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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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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他蹭着容落云的鬓发说,“攮心脏好不好?”

噗嗤一声,他抬着容落云手全力刺出,一剑攮进陈绵的胸口。手背点点滴滴很热,他侧脸查看,见对方竟掉了眼泪。容落云哭道:“不够……不够!”

霍临风握着那手将剑拔出,朝着肚腹又是一剑,热血喷薄,脚下绿地洇红,不知多少剑时容落云终于在他怀中安稳。

杀死老五老六后,容落云这才想起痛来,顿时一抽。

霍临风拉下他的后襟一看,后心处一块粗大紫红的掌印。是淬命掌,摧心断肠能将人活活痛死。他面色惨白唯独薄唇殷红,步履之间的微小晃动都痛不可言,挪动几步,倚着霍临风直往下坠。

霍临风兜住他的肩头,问:“我抱你?”

他摇摇头,不要。

霍临风又挖苦他:“都这般了,还逞什么强?”

他偏不,命令道:“……背我。”

冷汗浸湿衣衫,视野很模糊,被背起时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腿弯让大手钳着,勾紧了,固定在劲腰两侧。霍临风背着他走出西苑,朝湖边去,忽然问:“宫主,你把贾炎息的腿踩断了?”

他微弱地“嗯”了一声。

正中下怀,霍临风趁势说:“知道自己多有劲儿了罢?”轻轻掂了掂,边走边警告,“以后不许用脚蹬我。”

江湖弱肉强食,容落云此刻弱极,摆不出丁点宫主架子。张嘴便吐血,他只好用下巴尖蹭蹭霍临风的肩膀,表示答应。

及至湖边,贾炎息仍瘫倒挣扎,七八娇妻美妾围着他啼哭。见霍临风背着容落云走来,方知陈绵陈骁已死,他目露惶恐蠕动着求饶。

容落云无力地抬手,指了指湖心小楼。

贾炎息忙道:“少侠饶命!所有金银宝贝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他怕极了,屁滚尿流地拉扯身边妻妾,“她们、她们也送给少侠享用!”

霍临风望着湖心楼,金银宝贝装不完,先搁着罢。这知州府邸依旧气派,外人一时三刻也发现不了异状。至于旁的,他瞄一眼梨花带雨的美人们,偏头用眼尾询问容落云。

“看我做甚……”容落云痛苦中漾起一丝迷茫。

霍临风劝道:“宫主此时伤重,美人在前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等养好后来日方长。”

容落云明白其意,却疼得辩不出,只得任由说了。

在府中寻了辆马车,霍临风把容落云安置好,而后绑了贾炎息一同带走,那些女眷丫鬟全部锁进屋中,关上几天再说。他驾车从后门离开,城中商户四闭,容落云急需疗伤,要尽快寻个落脚的地方。

霍临风想起,貌似途中经过一处山头,山脚下有座古刹。

速速去寻,身后车舆偶有呻吟逸出,是容落云痛得捱不住了。“吁!”山路颠簸,霍临风暂停转身,撩帘儿,目睹容落云倚着枕在贾炎息身上。

他皱眉:“你挨着他做甚?”

车壁坚硬难以倚靠,容落云寻个人肉垫子而已。

霍临风沉思片刻,将对方扶到车舆边,便可靠在他背上。继续赶路,向来挺直的肩背微微前躬,偶尔反手扶一把,容落云的痛吟渐渐少了。

他说:“宫主,你环住我的腰。”

容落云低头看左手掌,血珠止不住,半边臂膀都动弹不得。“我不行。”他喃喃道,只得用右手抚霍临风的背,“我要……”

霍临风问:“要什么?”却没听见身后动静,一瞧,容落云蜷着手脚已经昏了。加速抵达那座小山,山脚古刹不甚起眼,门外洒扫的小和尚好奇地张望。

马车一停,霍临风转身将容落云接在怀里,似乎醒了,幽幽眯着眼,像件精美的死物。他背着人去古寺求助,然而未进门便被几个和尚拦下。

其中一人说:“寺中忌血光,施主莫扰佛门净地。”

霍临风始料未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也是佛门良言?”他欲蛮闯,从前在家就在佛龛前浑话,此刻更不必忌讳了。

吵嚷声引来住持,住持见满身是血的容落云,大惊失色,忙念“阿弥陀佛”。霍临风急急表明:“大师,瀚州城满目疮痍,舍弟为劫粮仓孤身犯险,为救灾民落得身受重伤,求大师慈悲!”

明明是报仇受伤,还有,什么舍弟啊……

容落云痛苦又羞赧,缩缩脑袋活像只小龟。

霍临风又道:“不瞒大师,知州贾炎息就在马车里,其罪罄竹难书,烦请暂且关押柴房。”

住持本万般为难,忽地想到:“山顶有一处空闲的禅院,距山下数百阶,清静无人,可让令弟住下养伤。”安排好,马上叫弟子送去干净的被褥。

霍临风道谢,背着容落云立即上山。

踩住第一阶,他问:“疼得厉害?”这是句废话,容落云“唔”一声,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那我慢一点,免得你难受。”霍临风说,好似怕容落云睡着,又继续道,“宫主,你知道我为何会来吗?”

“听三宫主说你去了朝暮楼,我恰好休沐闲逛,便也去了。”

“你却不在,端雨姑娘忧心忡忡,才得知你独往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