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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位记者的提问,”胡晏驰没停顿一秒,紧接著用慢且有力度的声音清晰地说,“我不知道这位记者哪里得到的我们与潘氏jiāo恶的消息,更不知道这位记者是怎麽做出钱氏现在面临困境的结论的,而正如这位记者刚刚所说,我此前是一个小数据研究库的工作人员,而我的老师柳琛教授,也就是小数据研究库的主要研究负责人昨晚还告诉我说钱氏仅在第一基地的石油还可以卖个上百年,他认为钱氏员工和我在有生之年估计都不用面临失业或者没钱花的境遇,这点,请关心钱氏未来走向的朋友们放心,钱氏就算是暂时被我这个小研究员掌管,但在钱家老董事长的帮助下,我想钱氏还是会按照此前我丈夫所做的计划线路走下去,不会出现什麽问题,至於这位记者所担心的喜欢玩乐的我有没有工作时间,这个我可以在这里跟大家坦白地说,作为一个刚刚新婚不久的人,为了以後能继续玩乐,我现在的想法是马上把我丈夫找回继续工作,为了我养家糊口。而在把他找回来继续为我卖命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按照老董事长和我丈夫原本制定的策略为钱氏工作,直到他回来把应该属於他的责任接手为止,到时候我也会重cao我度假玩乐的旧业,希望到时不会让大家失望。”

柳琛位列世界十大经济研究学家之一,更是本国最著名的经济学家,刚那位记者为了刺伤胡晏驰把他所在的研究所刻意提起了“小研究所”,这让不少在网络和电视前看记者会直播的人一片哗然,也让在场的他的同行有些啼笑皆非。

语气冷静,回答得也并不刻板的胡晏驰的话一完,时间也到了,万朝昂说了一句:“感谢各位的到来,记者会到此结束,再次感谢。”

说完,不管底下有多少喧哗声,胡晏驰朝底下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往後台走,记者们顿时再次一片喧闹无比,会议厅里再次比煮开的开水还沸腾。

先前发布的十五分锺记者会就在十分锺的混乱,五分锺的一人提问後就结束了──这原本是十个不同记者问出简略问题的问答时间。

那位提问的记者被他的同行们围在中心,看著周围撤走的保镖,面对认为剥夺了他们提问机会的愤怒同行,犯了行规的记者刹那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第44章

“小少……”万朝昂叫著一声都未吭的胡晏驰。

回去的车程中,炽安城一片白银,雪落了一地,车内不寒冷,但万朝昂却从这个温和惯了的年轻人身上没感觉到温度。

“嗯……”胡晏驰听到叫声,转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後无比平静地跟他说:“我会撑住的,在他回来之前,钱氏不会有任何变动。”

万朝昂“啊”了一声,刹那哑口无言。

平时总显得有些平常,可以说平庸的胡公子,其实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这麽说出来,万朝昂想著这可能是他想撑住的意思,所以赞许地点了下头,并温和地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也知道你能行。”

他说的其实还是场面的客气话,说行不行的都是安慰胡晏驰的。

钱家还有老爷子在,胡晏驰其实也没多大用武之地。

胡晏驰回去後,跟他大姑妈通了电话。

他说了几句自己没事的话,他大姑妈在那边哭得一塌糊涂,胡晏驰心里难掩酸涩,但还是说:“姑妈妈,我得等他回来。”

一句话,表露了他的决心,胡家大姑妈心疼他得厉害,在那边哭天喊地了好一会,才告诉了胡晏驰他能用的那几段关系。

於是胡晏驰第二天起,孤身一人带著万朝昂,拜访那些曾跟他父母有关系的前辈……他已被bī得无法,潘家已经迫近钱家的边沿,哪怕钱氏现在还有著老爷子能撑住,但他无法置身事外。

他所能做的,就是决定做一个像模像样的钱氏内当家,在真正的当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像个真正的主人撑住这个大家族。

万朝昂跟著胡晏驰的这段时间,这才明白,盛名在外的胡氏夫妇到底是一对怎样能耐的夫妇──以至於他们的儿子在困境前面,表现得那麽风华绝代,可圈可点。

有些人,像真是专门为逆境而生的。

不到两个月,钱氏又是另一翻变化。

但惟一没变的,就是钱氏当家人的生死未卜。

因为上面的压力一时之时顿减,钱氏内部qíng况安稳了近半倍,万朝昂以为这qíng况已经是最好的qíng况了。

但在一天他半夜要跟胡晏驰报告qíng况的时候,推开浴室半掩的门,看到胡晏驰奄奄一息地半靠在洗濑台呕吐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qíng况一点也没变好。

这个人只是在qiáng撑著,qiáng撑著等钱家真正的当家人出现。

能撑到什麽时候?万朝昂推测不出,他当时只能静静地退出房间,就像没来过一样。

找人近三个月,其实什麽真正的线索都无。

不仅是外面的人,连钱家的不少人,都认为这次那些机上的人,都已尸骨无存了。

可钱家老祖宗不信,钱家的胡晏驰不相信,所以,他们都当那种可能xing是零。

可是,真没几个人信。

万朝昂这时候是真正怜悯起了胡晏驰了──往後万般的困境,又没相伴之人,这个自一开始只渴望简单生活的公子哥又怎麽撑得下去?

钱家太大了,大得只一点疏忽,就会守不住。

第45章

“什麽事?”万朝昂退出房间不久,就接到胡晏驰的电话。

看样子,还是知道了他来过。

“霍氏的合同来了。”万朝昂言简意赅。

“拿进来吧。”一声轻响,电话挂了。

万朝昂拿了文件重新进房,这时胡晏驰坐在他们睡房外的外厅沙发上,洁白衬衫简洁西装裤,跟白天一样风度翩翩,看不出他刚才在洗手间的láng狈样。

“给。”万朝昂把文件递给了他,坐在他对面。

胡晏驰朝他微笑了一下,温和迷人,接过文件一页一页地看著。

他是做数据库的熟手,多得是耐心和细心,万朝昂也是惯於跟老板jiāo流的,也多得是耐心和细心,两人一看一坐,时光静悄悄地其间流淌。

万朝昂看著明显瘦削了不少的胡晏驰,这年代温润如君子的人已经很少,这年头但凡有点身份的,要麽霸气悍然,要麽张扬乖戾,把谦虚低调当美德的人其实寥寥无几,难得的眼前有这麽一个,但被生活所迫,居然也要变得步步为营起来。

“早点休息。”胡晏驰谨慎看过文件,签了字,jiāo给万朝昂之後微笑著说。

“好,晚安。”万朝昂朝他一点头就走了。

等门关上,胡晏驰才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到挂在靠近他们睡房前的画像前,看了看里面坐在椅子上的钱良钢。

这是他们结婚的之前,一位老画家给他们画的,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他们。

他们两个人当时就坐在一左一右的椅子上,两条椅子隔著点距离,两人当时并不亲密,那时候他还有点拘谨,笑容也是,而他哥一如既往地冷静漠然,威严如王者的模样。

这阵子胡晏驰总是有那麽几分锺站在这面前,看得久了,发现画像里面,他哥看像端坐著的身体其实是微微偏向他的……结婚之前,老祖宗跟他说不要怕,无论如何他都是偏著你,会护你周全的,所以当时他就算无奈,但对结婚也无过多抵触。

只是没想到,被呵护的余韵尚存,人却看不见了。

最科,胡晏驰闭了闭眼,在没睁眼之前就大步离开了画像前,往门外走去。

走到老祖宗的房门前,轻敲了一下门,老管家从里面把门打开。

“爷爷睡了吗?”胡晏驰轻问。

“还没有。”老管家也轻声回答。

“我去看看,您辛苦了。”胡晏驰朝他一点头,朝内屋走去。

内屋时,老爷子对著窗外正在闭目养眼,而他身边的各种联络电子屏微光都在闪烁……胡晏驰轻步快走到人面前,取来毛毯,盖到闭目养神的老人腿上,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怎麽还不睡?”老祖宗睁开了眼,里面jīng光烁烁,看不出应有的疲态。

“等会就睡。”胡晏驰微笑回答,看著老人家的目光温暖。

钱老爷子知道这是要等他入睡他才会回房休息,他先没说话,静坐了一会,见外部真没什麽讯息传过来了,才抬目对胡晏驰说:“扶我进房吧。”

胡晏驰听了立马起身来扶他,把人扶到房里,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在旁静站了两分锺,这才退出房。

老管家还站在门口等著,胡晏驰朝他歉意地笑笑,“辛苦您了,夜间您就别守夜了,让三哥和柒哥守著,早上爷爷得您帮著穿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