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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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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的呀?”安怡宁凑过去看,“男的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计了?嗯?等等……叫张健?张健?!”

她的眼睛徒然瞪大了,连沈夜熙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个“张健”是什么人,愣了片刻。

安怡宁的记忆力确实qiáng大,凡是她瞄过一眼的卷宗,基本上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头儿,张健呀!不就是第二起灭门案的被害者,那个当大学教授的男主人!我记得他!”

“打电话给君子,让他立刻去调查一下案发附近受害者的行程。”沈夜熙语速极快地说,“盛遥继续查,把能搜集到的六路车的现场照片中的涉及人员也都查查看。”

线索连上了。

众人都像打了jī血一样,一哄而散去gān活了,片刻,病房里只剩下抱着笔记本的盛遥和姜湖。

盛遥的笔记本设定了自动程序,一点一点的继续往下扫,看着一帮人各自去忙活,忍不住无所事事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做的?”

“嗯?”

“准确地说出每个案犯的心思,预知他们的行为或者想法?”

姜湖想了很久,他半张脸被柔软的头发挡住,垂下来的眼捷挡住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伤情绪,半晌才低声说,“钻到他们心里,把自己代入他们的角色里,假装我能感觉他们的愤怒、绝望和疯狂。一个我很尊敬的老师曾经对我说过,只靠理论上的东西和统计数据,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犯罪心理学者,因为你要剖析的是别人的灵魂,所以也要付出自己的灵魂。”

盛遥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他足够聪明到没有去问别的问题,姜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平稳稳,可是盛遥能听得出里面那种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都快变质了的那种难过。

他想起沈夜熙,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知道,沈队以前是那种更注重证据和线索的人,原来并不是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可是他从医院回来以后,却对姜湖嘴里说出来的各种概念和想法,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能力。又是什么教会了他体察人心么?

也许生活始终是最严酷的老师,他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不得不会。

案件的转机提高了所有人的效率,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众人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样,苏君子那边迅速确定了被害人张健,以及另一家的被害人李明辉、梁锦一家人的行程。张健和李明辉在被害前都曾经乘坐过爆炸的公jiāo车。

沈夜熙拿着盛遥扫出来的张健的照片,直接去了九十七路中被炸伤的孩子的病房,二话不说把照片出示给了给孩子陪chuáng的孩子父母,年轻母亲那一瞬间愤怒地站起来,煞白了的脸颊证实了他的猜想——张健就是“没有通过投弹犯测试”的人。

孩子的母亲手指有些颤抖,他指着照片上的男人,手指在不住的颤抖:“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同志,你们找到这个男人了是么?他是谁?!我们要告他!”

沈夜熙顿了顿:“他已经死了。”

“什么?”

“公jiāo车爆炸案的第二天,他就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他妻子在外地出差幸免于难,他和他的女儿都被人砍死在家里。”

这消息毕竟有点过于震撼,半晌,孩子母亲才颤动着嘴唇,轻轻地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沈夜熙带着一点审视看着这对年轻夫妇,缓缓地点点头:“人命关天,我们需要你们配合。女士,当天你在公jiāo车上,能告诉我那时候的具体情况么?想起多少算多少。”

丈夫扶住自己的妻子,两个人慢慢地在一边坐下来,隔着厚厚的玻璃,面目全非的孩子在病chuáng上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那么年幼无辜。

孩子父亲伸出手,缓缓地拍拍妻子,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沈夜熙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现在这个年轻的父亲的想法——即心疼于妻子,知道那件事情是个意外,心里又忍不住要为了儿子迁怒于妻子,怪她当时在场,却没有照顾好孩子。

一串眼泪从孩子的母亲无神的眼睛里流淌下来,顺着惨败的面庞,流过脸颊而后gān涸在枯瘦的下巴上,半晌,才轻轻地说:“那天上车的时候人很多,当时我不知道有公jiāo车爆炸的事情。”

“我抱着孩子,很多人挤,他烦,大声哭起来,然后那个人……就是他,”她的目光在张健的照片上停顿了一会儿,“站起来,给孩子让了个座位,我当时真的很感激,还让孩子谢谢这位叔叔,以为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