”
“你什么错都没犯过,错的人是我,因为一直是我在渴望你的追逐。”
“你杀了伊娃的父亲。”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犯的错,我会为了你修正它。”
真一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那么你会指认卢森吗?”
阿瑞斯垂首一笑,高深莫测。
“回去吧,真一。”阿瑞斯用一种哄小孩的声音说,挥了挥手掌便将椅子转了过去,似乎不愿再说什么了。
真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另一间房里的莫妮卡跟了出来,“真是对不起小早川,看起来阿瑞斯又把我们给耍了,他根本没考虑过招供。”
“会妥协就不是阿瑞斯了,”真一无所谓地笑了笑,“来之前我就做好被他耍的准备了。”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午饭,餐桌对面的伊娃若有所思地盯着真一,让他全身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伊娃知道自己早上是去见阿瑞斯了?
“孕妇,你能不能好好吃你的饭啊,你盯着我看又不能补充营养!”
“诶,说不定——”伊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经常看看你,宝宝生下来也会比较像你啊。宝宝要是像你,说不定西园寺先生会愿意做他的教父。”
真一呆了呆,不由得微微放松了。
自从被伊娃点破自己和昭信的关系,这个女人已经嘲笑自己很多遍了,“我拜托你好好吃饭吧,还有,昭信他不信基督也不信天主。”
“他信你就好啦。”伊娃呵呵一乐,端着意大利面坐到电视机前,正好是午间新闻,先是国内外大事的报道,忽然之间cha播一则紧急新闻。
某大厦被怀疑有恐怖分子施放炭疽孢子,整座大楼都被紧急封锁,甚至连整条街的人都被疏散了。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伊娃咬着勺子摇了摇头。
真一看见那栋楼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囚禁阿瑞斯的地方不就是那里吗?
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真一知道,那个家伙已经跑了。
所谓的炭疽孢子,应该是毒药女王美狄亚为阿瑞斯施放的“烟雾弹”吧。
真一看着一脸关注中的伊娃,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阿瑞斯恐怕已经逃跑了的事实。
同一时刻,阿曼达看着刚回到公寓的昭信,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西装和领带。
“你两天都没有回公寓,医院里也找不到你,连电话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有些事qíng要处理,不方便接电话。”昭信走过她,“我现在要去公司了,要我送你先回家吗?”
阿曼达垂首一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多事的女人,但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的心里面其实有别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为你的‘摆设’了?”
“阿曼达。”昭信回过神来,沉默地看着她。
“算了,送我回去吧。”阿曼达优雅地起身,“你没事已经很好了,我的要求要是再多,就会变成‘奢求’了。”
拎着包,阿曼达跟在昭信身后,来到车库。
昭信和阿曼达坐进车子里,发动的瞬间,只感觉全身一震颤栗,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失去了知觉。
半个小时之后,正在大使馆里处理文件的谦和忽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喂,请问是绪方谦和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谦和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西园寺昭信在我们的手上,你只剩下最多八个小时了。”
谦和心中一颤,但是语气依旧平缓,“你的意思是,你绑架了西园寺昭信?”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们为他的车子安装了电极,只要一发动引擎就会自动放电。不过你放心,电不死的。”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什么要求都没有。”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谦和赶紧打电话到昭信的手机上,可惜没有人接听。
难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可惜他现在在华盛顿啊,根本赶不过去。对方说还剩最多八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喂,麻生吗?我要你现在到你老板的公寓或者公司去,如果有你老板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
半个小时之后,麻生的回复让谦和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昭信公寓下的车库是大开着的,车子已经没有了。他和阿曼达的手机被扔在车库里,似乎就是为了告诉谦和,昭信确实是被带走了。
而公司里也没有见到他,连秘书也在奇怪为什么快开会了,西园寺先生怎么还没有来。
谦和呆坐在书桌前,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谁带走了昭信?
卢森吗?如果是要威胁西园寺财团为他做什么事qíng,他应该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还剩八小时是什么意思?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也只剩下七个小时了。
今天晚上的十二点前要是找不到昭信,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
谦和苦笑了笑,现在他要想的不是七个小时以后的事qíng,而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晚上伊娃有一个应酬,真一给自己煮了一碗海鲜粥,准备一边看看电视一边好好享受一番。伊娃不在家,耳根子总算安静了许多。
就在此刻,莫妮卡打了一个电话来,不用她开口,真一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