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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连忙扑过去却被那狱卒一脚踹翻,捂着胸口老半天爬不起来。

“急什么,上完了她自然轮到你!”对方狞笑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鸟儿。

“我是虞国公的妹妹,你若是碰了我,虞国公定然将你大卸八块!”虞妙琪声嘶力竭的呐喊,林氏也连忙附和,试图让狱卒知难而退。

狱卒犹豫了,却还掐着虞妙琪后颈,转脸朝领头的侍卫看去。

“她的确是虞国公的妹妹,别弄死了就成,我可是答应了虞老太君要把她们活着送到朔城。”侍卫漫不经心的摆手。

“真,真的是啊?真的只要不弄死就成?”狱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是京城人士,因得罪了上峰,半路补给的时候被临时增派过来的,对闹得很大的虞府冤案只略有耳闻未曾知晓内qíng。

侍卫讥讽的笑了,“她为了帮璃王争位,将捏造的罪证放入虞国公书房以诬陷虞国公和太子谋反。虞国公落入乌江生死未明的时候又伙同母亲和三叔构陷虞国公,一盆又一盆脏水泼个不停,别说是嫡亲兄妹,怕是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要不是虞国公侥幸未死还大胜西夷,也不知虞家嫡支会被她残害到何种地步。虞老太君jiāo代了,只要人活着,旁的一概不管,你要弄就弄,别太出格就成。”

“我的娘哎,天下间竟然有如此yīn毒的女人,可算是应了那句话——青竹蛇儿口,huáng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狱卒咋舌,看向虞妙琪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凶光,将她脖颈一掐便弄到树后,紧接着传来撕扯衣服的裂帛声和女人的惨嚎。

林氏想要过去却被侍卫摁住,告诫道,“他憋了两月,现如今就是一匹饿láng,吃完那个不管饱还要拿你垫肚。你想好了再过去。”

林氏顿时僵住了,跪坐片刻,终是慢慢退回人群中,将脸埋入包裹里啜泣。

因憋得狠了,第一次很快就完事,狱卒略歇息片刻又接着上,直把虞妙琪颠来倒去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时一边提裤子一边chuī口哨,浑身都舒泰了。虞妙琪却恰恰相反,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撕得支零破碎,脸上犹带着jiāo错的泪痕,走向林氏的时候双腿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她躲开女囚们或同qíng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取出一件外袍裹住自己,默默流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清白身子竟被这样一个低贱的人夺了去。直等对方刺穿她身体还一个劲儿的rǔ骂不休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豪门巨族的嫡女,而是一个阶下囚,流徙犯,比奴隶更为不堪的存在。

还未抵达朔城,她便已沦落到了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在无尽的绝望中,虞妙琪终于走入了这座矗立在荒凉土坡中的城池。

然而她终究有些运气,因长相清丽gān净,被城主府的管家要去当婢女,林氏也同样被挑中当了个粗使婆子,每日里负责给主人浆洗衣服。

这日发了月钱,虞妙琪买了一盒胭脂对镜涂抹。她本就不是个xing格开朗的人,现在耷拉着眼角更显得yīn沉,眉宇间也似笼罩着一层郁结不散的黑气,看着十分瘆人。林氏越发不爱往她跟前凑,见她化完妆竟换了一身颇为风尘俗气的衣服,不得不警惕的询问,“你要做什么?”

“做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事。”

“你千万别作妖!夫人是个厉害的,让她抓到你就完了!”

“只要我得了城主宠爱,怀了城主子嗣,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jī又能耐我何?”虞妙琪不以为意,款摆着小腰出去了。失了清白,她索xing破罐子破摔,只要能重新过上富贵安稳的日子,她什么事都愿意gān。

林氏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无语,最终只能长叹。

虞妙琪到底有几分手段,出去转了三两次就把城主迷的神魂颠倒,半年后顺利怀上了子嗣。城主夫人急的嘴上起了一大串燎泡,绞尽脑汁想把这狐狸jīng弄死。她娘家表哥乃行商,消息最是灵通,很快就摸清了虞妙琪和林氏的底细,派人报予表妹知晓。

城主夫人大喜过望,行至书房对城主说道,“就这么一个忘恩负义yīn毒无比的玩意儿,你也敢弄到chuáng上,也不怕她生了小子便一刀刺死你霸占你辛苦挣来的家业。你莫以为待她好虞国公就能领你的qíng,也不想想虞国公是何等冷血的人物,把虞妙琪送过来的目只一个,要让她受尽苦楚生不如死。你倒好,反而送了她一场富贵。咱们朔城虽然荒凉,却也算边陲重镇,每隔三年皇上都要派国公爷来巡边,让他知晓你gān的好事,定然饶不了你!”

城主听得冷汗淋漓,赶紧向夫人赔罪,央求她悄悄把虞妙琪和林氏处理了。城主夫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回去便把母女两卖进了朔城最大的窑子。

林氏受不住辛苦的劳作,面容迅速苍老,才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像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这也成了她最大的幸运,入了窑子还是负责给楼里的姑娘浆洗衣服,倒跟待在城主府里别无二致。

虞妙琪则不然,肚子里的孩子让城主夫人打掉了,刚养好身子老鸨就bī她接客。每一次,当她以为自己就要熬出头的时候,命运便会给予她致命一击,让她反反复复在绝望的边缘挣扎。

她想逃,却每每被抓回来,然后便是惨无人道的折磨。折腾了几次她便学乖了,咬着牙平躺在chuáng上,任由人翻来覆去的捣弄,久而久之竟把羞耻心磨得jīng光,俨然成了朔城最吃香的名-jì。

三年过后,她早已经身价倍增,连带着林氏也被派到她身边伺候,再不用大冷的天洗一大盆衣服。

“快些打扮打扮,今晚有贵客要来!”老鸨推门而入,带来一股熏人的香风。

“是谁?”虞妙琪挑眉。

“是奉旨巡边的钦差大人,连城主都说对方权势滔天,你若是把他笼络住了,日后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时辰快到了,赶紧把头发梳好,换了衣裳出去。”老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虞妙琪立时起了攀附之心,催促林氏帮自己梳头。世上有哪个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出去卖?又有哪个母亲会构陷自己亲子?林氏觉得自己早已不配为人,之所以活着不过为了恕罪罢了。

她拿起梳子替女儿挽发,老态龙钟的脸上带着惯常的麻木表qíng。

虞妙琪踩着优雅的小碎步到得宴客厅,看清主位上俊美无俦又冷冽非常的男子,仿似被一道落雷劈中,连神魂都裂了。

“大哥?!”她惊呼出声。

城主这才想起虞妙琪的身世。虞国公的妹妹竟在朔城里当-jì-子,简直是明晃晃的往对方脸上扇巴掌。若是虞国公动怒,他也不用活了。

城主吓出一身冷汗,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应对,却见虞国公放下酒杯淡淡开口,“冒认官员乃大不敬的死罪,你不想活了吗?”

虞妙琪这才想起自己早已经与虞家断绝了关系,连忙跪下求饶,头垂得极低,丝毫不敢与虞品言对视。

“下去吧。”虞品言挥袖,对城主说道,“本官不用人伺候,只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便成。你们随意。”

城主见他态度如此轻慢,对夫人处事不当的那点怒气瞬间就消弭了,还要再劝他受用一两个美人却听虞国公的心腹爱将调侃道,“你不知道吧,国公爷畏妻,哪怕远在边关也丝毫不敢乱来,打定主意要为夫人守身如玉呢。”

虞品言微微一笑,竟当着朔城大小官员的面儿承认了,“正是如此。”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畏妻也是爱妻的表现。

当然这番话他绝不会对这些庸人述说,也无需旁人理解,只坚守自己的底线就成。

城主不敢再多话,见虞国公的亲随们叫来jì-子饮酒作乐很是快活,慢慢也就放开了。虞妙琪退出房门后僵立了许久,直等守在过道上的侍卫上前驱赶才踉踉跄跄的离开。

“我看见大哥了,他就在宴客厅,你不去看看吗?”她一把拽住林氏,眼里爆she出希冀的jīng光。虞品言可以不管自己,还能不管自己亲娘?

林氏愣了许久才慢慢回神,惨笑道,“看什么?我与他早已断绝了母子关系。你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吧,旁的莫要再想。我们是来恕罪的,此生绝不能离开朔城!”

她掐住女儿肩膀,用最大的力量将她摁压在绣墩上,眸中尽显坚决之色。虞妙琪挣扎了两下,终是颓然的垂下头,心底涌上无尽的悔恨。若是当初不想着与虞襄攀比,若是当初顺应老太太的安排嫁出去,若是当初……

然而她已经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第139章 番外3

又是一年一度的醮会,上京的百姓和达官贵人齐聚白云道观为来年的风调雨顺祈福。

沈元奇在盛放的桃花林中游走,听见前方熟悉的笑声,脚步顿了顿,转身便走。

“沈大人,等等我!”九公主急急忙忙追上来,身后跟着两名提食盒的宫女,“沈大人,此处桃花盛开,景色宜人,不如我们坐下吃些东西?”

她仰着小脸,黑而明亮的眼里满是看见心上人的欢喜。两名宫女立即取出布巾铺在柔软的糙地上,又将食盒中的茶点一一取出摆放整齐。

“来坐啊!”

沈元奇还在犹豫,九公主已一把将他拽倒在地,见他坐姿略有些láng狈,抿着小嘴儿欢快的笑了。

“这个绿茶糕是御膳房的大厨新研制出来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进嘴里满满都是茶香,我可喜欢了。沈大人你也试试。”九公主捻了一块淡绿色的糕点喂到沈元奇嘴边,表qíng透着几分期待。

沈元奇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九公主虽然长于深宫,xing子却十分单纯,对于在乎的人总是掏心掏肺。她没有旁的手段,更不懂如何诱使对方爱上自己,唯一会做的便是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尽数奉送到对方手里。她爱吃,便时不时将美味的糕点送往沈府,弄得沈元奇颇为苦恼。

很早的时候,沈元奇就设想过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对方一定要贤惠能gān,温婉柔顺,处事圆滑,他在朝堂打拼,妻子便帮他cao持家务安定后宅。九公主与他的设想丝毫不符,但却拥有最难能可贵的品质——真诚。

谁不喜欢真诚的人?经历过如此多的背叛和磨难,沈元奇更渴望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感qíng。他对九公主不是不爱,但对方是皇上的嫡亲妹妹,身份高不可攀,而他虽然官至正二品的吏部侍郎,却是商贾出身,还曾卖身为奴,怎么想都配不上九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

为了不徒增伤悲,他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渴望,摆手道,“公主您自己吃吧,下官对甜腻的糕点无感,还请公主日后莫要派人往下官府上送食盒。”

九公主愣了愣,qiáng笑道,“原来你不喜欢吃糕点啊。其实,其实我也不喜欢,以后再也不吃了。那你喜欢什么呢?我改送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