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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叶敏玉的,一遍又一遍,求饶似的叫着师叔。
周琰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想听他叫得更多,低头,前额与他轻轻相撞,嗓音沙哑的问:「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自己弄的时候舒服很多?」
叶敏玉的身体先是僵了僵,接着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周琰感觉掌心一热,望见叶敏玉脸上的表qíng时,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


第七章

他……究竟在gān些什么?
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并非哪间窑子里的娈童小倌,而是自家那个乖巧听话的师侄。
没错,他确实喜欢看叶敏玉害羞脸红的模样,也确实存着戏弄之心,故意把他带来jì院,但是做如今这个地步,未免有点过火了吧?
最要命的是,他见着叶敏玉意乱qíng迷的神色后,非但yù火未消,反而愈加……愈加……
周琰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酒劲都已过去了,虽从被子里抽出了手来,却不知应该放在何处。
叶敏玉喘了喘气,眼眸里湿意更重,仍有几分恍惚的模样,低声唤道:「师叔——」
周琰觉得身上又热了起来,连忙松开双手,一下退开老远。
叶敏玉这才清醒了一些,脸上红cháo褪去,怔怔的盯住他瞧。
「师侄,我……」周琰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再不敢躺在那张chuáng上,忙不迭地翻身下chuáng,这回倒是一脚就套进了鞋子里,略嫌láng狈的冲出门去。
过得片刻,又端着盆热水跑了回来。
不过眼见叶敏玉裹着被子一声不吭,他可真不知如何收场才好,只得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道:「师侄,我刚打了热水回来,你要不要……」
他平日言行无忌,再轻佻的话也说得出口,这会儿却反而吞吞吐吐起来。
叶敏玉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始终低了头背对着他。
周琰便叹一口气,放柔声音道:「师侄,你生我的气啦?我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儿,并非真的故意轻薄,你、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闹着玩儿?」叶敏玉将这几个字重复一遍,总算抬了抬头,道,「原来师叔又在捉弄我。」
周琰也觉这解释太过牵qiáng,他先前虽在醉中,却清楚记得叶敏玉是如何挣扎抗拒,又是如何……他无法再想下去,只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平日里làngdàng惯了,一时不慎才会酒后失态。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无论师侄你要怎么罚我都成。」
叶敏玉睁大眼睛,望着chuáng顶出了一会儿神,轻声道:「我跟师叔都是男人,那种事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不爱这般玩闹。」
「是是是,我以后在师侄你面前,绝对规规矩矩的,一句疯话也不再说了。」他见叶敏玉发丝凌乱,很想伸手揉上一揉,可毕竟还是忍住了,正色道,「我就算风流成xing,对天下人都不正经,也不该对师侄你这般无礼。」
叶敏玉的肩膀微微一颤,转眼望住周琰,奇道:「怎么唯独我成了例外?」
「师侄你有qíng有义,三番两次救我xing命,我若还存着不正之心、轻薄之念,岂非禽shòu不如了?」顿了顿,似乎对自己的品xing也不太放心,接着说道,「只恨我积习难改,日后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只好一刀把自己阉了,以策万全。」
这最后一句,分明就是说笑了。
叶敏玉果然笑了起来,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才慢慢低了下去:「师叔,我觉得困了。」
周琰见他脸色比平日苍白许多,忙道:「嗯,我不该在此吵你休息,我还是去睡隔壁吧。」
说罢,匆匆起身朝门外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敲一敲chuáng内的那堵墙,道:「若再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你记得捂好耳朵,千万不要乱听。」
叶敏玉听得怔了怔,如水双眸直直望着周琰,问:「在师叔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小娃娃?」
周琰只觉他这傻气的模样也挺可爱,替他压了压被角,笑道:「那是当然!」
叶敏玉「嗯」了一声,似乎真的倦到极致,闭上眼睛沉睡过去。房内红烛摇曳、锦被生香,周琰不敢多留,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之后,原本熟睡的叶敏玉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他方才被周琰抱住的时候,qíng动得几乎无法自持,直到现在也觉得身上阵阵发烫,似还残留着那人掌心里的热意。
但他心底已经冷静下来。
不过是在玩闹罢了。
就像师叔从前对他说过的笑话,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偏偏他这么容易陷进去,放着貌美如花的少女不喜欢,却去喜欢上一个男人。
叶敏玉拥被起身,伸手往chuáng头探了探,发觉周琰刚才端来的那盆水还温热着,便就着这水洗漱一番,然后走到桌边坐下了,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刚入口时,酒味清冽甘醇,等到后劲一上来,却又于辛辣中泛出了一丝苦味。
叶敏玉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
原来饮酒就如同爱人。
喜欢上一个人时的欢欣甜蜜,他已经尝过了。
而其中的苦涩滋味……才刚刚开始。
+++++
第二日天一亮,叶敏玉就去叩开了隔壁的房门。
周琰昨夜睡得也不安稳,打着哈欠来开了门,两人视线一触,便都转开了眼睛。
一个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师侄起得真早。」
另一个则瞧着屋内的摆设,说:「我想早些离开这里。」
周琰连连点头,经过昨夜的教训,这会儿倒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态度:「没错,烟花之地确实不该久留,咱们这就收拾东西赶路,以后再也不踏足这种地方了。」
「不是咱们,而是我自己。」叶敏玉看完了摆设,又把目光转到墙上的字画上,就是不去看周琰的脸,「我急着回家跟爹娘团聚,但师叔盘缠尽够,大可在此消磨一段时日。」
「师侄,你要一个人回去?」周琰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的?你……果然在生我的气?」
「绝无此事。」叶敏玉答得飞快。
周琰静了静,忽道:「那你敢不敢看我一眼?」
叶敏玉窒了一下,转身就走。
周琰连忙拦住他的去路,gān脆把人拉进房里,一脚踢上房门,道:「师侄,我昨夜的行事确实太过荒唐,但我已经认真反省过了,随便你要我如何赔礼道歉,我都会一一照办。若你觉得不够解气,便是刺我一剑也成。」
边说边去抢叶敏玉的佩剑。
叶敏玉眼见他越说越是离谱,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总不能说因为自己也染上了断袖之癖,所以不敢同师叔太过亲近吧?
他咬了咬牙,终于抬头跟周琰对视,道:「师叔也曾说过,天下并无不散的筵席。」
周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一条路并非长长漫漫,永远也走不到头,待他送叶敏玉回家后,两人总要分离。但是……
「但让你孤身上路,我如何能够放心?若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悄悄在后面跟着你了。」
「师叔……」叶敏玉这日头一次露出笑容,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已自软了。
周琰原本想去握他的手,但记起昨夜那事,又硬生生忍住了,道:「在你平安到家之前,我总是跟定你了,不过你记着师叔喜欢喝酒,路上多扔几块银子给我才好。」
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低头望住叶敏玉的那柄宝剑。
「师叔?」
「糟糕,差点忘了这件事qíng!」周琰如梦初醒,猛地在叶敏玉肩头一拍,叫道,「师侄,我想起还有件要紧事没有办成,你在这里等我一日……不,只要半日就够了。」
「啊?」
「你乖乖呆着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周琰说风就是雨,随口jiāo待两句之后,什么东西也不收拾,就急急忙忙的冲出了门去。
叶敏玉一头雾水。
虽跟周琰相处了几个月,却始终不习惯他心血来cháo的脾气,永远猜不着他下一刻会gān什么。或许是惊天动地的豪侠之举,也可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顽皮小事。真要说起来,他这个当师叔的,竟还没有师侄来的成熟稳重。
但叶敏玉就是倾心于他。
偏偏……喜欢他这种飞扬洒脱的xing子。
叶敏玉知道继续跟某人纠缠不清,分明就是自找苦吃,但周琰既让他等着,他便安安静静的在屋内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味道辛辣酸苦,但尝过一次之后就会上瘾,叫人想戒也戒不掉。
一日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叶敏玉中午时叫小厮送了饭菜进来,想到周琰不知在何处吃的午饭,难免有些担心。等到天色渐暗,那人迟迟不归时,更是后悔没问清楚他的去向。
此处离江陵不远,会不会遇上夺宝的江湖人士?
周琰要办成的那桩事qíng又是什么?真有这么要紧?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独自出门。
叶敏玉一个人胡思乱想着,眼见夜色渐深,青楼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楼下大厅里人声鼎沸、笑语盈盈,还有两个美貌的女子敲了敲他的房门,笑着说要来伺候他。
他当然不肯开门,冷着脸将人赶走了,过了片刻,外头又响起一阵喧闹声。不过并非那两个花娘前来罗唣,而是有人在城中大闹,静夜中来回跑动,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好几条街道。
叶敏玉觉得奇怪,恰好小厮送来酒菜,就问他出了什么事qíng。
「客官有所不知,此地是沙海帮的地盘,那伙大爷横行霸道惯了,时常这样深夜吵闹,扰人清梦。」
叶敏玉听见沙海帮这几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小厮掩嘴而笑,接着说道:「但今日这件事可真稀罕,听说是沙海帮的帮主在半道上被人抢了,这会儿正大肆搜捕qiáng盗。这些人平日欺男霸女,gān得也是一样的勾当,没想到……嘿嘿。」
叶敏玉对沙海帮殊无好感,便跟着笑了一回,打发走小厮后,刚打算举箸夹菜,就听见窗子「咚」的响了一声。
他神色一凛,立刻严阵以待。
却见有人推开了窗子,在夜色中跳窗而入,笑着唤道:「师侄,我回来了。」
「师叔?」叶敏玉这才放下心来,快步奔了过去,看见周琰衣上的血迹时,却是脸色大变,「你受伤了?」
「别怕,都是别人的血。」
叶敏玉直盯着他,道:「你额上的伤口还在淌血。」
周琰「哦」了一声,好像到这时才始发觉,随手用袖子抹了抹,笑说:「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把一样东西塞进叶敏玉手中。
叶敏玉低头一看,只见金光灿然、宝石熠熠,正是他那huáng金打造的剑鞘!他心念电转,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委:「师叔你去抢了那个沙海帮的方帮主?」
「嗯,我那日见到时,就想帮你夺回来了,只是怕耽搁了救人的事,所以没有动手。」
「沙海帮人多势众,你、你怎么去冒这种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