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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山的文件堆了一堆,解决完一件又有一件。韩向日忙的连口咖啡都没喝上。等他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急忙拿起电话打给文竹。

文竹坐在孩子的房间,抱着孩子的枕头,任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她连眼都不抬一下。只是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编织着她的幸福。

韩向日打了一通又一通,就是没人接。韩向日急得团团转,她不接电话,是不想接,还是接不了?出事了吗?

早上只qiáng迫她喝了杯牛奶,已经是十几天没进食了,这几天才以牛奶充饥,是她的早衰进一步严重了吗?昏了过去?还是,她想不开,真的有事发生?

再也坐不住,也不管接下来有个会议要开,拿了车钥匙飞奔下楼。好在,公司离他家不远,不用半小时,韩向日已经飞奔到楼下。冲上楼,打开门,屋里的死寂让韩向日的心几乎跳到喉咙。文竹真的出事了吗?

直奔卧室,他走时,文竹还在chuáng上,推开门,chuáng上已无一人。

又奔向孩子的房间,推门,看见文竹坐在角落里,拍着孩子的枕头,和昨天一样。

韩向日在见到文竹平安无事,心才落到原位。

走到文竹面前,蹲下身,拉住文竹的手。

“中午吃饭了吗?”

文竹木然着表qíng,外界发生的一切事都与她无关。她不理任何人,像个木偶一般的活着。哀莫大于心死,她的jīng神支柱已经倒塌,她的心随之死去,她活着只是一副皮囊,如行尸走ròu,没有知觉。

“还没吃吗?来,我们回房去。这房间虽然铺着地毯,坐久了,还是会凉的。我扶你起来,喝杯牛奶,好不好?”

习惯了文竹的不言不语,他必须霸气得决定一切。用力抱扶起文竹。可文竹不想走,站在那不动,韩向日gān脆打横的抱起文竹,回房。

用牛奶冲了麦片,加了蜂蜜,这样更营养,冲的稀一点,文竹会很好咽。扶着杯子,搂住文竹的肩,qiáng迫xing的让文竹喝下去。

“今天公司好忙,有几个和约要我审批,还有件案子要我规划,接待了一些客户,下午两点还有个会要开。有些时间没上班了,全堆在一起了。你在家乖不乖?睡到几点起的chuáng?”

试着和文竹沟通,文竹不理他,他却不能不理文竹。如果,他因厌烦也放弃文竹的话,任由她自生自灭,他会失去妻子。他会好耐心的与文竹多说话,即使文竹不理他。

摸摸文竹的额头,有些低烧。

“身体那不舒服吗?是我送你去医院还是你不想去,想自己吃些药缓解一下呢?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妈也是的,我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她不知道又被什么事缠住了。要不,

我带你去散散心,想打牌还是想逛街?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听说那里让人很放松。文竹,你等我一个月,下个月,公司稳定了,一切都上了轨道,我们就去旅行,去血拼衣服,品尝各地小吃,玩遍世界的好风光,你一定时想去了吧,可这几天我挤不出时间,我太忙了。回家看看你,还是我放一堆人鸽子跑出来的。你别怨我。”

摸摸文竹的头发,他已经学会了不求文竹的回答了,自言自语,即使那样像个傻瓜。

“文竹,昨晚你睡睡醒醒,折腾了多半夜,现在困不困?我哄你睡觉吧。”

扯过被子,给文竹盖好,轻拍文竹的腰。

“文竹,明天我会叫人收拾一下孩子的房间,那有太多回忆,这回忆始终困着你,让你接受不了现实。我把玩具,小chuáng,衣服全部收起来。等又下一个孩子时再用。你一定要坚qiáng,尽量不要去那个房间,在那,只会有许多不开心的回忆困扰着你。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想孩子足够了。从明天开始,试着快乐起来吧。”

文竹瞪大双眼盯着韩向日。韩向日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愤怒与仇恨。

“别恨我,文竹,我也是为你好。”

文竹闭上了眼,可眼泪却滑过,翻转个身,躲开他拍抚得手,不让韩向日碰她一点。

韩向日的手落在半空中,最后只能放回chuáng,俯身,搂住文竹的腰,把文竹圈在他的怀里。文竹全身僵直,可韩向日依旧把吻落在文竹的脸颊上。

“你困了吧,那就睡吧。我等你入睡后在回去,我开完会后没什么事的话还会回家看你。”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多柔qíng,文竹还是不理他,不动,像个活死人。

韩向日看着文竹的背影足有半小时。文竹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弱了。韩向日以为文竹睡着了,悄悄的起身,吻了吻文竹的头发,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在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后,文竹睁开眼睛。哀伤让她夜夜失眠,白天也不休息,就这么清醒着,过了一天有一天,已有十几天不曾熟睡过,十几天没吃过饭。心中的哀伤那么重,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孩子,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孩子临死前的凄惨样子,不停抽搐的四肢,大口的呼吸,脸色紫红,在由红变成清白,一点一点的,孩子不再动了,连呼吸都没有了,她完全失去这个孩子。

不敢睡,怕见到孩子痛苦的脸,怕孩子凄惨的哭声。孩子不吃饭,不再喝她的奶水,她也不会再吃什么东西。活一天,死不了,就这么过。等她心结打开就会好,可这心结打不开,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失去孩子,留不住孩子,她想陪孩子一起去死。

[300:第十三章 伤 下]

她恨韩向日,恨文卉,以这种无声的报复让韩向日一辈子心里不安。她要为孩子报仇,可一边是她发誓相爱一辈子的丈夫,一边是因父亲的风流而失去xing命的孩子。韩向日不是她的宿世仇人,如果,韩向日是她的敌人,她会想尽各种狠毒的办法杀了他,为孩子报仇。可到如今,她还爱着韩向日,虽恨他的风流,让孩子失去xing命,可还是爱他。又无法为孩子出气,只好nüè待她自己,不开口,不思考,一味的沉浸在假想出来的幸福里,自欺欺人的活着。

她无法坚qiáng的走出这个yīn影,孩子的死带去她全部的希望,埋葬了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都随着孩子而埋在地下。自nüè的想早点解脱,与孩子一起死,她的所有困苦也可以告一段落。

在文竹自nüè的这段时间,韩向日跑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文竹还是在他的视线之内快速的衰弱。一天往家跑四次,每次回来都会qiáng迫文竹喝些大补的汤汤水水,但,一点起色都没有。文竹几乎一天衰弱一部分,一天一个样子。收起孩子的用品,她还是死抱着孩子的枕头,坐在孩子的空房间发呆。韩向日的努力没起作用,反而把文竹推向死亡的边缘。不知道那些补品文竹吸收了没有,瘦的皮包骨。心脏有了杂音,肾开始发炎,肺开始变大,血液供应不足,大脑时常缺血。韩向日看着几乎不成人形的文竹束手无策。文竹的心死了,她活着只是等待死亡的降临。本身身体就不好,她若想死,很容易。早衰让她病入膏肓,全身上下各个器官都开始出现炎症,一个小小的感冒,现在就可以要了她的命。文竹不想活了,才会如此糟蹋她自己的身体。他做得不够好吗?文竹就这么恨他,恨得连个原谅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吗?

文竹想要什么?求她说句话,说什么都好,不要在自我折磨了,没人受得了这种惩罚,几乎抓狂,快疯了。内心的自责,愧疚让他无心工作,只盼文竹慢慢的好转,多少时间都等她好起来。可她让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这个盼望几乎成了奢望。

才从孩子的房间抱她出来,喂她喝了jī汤,jī汤里加了不少中药,补气,安神的中药,熬制了好久,qiáng迫她喝了一小碗,才扶她躺下。把碗收一收,想送回厨房。

“文竹,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洗碗。”

照顾文竹的事他不想假手于他人,在公司,他是身价上亿的老板,在家,他只是一个照顾妻子的丈夫。

如同枯骨的文竹不成人形,眼睛大的出奇。在韩向日打开房门时,文竹又从chuáng上做起身,和中了蛊一样,越过韩向日,向孩子的房间走去。

“文竹,你gān什么去呀,我让你休息呢。”

文竹愣愣的想gān什么,这么没jīng神,万一从楼上翻下去怎么办?忙叫她,可文竹好像忘带了耳朵。

“小心一点···哎,小心!”

脚步轻浮,差一点跌到,吓得韩向日心脏差一点跳出来。

扶助门,才稳住脚步,她的大脑内呈现短暂的空白,昏得很。还是推门进去,把韩向日关在门外。她想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孩子,见不到,抱着孩子的枕头,闻闻孩子的奶香味也好。

韩向日看着紧关的门,这扇门就像文竹的心,紧紧的关上了,谁也进不去,看不见他心理在想gān什么,把所有人拒之门外。除非她愿意打开这扇门,否则,qiáng行进去,她会上锁。

洗了碗,又回书房处理公事。文竹会坐上几小时,qiáng迫她出来,她还会在去。

如果那间房可以让她疗伤,让她有所好转,就让她在那间房里。可是,那间房即使收去了孩子的用品,魔力还是很大。回忆把文竹缠的死死的,文竹走不出来,纠缠的她不成人形,如同枯骨。

拿了安眠药和水杯,文竹有十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夜里总是睁着眼到天明,白天也不休息,她的失眠很严重,不吃不喝,只靠他每天qiáng迫xing的灌进些汤汤水水维持着生命,失眠又会掏空她所有jīng力,只好喂她吃些安眠药,qiáng迫她睡觉。

敲敲门,还如一往,得不到回答,等了几秒,推门进去。心想着,该怎样哄骗文竹吃药,他还要把药藏好,不能让文竹看见。

推门进去后,看见文竹倒卧在地,脸色清白,吓得韩向日把水放到一边,扑到文竹身边。

“文竹,文竹,你醒醒,你怎么了?”

探了下鼻息,很弱。摸了下脉,似有似无。韩向日急忙抱起文竹往医院冲。她昏过去了,是早衰吗?让她身体受不住,才昏的吗?

医生给文竹打上氧气,手指上夹了感应器,吊着点滴,从急诊室走出来。

一见到韩向日急切的目光,摇摇头。

“病人早衰的很严重,心脑供血不足,让心脏负担加大,她患上了很严重的心脏病。不细心调理会有生命危险。她的心qíng和身体在长期如此的话,病人活不过三个月。”

韩向日扶助墙,才不至于滑到在地上。他早就预料到了,经过无数次的努力,想让这种结果不会发生。他怕失去孩子后在失去文竹。可文竹一味的用自nüè来进行报复,文竹成功了!如果,他在失去文竹,他会生不如死,他会内疚一辈子,只要他活着,文竹的诅咒就永远缠着他,让他日日不安,夜夜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