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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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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蹙眉:“听你的语气,不乐意?”

霍临风说:“当然不乐意!”他将容落云拉扯到身后,护崽儿似的挡住,“娘,你疼人就疼人,别乱点兄弟谱!”

野鸳鸯的红线本就见不得人,这倒好,竟还搭一根错的。容落云的心跳得更厉害,却也惊慌,怕这蛮兵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他掰过霍临风的肩,小声告知,并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拍了一掌。

霍临风问:“当真?”

未等容落云回答,白氏说:“当真。”她还思量着旁的,“小容,你姐姐仍在西乾岭,不管在哪儿,青楼绝不是安身的地方。往后她嫁人或是什么,我可以为她操办,她若倦了那地方,也可以来塞北,这儿无人认得她,能随心地生活。”

容落云心头滚水,烫得说不出只言片语,霍临风松快这氛围:“娘,你是儿子不合意,想要个闺女罢。”

白氏笑着瞪他,不理会,却推推桌上的点心。

活土匪落座开吃,就着容落云的碟子,不消片刻便扫荡大半。

难得的静好岁月,待飞雪稍停,露出融融的一轮晴日。城门外奔来一队煊赫的人马,官衣公文,金闪闪的令牌。

向着定北侯府,长安的圣旨愈来愈近了。

第96章

圣旨悠悠地抵达定北侯府, 好似陈词滥调, 命霍临风入长安面圣,封功领赏。一家人跪在地上听完, 叩谢皇恩, 霍临风接住那一轴凌锦。

“大人路途辛苦, 在府内歇下罢。”霍惊海一摆手,引着路, 亲自带承旨官去安排。

霍临风搀扶起白氏, 往大屋里走,还未至门前, 隔着雕花缝隙瞧见里面容落云的身影。不知怎的, 屋中明明生着炭火, 他却感觉容落云在发抖。

吱呀,霍临风推开门,瞧得真切了,容落云抿唇瞠目, 竟是一派仓惶不已的模样。他扶着白氏迈进屋, 低声询问道:“怎的了, 身子不舒服?”

容落云摇摇头,想说他无事,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白氏亦察觉出异样,唤道:“晚笙,添些炭火,再端碗热乎的参汤过来。”吩咐罢, 关门隔绝住寒气,“是不是冷着了?”

容落云仍旧摇头,双手藏在袖子里,攥得指关节都泛着白。他一向勇敢无畏,何况方才还好好的,此刻怛然失色当真叫人担忧。

霍临风对白氏道:“娘,你在这儿,估摸他不好意思讲。”

他上前虚揽住容落云,朝里走,进入内门到一截室中的小廊上。这几步长的廊子分外安静,窄溜溜的,搁着三四梨木架,架上的玉瓶插着新鲜的寒梅。

已至无人处,霍临风一转身,面对面地问:“怎的了,与我说——”

尾音尚未出口,容落云仰面凑来,雏燕寻巢般扑在他身前,他顺势搂抱住,掌下的身躯单薄而贴服,哆哆嗦嗦的,不是冷,那只能是怕。

霍临风担忧骤增:“小容,说话。”

容落云侧脸枕着霍临风的肩头,目光不偏不倚,恰好投在那一株寒梅上。好半晌,他讷讷地说:“我害怕。”怕霍临风不懂,他笨嘴拙舌地解释,“圣旨一来,我吓着了,我以为……”

他以为十七八年过去,他不会恐惧至此,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霍临风恍然醒悟,手掌移动按住容落云的后颈轻揉,像捋一只受惊的宠儿。心结需得解开,他不避忌地问:“当年你家中遭变,接过圣旨是不是?”

容落云猛地一僵:“也是穿成那样的官,带着骁卫军入府宣旨。”记忆犹如浪潮,一拨拨打得人生疼,“我那时听不懂,但读完圣旨,那伙人便抽刀拔剑,在府上杀人……”

长大些才明白,说的是“大逆不道”,宣的是“格杀勿论”。

容落云当时仅仅五岁,亲眼看着府中的下人死在刀下,伺候的,喊着少爷的,活生生的人命化作一滩血泊。而后他与双亲分离,连夜被送走,一路心惊胆战险些丧命,此生再没见过自己的爹娘。

霍临风的心一揪一揪地疼,颔首侧脸,安慰地吻在容落云的耳后。他吻得轻而细密,在这具颤栗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地低啄。

这一股柔情能解百般寒毒,容落云汲取着,胡乱地求:“还要。”

霍临风单手捧住那张脸,亲容落云的面颊、眼尾,甚至用唇珠摩挲容落云薄薄的眼皮。瞳仁儿被压迫,容落云的眼前一片白白朱朱,像开了花。他犹如贪嘴的小儿,在霍临风的掌心来回地蹭,微张开唇,主动仰起下巴送上去。

霍临风噙住他,四瓣唇捻在一处,磕碰了牙齿,勾缠了舌头,湿湿滑滑地翻搅出水声。寒梅幸好是含苞待放,倘若是盛开的,定会羞得折断在枝头。

等稍稍分开,容落云的脸蛋儿沁出粉晕,雕花窗漏光,花蕊状的光斑落在他面上,像一颗多情的小痣。霍临风移不开眼,用指腹摩擦容落云的嘴角,哑了嗓子:“有我在,以后什么都不必怕。”

容落云垂下眼,在那指腹轻咬一口,抹蜜似的回应。

霍临风暗道一句“冤家”,另一手箍紧些,问:“怎的还是轻颤?”

容落云小声说:“叫你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