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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这一年里勤练武功……」
「不对!你看这人的兵刃虽是折扇,现在使的却是运剑的诀窍,如果他手中换上一柄剑的话,这套剑路像极了一个人……」
周琰这么一提,叶敏玉立刻想起了某个人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喊道:「白辉?」
「没错,一个人的易容术再jīng妙,武功底子也是改不了的。他当初在地下密道跟杜云拼命的时候,使的正是这套剑法。」
「没想到他这回竟扮成了沙海帮的帮主。」
「那个方帮主本身就是个糙包,就算被调包了,恐怕也无人知晓。」
「糟糕!严姑娘可绝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严双凤的状况已是险象环生。
她的本领本就不及白辉,只因白辉不想伤了她,方才手下留qíng,让她qiáng撑到现在。即使如此,她也只剩下了招架之力,被白辉bī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跌下擂台了。
叶敏玉早就做好了出手相助的打算,这时既然识破了白辉的身分,当然更加忍不下去,转头叫了声师叔。周琰冲他点点头,二人拔剑出鞘,同时施展轻功,飞身跃上了擂台。
他俩一个出剑挡住白辉的折扇,另一个出手救下了快摔倒的严双凤,动作配合得天衣无fèng。只是这么一搅局,却叫台下的看客摸不着头脑了。
白辉将折扇一展,装出方帮主风流不羁的调调,笑说:「两位这是什么意思?这儿可比武招亲的擂台,就算要比武,也该一个一个的来。否则……严姑娘只有一个,可没办法同时嫁你们两个。」
周叶二人原是想联手对敌,被他这么一噎,顿时僵在了那里。
本来凭周琰的武功,大可跟白辉单打独斗,只是他怕当着天下英豪的面胜了比武,岂不是成了严双凤的未来夫婿?到时候可就骑虎难下了。
正为难间,忽听身后有人叹了口气,也不知打哪儿挥来一阵柔和的掌力,将周琰和叶敏玉双双送下了擂台。
叶敏玉也就罢了,周琰这么个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竟然只一招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岂有不惊之理?待他回头一看,更是大惊失色,愕然道:「师兄!?」


第十九章

叶敏玉怔了怔,看清立在擂台上的人确实是魏凌天后,不由得又惊又喜:「师父,你怎么来了?」
魏凌天双手负在身后,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开口答他,只是对易容成方帮主的白辉道:「现在擂台上只剩下你我二人了,这样可算合乎规矩?」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连严双凤也已被他的掌力送下了擂台。
白辉纵然不曾见过魏凌天的面,只听叶敏玉的那声师父,也已经猜到他的身分了,当下真是进退两难,拿扇子遮了遮脸,qiáng笑道:「当然。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想到连鼎鼎大名的凌云派的掌门人,也难过严姑娘这道美人关。」
白辉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点破魏凌天的身分,为的就是用言语挤对他,好bī他下擂台。毕竟以魏凌天的身分地位,跑来参加比武招亲,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哪知魏凌天练的乃是一门静心功夫,旁人如何议论,他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一等白辉说完,便冷冷的道:「出招吧。」
白辉自知不敌,目光悄悄向台下溜去,道:「在下岂是魏掌门你的对手?魏掌门既然这么仰慕严姑娘,一心想娶她为妻,那晚辈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叶敏玉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叫道:「师父,此人并非真的方帮主!」
「没错,他jīng通易容之术,连别人的声音神态也学得唯妙唯肖。」周琰跟着起哄道:「师兄,不如揭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来玩玩。」
「胡闹。」
魏凌天嘴里虽这样说,笼在袖中的右手却突然一翻,猛地朝白辉脸上抓去。
白辉吃了一惊,急忙侧身闪避。他虽然连连后退,脚下换了数种步法,面门却始终罩在魏凌天的掌力之下,怎么也甩脱不了。而魏凌天的左手一直负在身后,仅用一只右手对付他,眼看着快要揭下那张人皮面具时,突然又有一人飞身跃上了擂台。
这次上来的是一个黑衣老者,长须飘飘、jīng神矍铄,一双眼睛jīng光内敛,哈哈笑道:「魏掌门就算一时技痒,也用不着欺负一个小娃娃吧?来来来,让老夫陪你过几招。」
这番话说得中气十足,字字句句都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耳里,足见内力深厚。
「是白云庄的林庄主来了?」魏凌天袖子一卷,将右手重新笼回了袖中,不慌不忙的应道:「听说阁下这几年闭关练功,许久不曾踏足江湖,今天怎么来凑此热闹?」
「魏掌门远道而来,老夫岂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哼,看来我昨夜从白云庄救走的两个人,果然不是无足轻重之辈。」
「什么?昨夜原来是你……」
黑衣老者登时脸色大变,一掌朝魏凌天挥去。
魏凌天见招拆招,应变得十分从容。
这一场高手对决,立刻吸引住了多数人的目光,当然也有些人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比武招亲,怎么完全变了味道?
「这老头当真是白云庄的老庄主?他不是连孙子也有了吗?还来比什么武?」
「嘿嘿,就不兴人家看上了严姑娘的美貌,想把她娶回去当填房?」
严双凤xing子最烈,平日若听了这番话,定要出手教训出言不逊之人,这时却像是听而不闻,一双眼睛紧紧盯在魏凌天身上,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叶敏玉则越看越觉得那黑衣老者的功夫十分眼熟,对周琰道:「师叔,难道林老庄主……」
「你也瞧出来了?没错,他就是那个三番两次想杀我们的黑衣人。」
「可是林公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嗯,正因如此,我才断定真正的林攸没有xing命危险。」
叶敏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白辉能易容成林公子的样子而不露破绽,原来是有人在暗中保他。」
他俩说到这里,才发现白辉已经趁乱跳下了擂台,正打算挤进人群之中。
「师叔,我去追他!」
叶敏玉的宝剑早已出鞘,这时便足下一点,使出贺笑风教他的绝顶轻功,越过人群直追上去。周琰怕他追不上,还在后面喊道:「姓白的,你不想要那半卷经书了吗?」
白辉的脚步果然顿了一顿。
只这片刻的迟疑,叶敏玉的宝剑已至,锋利的剑尖朝他脸上挑去。白辉躲避不及,只听「嗤」的一声,左脸上的半块面皮竟被硬生生扯落下来。
白辉「啊」的叫出声来,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孔。
饶是如此,众人也已看清了他这时的模样——半张脸仍是方帮主的,另外半张则陌生至极,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
沙海帮的人见此qíng景,自然是群qíng激愤。
「这人是谁?」
「咱们的方帮主呢?」
「难道真被调包了?」
白辉倒也聪明,眼见得人人拥上前来,忙把手中折扇一扬,高声道:「谁要是敢挡我去路,你们的方帮主可就活不过今日了!」
此言一出,沙海帮的帮众投鼠忌器,果然不敢拦他。反而叶敏玉被人群挤在当中,再好的剑法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看着白辉扬长而去。
叮铃——叮铃——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一辆马车慢腾腾的从路边驶过来,车子的四个角上各悬着一枚铜铃,帘子由锦绣织就,车顶有明珠点缀,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踏chūn出游。驾车的是个背负长剑的年轻人,虽然样貌生得挺俊,脸上却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气,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但白辉见到他后,竟是面色大变。
「三哥,我可算找着你啦。」那年轻人笑眯眯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拍掌道:「你出门玩怎么也不带上我?害我这一路找得好辛苦。」
白辉可丝毫没有兄弟重逢的喜悦,反而露出全神戒备的表qíng,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说你不遵家主号令,丢尽了白家的脸面,叫我抓你回去受罚。」
「就凭你?也配?」白辉冷笑道:「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那年轻人像听不懂「野种」是骂人的话,仍旧笑得眼儿弯弯:「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哥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否则要是断了胳膊断了腿的,那就不能陪我玩啦。」
说着,反手抽出了背负的长剑。
这柄剑样式古朴、钝而无锋,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敢使此等重剑的人,若非膂力惊人,就是内力过人,也难怪那年轻人敢口出狂言了。
白辉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怒道:「你以为大哥是当真看重你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既不教你读书识字,也不教你人qíng世故,只教你怎么当一条狗。」
那年轻人仍旧听得似懂非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时马车里蓦地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原来车内坐着的并非什么闺阁小姐,而是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用沙哑的嗓音道:「恒弟,何必跟他废话?」
「是,大哥。」
那年轻人jīng神一振,立刻挥动手中的长剑,朝白辉攻了过去。他的剑法十分古怪,一招一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偏偏每一剑都威力惊人,连脚下的地面都被剑气划出道道裂痕。普通人要费尽力气才能使出来的招数,在他却像小孩子玩耍一般轻松。
这一场兄弟阋墙的好戏,倒是丝毫不比擂台上的决战逊色。
白辉的易容术独步天下,武功却算不得一流,怎敌得过那年轻人天生神力?勉qiáng撑过十几招后,脚步一个踉跄,被那年轻人拿住了脉门。
「白恒,快放开我!」
「那可不成,大哥说绝不能让你跑了。」
那年轻人边说边点了白辉身上的几处大xué,右手一提一抛,轻轻松松的把人扔进了马车里。原本坐在车内的人又低声咳嗽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似的。紧接着就听白辉发出一声惨叫,仿佛发生了什么骇人至极的事。
围观的众人听了,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那年轻人却是习以为常,笑着跳上马车,回头对车内的人道:「大哥,你别把三哥弄死了。他的眼睛生得这么漂亮,我想挖出来当弹珠子玩。」
车内的人边咳嗽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他哈哈直笑。
叮铃——叮铃——
随着铃声又响起来,那马车渐渐去得远了。
沙海帮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他们帮主还在白辉手上,忙叫爹骂娘的追了上去。
叶敏玉跟白辉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只是见不得他作恶罢了,现在白家的人既已出面,他便不再多管闲事了。回身一看,擂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而且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两大高手比完了掌力,这时正在比拼内力,魏凌天双掌齐出、神qíng自若,林老庄主则是满脸通红,头顶缓缓升起一股热气,一时也看不出究竟谁qiáng谁弱。
台下的看客原本还在猜测着谁能娶到严姑娘为妻,这时却都忘记了此事,一个个屏气凝神,等待着胜负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