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部分

2019年10月1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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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幕雪逝毕竟是会做菜的,这会儿火候控制得也极好。一边烤还一边瞧着一旁的三皇子,怕他饿了这么久,会支持不住,便反复安慰道,“好了,你要是饿就先吃些别的。”

三皇子没有动,坐在幕雪逝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幕雪逝则因为三皇子的这份默默的支持而信心倍增,动作越来越娴熟,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等到基本熟了之后,幕雪逝便往上面洒了一些调料,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还没接过去,幕雪逝又把手抽了回来,也像三皇子一样,掏出丝帕擦了擦,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最后才再次恭恭敬敬地递到三皇子面前,朗声说道,“殿下请享用。”

结果,不仅手里的东西被接了过去,幕雪逝也被三皇子带到怀里,肆意地亲吻了一番。

幕雪逝回过神来时,三皇子已经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吃上了。他有些心虚地朝四周望了望,还好没有人注意自己。

“咋样?”幕雪逝朝三皇子问。

三皇子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第一次当着幕雪逝的面夸赞道,“还好。”

三皇子的这两个字,和幕雪逝当初在春暖阁听到的那一群人的赞美,是有质的差别的。当初听到那些人夸奖,幕雪逝只有想笑的感觉,现在听到三皇子的赞美,甚至连痛哭流涕的心情都有了。

幕雪逝倍受鼓舞之后,还为苏入翰和漓浅那里送去几串。幕雪逝和漓浅很聊得来,在那里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三皇子冷落在了原地,和漓浅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正好,三皇子招呼着苏入翰过去。

“明天我要出去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和雪逝说,我怕他会闹着一起去。”

“这我早就意识到了,雪逝若是提前知道,肯定会闹着要一起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让他怕了,以后你要出去,恐怕就难了。”

三皇子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不过,就这么走了,等回来,他还是一样会闹吧。”苏入翰拧眉说道。

“只要我平安回来,他就不会闹的。”

苏入翰见三皇子很有把握,便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的视线一齐看向另外那两个人,忽然发现那两个人倒像是一对兄弟。晚上光线暗,两个人坐在一起,脸对着脸,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不过三皇子一眼就能看出,那个摇头晃脑的,一定是幕雪逝。

心情愉悦地吃完这顿饭,幕雪逝和三皇子一起回来洞中。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外面待了过久,回去的时候,其他的四个人,早就在各自的洞里睡下了。

幕雪逝这个屋子里的石床不是很大,将好能容下两个人。幕雪逝和三皇子紧紧挨在一起,起初幕雪逝还有些紧张的感觉,毕竟很久没有和三皇子一起睡觉了。后来慢慢闻着三皇子的味道,便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躺了这么久,幕雪逝现在没有什么睡意,见三皇子也醒着,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好。

结果,三皇子反而先开了口。

“我记得,刚才有个人说了谎话,要任我惩罚呢。”

幕雪逝这才想起来那一茬,赶紧着急地说道,“我刚才都给你烤了野鸟了,你还说好吃,怎么也得给我一点恩惠吧。”

“你要什么恩惠?”三皇子的手慢慢伸到幕雪逝的衣襟里。

幕雪逝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就是别和我计较了,那个惩罚,就算了吧。你是当今的皇子,还可能是未来的君王,你英明仁厚,体恤百姓,怎么能和我一个草民斤斤计较呢!”

三皇子则一翻身,将幕雪逝压在身下,一脸从容地说道:“我就喜欢和你这个草民斤斤计较。”

幕雪逝有些不满地看了看三皇子,幽幽地说道:“前两天,我无意间听说了一件事情。”

“嗯?”三皇子有些好笑地看着幕雪逝,想看看他能编出什么来。

幕雪逝故意用深情的口吻说道:“我师父为了不让漓浅冻着手脚,冒着生命危险去畅馨院帮他拿那块暖玉。中途还遭遇了不测,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他对漓浅说话特别温和,还叫他浅儿……”

“你想说什么?”三皇子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危险。

幕雪逝黑亮的眼珠朝上翻了翻,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希望对你有些启发而已。”

三皇子的脸色真的沉了下来,朝幕雪逝说,“你的意思,我不及你师父?”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的语气有些不对,心里大喊糟糕,竟然起了负面作用。赶紧收回了刚才那副轻傲的表情,一脸讪笑着说:“没,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像我师父那样,那样太肉麻了……”

看三皇子的表情还没恢复过来,幕雪逝又慌忙补充道,“你放心,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不会挑挑拣拣的……呃,这话也不太合适。”

“看来,你是期待我狠狠惩罚你一顿了?”三皇子眉眼间都是邪恶之气。

幕雪逝身体一抖,还要说什么,就开始被三皇子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

曜石般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幕雪逝眼神一定,大声说道,“啊,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做?”

三皇子还是停下了动作。

幕雪逝指指石床,一脸神秘地说道:“你过来,过来听听。”

三皇子一下就猜到了幕雪逝指的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出于别的心思,三皇子竟然真的很配合地和幕雪逝一起贴在石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而更配合的,要数隔壁的两个人,此时早已经“开战”了。

幕雪逝见三皇子听得唇角带笑,更是有些得意忘形,一边跟着听一边坏笑着说道,“告诉你,他们每天晚上都这样。有时候这动静会持续一夜,嘿嘿……”

“也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都会偷听了?”

“额……”幕雪逝顿时面颊发烫,“没有,只是偶尔,他们折腾一夜,我也不能跟着一夜不睡啊!”

“那你听完,有没有什么想法?”三皇子调笑着问道。

幕雪逝这才发现无意间又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形象,为了赎回一些面子,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哪有?我这个人清心寡欲的。”

“真的么?”

“真的……”幕雪逝说出这两个字,自己都有些心虚。

三皇子用手扼住了幕雪逝的脖颈,将他的头死死按在石床表面。

“干什么?”幕雪逝挣扎。

“不干什么,那我们就干脆好好听一番。”

“不要……太龌龊了……这传出去多不好啊……”幕雪逝哇哇大叫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慢慢的,三皇子感觉,自己手里攥着的脖颈,都有了发烫的迹象。再一看幕雪逝,整个像个煮熟的虾米,窘迫得不成样子。

三皇子抓住幕雪逝的手,在他有些慌乱的神情下,拉到他的两腿之间,覆在那个隆起的火热上面。

幕雪逝想抽回手,却被三皇子死死按住。

“还想狡辩么?”

三皇子的表情,就像是家里的主人,逮到了正在偷米的小老鼠一般。

幕雪逝摇摇头,用头顶了顶三皇子胸口,闷闷地说道:“够了吧?”

三皇子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昂扬上,并一边亲吻幕雪逝的脸颊,一边问道:“你当初听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不是我?”

幕雪逝有些笨拙地移动自己的手指,瓮声瓮气地说道:“想又怎么样?当时觉得你已经成亲了,应该在另一张床上同别人亲热吧。”

三皇子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些轻麻的疼痛。他用手轻抚着幕雪逝的脸颊,柔声问道:“雪逝,生我的气么?”

“生不生气,得看我想的事情有没有真的发生了。”

幕雪逝表面上像是玩笑一样,心里却还是很介意的,生怕三皇子给的答案是“别怪我”之类的……

结果,幕雪逝还没等来答案,却发现三皇子少见地皱了一下眉。

幕雪逝一惊,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过于紧张,忘了手里还攥着三皇子的命根,估计是用力的时候让三皇子吃痛了。

幕雪逝松开手的瞬间,也朝三皇子说道:“不必回答我了,我理解。你日后若是做了皇上,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两三千个都不止。我……”

“不会!”三皇子忽然打断了幕雪逝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过,我的枕侧,只会躺你一人。”

幕雪逝鼻子有些发酸,没想到三皇子还记着这句话。而且这次再听到,就很确信这是对自己说的。

“没关系,有你这句胡我就知足了。你以后若是反悔了,我不会强迫你的,也不会抓着你不妨。到时候我也来个三妻四妾,天天等着我去宠幸,也不错啊!!”

三皇子听了这话,眼睛里寒光一闪,就将幕雪逝身上的衣服尽数撕掉,以趴着的姿势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幕雪逝浑圆的双丘被三皇子的腿垫高,三皇子用手若轻若重地在那面抚~摸着,感受那柔滑软腻的触感。

一丝冰凉的液体滴到隐秘的部位,幕雪逝身体不禁抖了一下。扭头一看,三皇子的指尖,正混着那滑腻的液体,在自己的密口处打旋。

幕雪逝脸颊发烫,赶紧转过头去,却被三皇子的大手又扭了回来。

而此时,三皇子的指尖,正好触到中间那个淡红色的密口,在上面搔刮着。

“啊……”幕雪逝忍不住叫了出来。再加上还被强迫着要盯着看,更是羞红了脸。

三皇子的一根手指朝里面探去,幕雪逝身体一紧。不过没感觉到预期的疼痛,反而很是舒服。

三皇子像是看出了幕雪逝心中的疑问,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子说:“你忘了这个么?”

幕雪逝怎么会忘,当时三皇子逼迫自己说出那些难堪的话给伙房外面的下人听,涂得就是这个,被涂的地方要比平日敏感几倍。那种失控的场面,幕雪逝至今想起来,还面红耳赤。

三皇子则不管他的抗拒,将幕雪逝翻了过来,平躺在床上,分开腿,在前面和后面都涂满了这种润滑露。主要是还是怕幕雪逝的身子许久没有经历情事,会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大分的双腿被三皇子握住,前面的脆弱正被三皇子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湿滑的舌尖不停地在敏感带上挑逗,徘徊。

“唔……”幕雪逝脖子后仰,两只手死死抓住床单,失控地呻吟着。

没一阵,幕雪逝的双腿就一阵抖动,全身痉挛,大叫着躲开,结果还是喷洒在了三皇子的口中。

三皇子将属于幕雪逝的味道,尽数吞进了喉中。

还没回过神来,幕雪逝就感觉体内猛地闯进来一个异物,虽然润滑过了,仍被他的巨大撑得胀痛。

“不行了,不行了……停会儿再来……”幕雪逝哀求着。

三皇子猛地一撞,冷冷说道:“不是还有三妻四妾要宠幸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幕雪逝还没回答,就被三皇子的一阵律动夺去了呼吸。很快,刚疲软的小东西又扬了起来,三皇子的指尖恶意在顶端划了一下,引得幕雪逝一声大叫。

幕雪逝也脱三皇子的衣服,看到那伤口的时候,神情明显怔了一下。

三皇子没等幕雪逝再开,就将他翻了一个身,背朝着自己,不让他看到伤口。又惩罚性地在他雪白的双丘上一阵有节奏的拍打,发出清亮的声音。

幕雪逝像是很受用这一招,嘴里说着不要打,神情却激动得不能自控。随着三皇子的节奏发出小动物般呜呜的啜泣声,悦耳诱人,刺激得三皇子的身下之物又胀大几分。

……

三皇子在射了之后,并没有拔出来,幕雪逝有些无力地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那硬梆梆的东西,一直没有疲软的趋势。

很快,剧烈的撞击再次开始,幕雪逝哭丧着脸问道,“还来?”

“我要把你那三妻四妾彻底做没了。”

“不……救命……”

第三次高潮之后,幕雪逝已经睁不开眼了,还被三皇子拉了起来,质问道:“还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没了……”

“那就好好奖赏你一番……”

“……”

第四次,幕雪逝还没等三皇子开口,就带着哭腔说道:“不敢了,绝对不敢再有这个想法了……”

三皇子亲了亲幕雪逝红润的双唇,柔声说道:“那我这次温柔一点儿……”

………

直到公鸡报晓,幕雪逝才明白,自己调侃隔壁的那些夜里,漓浅是多么不容易……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二章

趁着天还没亮,三皇子又将幕雪逝抱到温水池,帮他把身体里残留的液体清理干净。又往小穴涂抹了一些消肿驱痛的药粉,才把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三皇子的手刚要撤离床被,就被幕雪逝一把抓住。

幕雪逝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去哪?”

“哪也不去,就是起早去外面走走而已。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大概就回来了。”

“嗯……”幕雪逝一脸乖顺的表情。

三皇子又看了幕雪逝几眼,那经历过昨晚翻云覆雨后的脸庞,更加恬美动人。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带着一丝倦意,外面的几缕光线射入屋内,映照在他的脸颊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此刻正在葱绿的草地上晒着太阳。

感觉一天的心情都不由自主地变好了。

三皇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去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走到外面,看到漓浅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看书,几缕发丝垂在耳际,他却浑然不知,依旧死死盯着书中的文字思索着一些什么。

漓浅自然没有感觉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而三皇子,也是径直地从他身边走过,直接去了外面。

苏入翰则在外面练功,三皇子注视了他一会儿,苏入翰慢慢停了下来,朝三皇子走了过去。

“你中毒了?”三皇子问。

苏入翰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处,看起来已经练了很久的样子。他朝三皇子点点头,说:“没关系,不是很深的毒,只要慢慢运功,就可以把体内的毒一点一点除去。”

“是上川鸿下的?”三皇子问。

“是,当时我带着幕雪逝出逃,上川鸿为了削减我的功力,才用此一计。只是当时作用明显,现如今身体已无大碍。漓浅帮我配了一些药,再加上我自己运功疗养,很快就可以彻底除去了。”

三皇子没再问什么,转了一个弯,朝山的东边一侧走去。那里有块空地,三皇子的马就拴在那里。

才走了几步的样子,三皇子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异常,鼻息里面流窜的气体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三皇子目光缓缓在四周环视一圈,最后定在不远处山脚下的两个人身上。

那两个人,正是一夜未睡的烈火和寒冰。

此刻,两人的手交叉相握,不知在修炼什么法术。地上都是那些追兵的尸体,而且那些尸体都已经残缺不全,尤其是肚子那里,全部被挖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空空如也。

三皇子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面色平静地走到附近的草地上,牵走了自己的那匹马。

再从苏入翰身边经过的时候,三皇子嘱咐道:“不要让雪逝在这山的周围走动。”

“嗯,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他出这个山洞的。”

“那就好……”

三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屋中就惊现一声惨叫。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就是昨天晚上叫了一夜的幕雪逝,这会儿竟然还叫得如此有精神。三皇子料想他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赶紧大步走回洞里,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结果,床上的幕雪逝不见了。

三皇子胸口的血液瞬间就翻滚起来,他勉强镇定地走到洞外,朝漓浅问道:“有没有看到雪逝出去?”

漓浅摇摇头,放下手里的书卷,也跟着站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走出洞口,结果都是没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另外两个人看三皇子的脸色,显然是气得够呛。

刚才那才惨叫的人,现在正在奋力朝三皇子的马上爬。因为昨天运动过度,幕雪逝的腿有些不灵活,呲牙咧嘴折腾了好半天,也没登上脚蹬。

“谁允许你跑出来的?”

幕雪逝听到身后的声音,赶紧回过头,对上的就是三皇子阴沉的面孔。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出来还用别人允许么?”说完,幕雪逝朝三皇子做了一个鬼脸。

三皇子听到前面的话,俨然就要爆发了,但是看到幕雪逝后面的表情,又硬生生止住了。

“帮帮我。”幕雪逝朝三皇子挤挤眼,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我要去办正事,你在这里好好候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三皇子冷冷说道。

幕雪逝像是没听到一样,又绕到马的另一侧,嘀嘀咕咕地说:“试试这边成不成……”

“我最后说一遍,不许跟着我。”

三皇子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的空气斗降了几分。

幕雪逝脸上那玩闹的表情也慢慢被一本正经所取代。

“我一定要跟着你。”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苏入翰,把幕雪逝送回洞里。”三皇子说完,就将马从幕雪逝的身边牵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入翰走上前去,朝幕雪逝说道:“和我回去吧,雪逝。”

幕雪逝没有动,带着叛逆的神情朝三皇子的背影说道:“难道我就是用来和你说闹的么?你那里发生什么事,有什么事,你从来不告诉我。只有你那里没事了,我才有和你待在一起的机会。”

三皇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抽痛。他没有回过头,但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出来,他伤到幕雪逝的心了。

“你是看不起我么?觉得我是一个草民,不配和你探讨国家大事。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根本不能为你分忧解难。说了也是白说?你是这么想的么?”

连苏入翰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沉声催促幕雪逝先回洞中。

“你就是瞧不起我!”幕雪逝又大喊了一声。

“在我眼里,你的平安远远比瞧不瞧得起要重要很多。”三皇子静静说了一句,最终还是上了马。

幕雪逝看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三皇子带着自己了,心里一激动,就朝三皇子说道:“你要是今天不带着我,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你讲一句话。”

说完,幕雪逝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恨恨地拔着脚下那些无辜的小草,脸上带着赌气的神情。

没一会儿,感觉周围都静了。幕雪逝忽然有些惶恐,怕三皇子已经走了,若是那样,自己说的话,岂不要真的要去兑现?

幕雪逝赶紧转过头,看到有个身影闪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皇子抱上了马。

“哈哈……”幕雪逝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朝三皇子说道,“告诉你,我的招多着呢,不怕你不就范。”

三皇子低头扫了幕雪逝一眼,淡淡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下马去?”

幕雪逝赶紧住了嘴,抓着三皇子的手,又紧了一些。

走了一段的路,幕雪逝就开始哈欠连天。昨天一夜没睡,早上又一直盯着三皇子的动静,现在早就撑不住了。

三皇子低头看了幕雪逝一眼。

幕雪逝见三皇子看他,以为三皇子是怀疑他的体力,赶紧将大眼睛眨巴几下,瞪得像铜铃那么圆。

三皇子有些心疼,便放柔和了语气问道:“既然这么困,刚才怎么那么有精神?”

“我一听说你不带我去,就睡不着了。”

“是有人提前告诉你?还是刚才我的动静 把你吵醒了?”

幕雪逝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我早就想到了,你这些天有麻烦,一定要去处理。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你。”

三皇子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忧虑。他有时希望幕雪逝可以懂事一些,明白自己的心思。有时又希望他什么都不懂,只要自己随便说些话,就可以把他骗过去。

感觉到腹部一阵酥麻,三皇子回过神。低下头的时候,看到幕雪逝的手正在自己腹部的那个伤口处来回摩挲着。

“怎么了?”三皇子轻拍幕雪逝的脑袋瓜。

幕雪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试试我碰这里的时候,你会不会有反应。”

“你的目的是?”

“你要是皱眉,就证明昨天那话是骗我的。”

“结果呢?”

“你说的还真是实话。”幕雪逝搓搓手,一脸兴奋的神情,“我回去也要学。”

“嗯,那现在就先睡下吧,我们可能还有一段路要赶。”三皇子劝哄道。

幕雪逝点点头,头抵在三皇子的肩窝处,身子尽量后靠一些,怕挤到三皇子的伤口。

才闭眼一会儿,幕雪逝就睁开眼,一脸不信任的神情看着三皇子,问道:“你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偷偷送回去吧?”

“不会。”三皇子静静答道。

幕雪逝这才放了心,又靠了过去,这次很快就睡熟了。三皇子用胳膊轻轻一勾,就把幕雪逝整个人环在怀里。有趁他熟睡之时,把他的脸稍稍修饰遮掩了一下,他可不希望这张脸再被什么人看去。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王,肖将军到了。”一个随从在外面高声喊道。

“我这就出去接见!”灏凛在屋中说。

此时灏凛所在的地方,正是帝都的边界地区,这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灰瓦房,里面住的却是另一个大国的君王和国师。

肖将军满面春风地朝里面走去,看到灏凛亲自走了出来,目光一怔,赶紧躬身说道:“参见凛王。”

灏凛摆了一下手,示意肖将军不必多礼。

“凛王,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皇上到处都在搜寻凛王,我的去向势必也在皇上掌握之中。我猜想皇上晚上也会传我去听话,所以还是尽快赶回去好一些。”

灏凛淡淡一笑,话语中带着些许鄙夷。

“肖将军这一次,没有被皇上怀疑么?”

肖将军目光中透出几分笃定,“不会,凛王请放心。边境一带根本没有被攻破,麓北国的士兵都是从帝都周围一带冒出的。皇上再怎么糊涂,也知道那些士兵是偷偷潜入的。边境进出口通道有莫副将在守着,我是负责带兵打仗的,没有士兵攻入,皇上自然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灏凛点点头,又问:“那麓北士兵攻破护城河,也是肖将军领兵抵抗。你这么久没有去城门口支援,皇上就不会起疑么?”

肖将军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淡定了。

“这点凛王大可放心,之前皇上一再叮嘱要守住边境地区,我把大部分的兵力调到了那里。护城河一带不过两三万精兵,而且分布得很散,麓北士兵很容易就攻出一条路来。

况且当时闯进去的路北士兵不过两千余人,根本不用派过多的人去支援。皇上问起来,我就说担心再有麓北国的士兵攻入,才按兵不动守在护城河一带。

皇上若是最初就将在沁怡别院外面守护的那些兵力调到城门口,或许根本不会给麓北国可乘之机。这个皇上只是太过小心谨慎了,想必这次凛王开的这个玩笑,也会给郧西皇室造成不小的影响。”

灏凛轻笑几声,“看肖将军的样子,像是胸有成竹了。”

“麓北士兵只要在前面开路,我定能带着手下在后面一举攻破。凛王别忘了,我在銮轴一带,发展了近十万的精兵队伍,他们有的是前朝皇室贵族的后代,有的是受打压的山贼强盗,作战斗志高昂。平日里就混在百姓之中,很少被注意到。”

肖将军是前朝军师的孙子,他的父亲是军师最小的儿子,也是前朝覆灭的时候军师府幸存的唯一后裔。后来肖将军的父亲隐姓埋名,暗中发展势力,却被朝廷发现后一举歼灭。当时肖将军还在襁褓中,就失去了所有亲人。

灏凛对肖将军的立场,自然是确信不疑的。

“凛王,您要何时出兵?我们这里已经准备妥当,随时恭候您的指派。”

相对于肖将军的严肃认真,灏凛要显得平淡轻松得多。

“稍等等吧,昨日才与郧西国交火,今日郧西国到处戒严,要想攻进去恐怕要损耗不少兵力。即使真的占领了皇城,恐怕没有一刻功夫,我们就要被随后赶来的你们俘虏了吧……”

肖将军立刻流露出尴尬的神情,语气也软了三分。

“凛王真是说笑了,凭我手底那几个帮派,想将堂堂麓北国君王掳获,简直是天方夜谭。凛王不必把我放在眼里,若是此次计划成功,肖将军以像上人头担保,定会遵守当初与凛王的约定,将山南一带让与麓北国。

越到后面,肖将军的神色越是激动,仿佛下一刻,皇上就会死在自己的脚下。千千万万的拥兵,都会在城楼底下,高呼自己万岁。

“呵呵……”灏凛笑得有些复杂,“我不过开个玩笑,肖将军何必如此在意。至于两国如何界定,那是日后的事情。当前我们要商量的,是如何将这场战打赢而已。”

“是是!!”肖将军立刻附和道:“那现在我们就……”

“暂时不要!”灏凛打断了肖将军的话,“情况随时有变,不必操之过急,你还是先将手下的心稳下来。等到机会来了,再商量对策也不迟。”

“可是……”肖将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灏凛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

“好了,肖将军,现在皇朝大乱,你还是先安分几天为好。我这里也要休整一下,若无其他事情,肖将军就可以请回了。恕不远送……”

说完,灏凛转身进了屋子里。

肖将军叹了口气,刀刻般的脸上露出一股无奈。在他看来,当前的形势大好,只是不知道为何灏凛的兴致反而不高。

“肖将军走了么?”

灏凛一进屋,上川鸿就朝他问道。

“走了。”灏凛一边应着,一边往茶碗里倒了一些温水,朝上川鸿端去。

上川鸿整个人躺在床上,除了脸是完好的,其余的部位皆惨不忍睹。最初被送回来时,连一贯镇定自若的灏凛都脸色大变,本来商量好的计策也不得不延后施行。

看到上川鸿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灏凛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看惯了灏凛笑对旁人,这会儿再见他一副阴沉的表情,上川鸿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了几千斤重的巨石,憋得喘不过气来。

“你何必要冒这个险去拿解药?在我眼里,你不是这么愚钝的人,怎么这一次竟然把自己白白送进别人的虎口?”

听到灏凛的话,上川鸿有些歉意地看了灏凛一眼,沙哑着嗓子说道:“或许不动用武力,想个别的招数,还容易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动起手来了……”

说完,上川鸿苦笑了一声。

灏凛没再说什么,用勺子将手里的水慢慢送到上川鸿的嘴边。上川鸿有些惊异,嘴唇微微张着,那水就顺着细小的缝隙滑入口中。

“为何现在你对我,总是有几分隔阂?”灏凛忽然问道。

上川鸿神色一变,看向灏凛,方才发现他是认真的。

“隔阂?大王想多了吧……自古以来,君与臣,都是上下分明。若是臣和君以兄弟相称,亲密无间,岂不是犯上了?”

“在你心中,我仅是你的君王么?”

上川鸿心中一紧,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当然不是,若是如此,我大可等待时机成熟再去求取解药,何必弄得如此狼狈。

话到此,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灏凛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起身将那碗茶端了回去,上川鸿费力地扭过头,朝灏凛说道:“若是因我延误了当前的战机,大王不必留情,为大王换取解药,也是我分内之事。现如今我变得如同废人一样,大王就是不说,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现在就安心养伤吧,别的事情无需多想,我自有安排。”灏凛浓眉为微微皱起,神色有些复杂。

上川鸿本来还想提醒灏凛时刻提防着肖将军,但是一想如此小事,灏凛怎可能瞧不出,便不再过多言语了。

“希望日后我的身边不管多了谁,你和我都可以像从前那般无话不谈。”

说完这话,灏凛彻底走了出去。

上川鸿闭着眼睛,心中像是有无数根细绳,打了千百个死结,根本无法绕开。灏凛说的话再明白不过,他说的那个人和和自己最初所想的那个人,明明为同一个人。可心里还是要绕上很多个圈子,宁愿把自己绕糊涂,都不愿意接受最简单的事实。

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府邸,三皇子的马才缓缓停下。

三皇子才把手从幕雪逝的腰间撤离,幕雪逝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朝三皇子问道:“到了么?”

“到了。”

三皇子跃下马,又朝幕雪逝伸出手,将他接了下来。幕雪逝的腿一着地,整个人就精神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三皇子为了公事出行,心里自然有股新鲜感。以前去太师府也是三皇子陪着幕雪逝查案,现在换做自己成了他的副手,心中自然有股被器重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幕雪逝想去真正了解关乎三皇子的一切,自从苏入翰那日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尽数告诉幕雪逝之后,幕雪逝就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他才发现,自始自终自己所谓的喜欢和爱,竟是如此单薄和肤浅。

这次他们来的是钟使臣的府邸,也就是三皇子近日派去边境一带查探的官员。钟使臣官职并不大,但是为官清廉,性子耿直。就连这府宅大院,和里面的进进出出的一些下人,都是三皇子赏的。不然时至今日,钟使臣还住在比百姓人家稍微大一些的庭院里。

就因为钟使臣不好财色,三皇子才看中了他。一般的官臣容易被利诱。继而私下串通,知情不报。

幕雪逝进了钟使臣的府邸之后,就左瞧右看,眼睛没一刻得闲。紧跟着有一个身着藏蓝色长袍的中年人,以及身后几个人,全都小步朝这里赶来。

“不知三殿下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钟使臣躬身说道。

他身后的太太,小姐,以及三四个丫鬟,也跟着跪了下来。

“参见三殿下,参见雪公子。”

幕雪逝一愣,竟然还把自己也给跪进去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雪公子,难道自己在这个帝都,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不必多礼。”三皇子淡淡说道。

三皇子和幕雪逝随后被请进了中堂,堂中摆设简单雅致,但是幕雪逝感觉很舒服。尤其是每个座椅上面都有软垫,坐上去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幕雪逝开始打量堂中的人,离自己最近的这个人,想必就是府邸的主人,沉稳中带着一丝干练,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身边的那位,想必就是他的夫人,相对于他来说,显得温和柔婉多了。

站在后面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这二位的女儿了……

幕雪逝看到那里,目光就停住了。心里不禁感慨道:这女儿真是继承了他爹娘的所有优点啊,脸蛋漂亮,身材也是没的说,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让幕雪逝禁不住想起了一位明星……

结果,脑门上传来一阵剧痛,幕雪逝下意识地看向三皇子,发现他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只是脸色有些不悦。

第二卷:魂归魂离 一百五十四章

幕雪逝再次看向那个少女,那少女依旧一脸平和地站在那里,可是幕雪逝心理作祟的缘故,他总感觉那个少女暗地里是在偷笑他的。

“雯淑,我同三殿下要商量大事,你和小女暂时先退下吧,还有这屋中的下人,也全部退下。”

“是,老爷。”

钟使臣一发话,那夫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带着小女朝院子里走去。

幕雪逝清了清嗓子,朝三皇子问道:“我需要退下么?”

“不可以。”三皇子冷冷说道。

幕雪逝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在三皇子的旁边。

钟使臣见屋中只剩下三个人,便开口朝三皇子说道:“三殿下,如您所料,现在麓北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潜入郧西国。本来有两条途径,因为皇上下令不再往麓北国运送粮食,一条途径已经堵死,现在就只剩下一条途径了。”

“照你说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最初运进来的那批士兵,是混在运粮队里偷偷潜入的,莫副将并未察觉。剩下的那一批,就是上次打探到的私下朝麓北军运粮的队伍,这件事情是李公公暗中谋划的。”

钟使臣不禁暗叹三皇子才智过人,他所查探到的事情,三皇子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李公公?”

三皇子冷笑几声,“恐怕已经有人替我处置他了。”

钟使臣面露忧虑神色,试探性地问道:“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李公公的所作所为,狠心将他处死了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父皇的确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至今处死他的,肯定不是父皇。若是父皇要将他处死,定会在上朝时昭告百官,以示警戒。”

钟使臣点点头,“还是殿下考虑周全。”

“为啥我都听不懂?”

就在屋中氛围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幕雪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幕雪逝已经在旁边憋了很久,最初就被两个人的谈话吸引,觉得商量国家大事很有意思。可是听来听去,就是一直在粮食,士兵,李公公身上徘徊。每次幕雪逝刚听出一些眉目,三皇子和钟使臣就开始沉默了,而幕雪逝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再开口,却又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

“你不必听懂,只要乖乖坐在一旁就好。”三皇子扫了幕雪逝一眼,带着几丝警告。

幕雪逝立刻扬起漂亮的下巴,把目光从三皇子的身上一开,朝向对面的墙,哼哼着一脸不满的神情。

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钟使臣,此刻嘴角都浮现一丝笑意。

“据你观察,自灏凛来到帝都之后,从那两个途径潜入的士兵大概达到多少人?”三皇子又把重点拉回了谈话的内容上,没再理会幕雪逝。

“大概将近一万人不止,上次凛王带兵攻打皇宫,不过是几分之一的兵力。他们最初夺取优势,也是因为兵器威猛的缘故。那些兵器,就是运粮队回来时藏在粮袋和车底的,督察官问起时,那些士兵就是麓北国库赏的一些兵器,专门答谢郧西国的救济,督察官也就没有在意。”

“随意那些督察官也就没有上报到莫副将那里?”三皇子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是,后来出了事,他们就更不敢讲了。我想那些运兵器的小卒,早就被凛王下令杀死了,不然我们还可以抓来几个,严刑逼问一下,也好找到兵器的藏身之处。只要夺走了他们的兵器,凭他们那里的人马,对付整个郧西国,几乎是不可能的。”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三皇子的思绪瞬间停滞。

幕雪逝咽了口吐沫,看着地上古董的碎片,脸上黑一阵白一阵。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三皇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怯意。

三皇子大步走过来,黑着脸拉过幕雪逝的手查看了一番,没有受伤的痕迹。一旁的钟使臣赶忙叫下人过来打扫,丝毫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反而关心地问及幕雪逝的伤势。

幕雪逝一阵感动,朝钟使臣说道:“这位大人真是仁厚,日后我看到一样的花瓶,一定会买下送过来……啊……”

一声痛叫,幕雪逝猛地朝后一跳,一只手死死攥住另外一只,大眼睛里面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而此刻三皇子手里攥着的,正是刚才顺势从桌上拿下来的竹尺,那竹尺是平日钟使臣用来教训小儿子的。他刚才看到三皇子来,赶忙叫夫人将那调皮的小儿子关了起来,而这把竹尺,一直放在桌子上忘了收起。

现如今钟使臣不禁有些后悔,希望刚才三皇子下手不是很重,不然真的打坏了,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了。

“我就是看看是什么年代出产的……”幕雪逝诺诺地狡辩了一句,一个手指偷偷伸出来,指着地上的岁花瓶。

见三皇子又要扬起手,幕雪逝赶忙躲到一个椅子后面,求绕着说道:“别打了,我赔给人家换不成么?”

“你拿什么赔?”三皇子依旧阴着面孔。

“我……我都说了,我看到了就买给他。”幕雪逝小声回道。

三皇子哼笑一声,“买?你哪有银两用来买这么贵重的古董?”

钟使臣连忙插口说道:“殿下,不要紧的,这个府邸都是您赏赐给在下的,砸坏一两样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钟使臣知道三皇子不是责怪幕雪逝摔坏了这里的东西,但是出于礼貌,他不得不说这样的话。

幕雪逝的注意力就放在贵重两个字上了,本来想说随便在小院里偷个宝贝卖给别人就成了,结果面对三皇子嘲讽的眼神,一赌气说道:“大不了我去哪里打杂,挣到银两之后再去买。”

“不必了,每日侍候我就好,我保证付你的工钱足够买上一个古董庄的。”三皇子玩味着说道。

幕雪逝顿时大愤,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刚要出口反驳,就看到了三皇子的表情,这才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好了,老实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三皇子拉着幕雪逝朝一个宽椅走去。

幕雪逝瘪瘪嘴,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憋屈。三皇子不允许自己插话,现在连动都不让自己动了,明摆着是嫌自己碍事么!

钟使臣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朝三皇子问道:“殿下,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钟使臣请讲。”

“既然现在的麓北士兵任然在偷偷潜入郧西国,不如就派我们的人混在其中,跟着他们上路。这样一来,不就打探到他们的藏身之地了么!”

钟使臣的这句话一说完,三皇子就淡淡一笑。

“这个方法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会一直任其潜入,而不加以阻止。”

三皇子一句话说完,钟使臣就流露出钦佩的神色,幕雪逝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眼红,因为他连钟使臣钦佩三皇子的是什么都没明白。

“只是,我们派去的士兵,全部有去无回。”

听到这句话,钟使臣的脸色又变了,刚才带着一些欣喜的神情,这会儿又挂上了满满的忧虑。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向皇上禀报此事?臣觉得还是趁早下旨封了那条路为好,现在他们潜进来的士兵不足两万人。若是日后越来越多,好找不到埋伏的地点,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以为他们那里就只有两万人马么?”三皇子眸子一沉,“我之所以没有将那条路口堵死,一是为了查探麓北士兵的藏身之处,二就是为了引出更大的反动势力。”

“什么!”钟使臣满脸惊异,“殿下的意思,除了李公公之外,还有另外的官员与麓北国私通?”

“李公公不过是一个障眼物,他死之后,父皇就会因为真的内贼以除,继而放松警惕。”三皇子说道。

钟使臣越想神色越是凝重,最后看向三皇子,沉声说道:“殿下,我明白了,凛王这么做无非是想挑起内乱,牺牲最少的兵力获取最大的好处。难道,那些逆贼的数量,比麓北国潜入这里的兵力还要多?”

“恐怕是几倍不止。”

“那若是真的联手起来,朝廷岂不是没了招架之力?!!”

“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在麓北国出兵之前,暗中除了内贼。”

三皇子的话一说完,钟使臣方才明白形势的严峻性,整个人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眉头皱的紧紧的。

而幕雪逝算是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就是郧西国现在和麓北国马上就要交战了,麓北国不仅在这里暗藏兵力,还勾结郧西国的叛贼,郧西国处于不利的位置。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麓北国要出兵攻打郧西高?假如是因为三皇子杀了雯阳公主,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他们提起这件事情呢?

第二卷:魂归魂离 一百五十五章

三皇子见幕雪逝自刚才被自己小小警告了一番,就不再吱声,闷闷不乐地坐在旁边,两只手时不时互相搓几下。心中一软,便将他的手拉了过来。

幕雪逝的手白嫩细长,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像是被雕工细细打磨出来的,精致耐看。

再把手翻转过来,手心中间那道尺痕很是突兀,被打到的地方还是微微泛红,过了这么久,也没有褪下去。

三皇子的指尖在那处红痕上细细滑动,眼中有一丝心疼。他不记得自己有用上力气,最初听到幕雪逝痛呼的那一声,还以为是造声势。

幕雪逝抽回自己的手,放到腿上,大眼睛木木地看着对面墙上的字画,嘴巴抿得紧紧的,没有什么表情。

三皇子心里一紧,刚才将幕雪逝训了一番之后,就没再搭理他,一直和钟使臣商量要事。现在看他这样子,像是生气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三皇子起身,朝钟使臣打了一声招呼。

幕雪逝也跟着站了起来,朝钟使臣说道:“钟大人,我会想办法将那古董花瓶赔给你的。”

钟使臣微微一愣,和气地说道:“雪公子还是不要说笑了,雪公子就是要赔,在下也不敢要啊。”

“不敢要也得要。”幕雪逝横着脖子。

三皇子会意出是说给自己听的,心里一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临到附院门口,钟使臣忽然又说了一句,“三殿下请留步。”

三皇子和幕雪逝站住了脚。

“殿下,刚才因为太过着急,忘了同您说一件事,是我无意间听说的,不知道真假。”

“钟使臣请说。”

钟使臣小声朝三皇子絮叨了几声,幕雪逝没有听清,心里虽然好奇,也不想主动去询问。

三皇子和钟使臣的话才说完,钟夫人和女儿也朝这里走,手里还拿着东西。幕雪逝的目光最初还放在那漂亮的少女身上,后来便转到了她手里的东西。

“殿下,这事小女亲手做的莲花酥和杏仁糕,虽然不及宫里大厨的手艺,也算小女的一番心意,殿下不要嫌弃就好。”

“不会的。”幕雪逝美滋滋地接过钟夫人手里的盒子,朝钟使臣的女子投去欣赏的目光。

那少女也看向幕雪逝,虽然没有笑得很明显,可也能看出来很高兴的样子。

随后,幕雪逝和三皇子就上了马。

这次,幕雪逝没有对着三皇子坐,虽然三皇子是这么将他拉上来的,但是幕雪逝很自然地一个转身,将身子朝向了前面。

接着,幕雪逝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盒子,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

幕雪逝用自己没有被打的手拿起一个莲花酥,咬下来一小口,细细咀嚼着。那莲花酥外酥内软,咸中回甜,馅鲜味美,幕雪逝一边吃一边赞叹使臣的女儿手艺好。

吃着吃着,幕雪逝的手往下一拿,没有拿到杏仁糕,反而碰到的是三皇子的手。

幕雪逝想把三皇子挡着的手那开,但是连一根手指都搬不动。他想把盒子从三皇子的手里撤走,却也移不动盒子。

“那是钟使臣的女儿对我的一番心意,谁准许你吃了?”三皇子的话语里透出明显的不悦。

听到三皇子的话,幕雪逝本来就不舒服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经常会有大户人家的老爷为了巴结大官,而把自己的女儿许配过去。这些吃的,难道是别有一番用心?

幕雪逝不再抢了,把手从盒子上面移开。刚才吃过的那些美味,现在回味起来也都成了糟糠一样。

三皇子没有拿过去,而是静静地看着幕雪逝。后来想把幕雪逝的身子转过来,却遭到了幕雪逝的抵抗。

三皇子用胳膊环住幕雪逝的腰,把两只手交叉握住,轻放在幕雪逝的肚子上。又把下巴抵在他的脖颈上,细细闻着幕雪逝身上的味道。

很快,三皇子就感觉到了幕雪逝身上那不同寻常的体温。

怎么会发烧?

三皇子心存疑问,不由分说地将幕雪逝的身子转了过来,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幕雪逝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脸色比来的时候差了一些,三皇子又拉过他的胳膊,摸了摸脉象,很平稳,不像是有其他的病,只是普通的受凉而已。

三皇子想起昨天晚上,幕雪逝一夜没有休息,又很早爬起来,跟着自己赶路。尤其在路上睡觉,很容易着凉,或许在钟府就已经病了,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我没事。”幕雪逝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三皇子掉转了马头,决定先回冰火洞,明天再去皇宫。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见不论是皇上那里,还是灏凛那里,都在僵持之中,没有太大的动作。他回去之后,可以边照顾雪逝,边把今天得到的一些情况再考虑思量一下。这样一来,还可以把幕雪逝送回去,免得明天跟着自己去皇宫会有危险。

“不回去。”幕雪逝瞪着三皇子,一脸的蛮横。

三皇子皱眉,语气强硬地说道:“先回去吃些药,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皇宫。现在去了,晚上就来不及回冰火洞了。如今皇宫里很乱,我担心住在那里会不安全。”

幕雪逝知道三皇子说的话是借口,若是他那么打算,为何发现自己生病了才临时改变决定。

……

下了马之后,幕雪逝还没站稳,就将三皇子手里的盒子拿了过去,霸道地护在怀中,朝洞里走去。

若是顺了三皇子的意,他定会将那个盒子夺去,直接摔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踩个稀巴烂。不仅如此,还要命膳房和下人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两样小点心。

可是看到幕雪逝泛白的嘴唇,三皇子还是硬着头皮忍住了。

“漓浅,雪逝有些受惊,帮他开几幅药。”三皇子进了洞里,直接朝漓浅说道。

漓浅点点头,温和的眸子对向幕雪逝。

“我们去那个洞里吧,这里有风,会有些凉。”

幕雪逝听到漓浅说话,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许多,他乖乖地跟在漓浅的后面,去了漓浅和苏入翰平时住的那个洞里。

三皇子也跟在后面,走得并不是很快。当漓浅和幕雪逝进去之后,三皇子还在洞口外面。可当他刚想迈步进去的时候,眼前的石门竟然砰地一下被撞上了,而且关门的那个人,还是幕雪逝。

三皇子若是会法术,恐怕这一座山都会瞬间崩塌。

“你这是做什么?”漓浅有些好笑地看着幕雪逝。

幕雪逝反而一副很不屑的神情说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他进来。”

漓浅将幕雪逝的手拉了过来,想为他把脉,却无意间扫到了幕雪逝手心上那红肿的一道尺痕,皱着眉问道:“这事怎么弄得?”

“三皇子打的呗!”幕雪逝没好气地说道。

“殿下也真是忍心,若是我,一定不舍得下手。”漓浅看着这宛若美玉的一双手,竟被这么对待,眼中浮起一抹心疼之意。

听到漓浅为自己抱不平,幕雪逝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禁有多看了漓浅几眼。

“你刚才把殿下关在外面,就是因为他打了你么?”

“当然不是,他虐待我是家常便饭,经常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幕雪逝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漓浅被幕雪逝的模样逗得心中发笑,又问道:“那是为何生气?”

幕雪逝的注意力却跑到了别处,他盯着漓浅和苏入翰的石床看了一阵,干笑了两声,嘟囔道:“为什么和我睡的那个洞里的石床是一样的……”

“哦,这个洞里的石床,石凳,石门,都是一个模样的。”

“那材质呢?”这才是幕雪逝所关心的。

漓浅用漂亮的手指将药草的叶子放进研钵中,一边细细地研磨着一边说道:“这里的石头分两种,一种是冰感石,一种是火焰石。材质都是一样的,不仅能随着人的体温而变温,还能传声呢。”

听到后面,幕雪逝的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太傻了,自己关顾着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就没想到别人和自己睡同样的床。

“呀,这么神奇,还能传声啊!”幕雪逝假惺惺的一脸惊诧。

漓浅反而别有深意地看了幕雪逝一眼,轻声说道:“是的。所以昨天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我可都听到了。”

幕雪逝本来就发烧的脸颊,这个更烫了。偏偏漓浅还一直盯着幕雪逝看,幕雪逝强撑起几分胆,朝漓浅说道:“你听到啥了?有本事你说出来。”

幕雪逝本以为漓浅是故意吓唬自己,结果下一秒钟就听到漓浅用煽情的口气说道:“别了……我不行了……”

“你!!”幕雪逝猛地站了起来,朝漓浅的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

第一次见到漓浅时,以为他是个内向,腼腆的男孩。现在看来,自己竟然还不如他开放,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幕雪逝怎甘落后,下一刻就将自己听到的漓浅和苏入翰之间的情话尽数道来。

“你不是才知道这个有传声作用么?”漓浅戏谑这问道。

“呃……”幕雪逝一愣,瞬间说不出话来。

漓浅终于笑了出来。

幕雪逝气不过,指着漓浅说道:“看你这么老实,没想到贼心眼比我还多!”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嘻嘻哈哈闹得不亦乐乎,最后漓浅趁幕雪逝一个不留神,将他脸上那层遮盖揭了下来,露出里面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容。

昨天漓浅看了一眼之后,就一直想多看几眼。无奈苏入翰在身边,他不能表现得太明目张胆。现在再近距离一看,心里更难平静了。虽然别人都说两个人长得有些相像,可是漓浅心里明白,这个像只是轮廓神似而已。事实上他和幕雪逝,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般绝美的男子虽不至于让每个人倾慕,但是心动却是一定的。

漓浅盯着幕雪逝的时候,幕雪逝也在盯着漓浅看,两个人的表情怔怔的,幕雪逝先开口说道:“漓浅,你长得可真好看。”

漓浅笑得微微眯起双眼,那张俊美的脸颊在幕雪逝的眼前无限放大,最后鼻尖相撞,幕雪逝觉得唇上一片濡湿,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

等到幕雪逝想躲的时候,漓浅已经离开了他的唇,站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别扭。

“你太可爱了,哎……真是越来越嫉妒三殿下了。”

听到前面的话,幕雪逝还有些羞赧,在听到后面的话,立刻火冒三丈,嚷嚷着说道:“不要和我提他。”

“好了,不提就不提……”漓浅赶忙哄劝了几句,后将草药的碎屑倒入了药罐里,朝幕雪逝说,“你先等我一下,我将这药罐放到外面的火灶上。”

幕雪逝点点头,对自己刚才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再看漓浅都走了出去,眼睛不由自主地朝洞口瞟。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幕雪逝紧绷的脖子松垮下来,默默地坐到了石凳上。

第二卷:魂归魂离 一百五十六章

夜色深入染墨,苏入翰才匆匆赶回冰火洞。

一到洞口,发现三皇子欣长的身影立在一片竹影之中,面色看不清,但是从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来看,他似乎不是很高兴。

“殿下!”

三皇子示意性地嗯了一声,没有转过身来,声音也显得很是漠然。

“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吃过晚膳了没有?”

三皇子没回答。

苏入翰走进了才发现,三皇子的脸色有些不正常,更确切的说,他是在生气。很少见的一个人生气,没有找另一个人发泄,也没有刻意地掩饰。

“殿下,今天我去将军府的路上,意外打探到了一件事情。”

“嗯?”

三皇子一旦说起正事,马上就把情绪收起来了。

苏入翰微敛双目,沉声说道:“我中途停在一个客栈,向小二要了一碗茶。结果无意间发现那小二的四个手指都是紫黑色的,显然练过少林琵琶手。但是但看这小二的相貌和装扮,根本看不出是练武之人,就连走路动作都掩饰得极好。”

三皇子慢慢从竹林中踱步出来,站到一片空地上。

“这客栈已经开张很多年了,这小二我看着面生,但是从旁人那里打探到,他也在这里做了几年的短工了。平日里很少出行,每天都在客栈里忙里忙外,根本不参与江湖之事。”

“你的意思,他武功这般好,不该在这种鄙陋之地隐姓埋名?”

“高人隐姓埋名之事也不是罕事,我当时也只是好奇罢了,并无过多猜疑。后来我从客栈出来,那小二也正推车送酒,恰好和我一路,我便跟在他身后,稍稍留心一下。那小二在街角的一个巷口停了车,然后钻了进去,身手极快。

我看他行诡秘,便跟在身后,后来发现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数十人,那几十个人看起来像是聚会聊天,可是身份,穿着皆有不同。其中领头招呼大家的人我认识,是鸿一帮的帮主,那小二习的是少林掌法,怎么和鸿一帮扯上关系。”

三皇子微微皱眉,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那他们聚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你听清了么?”

“没有,因为那小二要送酒,他只是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出来之后我便没再继续待在那里。后来我秘密召集了几大帮派的首领,他们说最近的确有一些小帮派不太安分,暗地里活动很频繁,至于搞些什么名堂,我已经叫他们去留心了。”

“一定要在近日查出来!”三皇子冷冷说道。

苏入翰点头称是。

这会儿漓浅走了出来,朝这里看了一眼,苏入翰朝三皇子问道:“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三皇子自然也瞥见了漓浅,面无表情地回道:“没有。”

苏入翰刚想过去漓浅,漓浅却在远处用眼神询问了苏入翰一番,苏入翰看出漓浅是想问能不能过来插话,苏入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漓浅走到三皇子身边,淡淡说道,“三殿下,雪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吃了药,睡下了。”

三皇子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朝苏入翰说道:“你退下吧。”

等到苏入翰和漓浅一起朝洞里走,三皇子忽然又叫住了漓浅。

“他肯喝汤药?”三皇子问。

漓浅应道:“没有强迫,自己主动喝下去的。”

这无疑是往三皇子心头的那把火上面又浇了一桶油,自己每次要幕雪逝喝药,都和要了他的命一样,非要威逼利诱一番才肯听话。现在漓浅让他喝药,他竟然乖乖就喝了下去。

所以三皇子依旧站在那片月光洒不到的阴影里面,没有往里走的意思。

“殿下怎么还不进去?”漓浅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苏入翰这会儿和漓浅站在一起,早就没了刚才的严肃,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劝哄之意。

“殿下不进去是为雪逝着想。”

漓浅对苏入翰的话显然很是不屑,“为雪逝着想,何不进去照顾他?虽说受风寒是小病,可是雪逝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好,殿下总要进去关心一下吧。”

“我猜殿下刚才是被气到了,又不忍把气撒在雪逝身上,才让自己先把心情平复下来。”

听了苏入翰的话,漓浅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刚才自己为幕雪逝看病的时候,幕雪逝的确把三殿下关在了外面。凭他这几日对三皇子的一些表面了解,幕雪逝的这一举动,若是放在平日,定会吃不俩兜着走。

现在他病了,三皇子就会轻易绕过他么?若是三皇子心情不好容易平静了,回去之后又被幕雪逝不加修饰的言辞激怒,会不会对有病在身的雪逝不客气……

等到漓浅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这个人的脸色已经和刚才的三皇子无异了。

直到月亮周边的最后一屡薄云也被吹散,山谷里终于再无一丝动静。

三皇子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山洞里走去。

洞里的烛光已经为微弱,打在墙上的影子,显得那么稀薄。

三皇子走进幕雪逝睡的那个洞里,听到熟悉的呼吸声,一种安心地感觉漫上心头。三皇子将外面那一层层繁琐的衣服脱掉,只剩下淡紫色的里衣,轻轻地躺倒了床上。

三皇子还未翻身,就感觉刚才那平稳的呼吸身一滞,紧跟着,睡在身边的人身子忽然动了动,跟着转过身,抱住了自己的腰身。

幕雪逝柔软的长发搭在三皇子的胳膊上,三皇子的手一抬起,那发丝就温顺地滑落到床上。

三皇子的手摸向幕雪逝的额头,热度已经褪去不少,却任然高于平时。

幕雪逝却将三皇子的手拿下,握在自己手里,头仰着,大眼睛在黑夜如同夜明珠一般澄澈晶亮。

“怎么了?”三皇子轻身问道。

幕雪逝把眼睛闭上,把头埋在三皇子的颈间,一阵不吭。

三皇子以为幕雪逝准备继续睡了,结果没过一会儿,他又把头抬起来了,大眼睛依旧看向三皇子,有些怔怔的。

“睡醒了?”三皇子又问。

幕雪逝低声说道:“根本没睡。”

三皇子听幕雪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用手再一摸幕雪逝的脸颊,明显上面湿漉漉的。

“身体很不舒服是么?”三皇子心里一紧,朝幕雪逝问道。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的问话,眼泪更是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是……”幕雪逝用手背抹着眼泪。

三皇子将他的手抓了过来,放在嘴边亲吻着,眼中泛起一抹心疼之意。

过了很久,幕雪逝才抽噎着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你又偷偷……走了。”

三皇子听到幕雪逝这句话,多差的心情都变好了。他轻轻用拇指摩挲着幕雪逝的脸颊,柔声问道:“怕我走?”

幕雪逝刚才面子已经丢尽,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三皇子问,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怕你不带着我,我一想到你做什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全是背着我的,我就觉得很难受。我是不是很烦人,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跟着你。”

三皇子浓眉一拧,搂着幕雪逝的手又用了用力。

“你想得太多了。”

“我和你一起出去,你们商量什么,说什么,我都不懂。你什么都不让我问,我跟着你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钟大人家的花瓶砸了。”

三皇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终于弄清幕雪逝今天的这股气是从何而来了。

“你不必懂,那些东西过于伤神,了解多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幕雪逝反驳道:“可是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吃软饭的,一点儿尊严都没有。”

“吃软饭?”三皇子问。

幕雪逝先是哼了一声,随后愤愤不平地解释道:“就是废物,依靠着别人活着,自己没有一点儿本事。”

“我只是希望你日子过得舒服一些,和你自身的本事有何关系?”

“有,你就是瞧不起我!”幕雪逝斩钉截铁地说道。

三皇子对幕雪逝还算有耐心,又解释一番道:“我若真是看低了你,现在都不会同你解释。”

幕雪逝脸色稍稍有变,但仍然执拗着说:“那明天出去要带着我。”

“不可,明天太危险。”三皇子语气不容反抗。

“你还是瞧不起我!”

幕雪逝大喝一声,猛地将三皇子推开,自己扎到另一侧,被子也全部踹到三皇子那里。

三皇子神色不悦,但仍然压着火为幕雪逝重新裹上被子。

幕雪逝不领情,又把被子踹走,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削薄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这次三皇子发了狠,将幕雪逝一把提了起来,送进被子里,接着用被子里,接着用被子死死裹住他的身体,差点儿禁锢得雪逝喘不过气来。

“你身体一天不好,就休想我带你出去。”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的威胁,知道自己此番挣扎又是白费力气,心头那股憋闷之气越来越盛,最后诺诺地说道:“你就是以强凌弱。”

“我可没看出你哪里弱,今日把我关在门外的人,难道不是你?”提起这事,三皇子说话的语气都重了。

“对,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滋味。自己被拒之门外,对方的一切都不知道,只能自己干着急的滋味!!”

三皇子的眸子正对着幕雪逝,里面那幽暗的光芒,散发着骇人的威慑力。

幕雪逝有些绝望地等着暴风雨的来临,结果下一秒钟,三皇子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洞口的石门大开,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三皇子听到异常的动静,很快就冲出洞口,分享一道影子隐没在竹从里。

三皇子飞身过去,一把扼住那人的后颈,将他的脸慢慢转了过来。

定定地看了几眼,三皇子发现那人竟是隼曳,虽然憔悴了一些,可是面容还能辨别出来。

“殿下……”隼曳声音有些沙哑。

三皇子神色复杂,朝隼曳问道,“前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只是来看看你……”隼曳答非所问。

三皇子感到隼曳有些不对劲,很快,那只扼住他后颈的手一阵麻痹感。隼曳一脸愧疚地看着三皇子,悻悻地退了几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阵夜风拂过,竹叶抖了几抖,便恢复了平静,这里像是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幕雪逝见三皇子这么急匆匆就出去了,心里一凉,脑子里浮现两种结果。一就是三皇子被自己气走了,二就是外面情况有异,三皇子出去探查了。

不管是哪种结果,幕雪逝的心里都不踏实。于是连外衣都没有穿,就光脚朝外面走,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那里站了一个人。

幕雪逝瘪瘪嘴,耸拉着脑袋又朝石床那头走。结果屁股刚坐下又抬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三皇子并没有朝自己走过来。

刚才三皇子一出去,幕雪逝就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现在看他回来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地,那些气也被刚才吓的所剩无几。

幕雪逝见三皇子不愿意过来,知道他是好面子,便悻悻地朝他走过去。

走到三皇子跟前,幕雪逝拉起他的手,哼哼着往石床那里拽。结果还没拽动一步,幕雪逝就感觉这手不像是三皇子的。

“你不是三皇子?”幕雪逝不禁大声问道。

那人没说话,看着幕雪逝满脸的笑意。

幕雪逝踮起脚尖,瞪大眼睛朝那人看去,幕雪逝和那人的脸不足半尺的距离,鼻尖几乎都碰到了。

“雪公子不记得本王了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幕雪逝感觉这个声音似乎昨天还在耳畔响起。他的脚掌猛地落地,身子险 些没有站稳。

“啊!!……”

幕雪逝的呼叫声被灏凛的大手挡了回去,灏凜唇边勾起一个笑容,不由分说地将幕雪逝抱在怀里,朝石床走去。

幕雪逝在灏凜的怀里不停地折腾,本来就发烧的身体,这会儿显得更加热了。

“你还是这么顽皮。”灏凜微微低头,朝幕雪逝光滑的脸蛋上吻去。

结果,灏凜的头才微微垂下,幕雪逝的头就主动迎了上来。幕雪逝的手脚都吃不上力,只能用头去撞灏凜,结果这一下的相对力量太大,相撞之后发出砰的一声响,幕雪逝有几秒钟看到的都是满眼的星星。

灏凜也不禁吃痛,只是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等于挠痒痒。幕雪逝则不然,和灏凜撞了这一下之后,他的脑门很快就肿起一个大包。

“三皇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幕雪逝用手抓着灏凜的领子。

灏凜这才好好地欣赏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当初只是看了不足半天,就被三皇子的毒给剥夺了欣赏的权利。虽然只是半天,却让灏凜其后的几天都对这张脸怀恋不已。每天晚上闭上眼睛,眼中就闪先这样一张面孔。

而且,最折磨人的莫过于无法忆起这人的模样,怎么想都差了几分。好像看到一次,都像是第一次看到一样,这样一张绝美的面孔,就是看过的人,都无法完好无损的存于心中。

“你真是让本王一阵好想,小东西。”灏凜爱怜地捏了幕雪逝的脸颊一下。

幕雪逝的眼睛募地睁大,灏凜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衣襟里,他只有那一句话,“三皇子哪里去了?”

灏凜强压住幕雪逝的上半身,灵动的指尖在幕雪逝的腿间逗弄着,语气温柔地说,“放心,你的三皇子安然无恙,而且一会儿就会回来。”

幕雪逝浑身上下顿时起一层鸡皮疙瘩,细长的双腿胡乱蹬着,反而让里面的春光不经意外泄出来。

“本王一向是善始善终的人,上次在皇宫里没做完的事情成了本王这段时间的一个心病。不把这心病除了,本王夜不能寐……”灏凜的眼睛一直盯着幕雪逝的两腿中间。

幕雪逝只穿了一个亵衣,下面本来有白色的里裤,但是被幕雪逝剪成了所谓的四角裤,两条腿微微一张,里面的风景就一览无余。

“我送你一点儿蒙汗药,下次你睡不着,直接吃药就成了。”幕雪逝一边说着,一边趁灏凜不注意,用手掌狠狠地朝灏凜的后颈砍去。

结果,幕雪逝的手马上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之后还一直不停地哆嗦。幕雪逝嘴里一边吸气一边嘟囔道,“这脖子是什么做的……”

灏凜轻笑出声,一边拉过幕雪逝的手轻轻揉着,一边柔声说道,“蒙汗药哪有雪公子好吃。”

幕雪逝发现灏凜的视线一直盯在再记得两腿中间,顿时下意识地合拢双腿。结果他这一动作反而激起了灏凜更强烈的欲望,他不容放抗地将幕雪逝的双腿打开,灼热的视线肆意的看了上去。

宽松的裤管外面露出的肌肤柔滑的细致的如同奶酪,只是看了上去,就觉得心都酥了。在延伸到裤管里面的风景,半遮半掩,羞涩可人,更是让灏凜呼吸都屏住了。

这般貌美的人,他的小穴,该是怎样让人热血沸腾……

感觉到裤子被人微微一拉,幕雪逝又大喊了出来,这次不是喊三皇子,而是喊师父。不知这石床关键时刻,能不能发挥传声的功能。

下面已经有稀疏的毛发露了出来,幕雪逝用手去提裤子,但是无济于事。灏凜的手在上面拉扯几下,语气魅惑地说道,“真是顺滑……”

幕雪逝恼羞成怒,几乎是拼尽吃奶的力气挣扎着。结果哗啦一声,幕雪逝的裤子竟然被自己折腾撕了。

灏凜扬唇一笑,结果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凝结在脸上。他眼神留恋,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幕雪逝的眼前。

三皇子看到一个身影在离自己五米的洞口如鬼魅般小时,神情阴冷至极。刚才那个人是隼曳没错,这个人是谁,三皇子心里也很是清楚,只是不明白为何同时出现在这里。三皇子无暇去想那些,先朝幕雪逝睡觉的洞里赶去。

幕雪逝整个人软倒在被子上,前胸和后背都被汗水打湿, 身体像是虚脱了一般。三皇子进了洞口,看到就是这一幅景象,他心里一阵抽痛,赶忙过去把幕雪逝抱在怀里。

幕雪逝则猛地一出拳,狠狠打在三皇子的左眼上,大喝一声,“还敢回来!”

三皇子神情一怔,脸色更是难看了。他没说一句话,先是将幕雪逝箍在怀里,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

幕雪逝前一秒钟还在想自己终于打中,后一秒钟便察觉到三皇子的气息。他如获至宝般的抱住了三皇子,脸抵在三皇子的胸口,使劲嗅着他的味道。

终于,幕雪逝的呼吸渐渐平稳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三皇子声音里面显露一丝焦急和悔恨。

幕雪逝摇摇头,抬起脸朝三皇子说道,“没有。”

而三皇子的视线,却不偏不倚看向了幕雪逝的腿间,那被扯裂的短裤。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了三皇子的心中。

“这是我自己扯开的。”幕雪逝急忙解释。

后来发现三皇子脸色更难看了,幕雪逝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更是不妥,便又解释道,“不……我不是主动的,是无意的,打人的时候用力过猛……”

三皇子却越听越揪心,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人剁成肉酱。

幕雪逝愣愣地看了三皇子一阵,低声说道,“他还做了一件事。”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束寒光。

幕雪逝拉起三皇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脑门上,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打了我一个大包。”

三皇子的手轻轻揉了上去,劝哄着说道:“你放心,我会替你还十个的。”

“不用了,两个就够了,十个就把脑袋都填满了,根本看不出来有包了。”幕雪逝就在这个时候,还能一脸轻松地笑出来。

三皇子知道幕雪逝是怕自己担心,刻意笑出来的,但是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他将幕雪逝被扯坏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换上新的。自己也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脸无事地脱光,躺在了幕雪逝的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明天我去见父皇,一定要带上你……”

三皇子小声在幕雪逝耳边说道,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嗯!”幕雪逝点点头,咧嘴朝三皇子笑。

三皇子心里一酸,亲了亲幕雪逝的额头,哄着他慢慢睡了去。

第二卷 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幕雪逝跟着三皇子一路安全抵达皇宫。

皇宫门口的城楼全被重新装潢了一番,看起来比当初还要宏伟亮堂了一些。听闻三皇子要来,那些门口的禁卫军从早上一直站到中午,动都不敢动一下。三皇子的马才到城门口附近,城门就缓缓打开,数排站得笔直的禁卫军和精兵纷纷朝三皇子行礼,场面比三皇子成亲那时还要庞大。

三皇子一直面色平静,到时幕雪逝,显得比三皇子还激动。坐在高头大马上,真个人都显得威武了几分。再加上沾了三皇子的光,受到这么多人的敬仰,幕雪逝也开始做起了万人之上的美梦。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骑着一匹马,和三皇子威风凛凛地并排前进,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要去见清雅他们,很久没见到了。”幕雪逝一脸兴奋地朝三皇子说。

三皇子板着脸说道:“先去父皇那里,等事情处理完毕,我们再去小院。”

“好。”幕雪逝点点头。

三皇子却暗暗有些担忧,上次雯阳公主处死清韵一事,幕雪逝还不知道。若是他进了小院,发现清韵不在,一旦找起她来,该怎么瞒过去呢?

幕雪逝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朝三皇子问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隼曳?他不是一直跟着你么?”

听到隼曳两个人,三皇子脸色有些凝重,但是看到幕雪逝询问的目光,又不好拒绝回答,于是一脸平常地朝幕雪逝说道:“我最近派隼曳帮我去查一些事情,大概要很长时间。”

幕雪逝会意般地点点头,还真复杂,到处都是事情,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想到这里,幕雪逝就像打哈欠,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三皇子不和他讲,他也不再强求着去查个究竟,只要最后大家都好好的就行了。

三皇子抵达皇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所以三皇子直接去了养心殿。皇上已经吃过午膳,正靠坐在倚窗的位置闭目养神,听到外面公公的禀告,慢慢睁开了眼睛。

“准进。”

三皇子得到允许,便拉着幕雪逝往里面走。幕雪逝开始还好好的,等到了门口,忽然又不敢进去了,拉着三皇子的手开始往回用力。

“怎么了?”三皇子问。

幕雪逝凑到三皇子耳边,小声说道:“皇上就是让你进,我进去了,不会被杀头么?”

“谁敢杀你?”三皇子冷冷问道。

幕雪逝低头不说话了。

三皇子感觉幕雪逝的手心都出了汗,看来真是紧张了,便安慰般地说道,“不必害怕,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平日都讨论些什么么,现在正是了解的好时机。”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幕雪逝在心里暗暗说道。抬起头瞧了瞧三皇子,见他一脸自信的神情,也给自己打了一口气,不就是见个皇上么,也不是第一次见,有什么可紧张的。

幕雪逝还在想着,双脚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三皇子走了进去。

皇上的目光先是一亮,显然是看到了三皇子,接着目光又是一暗,是看到了三皇子身后的人。

皇上没想到三皇子会把幕雪逝带来,不管幕雪逝对三皇子而言是什么 ,现在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草民,即便真的博得了三皇子的恋爱,也不过是一个男宠,哪有男宠能进正殿的道理?

三皇子看出皇上眼中的不悦,并没有任何解释,恭恭敬敬朝皇上行了一个礼。幕雪逝也学着三皇子的样子,给皇上行了一个礼,接着便一脸乖顺地站在三皇子的身边。

“父皇,边境一带的情况,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三皇子开口便直入主题。

皇上朝身边的吓人挥了挥手,沉声说道:“都退下吧。”

等到屋中就剩下三个人,皇上的目光便定在幕雪逝的身上,里面暗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幕雪逝却丝毫看不出皇上的心思,还一动不动地站在三皇子的身边,溜圆的大眼睛转了几圈,在周围各种新奇的摆设和物件上面扫来扫去。

“你我二人要商量国之要事,怎么也不该留下一个外人在一旁倾听吧?朕谅你这次是意气用事,只要让这位雪公子去外面耐心等候,朕便不予追究。”

皇上的话,显然已经说的很客气了。

幕雪逝脸上一阵窘迫,想要扯开三皇子攥着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

“父皇,若是你非要让幕雪逝出去,儿臣也不会独自呆在这里的。”三皇子表情冰冷。

皇上也一脸阴沉地问道:“你是非要父皇为难了?”

“儿臣从未想过为难父皇,幕雪逝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我用性命担保,幕雪逝不会将你我今日所说的话转告他人。”

听到三皇子的话,幕雪逝心头一阵感动,随后扯了扯三皇子的衣袖,小声说道,“没关系的,我在外面等你……”

“不可!”三皇子预期生硬的朝幕雪逝回绝道。

幕雪逝被三皇子突然的变脸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不再吭声,心里面有些复杂,更多的是愧疚。万一因为自己让三皇子和皇上翻了脸,三皇子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还能好过么!

皇上见幕雪逝竟敢在自己面前和三皇子窃窃私语,心里更是不舒服,上次三皇子因为这个人在大堂之上顶撞自己,就让皇上暗暗记了幕雪逝一笔。没想到他还敢来见自己,而且还表现的如此放肆。

“珏,雪公子会被送到偏殿,派人好好守着,朕定能保证他的安全。”

三皇子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虽然皇上的话已经带着最后的耐心。

“一个男宠,不过是逞肉欲之欢,即便叫他在这里听,他又能听到些什么?”

这句话,连幕雪逝都听明白了。他终于知道男宠的真正意思了,原来比妃子还要低一个档次,只是泄欲的工具而已。

“父皇,幕雪逝在我心中是何等地位,不是您这九五之尊可以体会到的。”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三皇子继续毫无顾忌地说道,“若是父皇能够体会,就不会派如此多追兵捉拿幕雪逝了。”

皇上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有些慌张,脸上却将自己的心虚掩饰的很好。

“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能随意污蔑自己的父皇。你这般感情用事的人,我将来怎么放心将皇位传给你?”

“父皇,你真的要我拿出证据么?”

一瞬间,四目交接,刀光剑影,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沉默一阵之后,三皇子忽然语气淡然地说道:“父皇,至于皇位,究竟是谁传,现在都成了变数把!”

皇上心里一沉,虽然极力想治罪于三皇子,可是终究狠不下心来。比起身边那些 皇子大臣的奉承,三皇子不过是喜好说真话罢了。他此番来找自己,也一定是有备而来,刚才的那句话,也不一定都是气化。

到最后,皇上还是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说道:“罢了,不过是礼数方面的一点儿小事,何必牵扯得如此之多,伤了你我父子情谊,到显得不值当了。何况你有要事要谈,还是先讲要事为重,其他的,暂且搁在一旁把。”

三皇子也没那份心情和皇上辩驳孰是孰非,他不过把自己知晓的情况尽数上报而已,皇上先退了一布,他自然也不会在这时斤斤计较。

只是握着幕雪逝的手,感觉有股凉意。三皇子这才察觉到幕雪逝已经很久没有吱声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自从听了皇上的某句话后,幕雪逝整个人就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怎么了?”三皇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幕雪逝,完全忽略了皇上那一副要与他商讨大事的表情。

幕雪逝瞄了皇上一眼,也没看三皇子,只是小声说道:“你先说正事要紧,等说完了,我们还要去小院呢。”

三皇子见幕雪逝没什么太大的反常,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便没再过多追问。幕雪逝的话说的对,还是把想说的全部说完,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第二卷 魂离魂归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皇,上次攻打城门的那批麓北国士兵,我已查清来向。有一部分是混在运粮队里面潜入进来的,有的是从另一条路进来的。”

皇上面露疑惑,“那条小路也曾潜入麓北国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偷偷来这里做生意,或是打算常住于此。若是真打算从那么险恶的小路上潜入士兵,恐怕还没走到半路,就死伤大半了。”

“父皇可了解我朝官员私下运送粮食到麓北国的事情?”

“有所了解。”

听到皇上的回答,三皇子继续说,“既然有所了解,那父皇就该清楚,凭借那条小路,粮食是不可能安全偷运到麓北国的。”

皇上微敛双目,“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途径?”

“我已经派人去边境那边查探过了,当初那些人运送粮食到麓北国,走的根本不是那条小路,而是另一条隧道。”

“隧道?”皇上浓眉皱起,“何来隧道?”

三皇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那条隧道是从中间打通的,出口在山的东南方向,再走几里路才能到那条小路。况且那隧道口长满杂草,很难被发现,我派人过去查探,发现很长一段都是人工挖掘的。”

“岂有此理!”皇上的手重重地拍向大案,脸色铁青。

“那麓北国不知多久前就开始打陨西国的主意,竟然不惜人力挖掘了这么长的一条隧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陨西国割让山南大片区域给他们,私下偷粮就够那里的王公贵族享用的了。”

三皇子淡淡回道,“父皇不要说气话,凛王不是傻子,一年半载与这里的官员私通,偷运粮食还能说的过去,长久下去必会被发现,到时父皇难道会坐视不理么?这样一来,他们国家的饥荒问题,还会是一个心病。”

三皇子说完,皇上开始起身在屋中踱步,脸色越来越差。

幕雪逝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当即就要像平日那样出口就问三皇子,结果脑子里猛地敲了一下警钟。这时皇宫,皇上就在眼前,多说一句话可能就没命了。

三皇子见幕雪逝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朝他问道,“怎么了?”

皇上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理会这里的谈话。

幕雪逝偷偷把嘴凑到三皇子的耳边,问道:“麓北国为什么会闹饥荒?”

“麓北国有一片区域常年干旱,粮食颗粒无收,百姓连喝水都苦难。”三皇子没有任何顾忌,很清晰地朝幕雪逝解释道。

幕雪逝点点头,又瞟了皇上一眼,不再吱声了。

皇上自然知道三皇子刚才那话不是解释给自己听得,心里本来就烦闷的心情,这会儿又糟糕了几分。

“你既然已经探查到了那里的情况,就尽快将那条隧道重新读上,不能再让麓北国的士兵从那个地方潜入。至于混在运粮队里潜入的那些士兵,尽快查处他们的藏身之地,没想到边境地区竟然疏忽大意到了这边程度。”

“父皇,那条隧道暂时还不能堵死,我们虽然知道了那条隧道,但是麓北国那里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暗中了解他们那里的情况。况且那隧道狭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行,当初运粮都是一袋一袋运送过去,到了洞口才有粮车接应。父皇何必担心会潜入更多的士兵,那对于我们的士兵人数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既然这样,那麓北国那边潜入的士兵也没有多少了,依照上次攻打城门来看,他们也不过是数千人。或许只是虚张声势,搅乱人心罢了。何必再去查探敌情,那样反而会耽误战机,我们应该做的,是如何准备应战。”皇上预期强硬地说道。

“父皇,当初您对儿臣坦然,想尽量避免伤亡,怎么现在又要主动应战麓北国?”三皇子语气中略带着讽刺。

皇上苦笑了一下,“自从上次麓北国险些攻破城门,我就放弃了和谈之计。既然我们这里胜算大一些,何必要向对方折腰?”

“父皇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的胜算大一些的?”

皇上被三皇子这样一问,话语间稍带了几分谨慎。

“依照你刚才的讲述,麓北国的士兵虽然源源不断潜入我国,可是毕竟数量有限。即便兵器再强,也需要人力支配,就算他们那一两万的精兵都是作战骁勇之士,我们这里也有几万人抵抗,在士气上就占了上风。”

“可是,父皇忘了一点,凛王会如此愚蠢,用一两万人冒险向我们出兵么?他们现在人在那陨西国,稍有差池,可能就被我们擒获了。”

皇上脸色复杂,看上三皇子,语气不稳地问道:“你的意思,会有别国暗中支援他们?还是……”

“后者!”三皇子不留情面地回道。

皇上扶着椅子的边缘慢慢坐下,脸色相比刚才又增添了几分忧虑。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从三皇子来到这里,他就想让三皇子给自己吃颗定心丸。没想到三皇子带来的消息依旧是不好的,皇上才舒缓了一些的心再次紧绷了起来。

“那你是否查处背后的逆贼是谁?”皇上又问。

三皇子动了动唇,一脸平静地回道,“暂时还不清楚。”

“唉……”皇上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那就更难办了,当年我的父皇当政的时候,就有逆贼频繁挑起内乱,虽然后来被打压了下去,却死了不少皇族众人。虽然近年来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可是难保他们没有暗中谋划造反。要事真和凛王勾结起来,那便宜岂不是都被麓北国占了……”

屋中陷入一阵沉默,空气里都充斥着沉重的气息。

幕雪逝看向三皇子,见他蹙着眉,把嘴直接贴在他的耳边问道:“是不是很伤脑筋?”

三皇子感觉耳边一阵热气,再听到幕雪逝的关心,心里不禁暖了几分。

“没有,会有办法的。”

“麓北国为何要挑起战争?”幕雪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三皇子静静说道:“陨西国和麓北国素来不和,虽然一山相隔,可是麓北国一直想要占领山南一带区域。这里麓北国遭遇大旱,朝中统治不稳,凛王更是想要攻占土地了。”

“麓北国大旱,粮食减产,不求粮食支援,要土地干什么?难道土地多了,旱情就解决了么?”

“侵占肥沃的土地,可以在上面耕种,这样一来,生产出的粮食就是自己的了。”

三皇子没有丝毫不耐烦,即使知道幕雪逝懂得少,也耐心去为他解释。

“可是那块土地上也有百姓,也要吃饭喝水,难道仅靠一块土地,就能解决一个国家的饥荒么?”幕雪逝说话的声音无意识地越来越大。

皇上忍耐了许久,幕雪逝却丝毫不识抬举,不仅说话声音越来越大,问的问题也越来越愚蠢。再加上听到三皇子那不厌其烦的说话语气,心里更是烦闷到了极点。

“够了!”皇上大声打断道,“这时讨论政事的时候,岂是你一个草民能插嘴的?”

幕雪逝听得正认真,被这一声低吼吓得一个激灵。

三皇子看到幕雪逝被吓倒,脸色也瞬间变了。他站起身,阴冷的眼神看向皇上,语气不善地说道,“看在我尊称您一声父皇的份上,请不要当着我的面呵斥幕雪逝。”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我连教训他一句都要经你允许?”

三皇子目光似剑:“是向来不允许。”

“你!……”皇上一阵剧烈的喘气,险些站不稳倒在地上。

幕雪逝脸色一变,赶紧冲了过去,三皇子比他动作还快,直接将皇上扶到椅子上坐好。

“都是我多嘴,皇上您别和三皇子生气。”

幕雪逝赶紧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不停地认错。

皇上闭着眼睛,手按住胸口,仰躺在长椅上,并没有理会幕雪逝。

三皇子直接把幕雪逝提了起来,看着他才消肿的脑门又恢复了原样,神色有些不悦。

“我又给你惹事了……”幕雪逝哭丧着脸。

三皇子没说什么,帮幕雪逝揉揉脑门之后,就传外面的公公端些安神汤过来。

公公把汤端到门口,三皇子就没让他进来,而是自己亲手将那碗汤端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脸色已经恢复了大半,想起刚才三皇子也紧张了一下,这会儿还亲手服侍自己,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幕雪逝暗暗捏了一把汗,看到皇上接过那碗汤,紧绷的小脸才舒展开来。

两个人在皇上身边站着,都没有说话,幕雪逝是一脸愧疚,三皇子却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皇上的脸色终于彻底恢复了,只是神情还有些疲倦,他将身子倚靠在软椅上,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打算先小憩一阵。

第二卷 魂离魂归  第一百六十章

三皇子拉着幕雪逝走到大殿的东南角,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静候,若是一会儿父皇又吩咐,我们再过去听令便是。”

幕雪逝觉得有些不妥当,皇上刚才被气得不轻,这会儿他们应该站在身侧陪伴照料才对。

“父皇休息的时候,身边最好不要有人打扰,等他想说了,自然会唤我们过去。”

“哦……”幕雪逝小声应了一句,又贴到三皇子身边,轻声问道:“那我们干脆出去算了,皇上休息不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么?”

“要告退也得有父皇的命令才行。”三皇子沉着脸。

幕雪逝心里犯嘀咕,规矩可真是多啊,自己平时在小院里难得出来,也没听谁刻意强调过礼数。结果到了这里就惹了这么大的祸,幕雪逝现在坐立难安,恨不得马上离开,生怕自己再莫名其妙地给三皇子生出事端。

“我还有事请未向父皇禀报,一会儿说完,我们立刻就会小院。”三皇子见幕雪逝有些坐不住,便在一旁安慰道。

幕雪逝赶忙摇摇头,用口型朝三皇子说道:“我不着急。”

三皇子见幕雪逝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心里微微泛起一股心疼,脸上虽没有表示,心里却暗暗想办法要幕雪逝熬过这段无聊的时间。

“刚才我同你讲麓北国的事情,你有不解的地方,还记得是什么么?”

幕雪逝大眼睛里面微微泛出一丝光亮,他没想到三皇子会主动和他说起这些事,心里一阵激动。结果下一刻又想起刚才皇上生气前说的一番话,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过问朝中的事情。这会儿若再说,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三皇子见幕雪逝的大眼睛闪了闪,一阵光芒过后又有些黯然,便开口说到:“你放心,我们不过是闲聊而已,父皇是不会记挂在心上的。”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却也飘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心里哼了一声,知道三皇子那话是故意说过自己听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无力去追究这些了,头沉痛的厉害,装了满脑子的心事,有种快要承受不住的感觉。

幕雪逝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要问的是什么。

“刚才我说,山南一侧的土地上也有百姓,也要吃饭喝水。难道仅仅靠一块土地,就能解决整个麓北国的饥荒么?”

三皇子压低声音解释道,“山南的这一侧土地肥沃,几乎每年都粮食大收,百姓根本吃不完。陨西国的粮库年年盈满,大半的粮食都是出自那片土地,所以那里自然成了宝地。仅仅是一山之隔,那边大旱,这边却是风调雨顺,河流纵横,怎会不招致麓北国的嫉妒?”

幕雪逝眉头皱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却又搞不清楚是什么,脑子里一直有个影子飘来飘去,却怎么都抓不住。

三皇子继续说道:“麓北国若是占据了那片地域,就等于吞没了陨西四分之一的土地和一大半的粮食。到时不仅粮食问题解决了,连陨西国的边境防线都被攻破,麓北国吞并陨西国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听到这些,皇上的脸色更显憔悴了,从那日麓北士兵攻破城门至今,皇上都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昨日肖将军特此过来禀报,说战前准备都已做好,请皇上一万个放心。

皇上的心情刚平复了一些,下午就让三皇子带来的消息给搅乱了。若是当初,他一定对肖将军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是那事发生后,皇上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三皇子还在那里为幕雪逝解释当前的状况,越解释越详细。而幕雪逝却越听眼睛里的迷惑越深,整个人都进入冥思苦想的境界。

三皇子见幕雪逝好看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禁不住用手去揉了揉,淡淡说道:“想不通就不必去想了,这本就不是你该伤脑筋的事。”

幕雪逝却吸了一口气,把眼神投向三皇子,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不南水北调呢?”

“南水北调?”

“呃……”幕雪逝这才想起三皇子没听过这个词,便又小声解释道,“就是把山南一侧的水调到山北,不对不对,应该叫凿山引水……”

幕雪逝已经对这这些知识的记忆很模糊了,只能凭着印象胡乱解释,反正三皇子也不知道对错,大概意思说清楚就可以了。

三皇子眼神一定,最初对幕雪逝说的一些名字有些不解,但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山南一侧有没有大河?流量比较稳定的。”

“有两条大河,自山上往下流淌,山麓一带的植被和农田,都是那两条大河灌溉的。偶尔雨多的一年,还会发生涝灾。”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把河流的水,通过暗道,引到麓北国啊!这样一来,麓北国的旱灾不就彻底解决了么?”

三皇子脸色微微有变,竟真的开始思索起来。虽然这种引水的方式闻所未闻,可是听幕雪逝一说,仿佛有些苗头的感觉。

幕雪逝见三皇子在考虑自己的意见,不禁大受鼓舞,更加卖力地为自己的建议解说着。

“反正陨西国的水是无穷无尽的,就算引到了麓北国,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麓北国受益就大了,只要有水,干旱问题就解决了。他们还可以修建储水池,把引过去的水存放在里面,农田缺水的时候,就可以引去灌溉,这样一来,粮食问题不也解决了么?”

皇上本来闭着眼睛,这会儿也睁开了。

幕雪逝没有注意到皇上的变化,而是被三皇子严重带着的那几抹不敢置信的光芒晃得有些眩晕,这还是三皇子第一次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看来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太偏激了,读书还是有用的,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刻,说出几句像模像样的话来。

尽管连是否能在这地方行得通,幕雪逝都不知道……

“决不能将陨西国的水引到麓北国!”

忽然传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幕雪逝正在做的美梦。

不知什么时候,皇上已经从软椅上起身,朝这里踱步走来。他显然听到了幕雪逝同三皇子之间的对话,不管幕雪逝的建议多么英明,说辞多么动人,他都不为所动。

幕雪逝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的慌乱。刚才自己一激动,又忘了要把声音放低。没想到又把皇上抄道了,而且连说话的内容都被皇上听到了。

“为何不可?”三皇子反倒先朝皇上问道。

皇上阴沉着脸说道:“陨西国的水,怎能随意引到麓北国去?这样一来,不仅便宜了他们,还让陨西国颜面扫地。别国会说我们惧怕麓北国,才不得已想此计策。最重要的是,万一真的引了过去,麓北国还不撤兵,我们岂不是白送去了一个好处?麓北国的旱灾问题一旦解决,势必会更加猖狂,那陨西国又少了一个可以牵制麓北国的手段。”

“谁说没有牵制麓北国的手段?”幕雪逝一着急,完全将皇上的脸色抛到九霄云外,迫不及待地解释道:“凿山引水的源头在我们这里,若是麓北国胆敢反悔或是日后有不良企图,我们完全可以让水流改道,或者直接修建堤坝,拦截住要引过去的水。这样一来,不是还多了一个牵制麓北国的手段么?”

幕雪逝一口气将心中想说的话尽数说完,才发现那两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屋子里忽然陷入一阵安静中,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完了,刚才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幕雪逝一小步一小步,偷偷移到了三皇子的身边,三皇子忽然拉住了幕雪逝的手,吓得幕雪逝差点儿大叫出来。

“你从何处见到的这种凿山引水的方法?”三皇子眼中掠过一丝欣喜。

幕雪逝咽了咽唾沫,想说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学的,但是皇上在此,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脑子一瞬间转了几百个圈,幕雪逝憋得面红耳赤,终于呼出一口气。

“前段时间我和师傅骑马经过几座大山,曾看到过住在山下的农家用竹筒引水,竹筒知道吧……那个……一根一根连接起来,就可以把山下的水引到自己家中,免得再跑那么长的路了。我就是根据那个,忽然引发的灵感……”

当然,这也是幕雪逝从书上看到的,反正也没人知道。只是这样套用在自己身上,实在有点儿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