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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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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得此情此景,命将士拦住,而后回首一望。

望尽这一眼,扬鞭策马,就此飞驰离去。

将至城门,一旦出去不知何时能归。“杜铮!”霍临风调转方向,“在城外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朝着东南方向,沿冷桑山下一路驰骋,脑中空白得没有任何说词。

到了不凡宫,见到容落云,他要如何开口?塞北,江南,阻隔的千山万水怎能草草说清?

值守一夜的弟子正是疲乏,听见马蹄触地,顿时警惕起来。这时候,霍临风纵马奔至宫门前,高声喊道:“开门!”

弟子问:“霍将军何事?”

霍临风说:“我要见二宫主,开门!”

高门慢启,他一夹马肚冲进去。“驾!”踏过长街,途经邈苍台惊了段沉璧,千机堂外遇见大片弟子,冲撞着,速度不减地逆流穿行。

此刻的无名居中,容落云刚刚起床,净了面,披着头发在檐下吃饼。那狼崽守着他,闻着香味儿,狼爪子勾着他的衣裳。

“待我吃饱,爹带你去军营一趟。”容落云咀着,“……让你娘喂你肉吃。”

他说罢便笑,闷了好些天,一心给这“野儿子”起名,总算憋出个响亮的。等会儿梳好头,去告诉姓霍的甩手掌柜。

容落云正想着,忽闻马蹄飞快,狼崽更是敏锐地向外狂奔。

他追着,在无名居门口看清来人,鬃毛烈马,霍临风堪堪停在他面前。“你怎的来了?”他微微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未梳头呢。”

霍临风下马,两步迈近,紧紧地抿着薄唇。

容落云觉出异常,马背挂着包袱,对方身上也绑着。他疑惑道:“你……”

“我要走了。”

他懵懵的,点头说:“外出办事么,去几天?”

他不等对方回答,赶忙加一句:“我想好狼崽的名字了,还准备今日去告诉你,那等你——”

霍临风打断他:“我要回塞北了。”

容落云一顿,什么?

霍临风重复道:“我要回塞北打仗了,来跟你辞行。”喉间梗着苦涩,吐字变得分外艰难,“好好保重自己,让我放心。”

容落云动动唇,此时才想起来净面未擦,他胡乱地抹把脸,手掌捂着,半晌没有放下。

“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问完似觉渺茫,他又改口:“还回来吗?”

霍临风无法回答,从怀中掏出鹰骨笛,塞到容落云的手中。指尖相触,冷静土崩瓦解,他将容落云牢牢地抱住。

容落云一片木然,甚至于有些恍惚。

这时,薄唇贴附耳畔,霍临风沉声说了最后一句。他松开手,等不及怀抱暖热,便无可奈何地把手松开。

后退两步,翻身上马。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落云呆立着,那背影渐成一点,他却仍未接受这匆匆一别。可是话犹在耳,他们实实在在地分开了。

方才,霍临风对他说:“天地之间,我只爱过你。”

第69章

天明了, 湛蓝无云, 水洗过似的,狼崽舒坦得趴在碎石上面打滚儿。

容落云立在无名居的门口, 一直立着, 浅色的衫子搭着乌黑的头发, 再配上一双慈悲的眉目,犹如一座安详含愁的小佛。

他望着面前的空地, 旁有密竹, 深有长街,唯独望不到半分踪影。发生了什么, 他想, 霍临风来过, 急匆匆地与他道别?

不该罢,天气这般好,不应该罢。

容落云眨一眨眼睛,会否还未清醒, 一切尚在梦中?再睁开时, 前方一袭碧色身影出现, 陆准正小跑着靠近。

“二哥!”陆准瞧见他,挥了挥手,“二哥,你听说了吗?”

容落云心里咯噔一下,乱摇头,他未听说, 他什么也不知道。等会儿,他还要带狼崽去军营,他一点旁的事情都不想了解。

陆准已跑来身前,穿戴整齐,腰后别着一双弯刀,显然是外出回来。他说:“二哥,我清晨去城外溜达,好多的兵。”

“进城一瞧,百姓们堵着街,居然是为霍临风送行!”他看容落云不吭声,便拔高调子,“听说昨日传来圣谕,霍临风要回塞北打仗了!”

容落云茫然地点点头,自欺欺人都无法,怎这般天不遂人愿。他终于动了动,转身进门,踩着碎石折回廊下。

陆准觉出不对劲,跟着,打量着,围着容落云团团转。他瞥见容落云的手,似乎攥着一个小物件儿,便问:“二哥,你攥着什么好东西?”

闻言,容落云抬起手掌,那鹰骨笛静躺着,周身一层泛着光的汗湿。明明那夜还教他吹曲儿,长一声短一声,恁多的要求。

“我教你吹罢,哪日我总不归来,你就吹着它唤我。”

此刻细想,忽然教他吹笛子,吐露的说词含混不清,莫非,霍临风当时便已料到?

容落云趔趄一步,朝屋里走,将鹰骨笛妥当地揣进怀中。“老三,帮我备马。”他抽了条纱带,随意地束一条马尾,“我要出趟门。”

陆准好奇道:“二哥,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