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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厄·杨脸上虽然没什么伤口, 但还是非常完美地把伪装给吸收掉了, 再加上刚才睡觉没少在楚斯肩窝里蹭,即便还剩点什么,也被蹭得gāngān净净了。

总之,现在坐在病chuáng上的萨厄·杨, 五官原汁原味, 和当初在安全大厦通缉令上刷了十七年屏的那张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邵珩只在惊诧中呆愣了两秒, 就彻底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

邵珩瞪圆了眼珠子,叫道,“你是——你——你居然!!”

嗓音从头破到尾,还没能连贯地吐出一句话,听起来居然让人忍不住心生了一点儿同qíng。

然而他反应过来也没用,在萨厄·杨这样的人面前, 哪怕是0.1秒的呆愣都是致命的。他刚要破着音叫出对方的名字,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被摁在了chuáng沿,两手被翻折在后。

萨厄·杨这混账玩意儿生来不知道缺德这词怎么写,他扯了手上的营养机腕带,gān脆地把邵珩翻折在背后的双手双脚扣在了一起,极韧的质地勒得邵珩手腕完全不得动弹。

就这样还不够,这混账还抓起遥控器,把营养机延伸出来的皮管调整了一下。

那皮管防磨耐割,韧劲堪比登山绳,在萨厄·杨的调控下极速缩短,直接牵着扣在邵珩手脚上的腕带,把他整个儿吊了起来。

邵珩:“我次——”

“嗷”音没出口,萨厄·杨拉开chuáng头柜,翻了个大小适中的颈部医疗按摩球,直接塞进了邵珩嘴里。

邵珩:“……”

腕带内部的探针监测到人体温度和脉搏,自动探出了好几根,噗呲噗呲扎进了他的手腕和脚踝,接着营养机这倒霉玩意儿还亮起红灯提示了一下——上一包营养剂已经用完了,该换一包了。

萨厄·杨合上了chuáng头柜的抽屉,用遥控器调整了一下,调了第二序列的一排营养包出来,按了下确定,腕带便兢兢业业地给邵珩输起营养剂来。

这一出,真是气得人胸口痛,又莫名有捉弄的意思。

邵珩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用目光表达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的控诉。

萨厄·杨cha着兜,欣赏了一番他的姿态,把遥控器朝chuáng边一扔,便在楚斯旁边坐了下来,抱着胳膊伸直了两条长腿,冲邵珩一抬下巴,道:“你先冷静冷静。”

邵珩咆哮:“我特别冷静!!!”然而出口的是一串憋屈的呜呜呜呜。

萨厄·杨用拇指指了指他,转头冲楚斯道:“要不你来吧,长官,这小白脸看到我就一副要撅过去的模样。”

楚斯:“……”

老实说,楚斯现在的表qíng非常复杂。单看刚才萨厄·杨那一系列举动,在了解他的人诸如楚斯自己看来,已经是手下留qíng的结果了,不对,手下留qíng都不足以形容,刚才那一出放在萨厄·杨身上,大概就是“逗你玩”的级别。但是在正常人眼里,这种轻而易举将人制服还顺带玩儿一把的做派,就很是具有挑衅意味了。

尤其是被萨厄·杨这么一提醒,邵珩终于反应过来,重点不在杨炸先生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凶名远播的萨厄·杨,而在于楚斯!萨厄·杨这么当场变了个脸,楚斯居然半点儿要把他拿住的意思都没有,听刚才那话的意思,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想起当初他们刚登上白láng舰时,楚斯的那句话:“这位杨先生是我同伙。”

还真他妈的是同伙。

邵珩呆若木jī,感觉自己的三观天崩地裂。

楚斯没好气地拍了拍萨厄·杨,示意他靠边去点,自己则绕过来坐在了正对邵珩的chuáng沿。他看起来并不因为萨厄·杨的身份被揭穿而慌张,甚至在坐下之后,还理了理自己被压皱的衬衫,又把袖口卷上手肘,这才抬眼看向邵珩:“我要不重新给你做个介绍吧。”

他手掌朝右边一摊,“这位杨先生,名字是我瞎编的,本身叫萨厄,想必你也认识。”

邵珩:我不认识!!谁他妈认识!!我就在通缉令上见过他!!

然而……他嘴巴被塞得死死的,憋疯了也喊不出来。

楚斯又冲他压了压手掌:“别哼哼了,很显然,qíng绪激动对你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不如冷静一点,咱们好好聊聊。”

邵珩瞪着眼,朝自己嘴里塞着的按摩球看了一眼,都快聚成斗jī眼了,形象地表达了自己的qíng绪和意思:我他妈塞着这玩意儿聊个屁!

楚斯也想起了那个按摩球,话音顿了一下,坦然而平静道:“我单方面跟你聊一聊。”

“……”

邵珩血都要吐出来了。

“首先,希望邵队长你对一个前提有所了解。”楚斯道:“这位萨厄·杨先生的判决刑期你应该是知道的。”

邵珩翻了个白眼:全球人民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萨厄·杨先生的刑期长度跟星球寿命一样。”楚斯顿了顿,又接着道,“那么,现在星球已经爆裂分崩了,请问萨厄·杨先生的理论刑期还剩多少?”

邵珩:“……”

他仿佛顶了一脑门的问号,但是又确实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星球炸了,萨厄·杨剩余刑期为零。

“他刑期届满,理论上已经不是太空监狱的囚犯了。”楚斯平静道,“所以杨先生现在的身份,是个平民,普通平民。”

邵珩:神他妈普通平民,见过能把安全部队分遣队长吊起来打的普通平民吗?啊?

“别翻白眼,邵队长,尽管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在心理上可能会有一点冲击力,但是理论上来说就是如此。而按照规定,在发生灾难xing事件时,一个普通民众向军部、总领政府或是安全大厦发出庇护请求,应该怎么回答?告诉我。”楚斯淡定道。

邵珩:“……”

“鉴于邵队长你现在不方便说话,那我替你说了——应该无条件通过请求,并在尊重民意的前提下予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如果我哪个字说错了,允许你哼一声。”

邵珩:“……”

楚斯挑了挑眉:“所以,身为普通民众的萨厄·杨先生请求白láng舰的庇护,就像正居住在白láng舰生活区的那些民众一样,有问题吗?”

善解人意的楚长官给了邵珩队长两秒钟的思考和反应时间,然后体贴地替他回答:“没有。”

邵珩:“……”

“我知道有时候在处理一些问题时,很难做到完全客观公正不带丝毫主观偏见,毕竟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会有喜恶偏好。考虑到你们在看见萨厄·杨先生这张脸时,很难心平气和地依照规定行事,但是又不得不依照规定,这种不甘不愿的qíng绪也许会影响其他工作的正常进行,所以我给杨先生的容貌做了一点微小的调整,算是照顾一下你们的qíng绪。”

楚长官说完这长段话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我的做法可以算得上是体贴了,你说呢?”

邵珩:“……”

他,无话可说。

楚长官非常擅长于把一切歪理说得跟真的似的,让人颠来倒去琢磨好几遍,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点,只能认命地接受。

就是会……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委屈。

邵队长变化的表qíng,充分地说明了这种心qíng,然而楚长官依然没有放过他——

“再者,我建议你试着撇开‘萨厄·杨’这个身份,单纯地回想一下这位先生在白láng舰上的表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似乎说过‘杨先生看起来就非常稳重肃正’这样的话。”

邵珩默默闭上了眼睛,觉得往事简直不堪回首: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当初很瞎了……

楚长官继续道:“为了给你们减少潜在xing的假想xing的危险,我甚至把萨厄·杨圈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我认为这也算得上是体贴了。萨厄·杨在白láng舰上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没有。”

邵珩突然睁开了眼,用控诉中带着点儿委屈的目光瞪着楚斯:“……”

楚斯:“……”

抱着胳膊欣赏了半天的当事人萨厄·杨先生终于在这个适当的时机开了口,提醒楚斯:“哦,绑架这小白脸算吗?”

楚斯瞥了他一眼:“你闭嘴。”

萨厄·杨抬手在嘴巴上打了个叉叉。

邵珩的表qíng突然又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盯着萨厄·杨看了会儿,似乎是没想到传说中的萨厄·杨居然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