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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ròu三分,风衣袖子登时被抓开数条裂口!

戟天嘴角露出一丝yīn冷的笑容,左手抡起大剑,玄及的双瞳倏然收缩,猛力后跃,钢爪却死死嵌在戟天手臂上!

戟天横过大剑,随手一拍,正中玄及胸腹间,嘲道:“是你太轻敌了。”
兵士们只见他们的皇太子如pào弹一般飞了出去,砰然摔在远处。全场死寂般的静了片刻,玄及挣扎着坐起,哇地吐了口血。

只用了一招。
所有人恐惧地朝后退去,凝水女王晕倒了。

半小时后。
“每天三百金币工钱,护送到目的地……又有五千酬劳……”
昆布絮絮叨叨地扯着芙蓉夫人,清算他们的委托报酬。芙蓉夫人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她麻木地点头,看了看关所高处架起,指向关外空地的无数步枪。又望向空地上并肩坐着的戟天与辰砂。
辰砂在戟天受伤的手臂上,绑了几层绷带,绷带收尾又扎了个蝴蝶结。
戟天对上百把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走火的步枪视若无物,喊道:“凝水小姐,我们这就走了,您不出来喝杯茶,叙叙旧?”
凝水的脸色冰得可怕,她默默地抱着八月,转身退到城楼后。

戟天低声笑道:“换了杀人狂,刚刚那一下,估计会在出爪的瞬间挥刀,漂亮地削下他的头。”
辰砂叹了口气,道:“玄及没有那么坏。”
戟天耸了耸肩,道:“你想当玄guī国的贵族?”
辰砂笑道:“怎么可能。”
戟天点头笑道:“我也有封地,回家就上缴给你,乖,小畜生的封地我们不稀罕。我的封地里有个温泉呢,一定比他送你的好……”

昆布终于结算完工钱,捧着沉甸甸的一大包金币,系在皮带旁,又猛拉被扯得朝下坠的裤子,道:“回家了!”
戟天起身朝芙蓉夫人走去,躬身礼貌地说道:“再见,我美丽高贵的阁下。”
芙蓉夫人yù哭无泪地伸出手,让他象征xing地握了握。

戟天又道:“您看,您那匹拉车的马能不能送给我们当作纪念?这样我们以后看到它,就会想起您……嗯,当然,我不是说您的脸与它长得像……”
芙蓉夫人只觉一口气堵得上不来,戟天又招手道:“辰砂?来与夫人告别。”
芙蓉夫人尖叫道:“快走!再见!”旋见了鬼般逃进了关所里。

昆布又朝关所chuī了声口哨,道:“再见!我们走了!”

于是昆布、戟天、辰砂,外加重二十多斤的那一大包金币,都压在了一匹瘦马背上,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关所,沿平原道朝佣兵之都进发——回家了。
“以后它的名字就叫芙蓉……”
“亲爱的,我们好像可以租一间大点的房子了,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睡,怎么办……”
“兄弟!你真是帅!”

昆布雇佣兵团获得了有史以来最丰富的一笔酬劳,回到佣兵之城后,脱线团长马上另租了一间单层的三室一厅,带宽敞院落的小屋。
昆布使尽浑身解数,其中滚泥巴数小时,抱房东大腿嚎啕若gān次,在雪地里被拖行数十米后,成功地以三千金币一季的低价拿下了这间小屋的居住权。作为雇佣兵团新的驻地。
这里位置偏僻,却安静得很,小院子里还有个破破烂烂的温室,正好修缮一番,让辰砂种点花花糙糙。
戟天用几块油布遮住温室顶棚,把它们固定好,并在温室门前挂好小黑板,用粉笔画了只活灵活现的小乌guī,朝窗户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道:“亲爱的,入伙大吉!”
辰砂扒在房间的窗户前,不禁莞尔微笑,他的卧室是最明亮的一间,搬进来时,戟天就已动手收拾得gāngān净净。

窗台上摆着辰砂的糙莓,以及戟天的星洲兰,并排倚在一处。

“为了我们的未来!gān杯!”昆布心怀大畅地吼道。
辰砂和戟天笑着举起酒杯,三人酒杯互碰,吃了搬进新家后的第一顿饭。

是夜,敲门声响。
辰砂把舌头伸得老长,正在舔植物种子的小guī抓开,放在另一个盘子里。戟天捧着一个花盆,脸上带着一点酒意进来了。
辰砂问道:“那是什么?”
戟天把黑黝黝的花盆放在窗台上,与星洲兰,糙莓排成整齐的一列,辰砂注意到盆里冒出一缕绿色的小嫩芽。
戟天神秘兮兮地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是一盆花。”
辰砂好奇道:“叫啥名字?”
戟天笑道:“等它开花你就知道了,新房间睡得惯么?晚上我来陪你睡?”
辰砂忙道:“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

四周静悄悄,只有酩酊大醉的昆布打呼噜的声响,时断时续地传来。
戟天道:“辰砂,等我亲手为你种的这盆植物开花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如果你喜欢,可以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以后我们和昆布就住在这里。”
“……”
辰砂坐在窗台前的一张转椅上,此刻转过身,哭笑不得道:“别开玩笑,你喝醉了,回去睡觉。”

戟天一手撑着窗台,俯在辰砂身前,低声道:“你听,我说话没有大舌头,没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年轻男子的诱惑,像是一只猫爪,在不断挠抓着辰砂的心。
辰砂正色道:“我要找到诃黎勒将军,我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在哪里,会不会很想我,戟天,你对我很好很好……你是我的家人,我非常喜欢你。”
戟天静静凝视辰砂,辰砂略有点不自然地避开他蔚蓝双目的注视,别过头去。

戟天道:“他已经走了,辰砂,你要接受现实。”
辰砂静了许久,才道:“就是因为走了,我才要找到他。”

戟天缓缓道:“在一个浴血奋战的军人战死沙场之前,他会把家小托付给值得信赖的袍泽,战友。”
“战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永远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平安回来,哪天若是死了,战友便应当负起照顾牺牲者家人的责任。”
“这是军人间约定俗成的规矩,辰砂。”
辰砂道:“不一样,戟天,他没有死。”
戟天呼吸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令辰砂恍惚有点迷糊。
戟天答道:“他认为自己死了,逃兵在名单上是除名的,否则他为什么要让我照顾你?”
辰砂微忿,推开戟天,道:“他不是逃兵!”
戟天的手抓着窗沿,以辰砂的力气撼动不得他分毫,戟天认真道:“你要学会接受现实,我的辰砂……我可以等你,没有关系,但你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拒绝自己应该过的生活。”

小guī在窗台上爬来爬去,茫然看了戟天与它的主人一会,微微张开嘴,示威般地喷了一点冰雾,像是要赶戟天走。
戟天看也不看它,随手拈起小guī,把它翻了个面,放在窗台上,脑袋朝向窗外,它不能动了。

辰砂后仰,想挣出戟天亲密的贴身拥抱,戟天却不易察觉地抽回手臂,伸到辰砂身后,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
戟天道:“看着我,辰砂。”
辰砂叹了口气,看着戟天的湛蓝色双眼,他的瞳孔深邃如海,令他为之心动。
“就算找到了,你觉得他会说什么?”戟天问道。

戟天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带着催眠的意味,他扳过辰砂的下巴,两人对视,认真道:“他会说:‘辰砂,你回去,戟天会照顾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难道不是这样么?”戟天道:“如果诃黎勒学长认为,他可以让你过得很好,那么他离开的时候就会带上你。但是很显然,他做不到这一点。”
戟天道:“我可以。”他低眼看着辰砂的唇,闭上双眼,要吻上去。

辰砂别过头,道:“谢谢,不用你提醒我,戟天,我知道我被丢下了。”
戟天笑了起来,道:“你生气了?辰砂,他把你托付给我,我有义务照顾你,也有有权利爱你……”
“……更有权利追求你,我打赌,辰砂,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最后这句令辰砂头脑里“嗡”的一声,他忽然想起在帝都时候,诃黎勒全身赤 luǒ地坐在浴缸边上,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会有爱上我的时候,到了那时,你会后悔。”

诃黎勒的声音犹自在耳畔回响不绝,这令辰砂心内蓦然腾起一股被戏弄了的恼火,他深吸了口气,吼道:“我不是一件货!”
戟天浑没意识到辰砂的心qíng转换得如此快,还未明白他为何生气,正要道歉之时,辰砂已咬牙以膝盖顶着戟天的胸膛,狠狠一踹!
戟天被辰砂踹得摔在了地上。
辰砂喘了一会,道:“我不是你们可以让来让去的货物。况且,你喜欢我什么?你爱我什么?你仅仅是因为诃黎勒……谢谢你,戟天,你不需要勉qiáng自己,同样也不需要勉qiáng我。”

“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你对我这么好,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这种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手里的‘照顾’。”
辰砂叹了口气。

戟天安静地躺在地上,眼望天花板,过了一会,动了动嘴唇,生硬地答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你看,我对你是毫不设防的。”
“你刚才就算拿刀子捅我,我也不会下意识地还手。”
他一个打挺坐起,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很难过,辰砂,晚安。”
戟天转身出房,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小戟天愤怒地目送老爸离去,自己则仍然无奈地四脚腾空,使劲乱挠乱抓,在窗台上打着转。

温柔缠绵的qíng歌

辰砂一夜没睡好,顶着个黑眼圈恹恹地坐到餐桌前,昆布咕哝着什么,翻了一页报纸。
“辰砂!最近经济不景气,我们也许要休息两三天才有委托了!”
辰砂敷衍地点了点头。取过咖啡壶和糖罐,开始吃早餐——煎火腿蛋。
“好吃吗?!副团长,请问可以给我吃一点蛋huáng吗?!”昆布又问道。
辰砂把金灿灿的蛋huáng挖了出来,喂到昆布嘴里,笑道:“戟天呢?”
昆布答道:“有事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
辰砂边吃早餐边问道:“昆布,你俩以前是一个部队的?”
昆布煞有介事地点头,道:“特种兵步兵营!戟天she击比我qiáng,我近战比他厉害……”
辰砂十分惊讶,昆布近战比戟天还qiáng?!那是什么段次?戟天自言白刃战不如诃黎勒,那么昆布与杀人狂将军比呢?
他虽好奇,但还是没问出口。
于是昆布开始巴拉巴拉地讲述他的军旅生涯,无非就是赤手空拳打倒了几个敌人,获得了什么光荣称号。与战友比拼你来我往,一人放倒好几个对手的没营养内容。
“以前突击的时候,那些敌人我一个也没杀,都把他们揍晕了!”昆布自豪地笑道。
辰砂道:“你……不杀敌人,不会挨上司的骂吗?”
昆布耷拉着脑袋,道:“是的,所以没有军功,一直是个小兵。”
辰砂同qíng地摸了摸昆布的头,昆布又打起jīng神道:“但那没关系!我坚持了自己!并尊重了生命!爹娘把一个人养这么大不容易!除非他真的很坏,否则不应该乱杀人!”
昆布的话带给辰砂少许难言的触动,辰砂又问道:“那戟天呢?他从前一定有很多爱人对吧?”
昆布瞪着辰砂,半晌后才道:“为什么这么问?他没有。”
辰砂好奇道:“一个也没有?”
昆布想了想,道:“我们是好兄弟,住一个宿舍,他虽然吊儿郎当,但是从来没有!后来他当了将军,我就不知道了。”
辰砂哭笑不得道:“我猜他一定和很多人……男人或者女人‘那个’过。”
昆布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就算身体不是,他的心也是处男!”
辰砂喷了口咖啡,昆布又挥拳,qíng绪饱满地高喊道:“我也是处男!处男无敌!”
辰砂扔了咖啡杯,忙不迭地逃了回房间。
辰砂在温室里种好各种植物以及药材,听到门外街道上马车声,便匆匆忙忙地躲回房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怕什么。
他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见不是戟天,才又走出院子里继续种植。
如是,一有人声马车声,他就躲进房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才把二十盆花种完,并排摆上。
戟天还没有回来。
辰砂坐在窗台边的转椅上,百无聊赖地望向院子,呆呆思考,小戟天在他手肘边咬着窗帘爬来爬去。
辰砂低头看,窗台上,昨夜戟天送来的花盆里,黑黝黝的土中有一缕绿色,小花苗正在努力生长。
辰砂给它浇了点水,把手掌虚按在花苗上,莞尔道:“快长大——快长大——快开花。”
花苗竟是听话地长高了些许,抽枝展叶,辰砂的手掌不住上移,戟天送来的花窜到十余公分高处,停了下来,托出一个小小的花苞。
辰砂又命令道:“开花!”
花苗扭了扭,不鸟他。
辰砂好奇道:“你是什么花?”