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线生机 - 第一百二十章 砸玉碎玺,袁崇焕蚌中得书。生死抉择,狠天妖舍子成丹。

2019年10月14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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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线生机

生死只在一念中.神仙末劫,天帝终踏英招山.

“君子不近庖厨,怕听哀嚎,等吃肉时又讲究割不正不吃,这就是仁义乃世间第一虚伪无情的法门。”

纯均法王桀桀冷笑,声音宛如一根钢丝高高抛向天际,震得四面山林娑娑做响,隐藏在山林中的夜鸟恶枭受了惊,扑腾翅膀呱呱飞起,一派混乱的景象。

“早去六年,此人若在这摩天领上狂傲,只怕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六年前,黑山老妖还盘踞在这里,纯均法王若在这里叫喊,还真怕被轰杀成渣了。

皇太极心中极为不满,对纯均法王的狂傲也有些反感,但这些神通广大,反手之间就可翻江倒海的炼气大宗师他是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若没儒道治国,天下必定大乱。等我满人得了天下,入主中原,这些狂傲的炼气士切不可用。还是儒生忠君讲究礼仪,出入庙堂也有法度。”皇太极心思转动一下,微微一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样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纯均法王与易天阳,都看在眼里,两位大高手对望一眼,易天阳手中拂尘一刷,“法王今日前来,不是为了与我讲论未来的吧。”

“过去,现在,未来乃既是佛陀如来的三世法身,也是我主自在天魔,利仞天魔,焰摩天魔变化而来,我等虽然能以先天神术略微窥见大势,但其中细节,仍旧不能分明,天道运转。虽然遵循大势,但细节之上,却被黑山老妖微微倾斜了,我等要实现的结果。只怕有很难的曲折!”

“不错,那儒门宗师张居正我给他推算过,本应该在万历十年,经历二次天劫,元神齑灭,却没想到居然平安渡过?一直多活了三十年才被黑山老妖杀死。这也算是细节变动了。”易天阳点点头道。

纯均法王道:“当年张居正本该死在二次天劫,但黑山老妖为了使传承不再泯灭,强炼七杀神碑,聚集天地宇宙之气,刚好减弱了天劫力量。张居正才安然渡过。可以说是变相被黑山老妖所救。最后又死在黑山老妖手中,天道运转大千世界,任何虚空。无一不照彻,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定数?只是那七杀神碑居然能破开古往今来那宙极虚空,强行把传人从未来拉回,如此神通,我想都不敢想。不愧是九天十地。千山万水的第一妖王。”

“若不是他强炼七杀神碑,法力大损,一直未曾恢复。早就破空飞升了。只是他若不炼神碑,传承断绝,可谓是进退两难。自上古起,第一代天妖在南岳祝融峰绝顶炼成神火,二代天妖又修成一气化三清地最高神通。第三代居住白山黑水之下,此地山海经中又称黑山,得名黑山老妖。至此天妖一脉,代代称雄世间,桀骜不逊。灭杀无数道统,终究为天所嫉。只留一线生机于他选择。”易天阳道:“从古至今,无论仙凡,圣贤佛陀,都要遵循这个大道,心中敬畏,才能免于灾祸。否则任凭是再大的神通,也要飞灰湮灭。”

“话是如此,既然黑山老妖把那个最大的变数带到这里,就是不安稳的种子。上次我在苏儿黑城先是想改变他地心意,奈何这人无比执着,是以我下了决心除他。也是心急了些,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用天魔*迷惑,逃了性命,还炼成天魔舍利,刚刚好可以抵挡我的利仞魔法,要再除他,那就艰难了。因此我也没有再次动手。”

“如今他这样名目张胆的炼混元金丹,显然是神通精进,并不怕我找他麻烦了。我也因此彻底得罪了他,我自是不怕他来找麻烦,只是连两个小辈怕有灭顶之灾。他最近好似领悟了大衍天机,一元妙用,我那先天神算也难以窥见清楚。你的易数要比我高明,还帮我窥见一番,也好提前准备对策,趋吉避凶。”

“这个是我份内之事,法王不必客气!”易天阳笑道,又对纯均法王身后的皇俪儿,上官紫烟看了看,不由笑道:“这两个小辈虽然是凶煞之气透顶,看似凶险,其实是有惊无险。等我来卜一卦。”

说罢,易天阳拂尘一挥,人已经上了祭天台,取出五十根蓍草茎,默默祈祷一番,心中杂念全消,才把手朝天一扬,草茎漂浮在空中,随风自然落到祭台上,显现出一个卦相。纯均法王上前一看,只见上卦为离,下卦为坎,主水火相济。

“黑山老妖乃是火,若再得水相济,那更为厉害,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奈何得了。”纯均法王大惊道。

“非是如此,此卦有数种变化,人若顺天,便是水火相济,百尺竿头,跟进一步,人若逆天,便是水火不容,主骨肉分离,父子相残。天地分阴阳,卦也自两分,天心最慈,总有一线生机与人选择,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了。人若明知生路在何方,却硬要选绝路,那谁都救不得。也是天做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的真意。”

“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念头改了,就是生路。也只这个道理。那天妖执着无比,毫无逆转的余地,那是自做孽,不可活了。只可惜黑山老仙乃我族之神,如今却要反灭我族,实在另人痛心。”皇太极突然在一边插嘴道。

“一念既可成佛,一念又可成魔。皆在心间,不可说,不可说。”易天阳大袖一拂,收了蓍草,飘然下台,对纯均法王道。“两年之中,明庭万历帝归天,京师终有一场大乱,乃是我等炼气士的杀劫

劫的开始。”

“每次改朝换代,前后一甲子,都是我等炼气士地劫数。完过劫的,有望领悟更深天道。前进一步,完不了劫数的,堕进轮回,飞灰湮灭。”纯均法王笑道。“我等顺天而为。虽有磨难,总不象逆天必死之人。”

“这此劫数非同小可,三百年一小劫,两千年一大劫。自上古黄帝战逐鹿,九鼎定神洲,此乃第一劫,又过两千年,天魔乱世,百家圣人出,到祖龙统一中原。此又是一大劫,如今又过两千年。这次大乱大劫,牵扯不断。自此已经开始,要牵扯三百余年,直到圣人出山,平定天下,始能安定。大乱大劫非同小可。牵扯地乃是全天下的炼气士,并非中原大地。”易天阳感叹道。

“难道西方炼气士也要牵扯进来?我听得西方有一大教名为基督,和中土儒教一般。乃是正统。”纯均法王皱了皱眉头道。

易天阳道:“不错,那教从上古传下,历代教主一直想将教义传到中土。只不过力量不济,又与另一大教穆斯林真主相互牵扯,无力扩张。现在的教主名为保罗五世,是一个野心赫赫的人,与我有一面之缘,如今正要借助这个大乱,扩张他地教义到中土来。我前些月游历西方到彼得大教堂还去借过十字星辰杖。只可惜保罗五世正在闭关修炼一门名叫毁灭圣光地秘法,我只留言说,两年之内,可带十字星辰杖赶来中土。”

“那教主保罗五世法力如何?”纯均法王问道。

“不在你我之下,教中高手如云,法宝无数。”

“那岂不是引狼入室?”皇太极,多尔衮,布木布泰,上官紫烟,皇俪儿听两位宗师交谈,虽然似懂非懂,但到底琢磨出一个大概,闻此连忙问道。

“那教主修炼的是另一种法门,虽然法力高强,不懂得先天易数,无法知道吉凶祸福,只知道过去,并不知未来,因为我略微露了一两手,便深信不疑,我看那保罗五世若来中土,必定命不久矣,他的岁数也只两年了。”

“若这教主来中土,我倒要会会,看法力如何。”纯均法王道。“只是我有一问,到底难解,三百年后圣人出,不知圣人出何地?我看中土龙脉虽多,但并没有出奇地地方。”

“我也道力浅薄,哪能尽知!”易天阳也深深思考,盘算!

“不过我术数一门,传承深远,自伏羲以来便有一歌诀。

“什么歌诀?”纯均法王见是术数一门的密传,顿时起了兴趣了。

易天阳一摆拂尘,慢慢唱了出来,如诵读诗经一般!

“上古有天神,神名为英招,未来末劫时,帝命化神山,临尘落其上,出山慑八方,万夷皆拱服,临国尽来朝。至此九洲宁,四海也清平,穹天亦归乾,大地还归坤。”

歌诀唱来,声声不绝。

“这个是个传说,说的是上古天帝命手下天神英招化为神山,等未来神仙末劫,天帝下凡降落这座神山之上,然后九洲安宁,神仙再也没有杀劫,天还是天,的还是地。这只是传说,莫非有什么深意不成?”纯均法王饶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端倪来。

“我参悟多年,只得出两条,一是这次大乱,仿佛是我等炼气士的末劫,二是天帝圣人降临在英招所化的神山之上。”易天阳眉毛一耸一耸,也在困惑中。

“英招乃是上古山海经中记载的天神,为天帝看守后圆。没听说过化成了山地?再说,这乃是上古杜撰的神话,根本没有实物。我等炼气中人,虽然被凡人称为神仙,但还是要遵循天地间的物数道理……”纯均法王疑惑道。

“术数歌诀,都是借传说应今,为寓言。”易天阳沉静地道,随后嘴里喃喃自语:“神仙末劫……英招神山……帝出英招山,我走遍千山万水,这中原大地也并没有名叫英招的神山啊。”

“如果真是我等炼气士的末劫,那这歌诀寓言便是最高的天机。我等修为不及做歌诀的上古大圣,只怕参悟不透。只能见机行事了!尔下那五代天妖正在炼混元金丹,要为万历皇帝延长寿命,此举大为逆天。你们前去阻止,也是顺天积累功德,可以为日后减少不少劫数。”

纯均法王对上官紫烟,皇俪儿道。

“可是,我两法力恐怕阻止不了吧。”皇俪儿有些迟疑道。

易天阳笑道:“无妨,只要出手,便是一份功德,我们法力精深,只要不逆天行事,纵有小劫,也能闪避得过去,你们法力还在成长之中,日后有许多磨难。一是正好借此机会做了这份功德。不论事情成不成功,只要有心就是功德。二是磨练一番,此去还可见识到不少中原儒家地后起之秀。儒门虽然是穷途末路,但有三百年回光返照的时间,要出不少宗师高手。”

老师,我也要去!”布木布泰眼中波光流转,暗暗想:“那位天妖不是六年前在赫图阿拉酒楼中要杀我的么,当时他地法力还弱得很呢,如今怎么这么厉害了?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正要你们去!”易天阳一指布木布泰和多尔衮道:“你两一并前去。”

多尔衮大喜!

皇太极面皮不动,问道:“先生可要我前去?”

“你命性尊贵,乃日后继承大统之人,天生功德便已经足够,不用去了。”纯均法王笑道,却知道易天阳是因此刚才皇太极在心中不满,才不叫其去。

“这人虽然尊贵,但没有这份

功德,却要死在多尔衮这一对的前面!小小满洲,若不是天命所在,还敢逆了我们?”纯均法王何等人物,哪里还看不出来天机。

易天阳突然从袖中取出四道灵符,这四道灵符长九寸,宽两指,通体紫光莹莹,似乎紫水晶炼成的。

“这是本门至宝,罗天紫薇神符,上面经过我门历代祖师用仙法祭炼,威力无穷,一共炼成九道,乃是镇门至宝,现在一人赐你们一道。一经祭起,身形便可隐藏虚空,更可飞天遁地,变化去穷,周身有罗天仙印结网防御,任何法术都伤害不了。就算那天妖抓到里们,用前古太火炼耗尽心血,也要炼上一百零八天才能失去功效。不过我算准你们前去无妨。”

三女一男各自把符抓到手里,只感觉如手异常沉重,符面冰凉,一股舒服的凉气游走在经脉中间,仔细一看,那符的紫光中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层龙蛇般的符印。

“这匣子里面是我得自七百年前纵横魔道的天狼神君遗留的三十六口天狼聚魔钉,用魔法炼过,你们一人九口,取在手中,只暗中潜入天妖布置的禁法中,寻找时机,暗中用这顶打破丹炉,灵气一破,金丹威力就降低许多。”

纯均法王取出一个乌黑地铁匣,一尺来长,交给了皇俪儿。

“传了你们用法,马上就去,到了京师,肯定要遇到儒门的几位后起之秀,只可暗中观察,不可纠缠,让他们先行攻打,你们成虚而入,我也会运元神暗中接应。”

话一说玩,分别传了口诀,这三女一男拿起手中的罗天紫薇神符,晃了一晃,便有一道紫光包裹周身,晃眼就沉进了虚空,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第一百二十章 砸玉碎玺,袁崇焕蚌中得书。生死抉择,狠天妖舍子成丹

因为三年一渡的会试将近,城里城外住满了前来应试的举人,不光这些儒生士子,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大量会聚,日里车水马龙,就是夜间笙歌也是不绝,***通明,整个京师到了最为繁华,也最为混乱的时候。

为防止骚乱与治安,穿着大饼勇字衣甲,手拿长枪的士兵也增加了一倍,大量锦衣卫带队在京师四门的大街小巷游走,就算到了夜里,都听得一队队士兵整整齐齐的脚步和刀枪碰撞与大声吆喝。

东西两厂,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六扇门各处的高手纷纷出动,整个大明京师的防卫监察机构急的运转起来。

本来,这一切人们都已经习惯了,三年一度的会试都是这样,但今日却显示出十分不正常。

自从早上起,整个京师便开始戒严,人们一律不许外出,店铺关门不许营业。一队队的士兵中居然出现了身穿金丝软甲,背火铳,带钢盔的士兵。个个精装膘悍,太阳**微微鼓起。那有眼力的人便知道这是护卫皇帝的御林军神机营中的火神卫,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高手。

“我在京师中活了一个甲子,从先朝嘉靖爷到隆庆爷,再到如今的万历爷还从来没看见这样大的阵势呢。”

京师崇文门不远处一家名叫天元客栈中老掌柜见得自从清早卯时刚到,大队御林军满大街拿枪搠人,一派杀气腾腾,把人赶得作鸟兽散。

“掌柜的,你是老京油子了。平常会试关头,可是连宵都不禁的,今天怎么白天都不准上街了,你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穿白儒衫的年轻举人问老掌柜。

“我想定是万历爷病危。紫禁城要换主人了。早在几年前,万历爷龙体就已经欠安了。”一个老举人摸了摸胡须点头道。

“果真是这样?若新天子登基,那科考岂不是又要推迟了?”

“推迟科考?那岂不是又要多住一两个月,银钱只怕就不够了!”有囊中羞涩地穷士子听了,心中顿时一沉。

天元客栈楼下已经关门,只有二楼聚集了大量的士子,客商,坐着没事朝临街的窗户看究竟。这些士子一大早或去同乡会谈诗访友,或去郊外踏清游玩,现在都被堵在了客栈中。大家都没事情,只好聚集在一起闲谈。

这会儿是大明朝,儒风最盛。还压过皇权,无论是朝内朝外的读书人,都可以议论朝政,却是不比清朝,稍有一句不对。便要入狱砍头。

“元素兄,你看那不是闻名天下地捕神欧阳索么?”临窗户的一张小桌上对坐着两个书生,一个白白净净。衣衫半新半旧却异常整洁,正是洪承畴。

另一个皮肤黝黑,大耳垂肩似乎古书中的圣人相,手拿一根短笛。却是在贺兰山上中原高手与*喇嘛争斗之时,以一曲正气歌解围的黑少年。

这少年就是袁崇焕,字元素,号自如,广东东皖人,幼年读书。天资聪慧,五岁便能通读《尚书,春秋,七岁之时,自读《太公兵法,钻研《易经,《连山,《归藏。

袁家虽然不是世代官宦,但自祖父便在广西经商,颇为殷实,藏书颇多。袁崇焕到了十五岁,居然把五千四百八十五卷《道藏通读一遍,理解颇深,更在其中自行参悟出养气吐呐的道家法门。

从此之后,游历天下,与洪承畴就是在福建山阴书院听刘宗周讲学的时候认识的。只是袁崇焕不喜出头,所学都是自己读书体会兵,数术样样涉猎,博采众长,自成一派,不入书院,不拜老师,听人讲学,多半是看看对方的体会,不是一味学习。

因此他虽然天姿横溢,却在儒林中不怎么出名。

游历了三年,把中原大地都走了一遍,修为不但越精深,学问见识也增长飞。他自幼读史,观古今兴衰,时常感叹宋灭元兴,中国沉沦,居然遭受异族统治,实乃古今第一惨事。

每读宋史到崖山惨状,都不禁泪下,恨不能力挽狂澜。又读文天祥《指南录,恨不能以身代替,光复汉家河山。

他家里崖山即近,每年都要去拜祭。这一日,便是万历四十四年,他闻得满清太祖努尔哈赤于外关称帝,改号为天命,号为天命所归,心中大火,便想入朝为官,扫平辽东,转念一想,朝中党派林立,自己就算入了仕途,只怕也不得志,反而是卷入内斗中。

想想起来,七尺之身,居然不能一展胸中抱负,扫平四夷,永保大汉河山,觉得颇为无奈。

这一年,他又去崖山祭拜,只见海滔连天,孤岛耸立,越凄凉。崖山之上,刻着“宋张宏范灭宋于此”八个血淋淋的大字。顿时感觉狂风袭体,彻骨生寒。

长叹了良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天色渐渐转黑,突然呜呜海风中似乎有声音传来:“满清兴,大明亡,汉家血,始断绝,若逆天,海中求。”

这声音似梦呓,但在袁崇焕耳边却不亚于晴天霹雳,连忙四面观望,一片漆黑的海景,连一点渔火都没有。海上风高浪急,水如潮涌,一个浪头一个浪头铺天盖地打来。

只见崖山之下地水域却是一片平静,这就感觉到奇怪,水底似乎有精光闪动,袁崇焕心中想道:“莫非是崖山投海的忠烈显灵?”

这时他的气功已经有火候,加上深长海边,水性极好,心念

念一动。便扎进水中,朝光华处游去,渐渐下沉了几丈,猛见一个澡盆大小地黑影闪了一闪。一连亮光正是从这黑影下面闪出来的。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老海蚌,全身长满了海藻,长了这么大,最少都有千年,那精光定然是腹内的明珠所。袁崇焕在海边居住了多年,这么大地海蚌还没见过,不由好奇,想抓住。连忙取出身边带的精钢五爪分水钩连绳甩了过去,一下抓个正着。不想老蚌力道大地出奇,把自己反拉得朝深海游去。

使劲利用水流稳住身形,另一手又出一枚五爪分水钩刚好钩住一片珊瑚礁。这才拉住老蚌。

两两正相持不下,袁崇焕见那老蚌一张一合,腹内精光闪闪,照得十丈海水一片通红,连忙运起混元一气功。喝了一口海水,凝成水箭刺了过去,正中蚌内腹。

老蚌受了伤。拉得更急,只不过袁崇焕以逸待劳,死死了半刻,老蚌似乎没了力气,渐渐被拉了过来,口张得更急,似乎在求饶。

袁崇焕见了,心生怜意。“此物生存了千年,似乎刚刚有了灵性,何苦去伤它。”于是便把钩在它身上的钢爪取了下来,老蚌通灵,连连张开两扇贝叶,哗啦哗啦搅得水响,又出古怪地声音,袁崇焕一听,正是自己刚才听见地声音,顿时大吃一惊,朝老蚌腹内看去。

老蚌却吐出一团闪电般银色光华撞来,袁崇焕手一抄,接到手中,只见光华中间是个两尺来长的玉匣,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突然觉得海水奔涌,原来老蚌已经游下去了。

袁崇焕只好出水上山,休息一会,把玉匣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一口短笛,一本薄薄的丝娟书,只有二三十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一页书上有好几千字。当时也来不及看,回家仔细参祥。原来这书居然是宋人的绝笔!

当年元灭宋,文天祥,6秀夫一干大臣退到延海扶持幼主抗元,文天祥在江西被元军一干绝顶高手围杀,终于寡不敌众,被张宏范制住,送往崖山劝降。

文天祥早就自知逆天必败,早把自己毕生所学会聚成册,劝降之时给了6秀夫,6秀夫与一干逆天的文武大臣也把所学分别记录其上,用传国玉玺熔炼成匣,与一口九曲浩然笛一兵装进其中,用法术封在大蚌体内,以待有缘。

后元兵终于攻破崖山,所有人都以身理国。事隔三百年后,汉家血脉又出更大危机,此匣终于再度出世。

那传书的老蚌也修成神通,日后化形之后,来助袁崇焕,演绎出一段传奇。

袁崇焕得了文天祥遗留之后,细心揣摩其中精义,尤其是那玉匣乃是传国玉玺炼成,聚集亿万年天地精华,对修炼有莫大的帮助。他三年时间,一举修成元神,渡过天劫,又精通先天易数,运用九曲浩然笛吹出正气歌嘛与一干宗师动手,无暇顾忌之时,突然出现,破了两界十方金刚大藏真言。

这传国玉玺乃是上古神玉和氏璧,祖龙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防止落入外族之手,6秀夫众人请示天子,一举炼碎,然后与幼帝,文武大臣,十万大夫一同殉国。

一时之间,浮尸填海,汉家沉沦,惨态莫可名状。

“崖山之后,再无中国,要此玺何用!”

袁崇焕从惊心动魄的回忆中情形过来,照着洪承畴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穿皂衫,快靴,手提一口白铜为鞘地宝剑,两只眼睛精光爆射,四面张望,时而抬头看天。

气机感应之下,突然朝这边看来,突然与袁崇焕对望一眼,袁崇焕轻轻收回目光,那中年男子也好象没有事情似的,依旧带领了一队六扇门捕快朝前走去。

“捕神欧阳索果然名不虚传!”

“元素兄,你也赶来应试,看来状元非你莫属了。”

“我自贺兰山转回,与兵家宗师戚继光一番交谈,他说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正值用人之际,劝我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我自有另一番打算,做个进士就足够了,状元的虚名,也不屑去争。就让东林党地弟子做好了,免得内斗,凭白消耗国家元气。”

“元素兄不争,那小弟可就当仁不让了,我一介清贫儒生,也不在乎什么党派之争,正要杀杀那些大门户的威风呢。”

“亨九,你太出风头了些,只怕弓如满月,力沉易折。”

“元素兄。我料定你有大志,不在乎这些功名利禄,但事做得越大。风险也就越大,你还是要小心。”

“人在天地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何惧生死?”袁崇焕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脸色陡然一边,飞快地取出五十根蓍草掷出一卦,还没等洪承畴看清楚卦相。就收去了蓍草,呆坐了一会儿,“我一向是谋而后动……除非到了绝境,才可破釜沉舟……”

“元素兄,是何事?”

袁崇焕深深皱起眉头,随后想了想,又舒展开来:“现在这京师之中,就有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一起吃酒。看着便是了。”

万历皇帝降临西宫,御林军神机营伙同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西两厂,六扇门,把整个京师整顿得街上无一人走动,六部,内阁,都一律休息,大臣在家中不准外出,等待圣旨。

虎卫营,先锋营把紫禁城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入紫禁城半步,皇太子都被监管在东宫,擅动一步

,立刻格杀勿论。

今日正是混元金丹丹成地日子。

万历皇帝好似吃了猛药,雷霆圣旨连连降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动兵马控制住了京师,那些大儒大臣虽然心中不满,但不好明着反抗。

“皇上,我已经运法蒙蔽了灵机,那干大臣绝对算不出来。京师之中虽然有知道地,但我想都不会前来干预。只是炼这金丹为你增寿,此举已经是大为逆天,丹成之时,受天地鬼神不容!”

王钟元神化为一团黑气,在大厅丹炉前沉浮,出嗡嗡的声音,黑气之中射出一缕金黄火焰,仿佛融化了金液,渐渐朝丹炉底部渗透了进去。

“我此时正以自身元神凝聚地太阳真火养丹,只等午时一到,日上中天,太阳正对子午地轴线,丹气受真火激,立刻凝聚,金丹也就养成了,到时纵有阻碍,也是小问题,与大势无关了。”

万历皇帝,云梦公主朱常茵,以及辅助炼丹的秦良玉,吴文琪都是一脸紧张,全身流淌出汗水。

万历双手颤抖,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勉强坐下,恶狠狠的道,“你尽管施威,此时若有人阻捞,朕知道之后,一定要灭他九族灭他十族!灭他十族!”

太阳渐渐升高,宫里的人越来越激动。王钟元神连连变幻,粘稠金液般的太阳真火忽大忽小,掌握着一定的节奏。

丹炉中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万历皇帝**鼻子闻了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岁。

“果然是神丹!”

而此时,王钟的心思却没完全放在金丹之上,混元金丹到了收丹地功夫,已经没有什么费神地地方,要关心的是外来魔头侵袭。

天上,已经用天魔舍利幻化成无数地小千世界,其中更蕴涵有四十九朵前古太火凶炎,王钟的真身,连同鳄神都隐藏在其中。

离正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紫禁城,极高的天上,日光影里,突然有一缕细微的寒光闪动,一闪即逝。随后仿佛没有事情似的。任谁都不会觉这么细微地情景。但王钟早在几个月前,就把新产生的残魂精血煞气留在肉身之中,并没有炼化,因此元神虽然遁出,但肉身照样有种种神通。

天妖真瞳早已看出异样,只是按兵不动。

“顾兄,王兄!老师要我们前来破坏妖人炼丹,但我听说这妖人乃是给皇上炼长生不老药,也算是忠君,为什么要与他为难呢?”

一团寒光朦胧之中,出现三个少年,都是十三四岁,最大的不过十五岁。

那个最小地少年手持一柄蓝汪汪的玉尺。所寒光正是出自这根尺上。

“自古以来,哪里有长生不老地帝王,圣人之道,*以外存而不论。这妖人挟技入世,搅乱凡俗的礼法章程,就已经冒犯了天威!我儒门礼法,天地君亲师,君在其后。”

年长的两个少年均生得面目清秀,背插一根长长的精铜画笔,另一个手提一口漆黑地墨剑。

这三个少年居然踏空而行,身体外托着一层乳白氤氲,不借助任何法宝。法力居然到了如此火候,分明是元神凝聚才有手段!

“不错。神通法术之说,与民生无益,反而容易搅乱百姓教化。所以圣人不论,我等修习可以,但也只是用来养生防魔,并不能用来教化世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拿玉尺的小少年问道。

“这妖人妖法高强,神通广大。十分厉害,辛亏来时,王老师把玄武神甲借了我们用。我们也不和他正面为敌,只要使用遁法潜隐下去,在午时之前,摧毁了丹炉就可以了!”

背精铜画笔的少年微微一笑,朝另外两人使了眼色,嘴巴微微朝旁边驽了一驽,三人同时用法宝隐去。

“啧啧,中原儒门,果然是深不可测!”多尔衮。布木布泰,皇俪儿,上官紫烟刚好用罗天紫薇神符隐身体飞到。

“你看这么大几个小孩儿,居然法力比我们还要精深。”布木布泰咯咯笑道。“我如果单对单,肯定不是那个小孩地对手呢。”

“刚才他们好象现了我们!”上官紫烟冷冷一笑:“儒教乃中土第一大教派,人才辈出,那并不假的,当年李泌十二岁为布衣丞相,朱熹更是八岁便能解读先天八卦,儒教若不出奇才,岂能屹立千年而不倒?”

“那拿冰魄寒光尺的是刘宗周的弟子黄宗曦,拿墨攻神剑乃是黄道周的弟子顾炎武,那背五岳丹青妙笔的乃是南岳船山书院的王夫之,别看他小小年纪,已经是船山书院地院主!弟子数百人!有的还已经在朝中做了官。自张居正死后,他是当今儒林中最有望晋升第三位宗师的天才少年!”多尔衮沉静地道。

布木布泰奇怪的问:“多尔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要入主中原,这些东西哪里有不知的道理。”多尔衮眼中血光闪了一闪,“高手虽多,汉人积习孽根已深,虚伪狡诈,各自相攻!不似我们满人上下一心,迟早要瓦解在我满洲手中。”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东西!”皇俪儿喝道。打开纯均法王所赐的铁匣,只见里面摆放了满满一匣地长钉,三寸长,粗如筷子,钉头是一个小小的狼头,比小指头还要小几倍,但栩栩如生,通体乌黑亮,隐隐有血光在钉身上流动。

布木布泰抢上前去,拈起一根,耳边就听见鬼哭狼嚎,魂魄几乎把持不住,手一松,魔钉都掉落下去,

被皇俪儿一手操起,冷冷道:“这是七百年纵横修罗道的天狼神君所持魔器,每根钉子都是天外九幽飞来地陨石与千百冤魂戾魄炼成,法力不到,碰都碰不得,须得知了用法,才能拿起。”

说罢,告诉了用法,一人拿了九根。

“好了,先遁下去,看看情况在说!”四人拿了天狼聚魔钉,就要下潜。突然面前阳光大盛,一片金芒,晃得四人几乎挣不开眼睛。

“不好!”皇俪儿乃是龙身,法力最为深厚,朝前望去,抖手打出一团灰褐色魔光,顿时金光芒全消。

四人一看,只见一条宽达数十丈,其长无比的惨白灰气如经天长虹从九天上直贯下来,飞落到四人面前,骨白圈影之中,显现出一个身穿鹤氅,蒲耳鞋,白白眉毛,面容清秀的少年。

这少年站在一头长达二十米,通体绿皮,血盆大口,狰狞无比的巨大鳄鱼背上。

巨鳄四爪张开,浓厚的水云在下方缭绕,脱住庞大的身体,口喷五角红光星芒。出咆哮。

这少年正是王钟。一飞出来,二话不说,抖手弹出一点巴掌大小的灵芝火焰,见风就化开。一个瞬间,漫空都是黑火热浪,虚空都烧得扭曲起来。人看四面地景物,都仿佛看哈哈镜一样,无比怪异。

砰砰!四声巨响,四人的隐身法立刻破去,四团紫光悬浮在火中,看得十分清楚。

“无知小辈,也敢阻挡我地大事!”

原来王钟肉身留在小千世界中,现日影中的寒光。已经暗暗准备,又运元神推算,知道了一些情况。

怎个紫禁城都被自己用小千世罩住。除非绝顶高手前来围杀,否则短时间休想破开,自己又炼成前古凶火太炎。若惹急了,便全部出,就是宗师高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想不到来地却是三个根基深厚的小辈。虽然周身法宝神奇,法力也自不弱,但却不是王钟这等天妖巨魔的对手。一遁进小千世界,就被困住。

不过三个小辈居然不慌不忙,似乎早有准备,丢出一块黑色龟甲摸样的法宝,立刻膨帐悬挂在头顶,亿万墨黑针光四面爆射,力道大的出奇!

王钟见暂时制不住这件法宝,下面元神又不能上来助阵,只好一面运天魔舍化为骨牢彻底困住。一面要运凶火太炎把龟甲炸开。

突然心灵感应。知道不好,连忙不顾这三人,乘鳄鱼飞升上来,运起天妖真瞳四面查看,却没看到人,知道有敌人使用了极为玄妙的隐身法术,当机立断,把一朵火焰化开,散成漫天火云,果然前古太火,威力绝伦,任凭是那罗天紫薇神符奥妙,也被照出了影子。

四人全部被王钟现!

皇俪儿见王钟还只半年不见,又变了一副形象,法力也精深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心中吃了一惊。

“你逆天行事,灭亡就在眼前!还敢逞凶顽,卖弄那点本事?”

上官紫烟却是内外都十分刚强的女孩,大怒喝道,手里握着天狼聚魔钉,另一手把大轮转灭绝神光与另一件法宝准备妥当,准备两面夹攻。

“等等!”布木布泰在紫光中央对王钟行了一礼,:“黑山老仙一直为女真族之神,连我们蒙族都尊敬侍奉老仙有如天上的太阳,现在仙人身为黑山传承,为什么反要和我们蒙族,女真族做对呢?”

布木布泰笑颜如花,声音娇滴滴的出口,说不出地好听。

“这女子大欢喜媚功也到了火候!”皇俪儿暗暗道:“以后只怕是个风云人物。”

“这个问题也简单,你去问一问阎老五保管知道!”

王钟眉毛一竖,把手一扬,黑焰火光之中,突然显现出一只白骨嶙嶙的大手,大有几亩,五指弯曲成锋锐骨钩,长达几丈,骨节朝外爆伸,一开一合,恶狠狠的当头抓了下来!

“这是天魔化骨*,最为歹毒,一经抓住,便不能脱困,任人宰割了!”

“我们分头行事!”

嗨!五色丝光从上官紫烟地紫光幢中激射而出,不差毫厘的缠上了骨爪,大轮转灭绝神光又放射出来。

王钟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反掌一压,狰狞骨爪一捞一收,五色灭绝神光立刻被扯成丝絮飞舞,尽数被破去。

呜呜呜呜!狼啸似的声音夹杂在残破的神光中,王钟微微一惊,睁眼见得五色灭绝神光中,隐隐有九点豆大的乌光飞来,闪电一般,法力幻化地天魔骨爪都漏抓了它!

眨眼间,就飞到面前!乌光突然爆惩,显现出九个大灰魔狼头。

朵黑如意形状火焰凭空显现在身体周围,只一碰撞,魔狼嚎叫一声,又化为九点乌光王八缩头似的飞快退了回去。

来得快,去得也快。

“快走!”

见骨爪来得凶,虽然明明知道罗天紫薇神符能够抵挡,但见到这威势,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上官紫烟放出大轮转灭绝神光,其中夹杂九枚天狼聚魔钉暗算,哪里知道对方法力高强到不可思议,眨眼间就被破去。

魔钉都几乎被毒火所伤!

辛亏见势不妙。收手得早,否则连魔钉都收了去。

眼看王钟面色一变,用手一指,“贱人去死!”

漫空火云滚滚散散。万马奔腾朝中央聚拢,刹那间化为一座大火山迎头撞来,那只大骨手也探伸过来,四面摇晃,一片惨白光华中夹杂骨节剥毕毕炒豆子响。

上官紫烟连

灭绝神光,都宛如石沉大海。

四人立刻念动咒语。

罗天紫薇神符果然神妙,虽然隐法被照出,但丝毫不影响另外的功效。

心念一动,四团紫光立刻似四团流云残星,朝下倾泄。竟然兵分四路。

王钟屈指一弹。火山一变,又化为点点火花,分成四股。附骨之蛆般紧紧追上。

王钟因为元神不在,仅仅凭借残魂,好多法术运用不出。但四人依旧不是对手。

这一番动手,双方都急快,不过几句话地功夫。

四人向下飞射。刚刚到紫禁城上方,就见下面香气扑鼻,运目一看。丹炉已经在下方。知道金丹将成,顿时大喜,就要出天狼聚魔钉打下。

只可惜,这时候,四股火花已经追到,猛的撞在罗天紫薇神符上,立刻爆开,化为一大团黑炎包裹住,简直密不透风。熊熊燃烧,耳边一片风火怒号,身体燥热,哪里还得出法宝!

“你们师傅来还差不多!”

这时,只见天空四团火光中间包裹紫光,一团骨牢中间黑光如针刺爆射,前后相映照,形成前所未有地奇观。

日头正好到了正午,太阳金光正好洒在紫禁城轴线上,王钟与巨鳄一落下来,元神飞腾而上,与肉身合一,哈哈大笑。

大声呵斥三下,挽了个印诀,砰一声闷响,一股金黄丹气冲天而上,其中裹着一蓬黄豆大小,似乎金丸的丹药沉浮旋转。

“你留一线生机,我却偏偏要选择死路。”

“先生怎么啦!”朱常茵见得金丹炼成,王钟笑声却绝对不是高兴,反带苍凉,心下疑惑。

突然,天上两道白虹经天贯下,轰击在骨牢之上,喀嚓数声,天魔舍利凝聚的骨牢居然被轰开,里面三人化为一蓬黑光飞射远去。

“妖孽,你死期还未到,便宜你多活些时候。”

这两道白虹,分明是宗师高手才能出。

王钟大手一抓,一半的金丹都抓在手中,身形一拔,收了火焰,腾空而起,连同那只巨鳄反朝辽东飞去。

皇俪儿四人猛然觉得身体周围一凉,火焰已经消退,大吃一惊,摸不到头脑,看看下面,金丹已成,不由满心疑惑,却也不敢久留,灵符一动,立刻隐去,飞出了京师,朝长白山而去。

万历皇帝与朱常茵赶紧收了其余地金丹,要想留住王钟,已经来不及了。但金丹既然已经炼成,总算是一大快事。

苏儿黑城。

聂小倩自那次和王钟破了白虎吞天大阵,被王乐乐带回城中,已经是珠胎暗结,五六个月下来,身体渐渐走了型,显然是有了身孕。

王乐乐知道情况,心中暗笑,却好生把她安置城主府外的僻静之处,派了人手服侍,人参,冰片,燕窝什么的调养得十分周到。

聂小倩自是心思复杂,但却木已成舟,只好安然了。

昨天,王乐乐突然接到消息,说吕娜被满洲大阿哥储英围困在三叉河口,连忙亲自前往营。

聂小倩独自一人在房中挺着肚子,秀眉紧锁:“少主在京师炼混元金丹为皇帝续命,今日好象是丹成地日子,这事情前古罕有,大干天道忌讳,不要出事情才好。”

看看窗户外面花红柳绿,艳阳高照,便想走动一下,突然面前一花,多了个人。

“是你!”

这人道服纶巾,满身青气,正是大宗师王宪仁。

“你是想掳走我吧。”聂小倩一看,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却把惊动胎儿,反而平静下来,“你也是大宗师!做这样的行径,不怕有辱身份么?”

“是他不顾骨肉亲情,天无绝人之路,在最后关头都有一线生机留给人。若他此时放弃炼丹,立即赶来,我便不能得手。也只有这一个机会。”

王宪仁眼中冷得几乎可以冻水成冰,“我也不掳你,你要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你不要过来!”聂小倩这才惊慌起来,眼神迷离,又有失望,又有希望,企盼。

此时,她在乞盼王钟能够赶来吧!

只可惜,眼中的乞盼迅变成了绝望。

王宪仁叹口气道:“不要怪我,我并不伤你!”用手一指,一条青气圈住聂小倩,人已经动弹不得。

王宪仁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却把身体转了过去,手在背后一弹,那枚丹药落到聂小倩口中。

王宪仁突然凭空一抓,屋外一个丫鬟被抓了进来,吓得惊慌失措。

“少时孩子就会生下来,你把他接生下来!”王宪仁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面,门已经关上。

不一会,就传来哇哇啼哭之声,王宪仁进了屋子,也不细看,只见一个赤条条的小小婴儿,连忙用袖子一裹,卷了起来,留了三枚丹药在桌上,人立刻消失不见。

“那是我师门三丰祖师所炼九转熊蛇丸,最能养气凝神,今日之事,要怪就怪他吧。”

聂小倩开始服了一枚九转熊蛇丸,虽然胎儿还没到十月,但依旧生产下来,相反因为药力,身体并无伤害。

只是哀莫大于心死,那丫鬟看见小姐目光呆滞,慌得手足无措:“小姐,孩子被抢走了,孩子被抢走了啊!”

“是啊,孩子被抢走了!我的孩子被带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是一刻,好似是一万年,白光一闪,院子里多了一人。正是王钟走了进来。

聂小倩躺在床上,只直直看着前面,并不去看他。

“你要走了罢!”良久,王钟才开口道。

“是啊,我要走了!”聂小倩喃喃道。“我想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是该回家地时候了。”

“二十年后,我会带孩子去见你的。”王钟道。

“二十年后,你只怕带他的头来见我吧。”聂小倩起身,也不穿鞋,就这么光着脚丫走了出去,王钟也不阻拦。直到不见了人影,才收回了目光。

“这天下,要阻挡我脚步地,到底有什么不可以杀的呢?”王钟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刺目的阳光,喉咙深处出了幽幽的声音。

此时,要去玄天升龙道夺回孩子,王钟还无法战胜王宪仁。

“宪仁兄!”王宪仁已经抱着婴儿飞到武当山上,黄道周,刘宗周正在武当山天柱峰上等候,一见婴儿,都抽了一口凉气。

“好妖孽,好妖孽!居然舍弃自己骨肉,连那一线生机都要放弃!”

“历代天妖都是如此!”王宪仁面色冷俊,看了看怀中的婴儿,这才微笑一下。

孩中地婴儿本来只有六个月,被药力冲了下来,但也是生龙活虎,丝毫不见萎糜,此时,突然睁开眼睛,两眼之中绿光一闪。

“有我两人在此,二十年内,天妖绝对夺不走孩子!我们要尽力教他,这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黄道周问道。

王宪仁道:“天道茫茫,谁又说得清楚呢?文天祥当年做指南录,乃是山河破碎,剑指江南。我等日后,只怕也会有同样的遭遇,这孩子就叫征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