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那你说这凶手想杀人是谁?”

姜湖叹了口气,捂着空空如也的胃,可怜兮兮地摇摇头。

沈夜熙被他的表情电了一下,于是清清嗓子:“老板,绣花还是生孩子呢,我们这菜要等到过年呀,再不上饿出人命了啊!”

“其实……”半晌,姜湖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我看见那个现场以后,觉得那间屋子完全不像人住过的样子,尤其不像是被两个男人住过。”

这时,他们点的菜终于上来了,沈夜熙拨开一双一次性的筷子递给姜湖,动作顿了顿:“嗯?”

“太整齐了,”姜湖摇摇头,“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老板娘声称,她发现尸体的时候还没开始整理客房,可是那房间就像是没有人住进去一样,chuáng褥,甚至那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具,都清理得gāngān净净,然后把包装纸放回原位。”

“快吃,别等凉了,”沈夜熙顺手往他的碗里夹了点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姚皎的家也是这么整齐的,这俩人倒是一路人物。”

“说不定就是觉得彼此是一样的人,姚皎才会在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答应和这个人一起出来的。”姜湖说,他即使是已经饿坏了,饭菜上了桌,也不显得很着急,吃东西的样子慢条斯理,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咀嚼的时间变短了。

沈夜熙笑了笑,不再招惹他说话。

等到姜湖吃得差不多,开始喝汤的时候,沈夜熙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两个是一路人么?”

小饭店里的灯光昏昏暗暗的,姜湖抬眼去看沈夜熙那被模糊了棱角的脸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怎么去理解对方的话了。呆了片刻,才猛地垂下眼睛,避重就轻地说:“其实人和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相似吧。”

沈夜熙笑了一下,装样子去拿餐巾纸,偷偷抹掉手心的汗,似有意似无意地问:“对了,一般来说,你们心理学上怎么看同性 恋的问题?”

“这有什么的,好多年以前就不在心理疾病的范畴里了啊。”姜湖也状似理所当然地回答。

谁问你是不是心理疾病的……沈夜熙无奈,决定继续bī问:“这点常识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怎么看。”

“唔……这个问题,”姜湖皱皱眉,沈夜熙心提起来了,结果姜湖喝了口汤,不慌不忙地咽下去以后才说,“我还真没大研究过。”

你怎么不在汤里淹死呢?沈夜熙翻白眼。

姜湖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没啥关系,喜欢谁不喜欢谁,被谁吸引不被谁吸引,都是自然而然的事,男的女的,也就一个比较大众一个比较小众的事吧?”

沈夜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明朗起来了,有些话张口欲出,然而将出未出的时候,他腰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一句话憋在胸口里,憋得他直咳嗽,沈夜熙气闷,低头去看是谁这么不长眼色,随后脸色一正:“是盛遥。”

第五十六章 花窗 七

“我想问,‘罪孽深重’这个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结果我找到一句话,叫做‘罪孽深重,死无归所’,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事情?谁给我定的罪,我又做错了什么?” ——姚皎谁也没想到,这可查可不查的一件小案子就这么变了味道。姚皎的父亲早亡,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把他和他的姐姐抚养长大,姚皎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已经在国外定居,姚皎又因为性 取向的问题,和家人闹翻,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退了休的老人独居。

地址查到以后,杨曼和安怡宁立刻就过去了。

姚皎的妈妈年纪也不小了,满头花白的头发。或许是因为天性,或许是因为宗教,安怡宁这个从小没妈的孩子,一看到她就觉得这应该是个特别慈爱特别温柔的女人,她想不出,谁有这样一个妈妈,为什么还要弄得骨肉分离。

谈话的主动权jiāo给了安怡宁,向受害者家属通报死亡这种事情,并不是杨曼擅长的,她有时候觉得,能把这么残忍地消息对受害人年迈的父母说出来,其实就挺需要勇气的。她有一脚踢开钢板门、揍扁拿着凶器的歹徒的勇气,却不敢面对姚妈妈清透的目光。

安怡宁亮明了身份,试探地问:“我们可以坐下谈话么?”

姚妈妈周到礼貌地把她们让进屋,端端正正地坐下来,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安怡宁的目光垂下来,落在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上:“请问您和您的儿子——姚皎,近期联系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