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奇人张宝胜(2)

2020年4月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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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胜在屋角中的一张沙发中坐下,开始玩我台灯上的电线,手指绕着电线转来转去,我盯着他的手指看,看不出他在做什么。他个子不大,可是,坐在那儿,就有那么一股“威严”。我们围在一起,几乎都不敢喘气。过了半天,大家才呐呐地表示了崇敬之情,希望他及早“露”两手给我们“看看”。他环室扫了一眼,选中了杨洁:“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脱?”杨洁一呆,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平时洒脱不羁的她,这时却一脸尴尬。对这位“奇人”,她显然不敢“抗命”。我第一次见杨洁发窘。她吞吞吐吐地说:“我只穿了这件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没关系!”奇人简短的“命令”着:“脱!”

杨洁满房间乱绕,急得满头汗。我拍着她的肩,鼓励地说:“杨洁,你就为朋友而牺牲吧!脱!”

朱娅、初霞……大家偷偷笑。鑫涛最受不了看朋友发窘,他已经跑到“卧室”里(我们在建国饭店,住的是套房,有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拿出一件他全新的衬衫来,递给张宝胜,说:“用我的衬衫可不可以?是全新的!不敢拿旧的来,怕弄脏了你的手!”

张宝胜很勉强的接过了那件白衬衫,一面斜了杨洁一眼,显然对杨洁不脱衣服,有些不大愉快。然后,张宝胜就用手指揉捻着那件白衬衫,我们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只一会儿,衣服开始冒烟,再一会儿,衣服竟着起火来,火舌急速地往上窜,几乎烧到张宝胜的手指。张宝胜把着火的衬衫抛在地上,火势仍然凶猛,大家怕引起火灾,慌忙扑火,扑完了火,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

此时,张宝胜又转向杨洁:“还有你的衣服!”

“哦!”杨洁一怔,这才明白,她“非脱”不可,她不敢再和奇人还价,跑进我的卧室,她换了一件我的衣服出来。她这一出场,大家都想笑,因为我和她身材悬殊,我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性感”极了。她左拉右扯,顾前就顾不了后,不露背就得露肚子。大家忍俊不禁,但奇人不笑,大家也不敢笑。然后,张宝胜又烧掉了杨洁那件运动衫。

一连烧掉了两件衣服,大家对张宝胜已“肃然起敬”。但是,就这样是不够的,大家又要求他表演点别的,他吹吹手指头,简短地说:“名片!”一声令下,七、八张名片往他面前送。他选了承赉那张,翻来覆去研究,对承赉说:“金边的!”

“怎么?有金边不行吗?”承赉毕恭毕敬地问。

“不是不行!”张宝胜弹弹名片。“金边太考究!”他把名片交还给承赉:“折起来!”

承赉慌忙折名片,折成小小的一团,奇人又说:“放进嘴里,嚼啐它!”

承赉立即应命,他努力地嚼名片,偏偏他的名片又厚又硬,嚼得十分辛苦。嚼了半天,张宝胜说:“够了,吐出来!”承赉很不好意思地吐出他那堆“名片残渣”。张宝胜接了过来,开始又揉又捻,揉捻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承赉:“不全,还有些纸渣渣在你嘴里!”

承赉忙着检查嘴里,果然还有纸渣,慌忙再吐出来。接着,张宝胜又说不全,承赉可累了,三番两次,用牙签从齿缝中挖出残渣来。终于,名片全了。张宝胜揉着捻着,我凑过去,盯着他的手指看,只看到他的指间,一张名片逐渐还原,上面的字,也从没有变成模糊,从模糊转为清楚,最后的金边,也逐渐出现,一张完好如初的名片,天衣无缝地回来了。大家都喘了气,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了。奇人耸耸肩,一副“小意思”的样子。

然后朱娅拿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药瓶来:“听说你可以让密闭在瓶子里面的药片掉出来!”朱娅说,递上了药瓶,“而且,不破坏瓶子!”

张宝胜接过药瓶,打开瓶盖看了看。聪明的朱娅,她居然选了一个瓶盖里面还有软木塞塞着,又有蜡封密封着的药瓶。张宝胜对药瓶摇摇头,不太满意,然后抬头对我和鑫涛说:“写两个字!不要让我看见是什么字!”

我们两个赶快去写字,奇人在角落中叮咛着:“不要写太难的,我不懂,也不要写繁体字!”

我们唯唯应命。鑫涛用小纸条写了个韩美从的“韩”字,我写了一个简写的“双”字。在奇人的命令下,我们又分别把纸条折叠起来,再揉成小纸团。我们做得十分仔细,料想他怎样也无法知道我们写的是什么。然后,我们把两个小纸团交给他。

他看也不看,用手握住其中一个纸团,抬头看天花板。然后,他皱皱眉,不太高兴地说:“说了别写繁体字,怎么写了个笔画这么多的!”原来,张宝胜只念过几年小学,许多字都不认识。他拿起一支笔来,在纸上依样画葫芦的写了“韩”字。我一看,不禁暗暗吃惊,因为,那字体形状,写得和鑫涛的笔迹一模一样!

“露”完这一手,他握起了朱娅的药瓶。在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前,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再定睛一看,药粒正从瓶底,一颗颗撒了出来,滚了满地都是。我们去接药粒,去看瓶底,什么“破绽”都没有,只有不住滚落出来的药丸。只一会儿工夫,药丸已经全滚光了,张宝胜这才把瓶底往上一翻,送到我眼前给我看,那瓶底完好如初。我伸手摸摸,瓶子玻璃又厚又结实。张宝胜指指瓶内,说:“你写的纸条在瓶子里面,是一个‘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