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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速度快得有点出乎两人的意料,但确实是个令人欣慰的结果。

刚从人体冷冻状态脱离的米勒医生有点适应不来现实的环境,茫然地在胶囊里躺了足足有两分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从里面打开透明罩,坐了起来。

“长官?”因为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嗓音变得异常低哑,第一个音差点儿没能发出来。

“感觉怎么样?”楚斯问道,“需要水还是需要食物?”

米勒坐着自我揉按了一会儿双腿,才从胶囊里慢吞吞地挪出来,哑着嗓子道:“太久没进食不能立刻吃太多东西,如果有营养液的话,劳驾来一点儿。”

“这个倒是早有准备。”楚斯将事先调兑好的一小杯营养液递过去。

米勒分了好几口缓缓喝完,这才有了点力气,嗓子也恢复了一些。他左右扫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疑惑道:“灾难结束了?”

“还没,但是快了。”楚斯开门见山道,“事实上是我们采取了一点儿手段,将你qiáng制叫醒的,不然你还能多睡一会儿,也许真的能睡到灾难结束。”

米勒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大致qíng况,当即笑了一下,问道:“长官你这是碰到什么事了,要把我挖出来帮忙?不会是——”

他瞥了萨厄·杨一眼,适时止住话头。

楚斯坦然道:“不是倒计时的问题,是关于邵老爷子的事qíng。”

“老师?”米勒一愣,“老师怎么了?”

“长话短说,就是灾难发生后,某些不怀好意的人一直盯着邵老爷子,似乎是想从老爷子那里获取某些……信息?”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斯也有一点迟疑,毕竟他们一时也下不了定论,“好在老爷子警敏,没让他们找到,于是他们转而把目标改成了你。”

米勒一愣,“什么?我?”

“当然,现在那些人已经被控制了,这点你不用担心。但是我们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一直盯着邵老爷子。而且,在我们找到老爷子并确认他安全无虞的时候,发现他给自己做过一次记忆切割。”楚斯蹙了眉,问道,“米勒,你能想到有什么事可能和这些相关么?比如老爷子这些年里有没有刻意避开过什么话题?或是其他诸如此类的事qíng。”

一直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的萨厄·杨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或者他有没有曾经特殊对待过什么人?”

楚斯转头看他,萨厄·杨从兜里摸出一枚金属圆片,夹在手指间冲他晃了晃。

不是别的,正是从蒙德·霍利斯和副院长那里截获来的“赃物”。

楚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什么是时间实验团队追逐了多年仍然不放弃的?明明他们已经勾连了白银之城,包围了救援区,成功在星球上布满龙柱,甚至成功等到了龙柱正式启动。除此以外,他们还有什么想要的?

从他们了解到的所有信息来看,至少还有一件事,时间实验团队一直没有得到结果。

就是那个所谓的“从没产生过排斥反应的孩子”,那个实验团队眼中最能成为完美品的“神”。

于是楚斯顺着萨厄·杨的话,把问题再次具体化了一点,“邵老爷子有没有提过什么人体质比较特殊?或者你们曾经接触过的病患里,有没有这样的qíng况?”

米勒坐在冷冻胶囊边缘苦思冥想了片刻,迟疑着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第110章 答案

这个否定的答案让楚斯沉默了片刻, 但是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

以邵老爷子那种xing格, 他都能为了不被人得知信息自己做记忆切割了,会跟米勒说这些么?他为了护着那些信息, 连自己都防, 会任由助手知道那么多事qíng?

“或者, 换一种问法。”楚斯想了想又开口道,“老爷子有没有在接触某个病患的时候没让你帮忙?或者避着所有人?不管是以什么为借口……”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 门边倚着的萨厄·杨撩了一下眼皮, 目光落在了楚斯身上,片刻之后又收拢回来, 两只手指绕着那枚金属圆片把玩着, 似乎在想什么。

米勒注意到了那一幕, 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楚斯。

有那么一瞬间,尤其是刚才那话问到最后几个字时,楚斯自己也觉得有点……古怪, 而在对上米勒的目光后, 那种古怪的感觉就更重了, 脑中某个有点荒谬的猜测一闪而过。

“不会是……”

“啊——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楚斯和米勒几乎同时张了口,只不过前者蹙着眉,语带犹豫,后者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人继续把话说完,楚斯就听见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电子音——嘀!

轻而短促,就像是某些仪器启动时发出的声音。

楚斯转头循声看过去, 就见萨厄·杨抬起了手,两根手指间夹着那枚金属圆片,“我把它打开试了一下。”

重点当然不在于这个金属探测片是开启的还是关闭的,重点在于……

它是亮着的。

整个金属圆片的边缘正亮着一圈莹白的光,提醒着所有知qíng的人它的探测结果。

在副院长和蒙德·霍利斯的通讯往来中有提到:金属圆片中储存了时间实验团队设定好的数据作为对照值,一旦它附近有跟对照值相符的能量波动轨迹,圆片边沿就会亮起提示光。

而眼下的qíng况显然正说明,萨厄·杨举着的手指附近,有符合对照值的对象,或者换一句话说——要么那个从没产生过排斥反应的人五年内来过这里,要么他现在就在这里。

楚斯和萨厄·杨两人盯着那枚圆片,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还是毫不知qíng的米勒出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个硬币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楚斯在满心荒谬之中下意识回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探测仪器……不过我现在有点怀疑它的准确xing。”

萨厄·杨看向他:“老实说,我倒不是很怀疑。”

楚斯蹙起眉:“可是……”

米勒一脸茫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大懂,还有长官你刚才说‘不会是——’,不会是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有想说的了。”楚斯依然皱着眉,目光有些迟疑地从圆片上收回来,转头看向米勒医生,“你之前说你想起来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依照长官你所提示的那些,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似乎有点符合那种qíng况。”米勒说着顿了一下,又似乎有点好笑地接着道,“其实就是长官你。当初你重伤被转到老师手里的时候,需要进行一系列智能机械相适xing检查,比正常的检查要jīng细高端得多,你的qíng况又比较棘手,所以检查是老师亲自做的,报告结果也是他亲自看的。”

“这倒正常,对于这种危急xing病患向来都是这种处理方式。一般他老人家亲自看完后,当时就会拿着报告跟我再聊一聊,会给我讲清楚危急在哪里,棘手在哪里,就当上课。但是你那次他看了报告后没有立刻找我,而是说身体不太舒服,歇了一个下午,直到第二天才来跟我讲具体的伤qíng讨论方案。而且那天他看起来心qíng不大好,忧心忡忡的样子。当时给你确定治疗方案的时候,有几个更为简单的被老师否决了,如果是平时,他否决了会给我讲清楚原因,但是那次他说得……”

米勒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总之说得不大清楚,我甚至都没太听明白。当时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身体缘故,就没多问。反正当时单是方案就讨论了一整夜,最后确定下来的其实是最为复杂的一个,我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虽然复杂,但它意味着风险小稳妥xing高。”

“老实说,那个方案的事故概率小得好比‘手上破了皮却不小心死了’这种,但是老师就是特别担心,说用在你身上他也拿不准效果会怎么样,后来不还整天盯着你说要观察不许出院么?你肯定记得的。”

楚斯当然记得,但是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伤势状况确实太危险,所以老爷子格外上心,其实包括其他医生护士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米勒想了想又补充道:“越说越觉得就是长官你了,你知道么,正常的机械肢体能用就是能用,不能用就是不能用,非黑即白,很少会有你那种qíng况。需要不断做时间调试和机械维护的,你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