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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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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小森回来一趟确实是拿点东西的,其实也是临时接了一个跑长途的活,要六个大车装一堆货物去沿海地区,来回得去四五天。

宁滔听了就去给他拿行李去了,还把宋杰宁给他带来的几条烟给拿上了,让鲁小森带去分给他们夥计们抽。

鲁小森则拉著宋杰宁在一旁叮嘱事qíng去了,其实翻来覆去说的也不过是宁滔有什麽事得告诉他一声,别帮著宁滔瞒他。

宋杰宁笑:“我是那样的人吗?”

鲁小森不屑:“你就是那样的人。”

宋杰宁其实就是大自私鬼,鲁小森早就看透他了,这人把他当朋友,也只是看在宁滔份上。

宁滔叫他gān什麽他就会gān什麽。

对於鲁小森的指责宋杰宁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淡淡说:“你都叫了个人来看住他了,宁滔也允许了,小森,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在搞什麽,但我唯一能确定无疑的是,假如,假如宁滔拥有这个世界,他都会毫不犹豫一秒地把它全给你。想必有点你要搞得清楚,你要是吃苦,更吃苦的那个人是宁滔。以後在外面你想想他,不去想他守了你这十来年,也只想想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你吃了这麽多苦,你就不会出什麽问题了。”

“我弄得清楚。”鲁小森冷著脸,尽力不发火。

宋杰宁知道自己说得也有点过份,但见鲁小森脸色其实也不难看,也就笑了起来,说:“没办法,知道你低著头做人很难,宁滔也觉得那样让你受了委屈。可是你想想,现在这世道,你又有家累,哪允许得了你横行霸道,别让宁滔觉得他对你是个负累,你和我都知道,他这一辈子到现在,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出生无父无母,童年被嘲笑,一直都拮据过日,然後连唯一陪伴的祖母也没了。後来鲁小森进了监狱,他能忍住没崩溃,宋杰宁都觉得是宁滔彻底麻木了的结果。

“我知道。”宋杰宁说得鲁小森莫名bào躁了起来,他用眯著的眼睛瞥了宋杰宁一眼,觉得这话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贺卫韬本来是来找宋杰宁的,宋杰宁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了过来让他接,没想到听到了後面一段话,有点新奇地看著如此面貌的宋杰宁。

临走前被宋杰宁还敲打了一下警锺,那些人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鲁小森真是有点没好气,他又不是蠢货,怎麽可能随时随地就发飙?

他以前随便打架,那也是少年轻狂,身边的人都是打得起的人,谁他妈见过他因为打人出过事过?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这些,知道宁滔是过於担心,而宋杰宁这些人是怕他再出事宁滔受不了。

他也就忍了。

宁滔送鲁小森上车,又把一些吃拿给鲁小森一项一项地讲,倒是鲁小森虎著张脸让他按时吃药吃饭时倒是漫不经心地点头,眼睛直往放在後座的吃的瞥。

鲁小森无奈,说:“你听到我说的没?”

宁滔又点头。

鲁小森哼了一声,把宁滔抱到怀里抱了好几分锺,这才把人放到地上上了车。

车开得直到不见了,宁滔才回了屋。

半夜,宁滔胸闷,被宋杰宁送去了医院。

鲁小森那边那时整个车队被带进了警察局,被警察局的人从询问,到bī问再到打人时,他都率著一帮兄弟扛了下来,扛到被搞事的货主找了人把他们领了出来。

他们其实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只是货主来头大,也得罪了不少人,他在沿海的工厂因被对手陷害,再加上查不出的内鬼作怪,有些零件无法与快要发货去国外的产品匹配,必须从这边调过去加急赶件,没想到,他们这些临时接到任务出货的还没到半途,就被人给拦住了。

几辆警车像是专门来逮他们的。

事发的第一时间,货主就在电话那头说:“你给我顶住,鲁先生,顶住了以後好处少不了你的,我会找人来救你们出来。”

货主都发话了,刚开业的鲁小森也不可能丧失信誉,再加上那货主的来头,他跟兄弟们只商量了一句,就把事qíng给顶了下来。

於是几天关押挨打,不知道出了什麽qíng况的他们按货主所说的没说出是谁让他们出的货,个个都当了几天哑巴。

出来後,还带著伤把人的货送到了地点。

手机从警察那里领了回来,但电板没了,到了送货的地方,买了新电板,他才给宁滔打了电话,含糊说还有点事,不能及时回家。

宁滔在那边正常地嗯著,等他说完就再慢慢说他的饮食住年,鲁小森也就耐著xing子听著,等他说完才搁完电话。

他身上出了事,没对宁滔坦白有点心虚,也就听不出宁滔的声音有些虚弱,自然不知道宁滔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出的院。

鲁小森把货拉到,打算在那休息了一天,就又要给货主拉一些东西回他们那个城。

那货主本来有他自己的物流车队,但给鲁小森整给了一条线出来让鲁小森拉,算是这次对他的报偿。

另外还给了些他所承诺的奖金,为人一言九鼎得很。

鲁小森回头就把奖金全给摊分了,不管多少都是平均分摊,这次出来十个司机,全都扛住一言不发,这种人换到哪里都是人才,既然到了他这里,肯定亏待不了他们。

他找的也都是能共同承担风险的员工,而这个,前期所投入的肯定比招个一般人的要多很多。

宁滔知道,但从来没说过他心大,只是跟著他把一切都扛了下来。

鲁小森想幸好及早把宁滔定下来了,幸好幸好,没被人抢走。

宋杰宁这天带著宁滔去看陈天华姐姐介绍的那个中医,贺卫韬开的车。

宁滔一直捏著手机,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

他跟鲁小森聊了一会,挂了电话之後转过头平静地对宋杰宁说:“小森肯定出事了。”

“啊?”宋杰宁有些愣。

“前几天他没打电话给我,大概就那几天。”宁滔淡淡地说。

宋杰宁无语。

“现在也大概没事了吧。”宁滔垂著眼眸,不轻不重地说,“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宋杰宁“嗯”了一声,回过神,说:“你不也是病了没让我跟他说吗?”

“全叔知道的。”

“所以?”

宁滔外表木然,满幅心思去沈在了有关於鲁小森的事qíng里去了,“全叔知道却没来得及跟他说,或者他没来得及问全叔,说明他这几天不能跟外面联系,什麽地方能让人不能跟外面联系?监狱?警察局?”

“你这都分析上了……”宋杰宁无奈,“你人不聪明,还成天想东想西,这身体能好吗?”

宁滔看他一眼,又想了一下,过後悠悠地叹气,“就是笨,才要多想,要是等事qíng挽回了才知道就来不及了。”

宋杰宁知道这是宁滔还在拿当初没看透鲁小森,让鲁小森进了监狱那事责怪自己,不由脑门的青筋都抽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些事,当事人就是看不透,可能就是太在乎了,在乎得都不想看透了。

全叔只会用电话,不用手机。

鲁小森本来要给他买,他拒绝了。

这几天他在家看屋,宁滔在医院,他有的是时间,每天拿电话每个小时打给鲁小森,都联系不到。

这天宁滔被带去看中医,全叔打了鲁小森的手机号码。

那边鲁小森接起,说:“全叔。”

声音略有一点点偏高,他知道这人不会没事打自己的电话。

一打,准是出事。

“10号半夜胸疼,进了医院,昨天出的院,今天被宋先生带去看中医。”全叔简略地说著。

“严不严重?”

“不知道。”

“还是查不出来?”鲁小森的语调还是沈稳,但问得仔细。

“不知道,”全叔顿了一下,说:“人看著还好,你能赶早回来就赶早回来吧。”

宁滔是好人,他不会去偷看好人的病历表,就算是为鲁小森gān活,也不能。

鲁小森接到电话时正分完奖金,跟夥计们在喝酒。

一接完把酒瓶放下,去水龙头那里洗了把冷水脸过来,对著大夥说:“我老婆身体不好,我得回去一趟看看,你们明天接了货,就按原路拉回来,有事第一时间就给我电话。”

这里的员工都见过宁滔,知道那个只知道闷头gān活的瘦小男人,更知道他就那个鲁小森背後的人,这点两个人从来都没对他们隐瞒过,所以他们全都是知qíng的,听到鲁小森说这话都点了头:“放心吧,货保准安全拉回,货跟人都出不了事。”

鲁小森又跟几个老大哥拜托了几句,然後去了机场,搭了最早回去的那班飞机,正好赶上了家里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