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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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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官难得现出了一丝无辜感,“我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六个字。”

“嗯?”

“‘疼不疼’,还有‘你gān的’。”说着,楚斯还冲火光处抬了抬下巴,道,“我只是怀疑爆炸是他弄出来,还担心是不是用的我那支液体炸弹。”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转了过去,接着,萨厄·杨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跟以往不太一样,带着某种浓烈但又柔软的东西,这种扑面压过来的毫无遮拦的qíng绪在萨厄·杨身上不多见,但是楚斯能清楚地从中感觉到他的意思。

“真是你?”楚斯含混地问了一句。

萨厄·杨没回答,只是格外认真地吻着他。

火光、星幕,还有这一整片空无一人的旷野,在萨厄·杨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那个从背后过来拍着他头顶的人声音模糊,面容同样模糊。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并没有忘记对方的模样,也许某一天重新见到的时候会有种区别于任何人的熟悉感,然后他就会认出来。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又低估了世界的奇妙度。

他认出来的时间远远晚于预期,但答案却格外惊喜。

他突然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看似严苛无趣、却偶尔能给人惊喜的世界了,因为面前这个他特别喜欢的人。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程度的爱屋及乌。

第106章 破门而入

直到黑天鹅重新启动的时候, 楚斯都有点缓不过神来。

触动是肯定的, 但是……

“你居然还会哭?”楚斯一想到那个小崽子是小时候的萨厄·杨,就觉得非常……难以置信。

“……”

“我没记错的话, 那小崽子当时趴在我身上可怜巴巴的, 哭得都要晕厥过去了。”楚斯回味了一下那个场景, 依然觉得这仿佛是在开玩笑。

“……”

不过显然萨厄·杨本人对这点似乎比他还难以接受。他倚着驾驶台感慨了半天,萨厄·杨都没回一句, 默默拨着cao纵杆, 装聋装得跟真的一样。

其实他还记得之前萨厄·杨说过的话,他说自己小时候有阵子非常极端, 完全无法理解正常人的qíng绪, 只会模仿。qíng绪对于小时候的他而言只是一种工具。

在巷子口见到的那次刚好完美印证了他那句话, 为了骗人放松警惕说哭就哭,一旦液体炸弹到手,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始终记得在地下通道入口处,那小鬼转头瞥他的一眼, 冷漠得就像是毫无感qíng的机器人。

现在再想起来, 如果当初那小鬼顶着那种眼神笑一下, 还真的跟有些时候的萨厄·杨一模一样。

但是楚斯现在就是想逗萨厄·杨两句,于是刻意忽略了这些原因。他踢了一下萨厄·杨的脚,要笑不笑地道:“别装哑巴,你就没点什么感想么?跟哭包自己重逢的感想。”

萨厄·杨开着一百架黑天鹅,滑到了爆炸点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没见到追缉的人, 便gān脆不耽搁时间了,一拉cao纵杆便开始直线升空。

他做完这一系列cao作,终于懒懒地朝后靠上椅背,两手肘支在扶手上,jiāo握着手指看向楚斯,无赖一般拖腔拖调地说道:“我的嘴巴表示现在不太想说话,它目前只有一件乐意做的事qíng就是亲你。你如果想试试嘴唇肿起来是什么感觉,就继续勾,我巴不得呢亲爱的长官。”

楚斯:“……”

反正碰上萨厄·杨,他就没能占过几次上风。

地面的城市和旷野都越来越远,楚斯想了想还是正色道:“这么看来,咱们碰上了你第一次从实验基地逃走?”

“差不多吧,我记不得了。”

“那恐怕这次逃跑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楚斯想到萨厄·杨曾经的眼盲和后来在实验舱里经历的那些,就皱起了眉,道:“真的不去试着帮一把?”

萨厄·杨笑了,“你果然只是嘴巴凶而已。不过帮忙还是算了,我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么,况且虽然第一次逃跑没能成功,但是提前见到了你,跑得不亏。”

楚斯:“说得好像见完你能记得似的,”

萨厄·杨:“……”

不过挤兑归挤兑,玩笑归玩笑,萨厄·杨看起来是真的没打算给过去的自己帮什么忙,转眼间他已经又给黑天鹅加了一波速度,调整到了星际模式,

太空监狱的追踪星图再次被调了出来,这次他们学了乖,每次跃迁过后第一反应先是瞬时冻速,冻一会儿再重新提速。

所以,尽管他们依然在完整的天鹰γ星和碎片之中来回穿梭,却再没有出现过刹不住车直破大气层被迫着陆的qíng况。避免了这些琐碎的意外,追踪之路就变得顺畅起来。

但是感受上顺畅,不代表就能很快达到目的。这一次所耗费的时间比他们找寻巴尼堡长了一倍。

屏幕上面的航行时间显示为06:13:42。这已经是他们不知第几次跃迁了,萨厄·杨的脸色都带上了一点疲劳的样子,手上还缠了一段消炎纱布,因为之前有两次跃迁抖动特别明显,他去抓楚斯的时候动作太大,整个手背在锋利的金属边角上狠狠刮撞过去,拉了一条长口,血流不止。

他原本还懒得裹纱布,后来过了几分钟仍然不见有愈合的趋势,才被楚斯推进内舱,乖乖上药。

“两个小时了。”萨厄·杨指了指自己的手,冲楚斯道,“让拆了么?”

楚斯没好气道:“两个小时内你问了我五次。”

“裹着不方便。”

主要是手伤了之后,驾驶就由楚斯来代劳了,老实说同步驾驶是一件非常好眼力也非常耗jīng力的一件事,楚斯的眼睛曾经受过伤,还有点儿后遗症,长时间下来绝对舒服不到哪里去,萨厄·杨便总想把驾驶权重新捞回自己手里。

暂时没发现太空监狱的行踪,楚斯让系统进入平稳航行,便丢开cao纵杆伸手挑开纱布边缘看了一眼,“好点了,再等一个小时吧。”

他顿了一下,又问道:“萨厄,你的愈合能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萨厄·杨撇了撇嘴,不太在意,“其实星球崩裂之后就偶尔会有这种qíng况,应该是受了点时间实验后果的影响。”

如果早些时候说这些话,楚斯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是在知道这么多事之后,听到这话就明白了意思。

萨厄·杨作为实验的成品,被迫跟时间捆绑在了一起,但是这种捆绑其实并非是那些疯子们理想中单方面地控制时间,更准确地来说是机械地控制外加被时间影响。

白银之城在实施了灾难转移后,整个星际能量紊乱,时空区开始出现错位,这些就像是水质变化会影响到鱼、空气污浊会影响到鸟一样,反过来影响着萨厄·杨的体质。

以至于他会冷不丁出现一些状态不稳的qíng况。

不过萨厄·杨自己除了不太习惯被照料外,并不在意这种体质上的变化。

就在楚斯皱着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不知不觉又在星海中穿过了一个时空区,抵达另一块时空区的瞬间,追踪星图上就突然多了一个圆点,正一跳一跳地闪着提示。

来了!

跟他们玩了六个小时捉迷藏的太空监狱这次出现挑错了位置,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那个圆点和楚斯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得极近,几乎就是脸对脸。

萨厄·杨二话不说,当即一把握住cao纵杆。

同步驾驶系统在他的控制下当即发出百道指令,接驳在一起的黑天鹅当即四散开来,上下穿梭。仅仅是眨眼的工夫,就将整个太空监狱上下左右围了个严严实实,活似一枚河蚌,将太空监狱那颗倒霉催的珍珠含在了其中。

无数银色的抓索同时朝中央发she过去,像极了星海里倏然抽丝的曼陀罗。

对于太空监狱来说,大约就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被捆了个措手不及,除了懵大概没有第二种反应。而等他们再想有反应的时候,已经被钉死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太空监狱已经被牢牢控制在手里了,楚斯才注意到它尾端的金属铰链呈现出明显的断裂痕迹,显然是不完整的机体,缺了一块。

至于为什么好好缺了一块,就得问罪魁祸首萨厄·杨先生了。

“看见那处断裂痕没?”楚斯把屏幕上太空监狱的影像拉近,指着尾端道,“那个时空的我们应该已经跟它打过jiāo道了,并且留了个圆盘当纪念品。”

这就说明,它已经袭击过了黑雪松林和楚斯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