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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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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抹了抹脸。“我想,我真的疯了,我被困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胡思乱想!慕沙,我知道你真心的喜欢我,在我心底,也被你这种喜欢深深感动着,但是,我现在已经有点疯,等到我完全疯了,我对你还有什么意义?”

慕沙深深的看着他。

“你在说些什么,我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你的紫薇,我答应过你的话,我不会赖!走吧,我们回到大厅去,把酒席吃完!到了七月十四日,你还是为你的紫薇这样疯疯癫癫,我一定放掉你!”

尔康无奈的点头,只得跟着慕沙回到大厅去。大厅中依旧热闹非凡,他们回到座位。慕沙笑着为尔康斟酒,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眼前,是缅甸舞娘扭动的身子。耳边,是慕沙讨好的笑声。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醉里是另一种乾坤,那个乾坤里,说不定有紫薇!他酒到杯干,来者不拒,终于大醉。

深夜的时候,喝得大醉的尔康被兰花、桂花架进卧房来。慕沙也带着酒意,跟在后面。尔康醉醺醺的唱着歌:“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

宫女们把尔康放上床,为他脱掉鞋子,外衣等。

“好渴……”尔康挣扎着,要下床找水喝。

慕沙拿了一杯水和一包药粉过来,笑着说:“让我来服侍你!这儿有水……顺便把这包银朱粉吃了!要不然,等会儿又会发抖抽筋!”

宫女们扶起尔康,慕沙就给他吃药喝水。

尔康吃完药,喝了水,撑持着坐在床上,醉醺醺的看着慕沙笑。

“你知道吗?中国有两句诗写得很好!‘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正是我的写照!你知道紫薇是个才女,对中国的诗词,都能倒背如流……她现在会背什么诗?‘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吗?”

“好了好了,别谈你的紫薇,我听都听得烦死了!如果你那么想紫薇,就把我当成你的紫薇吧,我不在乎!”

慕沙对两个宫女挥挥手,宫女识相的退出了房间。她绯红着脸,开始宽衣解带。她喝了很多酒,已经半醉了。

“来,我是你的紫薇!你在中国叫什么名字?到了这种时刻,她会怎么做?”她低声问,褪去衣服,半裸着,眼光如醉的看着他。

尔康坐在床上,醉眼看慕沙,慕沙巧笑倩兮的脸孔,像水雾中的影子,摇曳着,重迭着,变幻着。

无数紫薇的脸孔盖了来,紫薇的笑,紫薇的泪,紫薇的深情凝视,紫薇的殷勤嘱咐……一张张紫薇的脸孔,取代了慕沙的脸。尔康惊疑的看着,不相信的问:“紫薇……紫薇?”他伸手去勾慕沙的脖子:“是你吗?是吗?”他渴求的低语:“我又陷在这样疯狂的梦里了!怎么办?紫薇……”

紫薇的脸孔,柔情万缕的,醉意醺然的说:“是!我是紫薇……我是紫薇……你的紫薇……”

“我不相信啊……紫薇……”

尔康昏乱的、狂喜的、热烈的吻住紫薇,实际上是吻住了慕沙。慕沙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炙热的反应着他那渴切的吻。紫薇,想你,爱你,思念你!多久没有拥抱过你?百年,千年,几万年?紫薇,抱紧我,再抱紧我……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不是紫薇的唇,不是紫薇的手臂,不是紫薇的缠绵……他猛然一睁眼。他看到的,是另外一张脸孔!他大震,酒醒了一半,推开慕沙,直跳起来,惊喊出声:“你不是紫薇!你是慕沙!”

慕沙睁大眼睛,凝视着他。甜甜的笑着说:“我不在乎当你的紫薇……”

尔康跳下床,踉跄着、跌跌撞撞的退开。喊着:“我在乎!请你赶快离开这儿,不要让我把你当成紫薇的替身,那样,是对紫薇的不公平,是对我的不公平,也是对你的不公平!离开我!”

慕沙逼近他,再用手去勾他的脖子。柔声说:“我这样低声下气,连冒充的事都干了,你还是不要我吗?”

尔康退到墙边,已经退无可退,他用力把她的手腕拉了下来。

“请你不要这样!在我心里,紫薇真的无可取代,她没有替身,她是唯一的!我即使醉得胡里胡涂,吃药吃得昏昏沉沉,眼前全是幻影……但是,只要一接触,她的一切,仍然清晰明了,她是任何人都冒充不了的!慕沙,请你原谅我!”

慕沙放开了他,眼里的柔情,逐渐被怒火所取代。她这样被拒,实在太没面子了。越想越气,顿时怒发如狂,大喊:“你这匹死马!病马!醉马!疯马!你气死我了!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那个紫薇得到你!你走着瞧!”

慕沙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扬声大喊:“来人呀!来人呀!”

侍卫乒乒乓乓的冲了进来。慕沙指着尔康命令着:“给我把他关到地牢里去!”

侍卫们冲上前来,七手八脚来抓他。尔康抡拳就打,架式不错,苦于失去武功,虽然拚死力战,仍然几下子就被制伏了。侍卫们就拖着他出门去。

***

从天堂到地狱,其实只有几步路。

厚重的牢门一开,尔康被丢进去。他的身子,从一段陡峭的石阶上,一路滚落下去,跌落在一堆软软的东西上,那些东西吱吱叫着,四散奔开。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许多老鼠。他赶紧站起身来,只见四周阴森森,暗沉沉。墙上,有着铁链和刑具。墙角,插着一支火把,是地牢里唯一的光源。

侍卫冲过来推他打他,用缅甸话,吼着骂着。这时,猛白带着侍卫队,拿着火把,大步走了进来。叫着说:“哈!慕沙总算想通了,把你关到这里来!看样子,宴会歌舞和皇宫,你都配不上,你只配住地牢!你这匹死马,又臭又硬,如果你再不知好歹,今天你的死期就到了!”对侍卫喊:“把他用铁链绑起来!”

几个侍卫,就拉起尔康。尔康虽然拚命抵抗,仍然徒劳无功,终于双手高举,被绑在墙上的铁链上。

“给我一根鞭子!”猛白喊。

侍卫递来一根长长的鞭子。

猛白拿着鞭子,恶狠狠的看着尔康,大声的问:“下个月的灯火节,你到底要不要娶慕沙?”

尔康高高的抬着头,悲愤而坚决的说:“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移!”

“听不懂!再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