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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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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一按喉结,惹得霍临风“唔”了一声。指腹继续作恶,滑过修长的脖颈,碰到下巴上那层青色的胡茬。果然扎手,扎得不痛,但是很痒。

这时,霍临风含混地梦呓了一句。

“什么?”容落云倾身笼罩,“你说什么?”

霍临风咕哝道:“小容,落云……”

容落云抿住唇,轻轻应了一声。

霍临风又道:“小屁股好软……”

容落云双目睁圆,两颊犹如抹了胭脂,这人在做什么不要脸的梦?他咻地跳下床,将纱帐狠狠一拉,然后大步离去。

迈出门时忽然停住,僵着,臊着。

反手向后摸了摸屁股,似乎的确……

容落云脑袋一嗡,好似丢了礼义廉耻的酸秀才,又像破了色戒的小和尚,更如失了贞洁的大姑娘。他急忙跑出去,从廊子这头躲到那头,险些把容端雨撞倒。

“慌张什么?”容端雨问。

容落云嗑巴道:“没、没有啊。”他抹一把汗,“霍临风睡着了,明日一早就会离开,我、我先回不凡宫了。”

他说罢就跑,生怕容端雨问东问西。

此刻已是深夜,回到不凡宫时各苑漆黑。容落云懒得点灯,到无名居后摸黑进入卧房,衣不解带地朝床上一栽。

杜仲就是霍临风,霍临风就是杜仲。

他在心里老和尚念经,琢磨来琢磨去,渐渐睡着了。

夏日的夜,蝉鸣盖过鸟叫,能活活鸣上一宿。

晨光朦胧时,陆准从藏金阁出来,沿着小街朝里面走。途经莲池,见刁玉良划着小舟而来。

“老四,起得好早。”

“三哥,你也好早。”

“我去无名居瞧瞧二哥,你做甚?”

“我也瞧瞧二哥。”

小舟靠岸,刁玉良跑来被陆准揽住,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向无名居。一个为了银两,要去当说嘴的婆子,一个为逛军营,要去做传话的丫头。

容落云还不知俩叛徒正在靠近,他蜷缩酣睡,梦见杜仲纵马归来。那人朝他张开双手,唤一句“宫主”,他快活地奔了过去。

“杜仲……”容落云伸手,触到毛茸茸一团。迷茫睁眼,只见陆准和刁玉良并排伏在床边,满脸真诚地盯着他看。

容落云吓了一跳,猛地缩入床里。

见他醒来,陆准起身去端铜盆,备好清水和布巾。刁玉良去挑衣裳,还叠被子。容落云被伺候着梳洗更衣,连鞋都是一左一右被穿好的。

忙活完,陆准问:“二哥,你原谅霍临风了吗?”

容落云点点头,刁玉良赶紧问:“今日准备做点什么呢?”

容落云未想好,陆准又问:“与霍临风和好如初了吗?”

容落云摇摇头,刁玉良再问:“练功还是读书?”

容落云都不选,陆准还问:“为何仍有芥蒂,觉得姓霍不如姓杜好听吗?”

容落云忍无可忍,揪住二人后襟猛地一掼,再分别蹬了一脚。大清早作什么病,比朝暮楼里的婆子还多管闲事。

刁玉良爬来抱他的腿:“二哥,我告诉霍临风你的情况,才能去军营玩儿,你成全我罢!”陆准闻言立刻扑来:“二哥,你陪老四同去罢,你跟霍临风和好我就有一千两……”

怪不得,这是被有钱有势的霍将军收买了。

整整一早,这两片狗皮膏药粘着他,写字泼他的墨,用饭抢他的饼,四只脚踩得屋中尽是印子。待日上三竿,他被折磨得一身细汗,终于答应。

容落云被刁玉良拉着,欢天喜地地出了门。

这光景,军营中比试正酣,叫嚷声穿云裂石。夜宿青楼的霍将军挽着袖子,却挽不住沾染的蘅芜香,稍一垂眸便走起神来。

晨时睡醒,伤口换了药,但衣裳散着,听闻容落云昨夜匆匆离去。他想起什么,自顾自一笑,这时营口小兵前来禀报:“将军,不凡宫来人了。”

霍临风估计是刁玉良,吩咐:“把人领过来罢。”

片刻后人被带到,他隔着乱糟糟的兵们遥遥望去,刁玉良胡蹿,而后头竟跟着不疾不徐的容落云。他定定地立着,待对方望来便一笑,待对方走来便伸手。

容落云自然不肯搭手,说明道:“老四非要我来。”

霍临风不关心前因,只在乎眼下。他将簿子交给胡锋,带容落云朝靶场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今日比试实为分级,这帮子兵比不凡宫的弟子差远了。”

容落云“嗯”一声:“经你训练之后呢?”

霍临风笑答:“我都是个伤兵,哪敢夸海口。”

这一剑绕不过去般,能惹怜能讨债,还能活跃气氛。四下人少,唯独他们慢步草地中央,容落云瞧见靶子,蜷蜷手,因为他的骑射不算太好。

霍临风问:“试试?”

他带容落云去后面的马厩,牵出自己那匹良驹,深棕宝马,鬃毛挂着刷洗过的水珠。“这匹马跟我打了不少仗。”他说,“名字叫乘风。”

容落云有些惊讶:“乘风?”

“因为它是我的好兄弟。”霍临风解释,“乘风破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