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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在世的时候,没有照顾过你们,没有在经济上帮助你们吗?!”宁西抓住一个离她最近的女人,声音沙哑的嘶吼道,“你们究竟有没有良心,我妈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
两个上前闹事的女人也没有想到宁西会突然发作,她们本以为想宁西现在日子过得如此体面,又怎么会在记者面前表现得太难看,哪知道她在这么多记者以及围观群众面前,竟然一点体面也不留了。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宁西拉开手提包,抓住一叠钱扔到她们面前,崩溃大哭道,“你们要钱,我给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你们把我妈妈还给我,还给我!”
两个女人没有捡地上掉落的钱,她们愣愣的看着宁西,又看了眼围在四周的人群,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宁西没有再管她们,蹲在地上抱膝悲切地哭起来。
围观人群中,有一些感qíng充沛的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抹眼泪,就算是qíng绪不容易发生变化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心酸。于是大家看闹事的两个妇女眼神就不太对劲了,这还要不要脸?
害了人命,还要受害人的女儿写谅解书,这是人gān得出来的事qíng?
俗话说,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两个女人脑子怎么想的?你家穷、你家孩子还小,就能杀人了,杀的还是帮衬自己不少的亲人,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常时归风尘仆仆赶到东南公安局时,见大门口围着不少人,这些人口里还骂着什么不要脸、蛇鼠一窝之类的话,他本来没有心qíng去管这些,可是当其中有人提到宁西时,他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痛哭的宁西。嘤嘤的哭泣声,就像是锋利的银针扎在他心头,带着密密麻麻的疼,无处可藏。
“西西,”他走上前,蹲下身把宁西拥进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不哭,不哭。”
“时归……”宁西从他怀中抬头,原本一半在难过,一半在演戏的她,终于绷不住qíng绪,毫无顾忌的扑到他胸膛哭起来。
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竟然让西西越哭越伤心了,常时归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后背,也顾不上周围有什么人在偷拍,只低声温柔的哄着宁西。
对于他来说,此刻已经没什么比能让宁西停止哭泣更重要了。
两个来找宁西麻烦的婶子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走,哪知道被常时归的保镖不着痕迹的拦住了,她们想走不能走,只能顶着各种唾弃的目光备受煎熬。
“我们先上车去,”常时归愿意丢人,可是宁西却不想自家男友láng狈的模样被其他人看,她拉了拉常时归的袖子,示意他带自己上车。
对宁西的话,向来无条件答应的常时归立刻把她护在怀中,然后挤开人群,让自己的车里走去。
这次现场的记者没有谁去阻拦宁西,也没有人追着她问个不停。他们是记者,可能缺少一点节cao,但是他们还有人xing。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宁西qíng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实在不想去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也不愿意去做。
不过他们不忍心去问宁西的问题,不代表他们不忍心问两个闹事的女人,所以宁西乘坐的车一走,现场的记者就把她们围了起来,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抛了出来。
两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很快就被问晕了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在摄像机面前全都说了出来。
“不是说不用你特意赶回来吗?”宁西喝了半瓶水,qíng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说话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常时归让司机把车停到路边,他去旁边的药房买了一盒润喉片,拆开放了一片放到宁西手里,“上次没有陪着你,这一次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
润喉片带着一股甘糙味,有些苦,但是苦中带着甜,宁西觉得自己火辣辣的喉咙,似乎也不太那么疼了。
“我刚才只是表现给记者看的,并不是真的有那么难过,你别担心我。”她朝常时归笑了笑,却不知道这个笑容在常时归眼里,有多苍白与勉qiáng。
“你想去见那几个嫌疑人?”
宁西点了点头,在这些人判决下来前,她想要见他们一面。
常时归闻言道:“我们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陪你去见他们。”
宁西点了点头:“嗯。”
而四位暂时关押在看守所的犯罪嫌人,还不知道在他们落网后,给整个社会带来多大的轰动xing。

第97章

看守所的日子并不好过,宁秀丽才进来一两天,就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与“美味”无缘的伙食,狭小的单人钢架chuáng,还有那些看起来似乎不太友好的室友们,一切都让宁秀丽感到非常的不习惯。
听到狱警说有人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走出这个狭小的房间,开始幻想着会是家里哪个人来给自己送衣服或者送吃的。
可是当她走到接待室里,发现自己的丈夫,以及大哥、三弟都在的时候,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警方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四个人待在一起见亲人,难道不怕他们窜供吗?
她心里有疑惑可是却不敢问,只好瑟缩的挨着桌沿坐下,刚想跟不远处的丈夫说话,却发现不远处的狱警正看着她,鼓起的那点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的丈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还带着埋怨与不甘。宁秀丽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扭头不去看他的脸色。
几分钟后,厚重的房间门推开,宁秀丽见到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她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宁西的男朋友。自从知道宁西做了大明星后,她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所以平时都特别留意有关她的事qíng,这个男人的照片,也是她在一份娱乐报纸上看见的。听说这个人家业大、势力大,很多人都得罪不起他。
他怎么回来,难道是来帮宁西落井下石的吗?
果不其然,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男人身后就跟着宁西。八年时间不见,宁西已经不是当年那胖乎乎的模样,不过眉眼间像极了她的爸妈。
宁秀丽缩了缩脑袋,不敢去看宁西。
宁高峰、宁前福的神qíng比宁秀丽好不了多少。或许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做得不厚道,所以没脸见宁西。
唯一显得不忿的只有宁秀丽的丈夫赵全河,他梗着脖子,瞪着宁西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怨恨宁家害了他一辈子,所以极其不甘心。
宁西把他的表qíng收入眼底,她在离四人两米远的地方坐下,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宁家三兄妹脑袋埋得更低,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大姑、大姑父、大伯、二叔。”宁西喊出这四个称呼后,宁家三兄妹抖了抖,赵全河哼了一声。
宁西的目光最终落到赵全河身上,冷着脸道:“你愿意被我称呼为姑父,我也不愿意这么叫你。我今天来,也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她双眼死死盯着赵全河,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qíng,“当年你们谋杀我妈,谁是主谋?”
宁家三兄妹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了赵全河。
“你们盯着我gān什么?”赵全河道,“如果不是你们在背后怀疑秦怡会拿着二弟的赔偿款跑路,我会跟你们一块找到她,结果造成那样的意外吗?”
“不、不对,”宁高峰突然想起,那几天是赵全河故意在他们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说什么谁家女人的男人死了,她卷着男人留下的钱改嫁或是养qíng人了,引导着他们对秦怡又不好的联想,最后才酿成了那样的悲剧,“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就不会那样对待弟妹。”
“呵呵,”赵全河嘲讽的笑了两声,gān脆看也不看宁高峰,低着头再也不愿意开口。
“赵全河,你以为事qíng闹得这么大,还有人救得了你?”宁西徐徐开口道,“我想大姑肯定不知道,你在几年前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qíng人,她还帮你生了一个儿子。”
“什么?!”宁秀丽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的丈夫会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来。她以为宁西是故意说假话来挑拨他们夫妻感qíng,可是当她看到丈夫脸上的慌乱时,她就知道,宁西没有说谎,“你个挨千刀的,我嫁给你二十几年,起早贪黑的做事,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你竟然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事qíng闹到这个地步,赵全河也不想隐瞒了,他见宁秀丽又哭又骂,毫无耐心道:“谁叫你生不出儿子,我也是为我们赵家留个后!”
“你个王八蛋!”
宁西冷眼看着两人戴着手铐叫骂着厮打在一起,然后被狱警qiáng制分开。等他们夫妻二人闹得差不多以后,她面无表qíng地开口:“就算我当年出国前,钱都被你们拿走了,你们也不会有钱到能养qíng人私生子的地步。”说到这,她眼睛微眯,“赵全河,当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全河面色微变,随即低着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没关系,”宁西嗤笑一声,“反正现在没人能帮着你出头,你如果弄不懂,我就去拜访你养在三和巷的小qíng人,也许她能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你别动我儿子!”
“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只是拜访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与你儿子有什么关系。”宁西站起身,嘲讽的看向宁秀丽,“你说你这辈子跟了这么一个男人,还为他犯下这种蠢事,值得吗?”
宁秀丽顿时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可怜又可恨。
“时归,既然赵全河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回去吧,”宁西扭头就往外走,常时归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在他眼里,屋里这几个又哭又闹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我说!我说!”赵全河对儿子的执念,早已经嵌入了骨子里,听到宁西这么说以后,哪还坐得住,他忙不迭开口道,“你别动我儿子,我什么都告诉你。”
“当年确实有人叫我想办法让秦怡闭嘴,他先给了我十万定金,还说事成后,再给我四十万。”
“那个人是谁?”宁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已经有些慌乱的赵全河。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有一次我跟他见面的时候,他不小心掉了一张名片在地上,我大致扫了一眼,只是没看清楚。只记得他叫陈什么南,职位是什么康的经理。”
“除此之外,还有吗?”常时归看向赵全河。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赵全河知道常时归的身份,见他开口问,忙连连摇头,唯恐答得不对,就会惹得这位大人物心生不满。
常时归很好的掩饰住了眼底的厌恶,他回头揽住宁西的肩头,与她走出了会面室。
“李队长,”走出室内后,他朝等在外面的李队长点了点头,“我想刚才的那段对话,对你们案qíng会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