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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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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含泪瞅着他,依偎进他的怀里。想想,又忧虑起来:“我们还逃得过吗?不知道皇阿玛要怎样发落我们?闹了这么一大场,他还会放掉我们吗?还会让我们去缅甸找尔康吗?还会让我跟着你吗?”

“不要太悲观,皇阿玛留下了紫薇,我们就等着看紫薇的本领了!”永琪深思的说:“皇阿玛对我们,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他说我们是‘怪物’,他却是‘怪物’的阿玛!龙生龙,凤生凤!”

小燕子听了,不禁生出无限的希望来。是啊!他们还有紫薇,聪明的紫薇,会说话的紫薇,被皇阿玛宠着爱着的紫薇!

***

是的,紫薇在乾隆的书房里,终于,终于,终于把箫剑和小燕子的重逢,认妹妹的经过,杀父之仇的原委巨细靡遗的说完了。

乾隆细细的听完,他震惊的起立,在房里兜着圈子。喃喃自语:“原来,箫剑和小燕子,是方之航的儿女!原来,朕真的是他们的杀父仇人!”思前想后,不寒而栗了:“这么久以来,朕把一个仇人的女儿,养在身边,仇人的儿子,带出带进,真是险啊!怪不得箫剑不肯做官,他始终没有忘记这段仇恨!”

“他几乎忘了!如果没有老佛爷的调查,如果没有那场鸿门宴,他真的几乎忘了,连小燕子,他都隐瞒着,一个字都没说!”

乾隆深思着,越想越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老佛爷囚禁了你们大家,小燕子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了救箫剑,永琪勉强娶知画!小燕子是知道身世之后,才变了样……怪不得她看到朕,就掀眉瞪眼,满嘴胡言乱语,常常横冲直撞,咬牙切齿……朕这才恍然大悟!箫剑的来龙去脉,和晴儿的曲曲折折,朕也明白了!”就瞪着紫薇说:“你们几个,经历的事,可以写一部二十四史了!”

“不是二十四史,是一部没人相信的清宫传奇!”紫薇苦涩的说,抬头哀恳的看着乾隆:“皇阿玛!请您开恩,让箫剑和永琪,带我们去找尔康,至于这件二十几年前的旧案,就让它烟消云散吧!如果皇阿玛允许箫剑带走晴儿,我敢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已经杀了他的父母,就为方家留一条根吧!人家方之航,好歹也是读书人,是书香世家,不过是一首剃头诗,弄得家破人亡,还不够吗?”

乾隆思前想后,一个站定,严厉的看着紫薇。

“你刚刚没有看到吗?箫剑和小燕子,他们要朕的命!一个掐朕的脖子,一个拿剑刺朕,这么严重的谋刺行为,朕也不闻不问吗?”

“如果皇阿玛要闻要问,刚刚就把他们推出去斩了!”紫薇迎视着他,勇敢的说:“皇阿玛……您也不忍,是不是?您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现在,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觉得箫剑有箫剑的悲哀,小燕子有小燕子的悲哀,永琪有永琪的悲哀,晴儿有晴儿的悲哀……甚至知画,也是这件事的牺牲品!当初一句砍头,今天多少悲哀!皇阿玛您有最宽阔的心胸,您是性情中人,您就让这个悲剧,到此为止吧!紫薇给您磕头!”

紫薇说着,就要下跪,乾隆伸手,一把拉起她,长长一叹。

“紫薇,你一句‘性情中人’,扣住了朕,朕不见得有这么宽阔的心胸!想到刚刚那一幕,朕依旧感到毛骨悚然。这件事,实在让朕太震惊了,朕要看一看当初方之航案,是怎么回事?老实说,朕印象里,对这件案子非常模糊!到底为什么判斩首,朕已经记不得了!你回去吧!让朕弄明白了,再作定夺!”

“可是皇阿玛……”

“朕知道,你没有时间可以耽误,想去缅甸救尔康!朕现在已经不怀疑箫剑带来的消息,他为了这个消息,明知道是飞蛾扑火,还是扑到北京来,我对他,也有几分佩服!能够在众目睽睽下,掐朕的脖子,也需要一些勇气!紫薇,别说了!先回学士府去,朕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定主意,也会派人救尔康!至于怎么救,怎么处置小燕子和箫剑,朕还要想一想!”

紫薇见乾隆眼神坚定,不敢再多说,只得请安说:“紫薇谢皇阿玛的了解!谢皇阿玛对箫剑和小燕子的不杀之恩!”

乾隆一怔,忍不住哼了一声说:“哼!谢得太早了吧!”

紫薇不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离去了。

乾隆却看着紫薇的背影出神了。心里,逐渐浮起难以割舍的伤痛。

***

北京的皇宫里,为了就尔康,已经闹得天下大乱。在缅甸的尔康,却陷在慕沙的温柔乡里。自从答应了娶慕沙,这位八公主就收起了霸气,展现了最温柔的一面。她带他走出皇宫,走进郊外的一片野花田里。缅甸阳光好,气候炎热,适合各种颜色艳丽的草花,郊外山坡上,几乎处处有野花。尔康看到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杂生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也不禁叹为观止。

尔康这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缅甸服,戴着白色的岗包,看来飘逸出尘。尽管脸上的伤痕还是明显的,却掩饰不了他那玉树临风的气质。慕沙看着他,越看越高兴,安慰的说:“大夫说,到灯火节的时候,你脸上的伤痕就看不出来了,身上的伤口也会通通治好!只要我不再给你弄出新的伤口来!这半年以来,你都是旧伤加新伤,才会这么难治!以后,你应该聪明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尔康看着那片野花,摘了一朵红色的花,问:“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

“罂栗花!你吃的银朱粉,里面就有这种花的种子!”

听到银朱粉三个字,尔康心底一凛,不禁凝视她,正色的说:“慕沙,我要问问你,到底这个银朱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我上瘾?为什么不吃它,我就简直活不下去?我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银朱粉?”

“你没办法摆脱银朱粉了!我问过大夫,他说,这个药,是很好的止痛药,当初你伤得太重,为了救你,我用得太猛了,又是长时间用,才会让你上瘾!银朱粉最主要的成分是罂栗花的种子,再加上一种名叫大麻的叶子,还有其他几味草药,混合制成的!在民间,也有类似的药,当然没有你吃的这么好,老百姓叫它‘白面’!这个药,吃上了,就是终身的事!”

“我不要它成为我终身的事,我要除掉它!有没有办法除掉呢?”

“你急什么?反正,宫里这个药很多,我不会让你缺货的!你尽管吃就是了!”

尔康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语气郑重:“慕沙,你不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发抖抽筋的人,你不会喜欢看到我痛苦,这个药吃完了虽然精神百倍,但是,过一阵子就使我委靡不振,使我毫无生命的活力,我相信也是它,让我的武功全部消失,如果我想重生,就必须戒掉这个药,假若你真对我好,就帮助我戒掉它!”

慕沙凝视着尔康,被他的急切感染了,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