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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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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他想了想叔公跟他说的话,想想,觉得也对。

既然是决定要好好在一起,对方已经用心,他也需要用心才好。

好的一段婚姻,都是要相互的诚心才能维持的。

不是说家中长辈不重要,而是相对来说,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更重要的,并不能太本末倒置。

胡晏驰第二天就跟著钱良钢去上班了,不过他现在倒不无所事事了,他也有自己的办公室,有一些需要他处理的,万朝昂就会单独拿来给他处理。

处理的都是钱氏的公益慈善还有一些员工内部奖金之类的琐事,不过因为胡晏驰本来gān的就是数据统计的,这些对他完全不是问题,反倒是他的长项,处理起来除了繁琐点,时间稍微长点,并不是什麽问题。

处理完了,他倒还能剩不少空余时间,反倒是常常他把自己的事gān完了,他哥还忙得对著一大堆人板著脸。

胡晏驰在这阵子还经常看著他哥对著属下发过几次凶,那冰冷的脸孔,带著怒气的口气,就算是知道不是对著他的,胡晏驰也觉得有一点点的害怕。

他这平时都被纵著的人都害怕,就不用想那些员工的感受了──这时候胡晏驰就觉得给他们多发点奖金是应该的,对著这麽一个严厉的老板,不知道有多辛苦。

张通好手段,把钱氏的一个上层领导者才能驻住的钱氏酒店那天晚上八点到隔天十二点的时间全隔了出来,就为了万朝昂原本订下的小小的派对。

这规格太高了,万朝昂在收到酒店名称的那一分锺觉得来的人肯定这是他的订婚礼……可这时候说什麽都没什麽特别的意思了,万朝昂还是一一打电话给钱氏的内层,还有亲口跟他的老板们告知一下地点。

老板们都没什麽特别的表现,只是下了班,去龚仪那吃饭的时候,龚仪带著商量的口气跟他说:“要不,我们改个地方吧?”

万朝昂看著他那跟人相似,但神qíng却完全不相似的脸,温和地问:“你不喜欢?”

龚仪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不喜欢,那就去万龙吧。”万朝昂朝龚仪解释说,“张通拿下这个地方不容易,我们别辜负了他的心意。”

提及张通,龚仪嘴角扬起了点笑,给万朝昂又添了半碗开胃的酸汤,这才接著开口说:“其实在哪就好,只要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万朝昂喝了口汤,握拳放到嘴边舒服地打了个小嗝,觉得胃口不错,想再吃一碗饭。

龚仪接过他的碗,又给添了小半碗,解释说,“少吃一点,饭後休息一会再吃点水果。”

万朝昂不禁笑著点头,“嗯”著接过饭碗。

“吃慢一点。”看著这样的万朝昂,龚仪不禁眼光柔和了起来,不禁叮嘱道。

其实万朝昂的吃相堪称优雅,但听了龚仪的话,他不由又放慢了点速度。

他想,龚仪为的是想与他在餐桌上一起多呆点时间吧?

倒不是这代表龚仪有多喜欢他,而是,如果是像样的一家人,在一天里餐桌时间难道不就是最重要的时间吗?

龚仪下班回来就弄了五六道菜,从买菜到洗菜,到做菜上桌,等的,就是那一个可以和他好好坐在桌上吃饭的人吧?

万朝昂咽了口中的饭,觉得他也跟龚仪一样,他也需要另一个人证明著自己的存在──温暖或许只是淡淡,不及噬骨qíng爱的浓烈,但知心又有几分敬重在彼此之间,这样的关系,其实才是最稳固又牢靠的关系吧?

终於到了派对的那天,那天万朝昂没去上班,一大早就去了龚仪家,给龚仪送了盆绿油油的万兴糙。

万兴糙是炽安城极为平凡的盆栽,只要照顾得好,不要bào晒,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街边小花店二十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小盆栽。

龚仪一打开门,万朝昂把花盆送到他面前,跟他解释这平凡的小东西:“花盆是我选的,糙是我移栽进去的,你好好养著。”

他不能跟龚仪说什麽太过直白的qíng话,那不适合他们,他只是经由这有点明显但不太明显的话告诉龚仪,他把他的人生jiāo给他,希望龚仪能帮他打理得不错,让他一年四季都能保持著有著生命力的模样。

龚仪接过花盆,听完话,站在原地想了近半分锺,这才对万朝昂露出了笑容,然後侧过身,让万朝昂进门。

万朝昂走了进去,看到他家中空dàngdàng的只剩三个装有东西的纸箱的家,在外面寒冷的天气里呆了一会的他看著龚仪那低头静静专注看著万兴糙的脸,不由有些发了神。

是怎样的勇气,才让这个明知他对屈鸿有别样心思的人把全部的家当搬到了他那里去的?

换以前,万朝昂是绝不会理解像龚仪这种行为的人的想法的,可就在这几天以来,他却觉得他能理解这样的龚仪,并,不想错过龚仪。

或许龚仪本身就不在乎事後会怎样,搬过去,也是因为他提出了要求。

哪天,他要是反悔,这个人可能也只会默默地离开吧?

不知道为什麽,万朝昂就知道他会这麽gān──这也是张通为什麽极力要把他们的关系在外界的眼睛里定位的原因之一吧,这个人不争不取,那个护短的部门老大只好帮著手下去争去取。

而这个人,确实值得张通这麽费心又不顾一切。

龚仪给他们做了早餐,厨房的餐具已经搬过去了不少,只剩不多的几个不绣纲锅和菜锅,可就算是这样,龚仪还是给他们做了jī丝面,并从锅里拿出了明显昨晚就卤好了的三只jī腿,把其中的温热又蜜汁遍布的最好的两只给了万朝昂。

万朝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麽好,相对他只有七分的诚心,龚仪从头至尾表现的诚意却是十成十。

他只好埋头大吃,等到吃完,在龚仪洗碗快的时候,他从後至前地抱住了龚仪。

这是他第一次这麽亲密地靠近龚仪。

他把头搁在龚仪的身上,手里那温热又散发著力量的身躯很平静,万朝昂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点,然後看到了龚仪嘴边的笑意。

看到万朝昂看他,龚仪没有停止手上洗碗的动作,却体贴地偏过头,让万朝昂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时才不急不缓地说:“我原以为,我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没想到你来了。”

万朝昂听了眼热,缓了缓气,才回答:“我可能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但我会尽力做到作为你伴侣的职责。”

“这样就够了,”龚仪不以为然,“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有一大堆麻烦?我何尝不是?但,不管怎样,只要以後我们不管多晚回到家,早到家的留盏灯给晚回家的人就好,我们的关系,最好的有这样我就满足了,而你给我的更多,万总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差没上电视台告诉人你非我莫属了。”

万朝昂被他的口气逗得发笑,也不由闷笑了起来。

龚仪嘴边也带著笑,两个人就这麽静静地相拥著,一个人手上有条不紊地做著杂事,一人享受著此时的qíng境,而时间,慢慢流逝,空气里,温qíng四溢。

这个冬天,好像没有比想象中的那麽让万朝昂觉得寒冷。

手中抱著的人这个人,就像长得像屈鸿,但也不会像屈鸿一样让他觉得冷硬又遥遥无比。

上午万朝昂把龚仪的东西都搬到了他的地方,中午本来他提仪出去吃,但龚仪说他们找地方吃完饭,又要回来著装去酒店,会làng费不少时间,所以在家里简单地吃点就好。

能省事万朝昂当然乐得答应,龚仪这两天就把别墅的冰箱装得满满的,做什麽吃的其实都不缺食材。

他也帮著打下手,两人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就上桌吃饭,别说,万朝昂觉得有参与劳动的饭菜就是不一样,胃口比平时都有要好一些的样子。

他觉得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他对健身跑步这类事得上点心,要不很容易发胖。

吃饭间隙小老板打来电话,说要不要他早点到帮忙招呼客人。

万朝昂听了当场就差点喷出口中的饭菜,qiáng噎下之後跟小老板警告:“你可别来,钱家正式晚宴才临得到你出面招呼客人,想想你现在的身份!”

他著重加重了後面两个字,胡晏驰在那边却笑,并说:“其实也没那麽严重,规定都是人定的。”

万朝昂懒得跟他扯皮,直接说道:“你用不著这套来表明你视我为心腹,不用说我都知道你对我有多看重,我每天上百份文件都不是白看的……你给我到点和大老板准时到场就好。”

“好……好吧。”听口气,小老板那边还有点不满意。

万朝昂受老祖宗,钱良钢,还有胡大姑妈这些人叮嘱的叮嘱,看护的看护,托孤的托孤,哪敢让他胡来,“你别忘了现在是什麽时期?在你们儿子没过继到你们名下时,你千万别有什麽意外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