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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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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说,他给了尔康好多保佑的东西,又是平安符,又是吉祥制钱!我傻傻的,什么都没帮你准备,所以赶了过来,把皇阿玛给我的吉祥如意锁给你,让它保佑你!”

“永琪,尔康!”紫薇接口:“你们两个,在战场上要彼此帮忙,最好不要分开……千万不能落单……”

“就是就是!你们要发挥所有的作战能力,把敌人打得天翻地覆,落花流水……”小燕子喊着喊着,忽然说:“哎呀!紫薇,我不回宫了,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回去吧!”

“不可以!”永琪惊呼:“绝对不可以!小燕子,每次,我都听你的,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尔康看看在等待的大军,着急的说:“紫薇,小燕子,你们珍重!五阿哥,我们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了,今天是第一天出发,我们就延误进度,实在不好!”他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紫薇的手:“紫薇,代我亲亲东儿!告诉他,我已经开始想他了!紫薇……珍重珍重,保重保重!”

“你也是,你也是!要写信给我……要注意安全……要小心身体……”紫薇急切的叮嘱,还有没说的千言万语,全部卡在喉咙口。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要小心身体,自己身子不是很好,万事不要逞强!”

小燕子和永琪,也是两手相握,四目相对。小燕子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把马背上一个大袋子,拿了起来,翻开袋子,急急的搬出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永琪手里塞去:“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的,这是宫里腌制的陈皮梅,给你路上吃!这是牛肉干,也给你路上吃!这是金橘干,很甜的,吃了就不渴!这是炸锅巴,好好吃!路上饿了可以吃……这是柿饼,这是苹果干,这是核桃酥,这是雪片糕,这是瓜子,晚上聊天可以吃……”

永琪用手捧着,转眼间,食物已经堆到他的下巴。他目瞪口呆,喊:“帮帮忙,小燕子!我不是去游山玩水耶!一路上,都有伙夫烧饭,我要跟大家一起吃大锅饭……那有一个将军,一路吃零食的呢?”

小燕子的眼眶蓦然红了,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声的说:“你带着你带着嘛!路上总会饿的嘛……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嘛……”

永琪凝视着小燕子,她一个劲儿把东西继续往他手里堆,还在那儿絮絮切切的说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永琪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那对含泪的眸子,那两瓣动来动去的嘴唇,还有那无尽无尽的不舍……他的手一张,所有大包小包都掉到地上去了,他一奔上前,用手臂紧紧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如果不是那头上的帽子太碍事,如果不是傅云在远远随侍,他真想对她吻下去。

尔康和紫薇,也是难舍难分的,尔康知道,必需上马了,但是,紫薇握住他的手,就是不放。他用双手,把她的双手阖在手中,紧紧一握,说:“我必需去了!”

“是!”紫薇应着,慢慢的,不舍的松了手。

永琪和小燕子,正在捡地上的大包小包,紫薇和尔康赶快帮忙,七手八脚,把那些东西都装回大袋子里,永琪把它挂上马背,不能再耽搁,让整个军队看笑话,他一跃上马。喊着:“紫薇,请你时时刻刻进宫,帮我照顾小燕子!”

“是!我会带着东儿,随时去景阳宫小住!”

尔康也一跃上马,忽然觉得衣服下摆被人攥着,低头一看,紫薇攥着他的衣角。他伸手过去,紫薇立即放开衣角而重新抓住他的手。

“紫薇,”他深深的凝视她:“我会守着对你的承诺,我会言而有信!让我走吧!”

永琪看这样耽误,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一咬牙,举起马鞭,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疾驰而去,永琪的声音,随风而至:“小燕子……再见!尔康,快走!”

尔康再深深看了紫薇一眼,忍心的用力一抽手。紫薇握不住,两手乍然松脱,尔康就一挥马缰,急驰而去。不住口的喊着:“珍重!珍重!珍重……”

小燕子和紫薇,站在那儿,忍不住疯狂的挥着帕子,喊着:“胜利!胜利!一路胜利!”

“平安!平安!一路平安!”

永琪和尔康奔回队伍,大队人马,立刻出动。仪队、马队、辎重队……浩浩荡荡向前行去。尔康和永琪回首,但见紫薇和小燕子,兀自站在那儿,不断不断的挥着帕子。队伍走了好远,他们再回首,还看到那两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像两个小小的红点,嵌在山头。

小燕子和紫薇,是一直等到大队人马都看不见了,才黯然回宫去。

后来,紫薇写了一首歌,常常坐在窗前,弹着琴唱着:

“人儿远去,山山水水路几重?

送君千里,也只有一声珍重!

多少叮咛,耳边声声在飘送,

想必今后,呼唤都在梦魂中!

最怕离别,千丝万缕情切切!

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

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

莫忘深闺,有人望穿云和月!”

***

永琪和尔康,开始了一份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行行重行行。为了赶时间,队伍几乎没日没夜的赶路。再也没有锦衣玉食,再也没有诗情画意,生活是紧张的,忙碌的。前线的状况,不断传来,都是一些不利的消息。三位主将,越来越着急。走着走着,秋意渐浓,常常一阵大雨,淋得大家浑身湿透。雨后,气温也骤然降低。紫薇的歌唱对了,“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这样走着,赶着,日夜不停,总算在一个月后,走到了云南境内。云南的气候并不冷,但是很潮湿。这对长大在北京的尔康和永琪来说,又有许多不适应。对军人来说,仗还没打,已经兵困马乏,水土不服了。

这天,大军在离边境一百里的郊外扎营,傅恒就带着一队精锐部队,去探听战事情况。永琪和尔康,留守在营地。

黄昏时分,落日悬在天边。

在一个帐蓬中,尔康、永琪正在吃饭,一些勤务兵在侍候。两人一面吃,一面研究地图,分析战事情况。

“总算走到云南了,还好,云南一点都不冷!不过,怎么没有看到刘藻的军队来迎接呢?大军这样入境,先头部队也已经到了云南,他老先生总不会不知道吧?”尔康说。

“我觉得,这事不妙!刘藻这个人,年纪大了,难免贪生怕死,说不定带着大军潜逃了!”永琪说。

“不至于吧!他好歹是个云贵总督!手下的人马,有两万人呢!就算打了败仗,也不可能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