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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小门,便听见里头yinlàng之声:“好个冤家,今儿可要入死奴家了不成,且饶了奴家这一回吧……”那杜文秀喘着粗气道:“刚还求我入,这会儿却来求饶,可见是口不应心……”说着越发狠力捣弄几下,只捣弄的绛珠哎哎làng,叫起来一声儿高过一声儿,真正一个□正热。

把个郑千户气的差点厥过去,这会儿酒气上头,不觉起了歹意,回身进了书房,在墙上取下宝剑,几步到了门前,抬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里头杜文秀正举着绛珠两条腿一气猛gān,不想郑千户忽然闯进来,唬的魂儿都飞了,忙从绛珠身上下来,去扯自己的衣裳,绛珠看见郑千户,脸儿都白了,却未及求饶,被郑千户一剑捅了个透心凉,绛珠只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一命归了y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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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千户仗醉意杀了绛珠,待见绛珠逶迤在地气绝身亡,立时便醒了酒,暗道,虽这贱人该杀,死在自己剑下却不妥当,若被言官知道参上一本,难免问责之罪,却要遮掩过去方是道理,只如何掩盖,却一时没了主意。

瞥了眼地上哆哆嗦嗦的杜文秀,不禁暗恨上来,一个千人骑乘的戏子,竟敢来rǔ他的侍妾,真真可恶,且留他一时半刻再说,思想着顾程惯是个有主意的,便使人去寻他前来。

顾程快马到了千户府上,被郑千户的贴身亲随迎进了书房,一进跨院便闻到一股隐隐的血腥气,顾程迈脚进屋,一瞧见地上的绛珠,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正胸口一个血窟窿,身下一滩血冒出来,早就没了气儿。

杜文秀赤着身子跪在屋子角垂着头,身子不住颤抖,想是怕的狠了,郑千户脚边一把饮血的宝剑,不用想也知,定是这戏子跟郑千户的爱妾勾搭成jian,却被郑千户撞个正着,气怒攻心,一剑杀了绛珠,不妨这戏子竟吃了豹子胆,敢动郑千户的侍妾,郑千户一剑没刺死他,真算他造化,若自己,两个一起杀了了事。

郑千户见他来了便道:“兄今儿吃醉了酒却做下莽撞之事,不得已唤了弟来,如何想个法儿遮掩过去才好。”

顾程瞧了眼角落的杜文秀暗道,郑千户这事做的好不gān净,若一剑把这两人都结果了倒清净,如今留了一个,却有些不妥,想来郑千户还是有些不舍这杜文秀,倒真好本事,还道已腻烦了他呢。

略想了想在郑千户耳边嘀咕了几句,郑千户目光闪了闪站起来道:“绛珠水xing杨花与下人通,jian,被本大人撞破jianqíng,羞臊之下,自刎而亡,杜文秀……”

说着瞥向杜文秀,杜文秀哆嗦了一下,急忙膝行几步,到了郑千户脚边咚咚磕起头来,嘴里一叠声的央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非是小的贪色,是她着意勾引,又以财帛动心,小的糊涂,大人饶命啊!”

郑千户伸手撑起他的下巴抬将起来,端详半晌道:“倒真真算得梨花带雨,这张脸比那些妇人还生的齐整,怪道善媚,却忘了本分,敢jian爷的侍妾,好大的狗胆。”抬腿狠狠一脚踹他出去,弯腰捡起那把饮血的剑抵住他的脸:“这张脸若毁了,想来比杀了你更顺爷的意。”

杜文秀吓的面无人色,郑千户的剑从他脸上缓缓落下,却指在他□物事上:“说到底还是它惹的祸,既生的如此标致,还当男人作甚。”随着话音,手起剑落杜文秀那下头的物事给郑千户齐根儿斩断。

杜文秀惨叫一声晕死了过去,郑千户道:“抬下去寻郎中来给他诊治,莫让他有xing命之忧,医治妥当再给爷赶出府去,爷倒想瞧瞧他还有何本事。”

下头应了一声,把杜文秀抬了下去,郑千户着人把绛珠的尸身装裹起来,让管事去唤她哥嫂前来。

这绛珠本是真定府人氏,也是个苦命的女子,父死母丧,自小被哥嫂卖入院中,习学弹唱,因生的一副好模样儿,又善机变,被府衙大人相中,送与郑千户为妾,不想却偷恋□送了xing命,他哥嫂本就是贪得无厌之人,虽明知绛珠死的蹊跷,管家给了一百两银子,也再无二话,糙糙收了尸身家去,寻得一口薄棺葬埋了事。

杜文秀侥幸得了活命,却已是半个废人,得罪了郑千户被赶将出来,戏班的人七零八落各奔活命去了,只把他丢在信都县内,走投无路之际,只得来投奔石氏。

这番丑事虽闹出人命,却是宅门里的丑事,自然要遮盖妥当,没得到处宣扬的道理,便有些知道影儿的,也怕得罪官家,三缄其口,不发一言,故此倒瞒了个结实。

却说石氏去千户府上寻杜文秀多次无果,家中顶梁的老徐头也死了,她一个小脚寡妇带着个痨病儿子,怎生过活,便是先头有几个银钱,哪里顶得住使,却也无法儿,眼瞅过了中秋又至重阳,心里愁的什么似的。

忽这日听见扣门声响,出去开了门,一时没认出是杜文秀,只说哪儿来个讨饭的花子,破衣啰,嗦蓬乱着头发,手里还杵着一根树枝当拐杖,便喝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怎讨饭到我门上,我自己还没的饭吃,哪有布施你善心,快走快走,再不走,看我唤出狗来咬你。”撂下话刚要闭门,就听那花子开了口:“五娘,我是文秀啊!”

石氏听了一惊,忙底细一瞅,可不怎的,拨开蓬乱的头发那张脸虽憔悴苍老了些,可不正是杜文秀。

石氏唬了一跳,忙把他扶进屋,坐在炕上,与他倒了碗水来,杜文秀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只觉腹中饥饿更盛,便问:“可有甚吃食?”

石氏忙去灶上把晌午剩的半块饼拿来,杜文秀就着水吃了,石氏又去打了水来给他梳洗,寻了件老徐头没上过身的衣裳给他换了,才算收拾出些人样儿来。

这才问他:“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杜文秀暗道,这起丑事怎说出口,只如今这般却也瞒她不过,未若半真半假打个谎来哄她便了,想到此,便道:“哪知有这般大祸从天降下来,因府中姬妾跟我多说了几句话,被千户大人撞见,诬成□,千户大人一剑落下……”说道这里不免瞄了石氏一眼。

石氏忙问:“却怎样?”杜文秀一咬牙道:“却成了半个废人。”

石氏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一双眼盯住他□,忽然伸手去摸,却摸了空,顿时愕在当下,待回过神来,不禁暗道自己的命苦,好不容易脱了老徐头那鼻涕虫,实指望跟杜文秀做成长久夫妻,**和谐,哪想竟是这么个结果,又见杜文秀说话闪烁,内中隐qíng谁有知晓。

杜文秀一见石氏脸色,忙过去抱住她柔声哄道:“凭你我多年qíng份,你还不信文秀之言吗?若有虚言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石氏见他发下如此毒誓,才信了四五分,想到两人旧年qíng份,再瞧他一张俊脸殷切切瞅着自己,不觉心软,好歹也算一家三口团聚,便不能人道,好在已有大宝,凑乎过下去便了,不然还能如何,这可不都是她的命吗,叹口气也只得认下不提。

再说徐苒,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才四月就跟人怀了五六月一般,顾程不放心,又寻了那善妇人脉息的郎中前来,这一瞧倒又多了一桩喜事,大姐儿肚子是双胎,郎中此话一出,顾程喜的差点没原地蹦个高,欢喜上来重谢了郎中。

正逢他入职之时,便趁机摆了三日酒席宴很是热闹了一番,又在祖宗祠堂内磕头祝祷半日,谢祖宗保佑,对大姐儿更是宝贝,声声念着大姐儿是程顾两家的福星,时时让人守在身边,一茶一饭莫不jīng心。

徐苒倒越发心燥,本来就对生产之事怀着恐惧,这一听说是双胎,徐苒觉得,自己这条小命已去了一半,倒时候一尸三命,这结果真真好不悲惨,越想越怕,越怕越燥,一燥起来脾气自然不会好,时不时便于顾程闹一场。

顾程却越发好xing儿,只她不伤了自己,便由着她闹,闹到后来徐苒都觉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便也偃旗息鼓。

两人这几月的相处,倒真似夫妻一般,顾程断了纳玉姐儿的念头,她娘见顾程这里指望不上,便寻了个外省的客商,糙糙把玉姐儿典卖了去,令她妹子玉香顶了她姐的名儿挂牌迎客,因郑千户常往来,日子久了,倒也名声在外。

这些俱是闲话不表,只说节气更替,转眼便秋去冬来,待信都县落下头一场雪时,徐苒的肚子也已六个多月,许是心思重的缘故,虽肚子圆滚滚,旁处却未见长ròu,倒是随着日子越近,越发愁锁眉头。

顾程衙门里是个闲差,没甚大事,赶上落雪,忽想起陈大郎多日不见来探大姐儿,想是忙着造酒,大姐儿又是个最怕冷的,便想起庄子上的温泉,且这时去正赶上梅花初绽,正经一个好时候。

便把手边的事料理料理,让人收拾了行李衣裳,带着徐苒出了信都县城,去县外庄子上住去了。

离开了顾府,徐苒的心qíng才略好了一些,主要那个玉芳不消停,三天两头来打着陪她说话儿的幌子,那眼一个劲的往顾程身上瞟,且身边带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标致,打扮的也越发妖娆惹眼,这心思一准是惦记着勾了顾程去呢,奈何顾程这厮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忍了这许久时候,待实在忍不住,便凑过来,亲她,缠她,小心翼翼的弄上一回,也没见去别处风流,他越这样,徐苒倒越发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卡,先写这些吧,明儿再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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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累了?怎半天不说话儿。”顾程搂她在怀里轻声问了一句,胳膊绕过去一下一下摸她的大肚子。

徐苒略仰头瞅着他,从车窗外透进淡淡的雪光,落在他脸上晕染起浅淡而柔和yīn影,他的眼睛深黑仿佛深不见底,让人轻易捉不到他的思绪,因此也显得更有种莫测的魅力,其实这厮长得着实不赖,能力又好,而且,这个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风流倜傥,都能算优点吧!

话说回来,即使在现代,有钱有势的那些男人不也一样,只自己太过平凡,平凡的接受不来这种男人,她胆小呢,归根结底,徐苒就是胆小,她觉得自己没那么聪明,可以安安生生跟这男人过下去,这男人身边必然会围绕着太多女人,你争我斗不死不休,她厌倦这种朝夕不保的算计,她就想过平平常常的小日子,而这些跟着顾程永远不可能实现。

不可讳言,徐苒是冷静而现实的,这大概跟她在现代的经历脱不开关系,现代的她就已是个过了三十的大龄剩女,在公司做广告策划,她们部门里男男女女加起来一共二十多口子,十六个女的,都是三十出头,凤毛麟角的几个男的还都是gay,外皮是个老爷们,内里跟女的没两样儿,面上一团和气,暗里勾心斗角,而徐苒一路熬过好几拨,坚定的在公司生存了下来,唯一可倚仗的就着还算聪明的头脑,跟这颗冷静现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